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了很多次,卿庭榮終於把繩子固定在了龍頭上,我跟宋連營同時懸空,繩索也能承擔住,算是驗收合格了。可接下來的問題是,誰上去探路,誰來趟地雷。
要想順利爬到龍頭上,危險還是不少的。論勇氣大家都有,但誰也不想因爲自己的失誤而託雷了大家,所以只能選一個身手最好的人去試探。
有三個比較好的人選,宋連營擅長掏鳥,爬高是他的特長。卿庭榮當過特種兵,所以身手也不錯。石頑武藝高強,身手靈活,飛檐走壁更是不在話下。
考慮到龍頭上的危險性,我還是決定讓石頑去試探,他的把握是最大的,即便是遇到有其他的機關埋伏,也多半能卻全身而退,換做其他人,便說不定了。
我把金剛傘交給了石頑,荔姣還給了他一副在兵器庫裡尋找到的飛虎爪,好讓他以備不時之需。之前的怪物還下落不明,即便爬到龍頭上也不是什麼離譜之事,畢竟怪物在攀爬方面有着巨大的優勢。
石頑把金剛傘罩在頭上,猿猴一般敏捷地向着龍頭爬去,我們把睡袋都鋪在他的正下方,以免他失足掉下,摔個粉身碎骨。
十多米的高度對石頑來說根本不是障礙,轉眼間他已經接近了龍頭,但越是往上,他的速度也越慢,任他身手再好,從十多米的地方摔下,也不會好受。所以越到最後階段,他越要謹慎小心,避開那些突出的龍鬚。
只見快到龍頭的時候,石頑一手拽住繩索,一手掏出飛虎抓,將飛虎抓拋到了龍頭的頭頂上,然後用力一拉,將飛虎抓固定。
他左腳一蹬龍的下巴,右手拽住飛虎抓,一個鷂子翻身,鬆開繩索後便向上躍了開去,同時左手持劍,跟隨身形一起向龍口削去。
石頑持劍平削,本來是個預防性的動作,結果劍到半路,龍口裡忽然躥出一物,正好撞到了他的寶劍之上,直接斷成了兩截,掉落到了龍頭之下。
我們當場嚇了一跳,以爲掉下來的是石頑,結果用燈光一照,原來是個羊身狗面的怪物,再看石頑,已經跟龍口裡的怪物戰作一團,僅僅幾個來回,就掉下來好幾只怪物,幾乎都是在那座墓室裡見過的,看來果然有怪物隱蔽到了龍口之中。
幸好是石頑,在險惡的地形同樣有一戰之力,若是換成其他人,即便是能接近龍頭,恐怕中了這些怪物的埋伏後,也會命喪當場。
沒過多久,石頑便在上面喊道安全了,讓我們都上去。宋連營第二個跟着上去,快到龍頭的時候,他一手抓住飛虎爪,一手拽住石頑,一用猛力便翻了上去,站到了龍口之內。
我們三人也如法炮製,終於全部進入了龍口。我問石頑怪物都清理了沒,他說有幾隻速度快的逃入了龍口深處,安全起見,他沒有深入追擊。
我用手電朝龍口的深處照了過去,只見裡面幽深曲折,大功率的照明燈,居然還照不到底。看來要想一探究竟,必須要深入龍口了。
龍口深不見底,我們也不敢赫然進入,只好步步爲營,先用繩索在龍牙處固定好,然後每個人都拽着繩子,一點點向前探索。
不過這龍口過道雖然狹小,但沒有了之前探索甬道的壓抑感,反而有一種舒服的味道。我對這種味道很是警覺,怕我們再次被,感覺讓衆人都嗅了味道極大的花露水,然後戴上了防毒面具,再次放慢行程。
走出了四五米,除了地面較滑外,並無其他的異常。到了這裡,通道開始下下方傾斜,雖然傾斜度並不高,但地面較滑,走來沒那麼平穩,大家更是拽緊了手中的繩索。
不過路面雖是難走,但到處平整光滑,怪物根本就沒有藏身之處,我們在此也無需擔心怪物的埋伏。看來再次遭遇到它們,起碼要等到龍口的最深處了。
又走了大約十幾米,繩索都快到盡頭了,我們終於發現了一個稍大的墓室,這個墓室比一般的廁所大不了多少,只有我們進入的門是開着的,其他的三面都是關閉的石門,而且沒面門只有一扇,看樣子是有轉軸的,只需推拉即可。
我最頭疼的事情就是選擇,若是隻有一個通道,我們不必擔心前方是洪水猛獸還是妖魔鬼怪,只需要一根筋走到盡頭便是。但一旦出現選擇,就意味着危險和迷路。
我讓石頑查探了一番,證實了這間小墓室內除了這三扇門之外,沒有任何的其他機關。而這三扇門,都是由外向內推的,從外面查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區別。
這下可犯了難,三扇門,到底開哪一扇是好呢?就怕開錯了會觸動機關,把我們帶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如果很那樣,可得把我們虧死了。
三分之一的概率,怎麼說也不高,但也不算太低了。荔姣主張走跟我們進來的門正對着的一扇門,她說這樣不會偏離道路。
可陵墓的設計者,豈會一直按常理出牌?萬一逆其道而行,那倒黴的便是我們了。不過石頑親眼看到了怪物深入其中,現在卻絲毫沒有了蹤影,肯定是選了一扇門進去了。
荔姣問衆人的意見,衆人哪有什麼意見,恐怕智商把腦袋撐爆的人,在這樣的情形下,也只能隨便選擇一條道路。我們又沒有透視眼,直接能看到門後的情況。
一想到透視眼,我突然想到了,我們不如把每扇門的上面,鑽一個小孔,這樣就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了。我找了一下行李包,果然有這樣鑿孔的小鑿子,於是便跟大家說了自己的想法。
衆人都舉起大拇指稱好,誇讚我機智聰明,居然能想到如此巧妙的方法。大家說幹就幹,宋連營搶過鑿子,便在對面的門上鑿孔,我們都在一旁觀看。
石門雖然堅固結實,但卻無法阻止鑿子的前進。宋連營幹得興致勃勃,石門上的洞孔也越挖越深,在他的努力下,堅守了八百年的石門終於失守,出現了一個手腕粗細的洞孔。
宋連營哈哈大笑,心想這次終於立了一功,沒給大家拖後腿。可就在我向誇讚他幾句的時候,我們的腳下忽然一陣晃動,整個坍陷了下去。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便全部隨着落石掉落了下去。
饒是石頑這樣身手的人反應極快,但光禿禿的牆壁連個借力的地方都沒有,也跟着我們摔了下來。
在下落的過程中,我屁股還碰到了硬物,改變了下落方向。好在硬物距離我們下落的地方不遠,否則屁股都要開花了。我心裡一陣鬱悶,心想最怕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看來我所謂的妙點子,不但沒有爲大家指點明路,反而是害了大家。可憐的宋連營,剛以爲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沒想到卻把我們送入了陷阱。
下落的過程碰到了幾次樹枝一樣的東西,壓斷了好幾根,身上也被劃破了好幾處,但有這幾次的緩衝,對我來說卻不是壞事,起碼不至於摔得太慘。
過了大約有二十秒,我才落到地面,雖然地面並不堅硬,但還是把我摔得皮開肉綻。我估摸了一下,下落的高度恐怕不下四五十米,幸好有那幾次阻擋,否則真要摔成肉泥了。
不過摔下來的過程中都是一片黑暗,中途什麼都沒看到,全部都是摸黑的。下落的當時是宋連營在鑿石門,荔姣拿着手電在後面照着,其他人都沒有打開燈光。
此刻我最擔心的還是他們四個,不知道他們是否也有我這般幸運,中途被擋了幾下,若是直接落下,恐怕有九條命都不夠摔的。
我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大聲呼喊他們四人的名字,但連續喊了幾十聲,嗓子都快喊啞了,還是沒有得到其他人的迴應。看來這幾個人,要麼就是距離我很遠,要麼就是遭遇了不幸。
在地上緩了一陣,我才從揹包裡拿出了自己的手電,照射了一下週圍的情況。而我這一照手電,被眼前的景象着實嚇了一跳。我對陵墓中出現什麼樣的場景都有過設想,不論是屍橫遍野,還是漫山鬼怪,但惟獨對眼前的景象,說什麼都不敢相信!
只見我所站的地方,四處都是茵茵綠草,一片生機勃勃的場景。周圍還有小溪和參天的古樹,若是有陽光照射到,將會是非常秀美的一片景色,簡直就是風光無限好的草原之上!
雖是美好,但這完全不符合客觀規律!要知道植物都是依靠陽光才能生長的,而這麼一片綠草出現在黑暗的陵墓中,完全不符合常理!
我最擔心的是自己進入了幻境,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再加上我喊了這麼久都沒有同伴的消息,這也不合常理,要知道我們下落的時候都有古樹阻擋,我沒有摔死,他們幾個同樣也有很大生還的可能,但得不到他們的迴應,就有點反常了。
我使勁掐了自己幾下,都是能感覺到清晰的疼痛,說是幻境,也不是很像,但以我的見解,也無法證實自己所處的是不是幻境,只能強迫自己不再想找個問題。
我一連走出了幾十米,都還在草原之上,而且腳下的草踏上去都很舒服,不像是假的。我拔了一棵,果然是有根有泥土,看來這是貨真價實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