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孫二已不再是魚尾猴子的模樣,他手中的魚尾猴子的眼珠脫離了他的手,滾到我們這邊,但是卻發着綠色光,那裡面滴溜溜亂轉的黑色物就像一條蛇,似乎是想要破開眼球出來。而孫二手中的珊瑚樹的枝椏也斷開,我只聽見孫二痛苦的喊聲,那珊瑚樹的枝椏竟然硬生生的把孫二的手掌給弄下來,枝椏也在往這邊飛過來,沒有人扔,就這樣憑空過來,好像是和魚尾猴子的眼球有什麼關聯。
“不,不行!”孫元看着魚尾猴子的眼珠,搖着頭,不可思議的道:“不能讓魚尾猴子的眼珠和珊瑚樹連在一起,不然我們都要死。”
我還沒反應過來,書簾已經先一步抓住珊瑚樹的枝椏,然後我只見書簾像是觸電般哆嗦,魚尾猴子的眼珠在地上滾了一會兒,那綠光越發強盛,眼珠開始慢慢破裂,我們早已在這黑暗中適應這黑暗的環境,一時間眼睛都被刺得睜不開。
良久,那綠光才慢慢散去,我們也漸漸適應,等到我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整個宮殿已經是燈火通明,而書簾也沒有抓住珊瑚樹的枝椏,那魚尾猴子的眼珠破裂之後裡面有什麼我不知道,可是現在魚尾猴子的眼珠卻是像寶石一樣鑲嵌在珊瑚樹的枝椏上,而珊瑚樹的枝椏則是和印度邪神溼婆神用的三叉戟一樣,鑲上魚尾猴子的眼珠,發着白色的光照亮了整個宮殿,懸浮在空中。
我們都驚訝於這奇妙的變化,沒有人注意到剛纔孫元說的話。接下來我才發現我們的周邊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如果不是認真去感受的話是感覺不到的,也不是我比他們都要細心些,而是因爲珊瑚枝三叉戟就在我頭頂。變化雖說是微妙的,但是這變的卻是讓我心驚膽戰,因爲我看到的,就好像是快進的電影,而電影的內容,則是一幅災難圖。
說是災難圖,不是天災也並非人禍。而是我們現在正處於宮殿翻天覆地的變化之中,我們沒有動,全是周圍的環境在動,先是上面的懸崖倒過來,形成拱形的蓋子,把我們罩住,上面我還看清了十幾米之外的孫元手指插在裡面的痕跡。
然後再是房檐的瓦片掉落,一塊塊壘在一起,把我們困住,橫樑直柱卻是直接從地面沒入地下消失不見,兩邊的地上冒出兩堵牆,上面還有我剛纔看見的那些鑽石,前後卻是像被人折起來一樣堵住我們,可是因爲三叉戟在我頭頂的原因,整個場面非但不黑,反而極其華麗,因爲那些鑽石都會反光,已經吃掉了我們的頭燈這點微弱的亮光。
另一面的石壁在向我們靠近,那溼婆神像越來越近,我只覺得溫度在不斷升高,而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往上頂,我被這一幕驚呆了,這下我也沒轍,只好往堂哥和書簾那邊擠。
“據說三個財主也怕遭報應,因爲生前做過太多的虧心事,所以叫袁先罡給他們設計墓的時候多做一些機關,以防盜墓賊進來把他們的屍體挖出來。”堂哥說道:“但是剛纔我們在上面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三個財主的棺材,而你和孫二一起見到的那三副棺材也不是三個財主的,那麼就很顯然三個財主的棺材就是在這裡了,這裡這麼詭異精密,應該是這裡不錯了。”
堂哥說話的時候下面已經突出一副棺材,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緊接着是兩副,然後是三副,最後是四副,一副一副疊起來,第一幅就在最上面,但是下面的三副是極其名貴的材料所制,先不說是光滑的黑漆反光可以清晰見人,就是棺惇上被敲破的翡翠就價值連城,然而最上面的那副棺材卻是貌不其然,和一般人家下葬的棺材一樣,而且在被其他三副棺材頂上去之後蓋子直接掉下來。
“不用說,現在這裡一定有很多好東西,雖然會有未知的危險,但是我們來一趟被你們害的這麼慘,總要撈上一些作爲補償吧?”堂哥若問若說的道:“我們可以合作離開這裡,但是現在我們來了一趟啥也沒有,反而被你搞成這樣,現在財富就在眼前,你拿不拿,就是我們合不合作的前提。”
“我想想!”孫元吸了一口氣,然後看了一眼孫二,像是要赴刑場似的說道:“可以,但是你們一定要送我弟弟出去,他已經對你們構成不了威脅,無論如何你們也要送他出去,算我求你們了。”
“我們像你們嗎,你們自己人品不好就把我們想成和你們一樣。”書簾怒罵道:“如果不是我哥來得及時,我們還不就被你這王八蛋殺了。”
孫元沒有再說話,看了我們一眼就飛快的跑過去,噔噔噔從三副棺材上踩着三副棺材跳上去,一腳把最高的那副棺材給踢下去,然後藉着這股力退下來,落在地上,走到一邊半死不活哦的孫二身邊,拿出藥給孫二敷上。
我剛纔一直是熱血衝頭,加上憤怒,所以沒有感到痛,現在冷靜下來,肚子上的傷口才要命的痛。我也顧不了許多,讓孫元給我一些藥,我也敷一敷,反正現在他們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書簾提起揹包,和剛纔孫元一樣踩着三副棺材跑上去,跑到最高的那一層,然後一隻腳踩在後面的石壁上,一隻腳踩在棺材上,把棺材掀下來,不知棺材有多重,反正我看書簾是不費力氣的。然後在把第二副也掀下來,書簾才跳到地上,和堂哥一起去開棺。
沒辦法,現在我是懶得動了,狀態最好的也就是書簾和堂哥了,但是要堂哥爬那麼高去開棺,這當然是不現實的,所以書簾這麼做也算是很聰明的做法了。
棺材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至少我看他一點都不擔心,和書簾在棺材裡一陣翻,一件兒一件兒把東西往包裡塞,這一幕不只是我,就連剛纔死了一般的孫二也醒來看着,孫元就不說了,如果是在狀態好的情況下,說不定就要上去搶了。
等到堂哥和書簾把三副棺材都翻遍,這才朝我們走過來,書簾把包給我,笑着說道:“這次又賺了!”
我接過包,但是書簾卻是走向那邊的棺材,就是孫元踢下來的那一副,和這個宮殿不相符合的那一副棺材,邊走邊說:“你們等着,我看看那副棺材有什麼好的沒有,這裡最不起眼的就是那副棺材,應該裡面還有更好的東西!”
堂哥和孫元皆是臉色一變,隨即同時驚呼出聲:“別碰!”
但是書簾向來就不是聲音能夠阻止的人,除非有人拉住他,否則光是靠喊的話喊破喉嚨也沒用。書簾已經到了那副棺材那裡,棺材蓋是在棺材被頂到最上面的時候掉下來的,所以書簾都不用再開棺,我也不知道堂哥是怕什麼,但是看他們一副着急的樣子,我也跟着喊:“小簾,過來別亂動!”
我雖然叫了書簾,但是我也知道沒用,書簾不是一般人,不是叫了就停下。我在叫的時候書簾已經去翻那副棺材,不知道他是找到了什麼,然後就是一陣搖頭,罵道:“媽的,我還以爲和別的不一樣呢,比那些還差,這次我相信了,別墅還是大款才能住,你就躺在這副破棺材裡,果然是死了也是窮鬼!”
我跑到書簾身邊,卻見書簾手裡拿着一本書,線裝的,封面已經泛黃,想來年代已經很久遠了。書簾對這書也沒興趣,直接扔給我,我看上面的字,不是繁體,可看着彎彎扭扭的筆畫也多,我可以認出來,就是‘神術傳’!
“你們不是已經拿到了嗎?”我背對書簾問孫元,孫元沒有回答,只是一臉驚恐的看着我的背後。
我心裡一驚,以爲是書簾出了什麼事,可是等我回頭的時候書簾還好好的,只是不解的看着孫元和堂哥。而我現在驚訝的不是書簾,而是書簾翻開的棺材裡,那裡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就像一個感冒的人呼吸不順暢,可是這聲音從棺材裡發出來,就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糉子,是的,是糉子出現的前兆。書簾這傢伙不就是拿了一本書嗎,怎麼會出現糉子呢?剛纔我看堂哥和書簾去找東西的時候堂哥是故意避開那副棺材的,莫非堂哥早就知道?
眼下我們的身體能不能對付糉子都不知道,更何況這隻糉子光聽聲音就讓人覺得有一種壓迫感,所以我們現在只能跑。書簾也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沒有選擇和糉子拼,因爲我們不知道我們在和糉子拼的時候孫元和孫二會不會悄悄逃走,那我們就要悲劇的在這裡祭墓了。
我把書簾的揹包扔給他,堂哥也是背起自己的揹包,我們剛想走,但是卻發現一個大家都忽略的問題,那就是我們往哪兒跑,四處都是堵死的,包括上面,懸崖硬是倒過來把我們罩住,我們就算是有翅膀也沒地方飛。
在這緊要關頭,那三叉戟卻飛走了,飛到了溼婆神像的手裡,穩穩的插在溼婆神像的手中,雖然這裡的光亮還在,可是我卻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下一刻我的不安終於發生了,只聽見啪的一聲,那副不起眼的棺材破裂,我們只見一個身穿長衫但是長衫卻完好無損的骷髏從裡面站起來,沒錯就是骷髏,連屍體都不算,因爲就算是屍體也有沒有腐爛完全的腐肉,這個卻全是白骨,白骨上還發着晶瑩的亮光,長衫裡面透着光,要不是是這種場合,我都會以爲裡面是安了燈。
糉子就這樣朝我們走過來,它是走過來的,就像人那麼隨意,可是無論怎麼看,我都起不了反抗的心,就看着它走過來,我們都在沉默,像是在等待上刑場的犯人。
眼看那糉子要到我們跟前,我的背後被人拍了一巴掌,我猛然驚醒,原來是孫元拍了我一下,再看書簾和堂哥,還處於麻木階段。我着急,一人在他們背上捏了一把。等堂哥和書簾終於反應過來,我們才齊齊後退,不是說後面有路,而是糉子把我們逼得後退。
可是我們後退的時候我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在溼婆神像的額頭上的那隻眼睛,開始變得通紅,然而我還沒有提醒他們的時候,災難就已經降臨,只是一股熱浪襲來,那隻眼噴出灼熱的大火,我們猝不及防之下個個都被燒到,只是這火噴了一次,那紅紅的第三隻眼就變暗,然後又開始慢慢變紅,想來還是會再次噴火。
本來我以爲這樣我們還有應對的措施,可是我們身後的石壁上那些鑽石,不但會反光,這些火射在鑽石上,鑽石馬上又反彈回來,我衣服沒有被燒到,但是我的皮膚卻是火辣辣的痛,我的頭皮就像被人揭掉一樣痛,可是我摸我的頭,頭髮還在,是頭皮被燒到。
我不知道這火是什麼火,我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那隻糉子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我的旁邊突然躥出一個身影,等我看清的時候,是孫元,是孫元衝上去,和糉子打成一團。我看糉子沒有皮肉,可能只是一拳就能把他給打散架,但是孫元一腳踢在糉子頭上的時候糉子的頭骨只是向後一扭,然後在轉回來撞在孫元的腳上,孫元被撞飛回來。
“你們帶我弟弟走,我把糉子解決就來找你們。”孫元看着糉子,說道:“路就在神像的眼睛裡,就是會噴火的那隻,你們只要忍住火燒的痛上去就噴不出火來。”
事到如今,我們也只得相信孫元,畢竟這裡全部都是堵死的,而那第三隻眼雖然會噴火,但是至少燒不着我們的衣服,況且神像就在石壁上,應該是通往外面的,我們也不管了,扶着孫二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