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祈俯下身子看着石棺內的東西眼神一下變的有些難以捉摸,當我挪過去的時候宋平也跑了過來,我們倆一起朝下看去,頓時我差點就吞了出來。
棺材內扭曲着已經被剝了皮的屍體,暗紅色的血液在已經乾涸,正緊緊地包着身體上的肌肉,一股令人聞之慾吐的惡臭不斷蔓延進鼻孔。
我捂着鼻子大略看了一下,這些歷時有千年的屍體已經連在了一起,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個人長着多個手臂和腦袋。
劉祈這個時候退到了一邊,蹲下身子摸了一根菸抽了幾口又扔到了地上。我看着劉祈的表情又看了看石棺,感覺沒有不對勁。
就在我打算問劉祈的時候,宋平突然呼了一口氣,臉色也變得不安起來。
本來以爲他們倆又想嚇唬我,可是看他們倆的表情又不像,這個場合要是還想捉弄我,他們倆也太不厚道了。劉祈見宋平已經看了出來,眼神開始閃閃忽忽起來,而這個時候宋平壓低聲音問道:“怎麼辦?數字不對!”
劉祈點了點頭,從兜裡又摸了一根菸出來。
見他們倆話沒有說明白,我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回過身再看了一眼,頓時間就知道哪個地方出現了問題。
劉祈所說的‘四鬼擡棺’格局是在石棺內要下放四名祭祀品,而現在這臺石棺內只有三具屍體躺在裡面。也就是說,第四具修建這個陵墓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放進去,又或者說,第四具屍體不知去向。
如果說沒有放進去還好,那這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四鬼擡棺’格局,而要是第四具祭祀品不知去向,那麼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現在我終於知道劉祈和宋平的表情爲什麼一變再變,顯然我的第二個設想是成立的。
劉祈哆嗦的將手中的煙抽完,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揹包對我們說:“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這個關頭我急忙問道:“第四具屍體跑到哪裡去了?爲什麼這麼擔心?”
劉祈瞥了我一眼匆匆解釋說:“很可能已經出來了,四具祭祀品在臨死時積聚了大量的怨氣,很可能讓其中一具吸收了。”
宋平聽到一半立馬閃到前面準備跑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淒厲的長嘯在我們身前傳來。
“媽的,做好準備,怕什麼就來什麼!”劉祈刷的從腰部拿出手槍,左手也快速的抽出了他那把短刀。
“陝西地方邪啊!蔥子,一會你的槍別對着我,要是走火了,我就給你墊不了背了!”宋平這個時候還打着哈哈,不過這人遇到事情態度還是很樂觀的。
之前從沒有見過劉祈將手槍和短刀同時拿起過,現在一隻手拿一個,顯然是遇到關係到生死的事情了。想到某種可能,我這才明白過來,難道剛纔的長嘯是石棺內第四具屍體發出來的?
“孃的,我的腳!”走在最前面的宋平突然叫了一聲,手中礦燈
朝下一掃,我站在後面差點暈了過去。
剛開始看到石棺裡面的屍體還感覺沒有什麼,畢竟他們已經死了幾千年了,而且沒有一絲屍變的跡象。現在看到這具,我才知道原來糉子是這麼可怕。
下面拽這宋平的那具屍體的表皮已經剝的乾乾淨淨,就連臉上的皮膚也露出了一塊塊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暗紅色肌肉。
我看的目瞪口呆已經忘了宋平此時的危險,劉祈這個位置被宋平的小腿擋着,不好開槍攻擊。
而我的位置剛好可以直接開槍打他,宋平這個時候已經忘了手裡有獵槍,急得衝我大喝一聲開槍。
我一聽聲音嚇了一跳,端起獵槍連瞄準的空隙都沒直接朝下面放了一槍。
子彈嘣的打在石階上,宋平見我沒打着也慌了起來。他這個位置不能開槍,因爲在反衝力的驅使下他的身子會有一個停滯階段,要是這個時候糉子手一加力,很可能把他拉到地上去。
這個時候他把礦燈朝我扔了過來,反手握着槍管就打算朝這糉子的腦門砸去。
而就在這個空檔,屍體順着宋平的腿爬了上來。一對血紅的眸子在我們身上掃了一圈突然落在我的身上。
我一見這陣勢嚇了個趔趄,這怎麼專挑軟柿子捏啊,而且我剛纔就沒有打上你嘛!這刻我的腿已經不由自己控制,轉過身就朝石臺方向跑去。
耳旁的風聲呼呼的颳着,隱約聽到身後有幾聲槍響,但我此時也不敢回頭去看,生怕跑的慢了被這糉子給逮住了。
就我這小身板肯定不夠人家一個小指頭捏的。
劉祈和宋平接連又放了幾槍,模模糊糊我聽到劉祈罵了一句:“他孃的沒子彈了!”
我的心在這刻一下涼了起來,從進墓到現在我都從沒想過自己有這麼狼狽的一幕,竟然讓一個死了有幾千年的屍體追的團團轉。
心一下橫下來,反正跑也解決不了問題,你要想弄死我我也要咬你幾口,讓你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
有了這個想法我突然停了下來,在宋平的驚呼下我聞到一股讓人窒息的味道,隨後就感覺被什麼東西拽住了。
扭過頭一看,只見那糉子已經張開了嘴巴,一口尖牙朝我的脖子襲來。
我哇的一聲驚叫,出於本能將獵槍的槍托塞了進去。藉着這個時間趕緊脫離出去一個反身又朝宋平那邊跑去。
宋平見我又返了回來,臉色一下變的蒼白,我此時哪兒顧得上他的感受,衝他大叫道:“你他娘趕緊把彈夾換上!”
還沒等我說完,劉祈一個箭步朝糉子跑了過去,等我回頭看到的就是他們倆滾在了一起。
不得不說劉祈這人果真是條漢子,手中短刀不斷對着糉子的胸口劈下,每砍一刀都濺出一股淡黃色的液體。
我這時回過神打算衝過去幫忙,可宋平突然拉住了我。我疑惑的看着他,卻發現他對我默默的搖了下頭。
他的意思不讓我過去。我同樣也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劉祈如果被這糉子折騰死,那麼這座陵墓就只剩下孤立無援的老胡,對付他們兩個人我們不行,要是隻對付一個,勝算還能大一點。
退一步說,如果劉祈把這糉子搞死,我們也沒落多少壞處,最多照顧一下受傷的他。而就算他們倆想在這個時候對我們下手也不是明智的選擇。
可是眼看劉祈和糉子肉搏我看不下去,畢竟他是爲了幫我才攔上這個事的,如果我就在旁觀看也太不像一個男人了。
我甩開宋平的手打算朝劉祈跑去,這時又傳來一聲嘹亮的厲吼。定睛一看劉祈不知什麼時候把那糉子的腦袋砍了下來,一股惡臭的液體正從斷開的脖子上噴涌而出,紛紛澆灌在劉祈的身上。
那糉子在地上抽搐了一會兒就徹底不動了,這時劉祈從他身下趴了出來,提起腦袋看了一下就扔到了石棺裡面。
人的情緒一下子從恐慌跌落到平靜的時候往往回感覺到渾身無力,我強撐着已經軟踏踏的雙腿盯着前年已經被砍掉腦袋的糉子,心裡面還是一陣後怕。如果要不是劉祈幫我這把,恐怕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宋平這個時候拍着胸口叫道:“下死我了,幸好這鬼東西還不成氣候,要不然我們通通都要交待在這兒了!”
見宋平和劉祈正坐在地上收拾着剛纔讓糉子抓破的傷口,我慢慢朝劉祈挪了過去,沉聲說:“不要怪我金子聰說話直接,你知道剛纔是怎麼回事,對吧?”
劉祈收拾傷口的手突然停了一下,可僅僅是片刻又恢復過來。本來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在做掙扎,如果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句話很可能會將他得罪。
但是看他的反應我就知道里面有門兒,從兜裡取出煙盒,本來打算遞他一根,可是就剩下一根,我就沒有讓他,點燃抽了一口。
這個時候劉祈注意到我安然自若的神態,但是依舊那種我行我素的樣子,瞥了我一眼繼續處理傷口。
我忍住心中的急切,劉祈對糉子爲什麼追我肯定知道,如果他不說,我只有想別的辦法耗開他的嘴巴。
“你知道老胡在哪麼?”
這句話剛開口我就想抽自己一個巴掌,這明顯是將話題挑明瞭。本來我打算問的是老胡的失蹤會不會已經遇難了,但一緊張就說成了這樣。
現在話既然已經說出來,也只有硬着頭皮繼續抗下去。
顯然劉祈又是一停頓,不過這次卻有爲以往,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說:“你爲什麼要這樣問?”
我心裡沒底,但又不得不趕鴨子上架:“老胡失蹤的時候你正好可以目睹我們身後的一切,如果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見他不說話我又說:“現在我們已經走到了這裡,前面的危險我想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我不想跟一個對我們有生命威脅的人呆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