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讚許地看了我一眼,道,“不錯,夏侯兄弟說得對,剛纔的千斤閘如果落得早一點兒,那咱們已經被從中間切斷了。”
胖子聽我和帽子這樣說,剛纔的豪情立時蔫了,無力地道,“那咱們豈不是成了棋子,任人擺佈了嗎?”
雖然情況不容人樂觀,但也不至於任人擺佈,我正想給胖子打打氣,別讓他太過氣餒,倒成了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但我還沒開口,夏侯淵已冷冷地說了兩個字,“未必!”
說完便招呼王真山往前走去。我見他說得斬釘截鐵,似是大有信心,也不由被他的情緒感染,拉了胖子一把,又招呼大家一聲,大家現在也已差不多從剛纔的驚慌中回過了神,排成隊形,正要前進,突然一個不明物體從天而降,正落在帽子和他一幫兄弟的所站立的位置處,大家一時被驚蒙了,等到看出來是在前面的宮殿中逃走的青銅侍衛的時候,一聲慘呼傳來。
“老二!”
“二哥!”
“二哥!”
帽子和他的兄弟同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喊,隨即各自展開手中武器,向那刀槍不入的侍衛攻去。
侍衛向後一躍,順手拔出了搠在老二胸中的斬馬刀,一股熱血“哧”的噴了出來,濺了那侍衛一身,老二隨即軟軟地癱在地上,顯然已經死了。
此情此景真是可怖到極點,而且這一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衆人一時都被驚得呆了,等到反應過來,帽子三人已和那侍衛激戰在一起。看那侍衛使的斬馬刀,應該就是先前在濃霧中襲擊我們的那個人。
衆人現在都是義憤填膺,但四個人正纏鬥在一起,其餘人一時也無法上前助戰。
帽子三人手裡都是AK,並沒有帶刺刀,在這樣的白刃戰中絲毫不佔優勢,實際上即使帶了刺刀情況也未必見得就會好轉,現在看來,只有冷兵器使起來才更順手。
夏侯淵和王真山走到我和胖子邊上,伸手要我們的自動步槍,我自問功夫一般,肯定及不上他們,此時也不便逞一時之強,便把槍遞給了王真山,但胖子卻不肯把槍給夏侯淵,非要親自跟侍衛戰一戰才罷休。
無奈夏侯淵只好走到韓詠絮邊上要她的狼牙棒,但韓詠絮死死地盯着正在激戰的四人,手裡的狼牙棒握得死緊死緊。
雖然是三對一,但帽子等人卻兀自一點上風都佔不到,一方面由於武器不但不能發揮應有的威力,反而成了像燒火棍子一樣的累贅。另一方面,這青銅侍衛的功夫着實了得,先前我已領教過了。現在我都懷疑這傢伙是人還是鬼。
這時,帽子突然被侍衛一刀迫退,老二和老四慌忙補救,但侍衛閃電般各擊一刀,兩人立刻自顧不暇。看到這裡我才明白,韓詠絮說的他出刀有些僵硬,慢了一拍,那是對她而言,她是何等高手!一般人和侍衛交上手,只會嫌快,哪裡還敢覺得慢?
帽子一退即進,再次衝到陣前。經過了剛纔一番打鬥,侍衛像是已摸透了三個人的實力,仗着自己身手過人,出招大開大闔,毫無顧忌。只見他下劈一刀,再環使一刀,這一次竟把三個人齊齊逼退!
其他人早就等得急了,只恨沒有機會,現在見三人退出戰圈,當下二話不說,立刻一擁而上。雖然我們換了人,但那青銅侍衛面臨的,依然是以一敵三的局面,而且這三個人的武器要好使得多,加之還有韓詠絮在內,所以我料想這回應該能製得住他。
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再換人,車輪戰術,累死他!
但我想得實在是過於理想化了。那人知道來了勁敵,已不像先前那樣大意,每一招每一式使將出來,都嚴絲合縫,滴水不漏。而且更可惡的是他與韓詠絮拼鬥在一起,刀來棒往,胖子和王真山實在很難再找到出手的機會。如此打了沒多會兒,兩人只好先後退離了戰圈,只在一旁替韓詠絮掠陣。
韓詠絮的狼牙棒在衆人看來,對付那人的斬馬刀真是再合適不過。而且兩人打了這麼長時間,韓詠絮雖是女流之輩,但也並未落到下風。但只有我知道,那人的身手要比韓詠絮高出很多,所以時間一長韓詠絮難免還是要落敗。
那人一刀砍斜砍,韓詠絮側身閃過,手中狼牙棒由右向左攻上,那人收刀格擋,同時左手在刀背上一摁,壓下韓詠絮的狼牙棒之後,立刻搶上幾步,順勢用右手肘向韓詠絮臉部撞去。韓詠絮武器被壓,變招不迭,匆忙間只能後退一步,但那人哪裡肯讓,長刀向前直逼,等到韓詠絮不得不用狼牙棒架開的時候,那人立刻雙手握刀,向前一送,韓詠絮硬生生被他的勁道推了開去。
胖子和王真山見韓詠絮有失,互望一眼便要上前救架,但一連串子彈卻把兩人逼了回來。
我還沒來得及喊出“別開槍”,陣前的王真山已悶哼一聲,捂着大腿跪倒在地上。
我扭頭看時,才知道是帽子的兩個兄弟開的槍,可能兩人因死了二哥,又悲又怒,一時失控了。但也實在有些離譜,明知道這人穿了青銅甲,刀槍不入,還要開槍,反而搞得王真山被跳彈擊中。帽子憤憤地瞅了他們一眼,兩人由於誤傷了同伴也自愣住了。
韓詠絮本想讓胖子兩人先抵擋一會兒,自己稍事休息,但見情況變化出乎意料,當即又掄起狼牙棒挺上前去。
胖子趕緊抱住王真山,把他拖回到安全地帶。
我看現在力敵是不行了,只能智取。我拿出包裡的登山緝,甩開對摺幾道,把另一頭遞給夏侯淵,兩人拉着繩子,小心地往陣前靠去。
正好韓詠絮再次後退,我和夏侯淵齊喊一聲,“上!”便扯住繩子圍那人轉起了圈子,沒想到這一招收到了奇效,那人傾刻間已被裹了好幾道,我和夏侯淵一邊拉緊繩子,一邊招呼其他人趕緊上來幫忙,可沒想到這人力氣太大,雙臂往外一撐,繩子已滑到了脖子上。我一看也好,心想這可是你自己找的,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當下向後猛退,想先勒他個無法呼吸,但這人明顯早料到了這一招,腦袋轉了幾圈,同時用騰出的右手將刀一撩,“啪啪啪”,幾股繩子應聲被割斷,僅剩的一根也在他的扭動中從頭上滑下,把他的銅帽子颳了下來。
我和夏侯淵齊道,“打啊!”
可韓詠絮看着那人愣在當地,其他人慌忙中開槍也失了準頭,任由那人轉身跑向了身後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