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等到這股氣味消散,我們才繼續看棺材裡的情況,我想親王就躺在裡面,傳國玉璽可能是被盒子什麼的裝着,但是打開棺材後,裡面的畫面和我的想象截然不同,讓我大吃了一驚,堂哥和堂弟也是大跌眼鏡,這裡面躺着的,那是什麼親王,分明是一具女屍和一個小孩。
屍體經過時間的變遷已經乾枯,但是因爲防潮措施做的好,屍體並沒有腐爛,只是已經看不清死人的容貌,但是從穿着上卻能看出這是富貴之人。
女屍穿着霞帔,頭戴鳳冠,失了水分的耳朵上還戴着耳環,看起來價值不菲。睫毛已經脫落覆在眼皮上,臉上仍見生前塗抹的胭脂,鼻樑已經下塌,嘴脣上尚未褪色的口紅已滲進嘴皮,怎麼看怎麼詭異,非但沒有安詳的感覺,反而看着面目猙獰,似乎是不情願入葬。
旁邊躺着的是一具男屍,麪皮已經完全乾裂,牙齒外露,還有幾顆已經脫落,看上去死的時候年紀似乎只有五六歲的樣子,被一件象徵王室身份的黃袍裹着,靜靜躺在女士右邊。
我第一想法是這親王的年紀這麼小,怪不得要逃亡,來逃亡了不說還受到歧視住在這洞裡面,古代爭儲之事不少,嫡子被庶子追殺的也數不勝數,可要說這麼小的爭奪皇位,我就納悶兒了,他拿什麼和別的皇子去爭?
“這不是親王,我們看來還得再找找。”堂哥嘆了口氣說道:“不過既然我們找到這,也不怕找不到那位親王的墓了。”
“這不是親王,那這是?”我想如果這不是親王的話,那這應該是皇子吧,而這個女的,自然是那位親王的妻室了,那就說得通了,母子合葬,小的還是弱冠,這很符合風水書上說的吉葬了。
“這不是親王,是個皇子,應該就是大爺說的親王逃亡帶出來的皇子。”堂哥繼續說道:“但是這女的,可就麻煩了。”
“麻煩?他們不是母子嗎?”我說完這句話,堂哥和堂弟都用詭異的眼色看着我,然後又搖了搖頭。
“大爺說,來到這裡之後終日住在山洞裡,加之溼氣太重,不見天日不說還經常受到少數民族的迫害,到了這裡后皇子就變得精神恍惚,然後病死在這裡。”堂弟說道:“後來有方士給親王說皇子病死這不是吉兆,又是身處異鄉,必須要除舊,要給皇子籌辦冥婚,這女子就是皇子的髮妻,是活活被悶死在這裡面的。”
“鬼婚就是這麼來的,這也是我們這裡鬼婚的由來,但凡年紀小的死了之後都要置辦鬼婚,爲的就是給後世討個吉祥。”堂哥臉色冷峻的看着棺材裡的屍體,說道:“原來我不知道,但是後來在外面打工的時候聽人說過,凡是鬼婚下葬的女子,怨氣極重,都不能開棺,否則就會被怨氣擾亂心智,輕者昏迷,重者死亡,而超脫兩者的,就是殉葬,也就是償命。”
我沒有聽大爺說道這裡過,原來我聽過的很多關於鬼怪的故事,也都是大爺給我們說的,靈異奇談有的我在書上看見過,有的是在大爺家裡聽到過,可關於鬼婚我是一無所知,聽起來這麼嚇人,一時間我不知該怎麼辦,木訥的抓着鏈子怔在原地。
“置辦鬼婚,在民間無論小男孩還是女孩都時興,男孩死的話都是用多數是用與其屬相相生的生肖吉祥物代替,十二生肖變換不定,而女孩若是死的話常用公雞代替,因爲公雞是屬陽性,而公雞一般是在凌晨啼叫,當屬十二生肖中最爲陽剛的生肖。”堂哥給我們解釋道:“民間重男輕女的思想,也使得常常聽到的都是置辦男孩的鬼婚。大戶人家都是用丫鬟或者親戚來陪葬,而像帝王之家,則像現在這樣大操大辦。”
“別管他,有好東西就拿走,我們來這麼久了不就是要找值錢的東西麼。”堂弟卻說道:“富貴險中求,我們膽子太小,那還不如不來呢,現在胖子受了傷,我們買這些裝備又花掉不少錢,就這麼放棄,我不甘心。”
堂哥看着棺材裡面的屍體,沉吟道:“不管了,我們來這裡除了不熟悉環境之外也沒有遇上妖精鬼魅,畢竟那只是傳聞而已。動手,阿寅你身手好,你去下面掏夜明珠。”
這倒是正合我意,我本來就怕裡面的屍體,若是讓我去伸手在裡面翻找東西,那我先不說會不會被嚇死,首先我就先被噁心死了。在下面掏夜明珠,說起來也不是難做的活兒,至少我有的是力氣,說時我已經翻身下來,穩穩的站在下面的棺材上,把頭燈熄掉,仰頭去掏夜明珠。
夜明珠就和月亮的光源是一個原理,都是要遇上光源才能發光。不過就算我熄掉了我的頭燈,堂哥和堂弟的燈光也免不了會有一些射下來,夜明珠發出的光仍然堪比月光,只不過這種藍色,使氣氛更加詭異,我身後如沾芒刺,冷汗一陣一陣沁出。
“我們已經把陪葬品找完了,一對耳環,一對手鐲,還有髮簪之類的飾品,價值都不菲。男屍身上也有不少好東西,不愧是皇子,死後都這麼體面。”堂哥在上面對我說道:“你怎樣了阿寅?夜明珠扣下來了麼?”
“快了,我已經鑿出了一個大口子,馬上就可以掏出來。”我答道,堂哥這麼說,我也好奇堂哥他們到底拿到了多少好東西,便問道:“對了那些東西大概值多少錢啊,可以彌補我們買裝備的錢麼?”
“嘿嘿。”堂哥笑道:“豈止是彌補啊,我們這次光這點細碎就能每個分個三五萬,你知道我們還找到啥?”
“傳國玉璽?”
“那倒不是。”堂哥答道:“不過也是一件寶貝,天書、傳說中的天書。”
我倒是想立即看看這天書是啥樣,但是這時候我的手握住的夜明珠卻是一鬆,隨即輕鬆到了我的手上,我正高興,想要告訴堂哥他們我拿到了可以走了,但是下一刻,我就崩潰了。
我扣下了夜明珠,但是馬上那個孔裡面就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蟲子,暫且說是蟲子吧,因爲出來的太急我沒有看清楚。瞬間爬滿了我的手臂,還好我穿的衣服夠厚,到沒有受到傷害。
“叮鈴鈴!”
而就在我奮力甩脫蟲子的時候,卻聽到這鈴鐺聲音,頓時,我的身體裡面好像有東西在動,我的四肢瞬間僵硬了,而那些蟲子也在我四肢僵硬的時候紛紛調轉目標,朝着堂哥和堂弟涌去。
我想我又是蠱毒發作了,身體裡面的蠱蟲已經長了不知多大了,居然已經能夠控制我的身體,而這鈴聲,就是每一次喚起蠱蟲甦醒的罪魁禍首。
這一刻堂哥和堂弟也被嚇壞了,在上面不知所措:“阿寅,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你們快走,我毒發了。”我說道:“快走,等一起屍體可能會起來,那你們就不好對付了。”
“你快上來我們一起走啊!”堂哥在上面大喊道:“我們一起來的就要一起走啊。我們怎麼能夠丟下你呢。”
我哭笑不得,我這樣子怎麼走啊?你以爲我不害怕?你以爲我不想走?其實我也想走,我比你們還要害怕。可是這該死的設計者,就這麼一顆夜明珠,要放那麼多蟲子在裡面。
“你們先走吧。”我對他們說道:“我現在雖然動不了,但是蟲子也不在我身上了,倒是你們比我危險多了,你們還是想辦法先過去吧,至少小簾可以對付這些東西。”
“那就好,我們先過去,等一下小簾過來幫你。”突然,堂哥的聲音緊張起來,說道:“不好,屍體詐屍了,快走,阿寅你注意,這東西不好對付。”
說着這兩貨還真走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我分明聽到上面那使勁兒在空氣中嗅聞的鼻息聲,只搞得頭皮發麻,可是我的經脈還在跳動,身子冰冰涼涼的十分不好受,要是這東西真的來攻擊我,那就是屍爲刀俎我爲小白鼠,隨它擺佈了。
緊接着就是一陣嘎嘎聲,我想屍體是在起身了,弄響了裡面的木棺材。此時此刻我的大腦十分靈便。每一個聲響,我都想當然的去給它添加一個動作。
很快,那屍體就不在動了,棺材在一陣劇烈搖動之後也停止了晃動。可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是好兆頭,因爲、在哪一聲響之後,屍體已經跳到我的身邊,和我站在同一副棺材上。此時正在我的身上嗅聞,我看過一些殭屍片,說是遇到殭屍的時候要屏住呼吸,我也有樣兒學樣兒不出氣。
我還沒想到這一招真管用,屍體在我身體上上下下聞了幾個來回,終究還是調轉目標去追堂哥和堂弟。我朝着屍體去的方向一看,頓時我就要哭了。
堂哥和堂弟兩人居然離我不到三米遠,還在鏈子上慢慢爬行。本身鏈子就很滑,雖然帶着了手套,但也僅僅是手不會滑下去,倆人身體整個兒懸空,在鏈子上吊着慢慢向對面移動。
不過這一招似乎很管用,屍體在棺材周圍來來回回團團轉,就是上不去鏈子,每一次跳上去都會被滑下來。我不禁在心中對堂哥豎起了大拇指,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會走下面,因爲下面容易跑,也容易過去。但是被追到的可能性也更大。想堂哥現在這樣,雖然說看起來離屍體不遠很危險,不過要真去斟酌其中奧妙的話,堂哥這招可真叫神來一筆。
時間在一點一滴過去,屍體就是在堂哥他們後面不停亂跳,我看着都有些好笑,居然不害怕。好容易終於到了鏈子的盡頭,也就是繫着鏈子的棺材柱,堂哥和堂弟爬上棺材柱,大喊書簾來幫我。書簾這個急性子不用說,堂哥剛剛說完還沒有超過三秒,只見鏈子上出現了一個鋼鉤,隨即一個身影在我的視野中出現,書簾朝着我這邊快速划過來。
屍體看見書簾滑過來,在原地張牙舞爪啊啊哦哦的。我聽在耳朵裡只是一陣噁心,因爲它的喉嚨已經破了,是漏風的,牙齒碰撞在一起的咯咯聲更讓我雞皮掉一地。
“去你媽的!”
我是面朝鏈子的,書簾過來的時候人尚在空中,拽着鏈子的手突然放開,被繩子高高的拋起,然後就這麼凌空給了站在棺材上等他的屍體一腳。
這一腳不可謂不重,屍體直接被踢飛,可能是本身被風乾的原因吧,屍體很輕,直接飛到了另一邊的棺材柱邊,砸在棺材柱上,又掉落下去。
書簾輕輕鬆鬆踢飛屍體,穩穩當當落在我所站的棺材上,伸手在棺材上被我掏夜明珠摳出來的洞裡一按,那叮鈴鈴的聲音戛然而止,我的身體也在這一刻輕鬆許多,我額頭全是冷汗,這下子危險暫且解除,我全身都是一陣冷。
我本來以爲屍體還會再上來,可是我頭燈向下照着看,屍體哪還有完整的,已經被書簾這一下徹底毀了,碎的四分五裂。我不由有些可憐這女屍,生前被活活陪葬,死後也是體無完膚。
我和書簾不是從鏈子上走的,我們把棺材蓋蓋上,就下到最下面,而堂哥和堂弟也是下到地面和我們回合。就在石壁的半中,就是主室的入口,若不是胖子在上面給我們指路,我們可能會再次走錯。
不過此行收穫頗豐,我們基本上忘記了女屍詐屍這件事,大家惦記和期待的,是我們在主室能找到什麼更值錢的,也想趕緊把這些東西拿起賣掉,拿着大把的錢出去揮霍。反正人生的是非對錯功與過,不如大好年華努力揮霍。
自從建文帝的墓出來,加上老爸的咄咄逼人,我已經有了混吃等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