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煞造出的風勢就像一股龍捲一樣,再不向周圍擴散,而是緊緊地罩着胖子,但不論風勢如何強大,如何凌厲,胖子頭上的那盞燈卻始終都沒有滅。
也許正是因爲這盞燈,惡煞才一直沒法再下降分毫。
吳繼海急喊道,“揭開一個封印樁!”
童男就擺在我的面前,我一聽哪兒還敢怠慢,忙探手一撕,揭去了童男肚臍上的遁陰符。揭完遁陰符我纔回想起吳繼海的聲音——剛纔不是他的聲音啊,聽上去、聽上去竟然像……大衍先生的聲音!
遁陰符揭去之後,惡煞立時意識到了什麼,旋轉的勢頭明顯變慢了,吳繼海藉着這一緩的功夫,立刻曲起右手手指,連彈八下,八支蠟燭頓時應聲而亮,而惡煞顯然沒料到這一招,旋轉的勢頭徹底停了下來,反而表現出一種痛苦萬分的樣子,彷彿八支蠟燭每一支都在炙烤着它一樣。
正當這邊鬥得水深火熱之際,突然又是一陣怪笑聲傳來,接着響起夏侯建國的聲音道,“我找到寶藏啦!我長生不老啦!我找到寶藏啦!我長生不老啦……”
我扭頭看見夏侯建國正從前門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又笑又叫,還不時抓住行屍的肩膀晃來晃去,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但剛纔滾出的四個行屍球此時已經完全散開,夏侯建國跑了不遠便被團團圍住,開始他還往外掙扎,但行屍到底太多了,饒是他功夫好力氣大,現在也已經徹底派不上用場,衝了沒兩步便被行屍拖倒在地上,夏侯建國怪叫着硬是掙扎起來,但立刻又被拖倒,接着更多的行屍蜂擁而上。
我看得不忍,拾起步槍瞄準夏侯建國,心說你去吧,你有個好弟弟,便一咬牙扣動了扳機。
吳繼海見惡煞被暫時困在了坤位上,立刻轉向我道,“把青銅劍扔給我!”
我趕緊把青銅劍扔過去,吳繼海接過去毫不猶豫,立刻張開嘴伸出舌頭,青銅劍在舌尖上迅速一劃,我清楚地看見吳繼海的舌尖被割下來一塊,掉在地上。但青銅劍也因此沾滿了熱血。
吳繼海拿劍前衝,不見腳步移動,便已經到了惡煞的近前,舉劍上劈,惡煞正被九支白蠟燭的靈光烤得痛不欲生,突見吳繼海攻到近前,立刻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轉到了吳繼海身上,身形往上一拱,躲開吳繼海的青銅劍,同時兩隻觸角一樣的東西分左右攻向吳繼海。
吳繼海疾往後仰,後背幾乎貼到地面了,但腳卻是紋絲不動,險險躲過惡煞的兩隻觸手,接着像個不倒翁一樣,身體一彈而起,再次揮劍攻上。
惡煞兩隻觸手去而復返,仍是一左一右夾擊吳繼海,看樣子似乎吳繼海破不了它這一招,那雙方就會一直這麼纏鬥下去。吳繼海再向後仰,但這次彈而起的進修雙腿使勁一蹬,凌空躍起從上往下直劈惡煞。
惡煞的兩隻觸手轉而向上,一隻疾取吳繼海的胸口,另一隻則往右邊繞去,似是想把吳繼海纏住一般。
吳繼海看出惡煞是想和他同歸於盡,於是在即將砍到惡煞的一瞬間,突然在空中一扭身,反落到惡煞的左邊,既躲開了惡煞攻向他的左手,亦躲開了想纏住他的右手。剛一落地,吳繼海雙腿發力,兩腳在地上一跺,一下子把正處在九支白蠟燭包圍中的胖子震了出來,他自己則一個側翻,躺入其中。
胖子滾到一邊,我慌忙扶起他,急叫道,“胖子,胖子!”
吳繼海在落入九支蠟燭中的一刻,左手往乾位一探,放在乾位上的銅鏡一下子離地而起,直落入吳繼海手中。
惡煞還沒反應過來,且又忌憚着九支蠟燭,不敢輕易將兩隻觸手探下,就是這麼一猶豫的功夫,吳繼海一口血雨噴出,吐氣開聲,道,“着!”接着舉起銅鏡,一道金黃的光芒從銅鏡中射出,惡煞發出一聲驚心動魄的女人般的慘叫聲,便像陣陣輕煙一樣,被一絲一縷地吸進了銅鏡。
等最後一縷黑氣被收入銅鏡之後,吳繼海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身體右旋,左手將銅鏡直甩向金字槨,接着再一挺右肩,青銅劍也脫手而出,“叮”的一聲,把銅鏡釘死死地釘在了金字槨內。
我以爲已經大功告成,吳繼海卻接着大喊一聲道,“快,撕符上樁!”
韓詠絮立即抱起童女衝向金字槨,一邊跑一邊撕去遁陰符。我也趕緊抱起童男,哈哈大笑着,連滾帶爬地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