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七八米的距離,雖然是很高,況且下面是水泥板,掉下來不死也得短條腿。但是我不擔心,中華古武學裡面就有說過,輕功、無論是在追趕人的時候提速,還是從高處跳下來的時候減輕自身的重力,都是一種技巧問題。跑的時候只要每一腳擡起來腳尖下伸,落地地上的時候快速彈起來腳後跟不着地,就能夠起到提速的效果。
而至於從高處向下,就是在下落的時候躬起腰,在落到地上的時候把重心移到後背,在地上往前翻或者是往後躺,基本上就能沒事。我速度算是很快了,但是等我再去追那個不速之客時,他已然走遠,我只是看見一個殘影在我眼前消失。
“胡老?”
這事可能跟胡老有關,胡老太怪了。我趕緊邁開腳步追上去,可是等我跑到胡老的房間門口時,胡老的門開了,胡老走出來一邊一邊把衣服領子扣好一邊板着臉呵斥我:“年輕人莽莽撞撞的,還來學習前輩考古經驗,要是在現場你這樣撞,那文物還不給你全部撞壞了,真是沒家教!”
這下子我傻眼了,還真不是胡老啊?要真是胡老,他速度就算再快,在這麼短短几秒鐘的時間怎麼可能換好衣服連貌相都能改變呢?可要真說這事兒和他沒關係,我這心裡總有個疙瘩,因爲盜賊只有一個,但是又不可能是被他收留了,這事兒想着太傷腦袋,我也懶得去想了,就當是我多心,盜墓賊是個變/態。
“那啥、不是,胡老您聽我說,剛纔我說了我來幫你的,我現在不就是來了麼。”我敷衍道:“您看這次我們要準備那麼多東西,這種活兒本來就該是我們這些後生該做的,您就歇着,指點我該做些什麼。”
“來幫我!”胡老一臉的不愉快,冷冷的說道:“你是說我老了?沒力氣了?做事沒你們後生仔有勁兒了?”
我後背那個汗啊,只好繼續敷衍他:“胡老您說笑了,我怎麼會是嫌你老呢,這不是來打雜了麼,順便讓您指點一下學點東西。”
胡老只是嘴角斜了一下不屑的哼了一聲,就讓我搬東西。
我只是奇怪,爲什麼胡老要帶上桃木劍,八卦鏡,還有墨斗,除了這些,還有血一樣紅的硃砂,當然也有血,不過是雞血,雞屬陽性,是十二生肖中除了龍之外最有陽性的生肖,風水裡說是祭神和辟邪靈物。
我除了疑惑,就只有默默的幫他拿東西。蘇慶看見我幫胡老搬東西,對我豎起大拇指,要是我和他關係再好一點,我肯定會衝上去揍他。不過他看我拿的桃木劍之類的東西的時候問我這些有什麼用,我無奈的搖搖頭,他也沒說什麼,就去拿別的工具。
我知道蘇慶這傢伙和書簾是一個性格,心裡藏不住話,肯定會去問別人。但是我也不認爲會發生什麼事,至少應該是沒有什麼風浪的,但是蘇慶去問胡瑋潔之後問題就來了,因爲胡瑋潔以前也不知道胡老喜歡弄這些。
對於科研人員來說,這些東西就是神棍纔會用的東西。而且他們還說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以前胡老是個不折不扣的文物迷,一旦拿上了不看個天翻地覆不會放手,而到後來,也就是發現這個古墓的時候卻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別人那文物給他看或者是向他請假,他都是愛理不理的。
但是唯一沒有變的,就是以前和現在,他都是最不合羣的一個。我想這個胡老和他們描述的胡老不一樣,就問以前被偷東西的時候胡老都是出去幹什麼,他們給我的答案是胡老是去古玩市場。
帶着這麼多的疑問,我找不到一個可以商量分析的人,哪怕是蘇慶,他也和他們一樣忙着下古墓,他們當中有三個都是第一次到現場,肯定是激動,而至於胡瑋潔,我像是天然的就不想和她說話。
沒辦法,已經決定是今天下去,我就算很想搞個清楚也不能留下來,我把陽書帶在身上,因爲這次我們要下的這個墓是在水底,而且周圍全是農田不能夠把水抽乾,就只能潛下去,上一次不敢下去的原因是因爲有三個新人,而且在水底下還有一些機關,所以這事兒就擱淺到現在。
我們到現場的時候沒有一個圍觀的人,這讓我很意外,一般考古現場除了考古人員之外還有很多的羣衆圍觀的,因爲大多數的遺址都是民衆偶然間發現的。
大家都準備好了,每人一個氧氣罐,一個防水包,裡面裝有食物和一些工具。食物主要是胡瑋潔背,因爲她是女生,等到下面再一一分發給我們。
**帶的都是他自己的那些玩意兒,雖然有人不滿,卻沒有人反對。我背的就是一些鏟子之類的掘土的東西,也是全部人員中最重的,但是我沒有說什麼,現在還沒有找到龍骨,暫且取得他們的好感也是值得的。
其他的就是一些記錄工具,把我們這次在下面的所見所聞寫出報告,然後交給上級,上級決定這個墓是否有發掘現世的價值。
第一個下去的是隊裡年紀居中的一位大叔,叫做成明,大家都叫他明叔,年紀大的叫明子,他是我們隊裡最懂水性的人,讓他先下去是爲了看清楚水底的情況,然後我們下去的時候安全保障高一點。
爲什麼會選擇在這裡下墓,而這裡又有什麼危險,這是剛剛知道考古隊下不去等待新人員的時候我的第一問,現在看這環境我就釋然了。
水很清、很清。可是水面上漂浮的東西卻很不吉利,因爲水面上漂浮着的,正是象徵着惡魔的綠色青苔,長長的就像惡魔的頭髮。當然這是一點,最主要的是水很清,可是我們卻看不見底,裡面插着一根竹竿,聽他們說竹竿是由兩根五米長的竹竿連接的,現在裸露在上面的能夠看見最多兩米。
其次是水清的可以看見游魚卻不能見底,不但是深,更可能有怪,因爲誰也不知道漂浮在水面上的青苔是從哪來的,用竹竿挑不起來,好像是連在水底的,可是看下去,下面卻又沒有根。而在岸邊,都是光碌碌的石頭壘砌的河岸,上面沒有青苔的根。
本來水這麼清是可以下去的,當劉老給我們一一解釋的時候我才知道爲什麼下不去了。
劉老在考古隊時間很長了,他說自從這個考古隊成立以來,前前後後換了很多人,現在這個考古隊裡原來的那一幫人不是退休就是離奇死亡,現在就他一個人,就連胡老也是最近幾年才加入的。劉老是考古隊裡最和藹的一個老人,他說話我也愛聽,自然也聽懂了其中的問題。
這個墓的入口經過他們詳細的研究,探測到這個墓的入口就在水的源頭。而這個水也就是一片湖,不算大,但也不小,水流是從一座山下來的,水全部集中在這裡,成了一片湖,關鍵是這個湖很怪,怪就怪在它春季農忙時候即便再怎麼用水灌溉農田也絲毫不見水消。夏天遇上暴雨時節無論怎麼下雨,就算別的河流漫出河堤它也照常平靜,而且這個時候別的比它還要大的湖泊之類的蓄水地都會氾濫,就這裡百年來如一日。
湖面這麼平靜,劉老卻說他們真正遇上的怪事是這個,那就是下面明明有漩渦,上面卻這麼平靜,這纔是他們不敢下去的真正原因。我問及古墓是怎樣發現的時候,我故意繞了個圈子,我以爲他們會避開我,卻沒想到劉老直接就說了。
這個墓,是他們在胡老在翻看古代皇帝野史的時候看見的一個野記,本來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就是胡老一個人來,卻發現這裡和書裡描述的一模一樣,這才帶着考古隊來這裡的,可是書裡說了水底下有漩渦,經過衆位老專家的檢測,發現確實有,而且這個漩渦還是在水底到處的遊動,並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
而且經過探測,漩渦持續的時間足可以消耗掉一罐氧氣,而且根本不會給人換氣的時間,所以下去要麼期待別碰上漩渦,要麼就是直接一下子栽到底,不然從水面到水底的這段時間,都很有可能遇上漩渦。
這次我們的應對措施就是把繩子系在明叔的腰上和腋下,一旦並且在他的身上裝了攝像機,抗壓能力還不錯,可以深入到水底百米也不會被壓壞,抗壓潛水服也都是專業潛水員用的,很安全。一旦遇上漩渦,我們就只能把明叔拉上來換氧氣罐,老劉監視水底的情況,我們其餘的人一起拉明叔。
明叔才下水一分鐘左右,速度很快,我就看見水底下有一個飛速旋轉的東西向明叔這邊游過來,我以爲明叔是遇上漩渦了,就握緊手中的繩子開始拉,然後我有發現不對勁兒,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漩渦,而是、是一個飛速旋轉的大齒輪,很鋒利的那種。明叔只是剛剛潛到水裡,還沒有開始遊動,水好像一點浮力也沒有,明叔直接往下就掉,然後那個鋒利的大齒輪就把明叔斬成兩半,鮮血瞬間染紅一大片湖。
我暗罵糟糕,就開始往上拉繩子,可是我發現我不但拉不動繩子,還有人使勁兒打我的手。我額頭處只是一陣疼,然後鼻樑就像被人捏了一把那麼難受,只是一眨眼,就是幾滴淚不受控制掉了下來。
我再看水面,根本就沒有什麼血在哪兒,而明叔也是剛剛纔到湖邊的中心,真要開始下去。我想起剛纔看到的一幕,就知道這事不簡單,使勁兒拉明叔上岸。
“小寅,你搞什麼,放鬆點,我下不去啊!”明叔一邊拽繩子一邊朝岸上的我說道:“沒事兒,你是第一次到現場,而且這裡還這麼不簡單,但是不簡單才刺激呢,放鬆點,沒事兒,等我下去找地方把繩子固定好你們就抓着繩子下來啊!”
“是啊小寅,反正我們都是要下去的,你別這麼緊張啊!”
“你年紀最小,膽子也是最小!”蘇慶和周圍的人都在說我,倒不是責怪,大家都知道我是怕明叔出事,這會兒就像是開玩笑的性質,誰對誰都沒有惡意。
我知道我是陰陽眼發揮了預見性,但是我不能說,何況這裡的人都是無神論者,也根本就不會相信我的話。
“我看這水裡面古怪很多,危險不是就是那個漩渦,古怪也就是那個漩渦。”我使勁兒拉緊繩子,一字一句的說道:“明叔不能夠下去,不然一定會死在裡面,你們就信我一次,這不是開玩笑,真的不能讓明叔下去!”
胡老看我眼神有些怪異,不過表情也是有些凝重。其他幾個人看我這麼激動,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鬆開繩子,也沒有往上拉。
“你真看出了不對勁兒?”胡老突然很小聲的問我:“你是不是看見明子已經死了?還是你只是有預感?”
這下子我不好回答,只好支吾道:“只是一種很不安的預感,而且我好像看見水裡有更加危險的東西!”
“好!”胡老不再問我,對我們幾個拉繩子的和湖裡的明叔說道:“你們幾個用點勁兒,明子你先上來,我們再想個法子!”
“胡老、我……”
“明子快點上來,下面的漩渦捲上來了!”劉老突然說道:“沒讓你下去是對的,大家一起用力,快點拉明子上來,那個漩渦有些不對勁兒!”
這下子不只是我,就連他們幾個也是如臨大敵,緊緊拽緊繩子,我們使勁兒往上拉。快要到岸邊的時候,明叔卻拉不動了,我看他滿臉着急,想說又來不及說,剛剛上來一點就被拉下水裡,因爲要上來的緣故明叔拔掉了氧氣呼吸器,所以這下是每一次進水都要喝一口水。
好不容明叔能說話了,說了一句我們都悚然的話:“裡面有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