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黑朧朧的好像就要下雨了,可是空氣中卻沒有一點潮溼的氣息。陶雲剛剛轉到這個新城市工作,只因爲女友的離開,陶雲不喜歡太過喧鬧繁華,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環境和無人的角落來舔舐自己的傷口。還好,這裡看起來挺不錯,至少沒人會對他冷熱嘲諷。
拖着幾包行李,陶雲順着房子出租的廣告找到了房東家。可是讓他鬱悶的是房東太太對他這種打工族不是太熱情,反過來說還有點淡漠。
“人情本來就不值錢,陶雲啊,你居然還想別人對你好?” 陶雲自嘲的笑笑,跟着房東來到自己的小屋,把錢付過之後就開始佈置自己的房間。可是讓他奇怪的是這房子裡沒有什麼裝飾,只有簡單的一張牀和一個廚房廁所。最詭異的是這裡只有黑白兩種顏色搭配,沒有一點喜氣味道,反而像有人去世一般安靜和悲涼。
“難怪,怎麼房東太太那麼冷淡,估計是有親人離世了,這換着誰都不好受啊。”陶雲以爲就是這麼個原因,其他的也沒多想,把自己的東西都放好之後就出門了。
因爲是明天才去公司裡報道,而悶在家裡又無事可做。陶雲就想出門轉轉順便把晚飯解決了,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睡覺也睡不安穩。
心中壓抑出門之後也沒有放鬆的感覺,反而是因爲陰沉沉的天讓陶雲更加鬱悶。陶雲索性去了網吧,想要把自己埋在虛擬世界以尋求減輕痛苦。
陶雲來到網吧,站在吧檯前等網管開卡。網管吧身份證遞給他說道:“等一下要下機來我這裡退錢,然後又低下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可是就在網管低下頭的那一瞬間陶雲徹底震驚了,因爲他看見網管的後腦勺處竟然有一道長長的口子,正徐徐冒出白色的東西。陶雲嚇了一跳,以爲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可是等他再次去看網管的時候卻發現網管正擡頭看着他,頭髮溼漉漉的且發出一陣油膩味,兩個黑漆漆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陶雲,眼神之中還有一厭惡的情緒。
陶雲逃也似的離開吧檯,找了一臺機子坐下,打開一個遊戲就忘我的玩起來,也暫時忘記了剛纔那一幕。
玩了很久,時間也不太早了,陶雲就下機去吧檯退錢。可是吧檯處空空如也,哪裡還有網管的身影。卻在這時候聽見吧檯近處正在玩遊戲的兩人在對話:“我說你就別玩那麼久了,本身自己就軟得像泥,這不,你看你手指都黏在鍵盤上了,現在斷了吧。”聲音很淡漠也沒有一絲感情,可聽在陶雲耳朵裡就像無常鬼索命一般。
“你還說我呢,你自己看看你下面,腸子都流出來了。”另一個聲音不屑又諷刺的說道。
陶雲本來好奇心就極強,雖然心裡有一點害怕,但還是忍不住回頭望去。只見背對陶雲的那個人鍵盤上有四個手指正在幾顆遊戲鍵上蠕動,但是他的手指已經斷了下來,斷處還冒着秫秫黑色粘液,只看得陶雲一陣反胃。順着他的話陶雲又看另外一個,卻見那人衣服無所謂的樣子在地上撿拾什麼。等到他把手擡起來的時候陶雲纔看見他手裡拿的竟然是一條黑乎乎的腸狀物,分明就是一條腸子,正滴滴往下滴着黑膩膩的粘液。
看到這一幕,陶雲除了驚嚇就是噁心。剛想推門而出離開這是非之地,一回頭卻發現有個女人在背後盯着自己看,手裡端着一個大號的盤子。而她的身上和前面陶雲見的那個網管差不多,也是溼乎乎的就像天氣太熱出汗一樣,可是不同於剛纔那個網管的是她身上還發出陣陣惡臭,就好像農村人隨便丟在草叢裡的死貓死狗爛臭了,陶雲忍不住捂住鼻子。
“你是來退錢的嗎?”那女的問陶雲。
“是、哦...不是,我要走了!”陶雲結結巴巴道,只想馬上離開這鬼地方,就算真是自己太鬱悶了出現幻覺,陶雲心裡還是很害怕的。
“你是找給你開卡的網管吧?”女人問道,卻突然把盤子端道陶雲面前,打開,說道:“他在這兒呢?”
就在她打開盤子的那一瞬間,陶雲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臟在砰砰亂跳,呼吸都已經紊亂而導致陶雲臉色蒼白,兩隻手撐在地上不停後移,本能的拒絕女人靠近。因爲盤子裡的,赫然就是剛纔給陶雲開卡的網管。
此時網管的頭正在女人手中的盤子裡,好像就是從剛纔那冒出白色液體的口子處被齊齊切下。頭髮照樣是溼漉漉的,而盤子裡卻有一圈褐色的液體包圍着腦袋,下面是盤了兩圈肥肥的肉腸。而網管的眼睛卻死死的看着陶雲,就像陶雲欠了他什麼似的。
正在地上用手作爲支撐點的陶雲已被嚇得忘了所有,只想趕緊逃離這裡,正在後退中陶雲忽然一下子倒在地上,因爲在移動中他沒有注意撐在剛纔那人肚子裡流出的液體上,直接把他滑到了。
女人似乎對陶雲沒有興趣,看他害怕的樣子也不和他多說,就問陶雲是幾號機。已經驚嚇至極的陶雲思維早已不受自己控制,就說出了自己剛纔上的電腦號數。女人二話不說走到吧檯後面噼噼啪啪弄了一陣又走出來丟給陶雲一張鈔票,然後理都不理陶雲回到吧檯後面。呼哧呼哧吃着盤子裡的東西。
陶雲一想她在吃的是什麼,不由得打個冷噤。跌跌撞撞往外跑,剛到外面吸了一口外面並不新鮮的空氣,陶雲忍不住在馬路上吐起來。
好不容易胃裡舒服了些,陶雲才步履瞞珊往回走。看過剛纔那一幕,陶雲即便肚子很餓也沒有一點食慾,所以陶雲連去找個飯店吃東西的心情都沒有,直接就往租住房走。剛走了沒幾步陶雲忽然感覺被什麼東西絆住腿,失意之下竟然差點摔在地上。
不過反應過來之後陶雲長長出了口氣,這只是一隻小狗,此時正在咬着他的褲管。模樣看上去很是可憐,陶雲本來心地不錯,看小狗這麼可憐就一時憐憫之心作祟把小狗抱起來。
“小狗啊小狗,你也在流浪麼?”陶雲感嘆道:“你也和我一樣是無家可歸?那我們就彼此做個伴吧!”
小狗很有活力,不想陶雲在這裡看到的那些人和物一樣毫無生氣。陶雲把它抱在懷裡它就不停舔舐陶雲的手臂,讓陶雲失落和恐懼的心靈得到一點安慰。
陶雲回到自己的小屋,把小狗放在客廳自己就去洗澡間沖洗一下。可是他剛到洗澡間就聽到小狗狂躁的叫聲。
陶雲不賴煩的從洗澡間出來,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卻不料是房東太太:“太太,有事嗎?”
“你不是剛來我家住嘛,我請你吃頓飯,雖然粗了點,希望你別嫌棄。”房東太太的語氣談不上熱情,但卻是絕對的友好,而且陶雲本來就餓着肚子鬱悶了一天,這時候也就答應了,畢竟人家請吃飯,應該不會是壞事。
果然,陶雲坐在飯桌上,一大桌全是好菜,陶雲看得是垂涎欲滴。不過在人家吃飯主人還沒動手陶雲也不好先動手,所以只好在飯桌上等房東太太把菜全部端上來再動手。
“粗茶淡飯,招待不週還望別介意啊!”
“不會,已經很豐盛了,謝謝您的招待了!”
見主人已經坐下開始動手了,陶雲也不嬌氣,也拿起筷子動起手來。不過他剛剛吃了兩口正要誇菜香的時候卻見房東太太突然站起來往後面房間跑,連緣由都不說,陶雲雖然很納悶不過也沒說什麼,肚子早就餓得難受,陶雲直接狼吞虎嚥吃起來。
房東太太剛進去不久又出來了,不過這次她是端着一個盆子出來的,盆子是蓋着的,陶雲一看這盆子就想起在網吧的一幕,不由得有些反胃。房東太太似乎也看出來陶雲的有所芥蒂,不過她到沒有責備陶雲,只是說道:“好東西,在這兒呢!”
陶雲的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不過表面還是假裝鎮定的說道:“這些都已經夠多了,您看您,不用這麼客氣。”
房東太太沒有說什麼,把盆子放在桌子上,就直接伸手去接蓋子。陶雲越看越覺得詭異,所以就不想讓他把蓋子揭開,說道:“我吃飽了,就不用了,您吃吧,我走了。”雖然這樣有些不禮貌,不過陶雲還真是怕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可是他的阻止還是慢了一步,房東太太還是把蓋子打開了,如陶雲所料,他看見下面盤着一圈腸子,然後是一團一團褐色的東西黏在腸子上,若是一般時候,陶雲會自然而然的認爲這不過是豬大腸,可是現在卻臆想這是人的腸子。不過當他看見房東太太完全把蓋子打開卻沒有發現有人頭的時候,他鬆了口氣,卻又在心裡罵自己神經病,肯定是因爲自己太失落了纔有那麼多的幻想。
“你在找人頭?”房東太太確實突然問道,但這樣問着實把陶雲嚇了一跳:“呵呵,這裡面沒有人頭。”房東太太卻是爽朗的笑道。
“對不起,我是最近情緒太低落了,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陶云爲自己的冒失賠罪道。
“沒什麼,反正已經被你吃了。”
“嘔...嘔!”本來已經稍微平靜下來的陶雲聽到這一句,忍不住吐了。
跌跌撞撞跑到自己的房間,陶雲把門反鎖的死死的,聽外面沒有聲音了才靠在門背後大口大口喘氣。
跑到洗手間把今天兩次吐在衣服上的污穢雜物清洗乾淨,陶雲躺在牀上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來這裡小狗乖巧的趴在他身邊舔着他的手心。溼溼的,感覺很舒服,陶雲就這樣不知不覺睡着了。
夜裡,陶雲感覺有溼熱的東西滴在臉上,不過身心疲憊的他都不在乎了。因爲那隻可愛的小狗一隻在舔他的手心,所以他睡得很安心。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陶雲起來的時候,發現胸口處被染紅了一大片,可是小狗已經不在了。陶雲四處尋找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枕頭邊有一張字條,上面寫道:“看你的頭頂...”陶雲很自然的就去看了,因爲意識剛剛清醒的時候是不受主觀思維控制的。
可是天花板上看到的一幕讓他再次崩潰了,只見晚上一直舔他手心的小狗正掉在天花板上,而然後陶雲衣襟的不是別的,就是小狗的血。再看字條上,後面寫道:“不只是狗會舔手心...”
這次陶雲是徹底的崩潰了,再也不管什麼,一把拉開門就瘋一般往外狂奔,因爲這裡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
終於,又到了晚上的時候,陶雲徒步來到了另一座城市,自己的姐姐家,躺在姐姐家,陶雲這纔有一點安全感。
這時候姐姐端着飯來讓他先填一下肚子,陶雲來了好一會了,因爲太累而且有受到了極度驚嚇,所以沒有在動一步路,但是卻連一個人也沒有見到,心裡有些疑惑。這時候不禁問道:“姐,姐夫呢?”
姐姐邪魅的笑道:“你姐夫啊,諾,在這兒呢!”說着就打開了蓋子...
故事到這裡還沒有結束,第二天,本地廣電中心報道了一篇新聞,男主持人正在滔滔不絕說着這件事:“有一個城市因爲環境污染嚴重而且相關部門沒有及時控制拿出解決的措施,使得這座城市的人們染上了一種怪病,這座城市被人們稱爲死亡之城。而這種怪病是什麼呢?我們請到了有幸從死亡之城逃出來的陶雲先生,我們讓他來給我們解釋一下,我們歡迎!”
話鋒一轉,男主持人繼續說道:“怎麼回事?女主持人怎麼還沒出來?”
而這個時候陶雲已經從後臺來到前臺,只聽他淡淡說道:“在這兒呢!”
當所有人的目光移向他的時候,只見他手中提着一個人頭,剛好攝像頭對準他的時候,手中提着的人頭旋轉過來,在鏡頭下眼露恐懼的看着所有人,包括正在看這篇文章的,她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