回到了鋪子裡,我吃着路上買的糖葫蘆,連忙讓坐堂給我把那個贗品拿上來,他還一個勁地給我道歉,我自然欣然接受,讓他也別往心裡去,畢竟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我看得出坐堂一臉的感激,其實自己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這次賺大發了。
抱着瓶子我就上了二樓,上面有坐堂的辦公室,我進來自然沒人敢跟着上來,尤其他們幾個小時前還出了那麼大的紕漏。
拉上窗簾,拿出那個青花雙耳瓶,用寶照燈盯着那字看了看,果然有細微的加工痕跡,不用寶照燈來照,還真是看不出。
那個七貝勒說瓶子裡邊有東西,我立馬就用燈往裡邊照,一照我就傻了眼了,裡邊瓶壁上有一些曲曲折折的線,還有幾個用芒針刻上去的小字,心裡大罵這個七貝勒不是東西,居然這樣暴遣天物,他會遭報應的。
字實在太小,只好拿放大鏡去看,一看我愣了一下,以爲自己看錯了,又仔細地看了十幾遍才確定,裡邊寫着的字是:“紅木玲瓏槨,七彩人頭花。”
這太過熟悉了,我在老爸的手記上看了不下幾百遍,因爲這個墓我大伯身亡,這個七貝勒是怎麼知道的?看樣子我還要去拜訪那個七貝勒,想到自己剛纔對他的態度,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看樣子還的請三叔幫忙。
當天我沒有拉下那個臉來,一夜幾乎是徹夜未眠,老爸以前給我講過許多關於大伯的事情,大伯張君霖這個人爲人不拘小節,五湖四海的朋友也多,下過的鬥不計其數,要是他活着教我幾招,那都會終身受益的。
當然三叔和四叔也不否認我老爸的話,事實就是如此,可惜天妒英才,走的早了一些,這讓我想起了四叔,既然三叔能認識那個七貝勒,也許四叔也認識。當夜我給四叔打了個電話,我可以想象到四叔那副拍着胸膛答應的模樣。
我家的四叔,性子比較直爽,我暗地老說他腦子缺根筋,可他是有功夫底子的,一米九掛零的大個,走起路來虎虎生威,所以我老爸管理,三叔負責出謀劃策,四叔就是打打殺殺,張家能有今天的地步,我認爲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公主墳,四叔還沒起牀就被我砸了起來,他提着根比我胳膊還粗的鐵棍就走了出來,我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這是他的做事風格,身後也是一票精壯的漢子。
一看到門口叼着糖葫蘆的我,那些漢子立馬點頭哈腰道:“老闆。”
我微微點頭,這些都是四叔的馬仔,見了血不要命的主,看在我面前他們可連個屁都不敢放,我掠過他們,吸了口糖稀嬉皮笑臉地說道:“四叔,昨兒託您給我辦的事怎麼樣了?你侄兒可是等着呢!”
“你小子少吃點,早晚你那幾顆牙被甜掉!”四叔憨厚地一笑,拍着胸口說:“放心,你家四叔給你辦的妥妥的,什麼七貝勒八王爺的,見他家四爺還不都是孫子。”
“行,那您麻利點,我
爲這事幾乎一夜沒怎麼睡。”我佯裝出一副可憐模樣,那表情不瞭解我的人一定以爲這是真的,見四叔沒有動,我拉着他那孔武有力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可發現怎麼都拉不動,一皺眉看了看四叔,問:“四叔,怎麼不走啊?”
四叔沒好氣地說:“能不能讓我先穿件衣服?”我一看才發現他還光着膀子,手提一條大褲頭,這時候有人給他送出了衣服,我們就向着七貝勒的家裡去。
一行足足有十個人,除了我和四叔,還有八個彪形大漢,前面還牽着兩條雜毛藏獒,我走在人羣中間,都感覺自己的身上帶風,一路上自然惹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七貝勒的家就在蓮花橋,其實開車最多十分鐘,坐地鐵也沒幾站地,可四叔這個人喜歡擺譜,身邊沒有幾個人兩條狗他都不願意出門,我們只好腿着過去。
其實走路也就二十分鐘,到了七貝勒的家門口,他家和我家差不多,都是老四合院,不過他的四合院佔地面積很大,屬於那種三進三出的院子,以前住的人肯定非富即貴,看來這個七貝勒勢力不小啊!
我還沒來得及上去敲門,四叔一馬當先,上去就是一腳,直接把那大門踹開,扯開嗓子吼道:“七貝勒,四爺來了,還不快出來迎駕。”
搞得我一頭鬱悶,要不是打不過他,我早就上去踹他幾腳,這次可是我來求人的,雖然要做到不卑不亢,但也不能這麼莽撞,這完全就是沒有禮貌嘛!
果不其然,不出一分鐘,不下二十多個眼神鋒利的青年涌到了門口,我趕快往後退了退,要是一言不合打起來,別在濺我一身血,可下一秒我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那些人中的一個對着四叔哈哈大笑:“吆喝,這不是公主墳的張家四爺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大黃風!”四叔那譜擺的非常的足,嘀咕了一句:“丫的,一個個明知故問你家四爺。”
我一看知道行啊,四叔比我想象中還要吃得開,立馬脾氣也就上來了,說:“我找七貝勒,有重要的事情。”
“貝勒爺早等您呢!”那帶頭的人一副恭維的姿態,就把我們讓進了院子。
進去之後,我和四叔一馬進了正廳,那些手下讓他們留在了外面,此時七貝勒大早上正坐在裡邊喝參茶,看到我們叔侄二人只是一笑說:“張四爺,小張爺,自個找地方坐吧。”
看着四叔大大咧咧坐下,我也跟着坐下了來,等到一個稍有姿色的女傭上了茶,四叔拍了我的肩頭一下,說:“宇風,人給你找見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家四叔遛完狗還要去市場轉悠幾眼呢!”
我點了點頭,直接說道:“貝勒爺,昨個多有得罪,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關於那件青花雙耳瓷瓶裡邊的字您能給解釋一下嗎?”
七貝勒微微一笑道:“早知道你會回來找我,可沒想到這麼快。怎麼?看出點門道來?”
“您也別和我兜圈子,我是個
爽快人兒。那‘紅木玲瓏槨,七彩人頭花’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七貝勒說:“既然你來找我,就說明你多少了解其中的意思,看來傳言非虛啊!”
我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自己剛說話那十個字的時候,四叔面部明顯抽搐了一下,此刻正瞪着眼睛看我,我正要接着七貝勒的話說,忽然四叔就站了起來,一句:“告辭。”接着提着我的脖子就往外走。
一路上我哇哇亂叫,那八個四叔的手下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個個都有摸後腰的傢伙,一看到我被四叔提了出來,個個目瞪口呆,他們還從來沒有人見過我如此狼狽,在張家我可是說一不二的,就連兩位叔叔也要聽我的管理,可想不到這種事情發生在他們的眼前。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四叔什麼話,他都不回答我,我也是第一次見四叔給我甩臉,他生起氣來我還是有些畏懼的,四叔只有三叔能降得住,而我辦法“治”三叔,四叔對我有一定的威懾力,所以我們三個人形成一個互相牽制的死循環。
剛回到四叔的鋪子裡,就看到三叔正坐在裡邊,此時的他一臉的鐵青,好像我欠他一件戰國神器似的,四叔悶哼一聲坐下,白了一眼我,對三叔說:“三哥,你知道這小子剛纔說什麼了嗎?”
三叔點了支菸,緩緩地說道“是‘紅木玲瓏槨,七彩人頭花’吧?”
“你知道啊?”四叔一臉的吃驚。
三叔的煙一共抽了兩口,一口半根,我知道接下來三叔說出的話,絕對能夠震到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三叔,三叔將菸頭丟掉,重重地嘆了口氣說:“唉,二哥去了。”
“啊?”我和四叔每個人的眼睛瞪的比銅鈴都大,四叔開始劇烈的顫抖,而我則是兩行淚流了出來,我想過父親會有一天離開我,可沒有想到來的太突然了,以至於聽到這個消息的我,不亞於晴天霹靂,昨天他還好好的。
“三,三哥,我們兄弟三人不是立下誓言不再去了嗎?丫的二哥怎麼還要去?”四叔說話的聲音帶着很明顯的顫音。
“等等。”我覺得這話不對勁,立馬擦掉了淚,說道:“我怎麼有些聽不懂你們說的話。”
三叔嘆了口氣說:“你小子想什麼呢,我說你老爸去的意思不是躺棺材,而是去了我們以前去過的那個匪夷所思的鬥裡。”
我知道他指的肯定是那個讓大伯死了的墓,不過還是覺得不對勁,問:“我老爹不是癡呆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這事也怪我,今天二嫂帶着二哥出來走走,路過我的鋪子就進去看了看,也是我一時大意,正巧被二哥看到了那個釉裡紅瓶子,我看到連忙要了回來,可剛不久二嫂給我打了電話,說二哥收拾了東西,已經走了,她攔也攔不住。”三叔無奈地說着。
我冷靜了下來,把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問道:“兩位叔叔,現在我老爹都去了,你們還不能把當年的事情說一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