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祈見我沒有再吭聲拍了我一下說:“現在也不是說這個事的時候,以這具屍體的表情來看,我們現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接下來我們要小心。”
我點了點頭,和他一起將棺蓋合了上去。等做完了這些事情我問劉祈現在該怎麼辦,他環視了下四周後慢慢朝剛開始涌出紅色螞蟻的地方走去。
這個時候我纔想起來在剛纔礦燈掃過去的時候,主墓室的凹槽那邊似乎有兩個迴廊模樣的走道。
等我和劉祈走過去的時候發現正和我想的一樣。他站在我前面突然一拍額頭,做了個恍然大悟表情,不過這個動作也帶動了腿上的傷口,疼的他直呲牙。
我被他搞的一愣,以爲他又要嚇唬我,急忙退後了幾步問他怎麼了,劉祈轉過頭神秘兮兮的說:“剛纔我一直在懷疑這墓的建造,竹捲上說趙高借用了李斯一萬工匠,而在看看我們現在立身的地方,這佈局雖然稱得上是陵墓,但規模和做工明顯不是一萬人的隊伍建造出來的。現在我懷疑……”
劉祈說到這裡買了個關子,我急忙看着他:“你懷疑什麼?難不成這洞口的另一面纔是真正的陵墓所在?”
“對!”劉祈點頭看向我,好像在動的另一面是一座金山在等着他。不過就算真的有金山也要我們倆做出決定才行,這兩個黑漆漆的洞口在墓室內好像兩隻獸口一樣突兀,似乎在裡面關押着太古兇獸,想要在瞬間將我們吞噬。
我在這時莫名的涌出一絲害怕,在看向劉祈的時候,他卻看着洞口說:“古人喜歡借風水乾坤來自用,前面這兩個迴廊估計代表的是陰陽或者生死。如果打破這個格局,就知道該走哪條路,這樣才能到達真正的墓室。”
我聞言一知半解,這些理論以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可是經他這麼一說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就問他這生死和陰陽有什麼關係。
劉祈可能是故意在我面前賣弄學識,深思片刻說:“萬物的形成和運作都在陰陽二氣中,因爲有陰陽的出現才使得自然界存在相反的屬xing。而然陰陽互爲根,兩者消長,互轉,都不會對周圍環境有明顯的影像。”
我聽不明白讓他說清楚一點,劉祈想了一下說:“太極拳就是模仿陰陽相生的遠離,以柔克剛,以剛化柔,和陰陽同理!”
說實在的他講的我一句都沒有聽懂,但還是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追問他又怎麼和生死扯上關係的。
劉祈見我這樣問他不再說話,從揹包裡取出一包煙遞給我一根,一邊抽一邊皺着眉頭。我見他不說話開始急了,在一再的追問下他在開口道:“如果這不是陰陽爲格局,那麼就不好辦了。”
我因爲不懂便讓他說的詳細一點,劉祈將煙抽完才說:“生死格局不是很好揣摩,這要根據墓主人的喜好來斷定,如果我們誤入錯誤的洞內,很可能粉身碎骨。”
聽到這裡突然響起石棺內那具屍體,從她的表情來看,難道說她就是誤入了其中的石洞而被活活的嚇死了?可是她的屍體又怎麼會跑到石棺內的?
佛道有生死一念間,現在這個石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一個沒選好,很有可能和他們一樣死在這該死的墓裡。
“你看這裡!”劉祈突然將礦燈一閃,洞壁上清晰的刻着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這兩個字分別是“生”和“死”。劉祈嘿嘿一笑說:“看來我沒有猜錯,不過不知道這兩個石
洞如何選擇!”
我想了一下說:“趙高搞這些名堂可能不想別人進他的墓室,而且你剛纔也說過這種玄妙的機關要根據墓主人的喜好來定,趙高是奸詐的人,估計他這生門偏偏就是死門!”
劉祈點頭同意我的說法,但沒有行動,他接着問我:“你知道反偵探思維麼?”
我一聽知道他想說什麼就問道:“你是說趙高知道後世有人會這樣認爲,所以故意將事情弄的複雜,真正的出口就是那個生門?”
“我也不好確定!”劉祈再次點了根菸,好像下了很大決心說:“現在我不好下結論,一會我先選擇一個進去,等半個小時我要是還沒有出來你從另外一個石洞進去。”
“不行!”我打斷他的說詞道:“現在老胡生死不明,而宋平也重傷在身,就剩下你和我了,如果你一去不回我怎麼辦?古墓裡的經驗我就是零,不管怎麼說這兩個洞我們一起走!”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一下說了這麼多,但是句句都是發自心扉,劉祈聽了我的話身子一震,似乎沒有料到我這個膽小怕事的人會說出這麼重情義的話,他看了我一眼點頭說:“好!我們一起進去!”
我接過話題一下軟了,劉祈怎麼就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我了呢。可是爲了逞能我假裝思考了一會,心中暗自分析該以那個洞口爲突破。俗話說死之極致便是生,所以我在這刻應該選擇生門對立的死門,而然生死生死生爲前,死爲後。
佛道又以生死來解說世間百態,人死後才能投胎新生,而新生又接着死亡,如此生死循環不息。這就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一樣糾結。
按道理應該遵循邏輯選擇生門,我這刻也下定了決心,乾咳一聲之後本想指向生門,可是瞬間又改變了注意,直直的朝死門指了過去,直覺告訴我,死門是最好的選擇。
決定已經做好,我再次來到宋平身邊將他安頓好,又有些不放心,劉祈走過來說:“這邊的螞蟻已經死絕了,現在這裡應該是安全的!”
我點了點頭,從旁邊拿過一個揹包墊在宋平的脖子下,等做好了纔回到那個洞口前。
劉祈見狀也不多說什麼,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讓我從他手中搶過了礦燈,這一次的決定是我選擇的,所以我必須走在前面。劉祈沒有反駁只是楞了一下便跟了過來。
甬道內有些潮溼,可能是與地面相隔太遠,水分無法完全蒸發的緣故,一路上我都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左右洞壁,生怕突然飛出什麼機關暗器之類的玩意。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們才走了有三百米遠,而這時一股淡淡的臭味從甬道內飄了過來。我捏着鼻子看了看劉祈,而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味道並沒有什麼舉動。我也不便說什麼便捂着嘴巴打算進去,劉祈見我沒有多餘的手撐礦燈便將礦燈拿走,自己走在了前面。
不知道我們走了多久,不知不覺我已經適應了那陣陣惡臭,眼前的劉祈隨着礦燈的搖晃不斷深入,突然不知怎麼回事他停了下來,要是換做以前他肯定會立刻停止住腳步,可是剛纔確實慢慢的停了下來。我有些不解的問他怎麼不走了,劉祈擋着我的視線說前面沒有路了,讓我折回去。我心說怎麼可能,想着就推開他朝前面看去,頓時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前面一堆油光發亮的東西隨意的堆積在甬道邊上,在礦燈下閃着詭異的亮光,而剛纔那股臭味就是
從這堆東西上飄散過來的,乍一看就好像是無數野狗的屍體堆積在一起,有些地方已經爛的剩下骨頭了。
我承認自己好奇心太強,但現在非常後悔剛纔jian的要跑過去看,劉祈因爲臉上的肉瘤影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不斷顫抖的臉部肌肉來看,他現在也承受不了那股味道了。
我又吐了一口,因爲進來的時候就沒有怎麼吃東西,現在連胃液也吐了出來。等再次將鼻子捏住我問劉祈那是什麼東西,他好像沒事人一樣很平淡的說那是屍體。
我強忍着噁心又看了一眼,剛纔之所以說那是一堆東西是因爲沒有看仔細,等現在一看這就是一具具還沒有完全腐爛的屍體。
無數的屍體亂七八糟的疊在一起,屍油已經完全流了出來,將這些屍體緊緊的包裹住,透過淡黃色的屍油可以看到這些屍體的衣着都是非常古老的,有的屍體並沒有腐爛的跡象,手指呈爪狀向前伸着,好像要抓住什麼東西。而有的表情十分猙獰,好像是中了劇毒的死亡狀態。
“這些都是當年修建陵墓的工匠!”劉祈在我身旁幽幽的說着。我側目看向他,見他似乎已經麻木,我點了點頭想要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對他說:“現在我們繼續走吧!”
劉祈見我慢慢安靜下來便躍過我朝裡面走去,我捏着鼻子緊緊的跟在他身後。臨走的時候本來不想在看那些屍體,可是按不住內心的好奇還是不由自主的斜眼看了一下。
淡黃色的屍油一滴滴從最上面的那具屍體臉上滑落下來,我乾嘔一聲忍住那種噁心的感覺,突然間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種感覺不是出於對屍體的恐懼,而是對屍體的熟悉。
剎那間,那佈滿屍油的臉在我腦中抽絲剝繭,去掉臉上的屍油之後我如遭雷擊一樣呆呆的站在原地。這張臉我再熟悉過不了,臉上紅白相間的肉瘤,裸露在外的牙齒,這竟是我身前劉祈的臉。
天吶!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二千年前爲趙高修建陵墓的人最後慘死,現在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身前,這似乎有些太過玄乎了。我現在打死也不相信這是巧合這麼簡單,因爲那臉上肉瘤和裸露在外的牙齒和劉祈的面目一模一樣。
難道說這是他的祖先?我搖頭不敢肯定,排除這個可能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同樣也是我最不願意相信的可能,那就是劉祈已經死了,而站在我前面的是鬼!
我擡頭看了一下,劉祈並沒有發現我的驚恐,只是慢慢在前面探路。我此時不知道該不該和他再走下去,搞不好走到一半他突然回過頭對我說:“其實我讓你和我過來是想找替身的!”我用力拍了拍腦袋,不讓自己去想這麼恐怖的場面,聯想起他以前有意無意中怪異的舉動,我更加確信他有些不簡單。
而以現在的環境來看,如果我將這件事攤開明顯對我十分不利,恐怖片看到過有些人死了,但自己的靈魂依然不知道,所以依舊做着自己生前的事情,而哪一天誰要是告訴他他已經死了,那麼這個人很可能承受不了打擊而肆意殺人。
同樣,也是因爲這個顧忌我不敢對劉祈明言,他雖然嚇唬我過,但是並沒有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如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想到這裡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跟着他繼續走,只不過這次我有意識的和他拉開了距離,如果他突然發難於我,我也好做出應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