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我指着屍體看向常教授疑惑地問道:“可是那個狼牙窟和這具五千年多年前的屍體有什麼關係呢?”

西門先生放下翹起來的二郎腿,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個問題還是由我來說吧。”

這個答案恐怕要追溯到史前一個叫婪兆國的小部落,因爲年代久遠,它的文明已經逐漸埋葬在歷史的長河裡了,史書關於這個部落的記載幾乎爲零,關於婪兆國的傳說大多都是盜墓賊從古人的墓裡查詢到的,顯然一些好事的先輩們也對這個不爲人知的文明感興趣。

婪兆國文明起源得很早,他們對曆法以及藥物方面有着很高的研究成就,甚至可以和現代的天文曆法相媲美,至於藥物方面那更是現代醫學上都無法突破的,只可惜這些都沒有流傳下來。他們發跡的很早,消失的也很快,這中間的過程短的人們還記住就已經忘記了,而也正因爲短暫,它纔會變得更神秘,越是想一窺究竟越是霧裡探花,更要讓後人摸不着頭腦的是它的突然消失,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那樣先進的文明強大的部落瞬間崩塌呢?

有些學者認爲婪兆國的整個由發跡到鼎盛再到衰落最後徹底消失這一過程與東方的古樓蘭和西方的瑪雅有着驚人的相像,而像這樣神奇脫變的部落其實有很多,他們都是在最昌盛的時期走向滅亡的,其實這根本就是一種普遍的歷史現象。

這一過程就相當於日升日落或者是生或是死,其實從太陽升起的那一時刻開始就已經在日落了,人也如此,人從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走向死亡了,而這些神秘的文明也沒有改變這一自然規律。而那些被保存下來的文明多數都是進步緩慢,但循環漸近,只有遵循了大自然法則纔會被留下,這一現象很符合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適者生存,不適者則被淘汰。

有不少學者研究過婪兆國的滅亡,其中有兩種結論最貼切實際也最爲流行,一是火山爆發岩漿吞噬了整個部落,另一種說法是婪兆國在研製某種藥物失敗形成了流感型的病毒,所有人在段時間都感染了病毒,最後全體覆滅了。

婪兆國的信仰就是上古神獸麒麟,他們認爲麒麟是力量和光明的化身,所以每個族人在出生之後都會在他們的身體上刺上麒麟紋身,以此來表示對麒麟的崇拜,所以憑藉着身體上的紋身再加上刺青時用的藥水金博士他們推斷這個五千多年前的屍體一定就是婪兆國的人。

“你說這個婪兆國和常教授說的狼牙窟有什麼關係嗎?”阿南問了一個我憋在心裡很長時間的問題,看不出來這個四眼田雞跟我還是挺有默契的。

西門先生似乎對阿南的插話頗感不悅,口氣不好地解釋道:“據後人推斷狼牙窟應該就是婪兆國最後的集聚地,也是末任國王的墓葬。”

“常教授你們當時去狼牙窟應該不是隻爲了好奇心和挑戰欲這麼簡答吧?”我突然調轉話頭,令當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不由自主地轉移到了常教授身上,令剛鬆了一口氣的他馬上又成了衆矢之的的焦點。

他又是氣憤又是無奈地瞪了我一眼,不急不緩地說道:“你這小子跟你那混蛋二叔一樣比猴兒還精。沒錯,當初肯跟着森哥冒險去狼牙窟確實不只是興趣那麼簡單。我們冒着生命的危險去狼牙窟就是了爲了婪兆國的古藥方,聽說那個藥方可以助人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這話你也信?”西門先生冷冷地笑道:“你都多大歲數了?這那種騙小孩子的話你也信?”

“我除了相信這種無稽之談沒有別的辦法,對於一個癌症晚期已經無藥可救的人這個提議簡直就是一個救命稻草,無路可走的我除了抓住這根草還有其他的辦法嗎?”大家明顯都感覺得到西門先生對常教授似乎很不友好,自然常教授也察覺到了,所以說起話來也顯得無所顧忌了。

“教授,你得了癌症?”隊上的悶葫蘆終於開口了,常教授是他的恩師,一聽到老師得了癌症,他一下子慌了,說話也結巴了,“那那……”

常教授沒理會悶葫蘆的關心,對上西門先生顯得有幾分得意,說道:“可是就你口中的無稽之談卻抑制了我體內的癌細胞擴散,這恐怕是你想不到的吧?”

“你拿到了拿個藥方?”一直沒怎麼參與談話的金博士突然激動地扯着常教授的衣袖緊張地問道。

“沒有,如果我拿到了那個藥方還會擔心人體自燃了嗎?”常教授環視整個地下室,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這十五年裡我天天躲在這個地下室裡,外面的人都以爲我在搞科研,其實他們哪裡知道我是怕見外面的陽光,我真的不想再過這種暗無天日,像一隻唏噓在黑暗中老鼠般苟且偷生的日子了。我原本以爲這輩子就這樣了,直到發現這具屍體,我知道這是一個機會,我必須牢牢抓住它,就像當初因爲癌症而相信世間有長生不老的神藥一樣,哪怕有一點機會我也不想放棄,這些你們是不會懂的。”

“你的意思你還打算去狼牙窟?”西門先生問道。

常教授頓了半曬,之後異常淡定地說道:“我還要對屍體進一步的研究之後再做決定。”

三個老傢伙對去不去狼牙窟都抱着各自不同的態度,雖說是各抒己見吧,但那隻限於有紳士風度的君子而言,對他們這些盜墓賊轉型過來的文明人還是有點行不通,最後所謂的談論就在幾個人的爭吵中結束了。金博士乾脆閉口不言狀,西門先生把二郎腿往桌子上一翹,嘴裡叼着煙,一副你愛咋咋地的無賴相,最後比較有素質的常教授氣得轉身就走。

“常教授,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我叫住了正在邁上樓梯的常教授。

“你又有什麼事?”常教授頭也沒回,口氣卻顯得很不耐煩。

這下子和常教授的樑子可算是結下了,他肯定以爲是我三番兩次找茬故意針對他,其實我也覺得奇怪今天怎麼就和他叫上板了?

“你真的見過傳話中的麒麟?”

聽完我的問話,常教授原本繃起來的神經一下子舒展開了,肩膀往下一耷拉,回過頭來對上我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沒、見、過。”

我聳了聳肩膀開玩笑道:“還好你說你沒見過,要不我還真以爲你在編神話故事呢。”

從研究所下班以後,我花了一點時間來消化關於婪兆國和狼牙窟的事,他們的講述雖然天衣無縫,但還是有些漏洞,他們一定還隱瞞了什麼,我不明白他們既然都交代了爲什麼不全盤托出呢?

我的冥思苦想沒有太久就被一向不敲門就進屋的二叔給打斷了,最近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整天咧着大嘴,像一隻中暑的青蛙似的傻呆呆的。

“二叔,麻煩你下次進我房間先敲門。”這話我說的沒有三百六十遍也差不多了,但對神經粗條的二叔來說就是說上兩千遍也是廢話。

“我說大侄子你們研究所最近是不是閒得慌,怎麼最近下班這麼早啊?”二叔笑得賊賊兮兮的,我知道這隻老家雀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我不是最近閒,而是一直都很閒好不好?”我撇了二叔一眼,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給我繞來繞去的,不過先聲明盜墓的事你就是裝孫子我也不去幹了。”

二叔眼睛一瞪,一巴掌打在我的頭頂上,頓時我只覺得頭昏目眩心裡暗想,二叔最近常常呆在書房裡不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偷偷練了鐵砂掌。

“你們研究所最近是不是在研究一具屍體?”二叔知道威逼利誘不好使,只得開門見山了。

“你怎麼知道?”二叔還真是神通廣大啊。

“這你就別管了,你只管回答我就行了。”二叔笑得很神秘,像一隻偷吃雞的黃鼠狼。

“對,那有怎麼樣?”

“你們瞭解到什麼了?說給二叔聽聽。”二叔拉過一旁椅子坐在我身邊一副打算促膝長談的樣子。

我不說二叔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我只好把我所聽說的都老實交代了,不過這些似乎並沒有引起二叔太多的情緒。

二叔波瀾不驚地說道:“這麼說來狼牙窟是真有其事了,看來最近又有的忙了。”

“二叔,你該不會也打狼牙窟的主意吧?”我問的絕對是廢話,一看二叔滿眼冒精光的樣子就知道這老小子賊心不改了。

“這個嘛就不用你操心了。”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過有件事你得替二叔多留意一下,你們研究所要是有什麼新發現你記得要告訴二叔哦。”

“我就知道你突然給我介紹工作不對勁,原來是別有居心啊。”虧我還照顧他的面子在那個悶得像坐牢的研究所苦捱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