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三兩步衝回去,晃着柵欄道,“我操,又要關門打狗了麼?”
帽子也吃驚不小,沒想到小心小心再小心,卻還是又一次着了人家的道。
夏侯淵雖然衝在前面,卻也聽了剛纔石破天驚的一聲巨響,自然也是又驚又恐。但他顧不上理會這邊,正好趁着這一次大動靜震得弓箭手暫停攻勢的間隔,急急往李元婧衝去。
夏侯淵衝到城門樓下,我自然又成了衆矢之的,實在頂不住了,我只好不住地後退,退到一根石柱邊上,立刻閃到後面。
這麼一來,帽子和胖子又成了敵人射擊的目標,兩個人也慌忙躲到了石柱後面。
現在衆人都找到了掩體,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
胖子道,“現在怎麼辦?咱又成了籠中之鳥了。”
帽子道,“淵兄弟,能不能從你那裡爬上去?”
夏侯淵嘆了口氣,道,“想都別想了,上面光那些行屍就難以對付,更別說還有別的危險了,韓元景沒準也躲在後面。”
胖子道,“那怎麼辦?這不是又要被困死了嗎?”
看着那些嬰兒手臂粗細的柵欄杆,我也感到無計可施,炸藥恐怕也無濟於事。
帽子又道,“行屍不比殭屍,攻擊力有限,實在不行咱們就拼死一試吧!”
夏侯淵急道,“你知道有多少行屍?咱們看到的就有這麼多,沒看到的還有多少?而且咱們是往上攻,這麼高的距離,只能用繩子,上面只有輕輕一碰,掉下來立時就得摔死,咱們連一成勝算都沒有!”
帽子被噎得啞口無言。
胖子喃喃道,“現在炸藥也不行了,這鐵欄杆這麼粗……哎,”胖子突然想起了什麼,喜道,“猴子,我的寶貝你帶來了嗎?”
我一時被搞蒙了,道,“什麼寶貝?”
“七星寶刀啊!”說着胖子就要爬到我這邊來,但被一陣亂箭射了回去。
“當然帶來了!”
我心中也是一喜,只是不知道削鐵如泥的七星寶刀能不能削得開這麼粗的鐵欄杆。
我舉起揹包爬到胖子邊上。胖子立刻拉開揹包,一看之下卻愣住了。
我納悶道,“怎麼了?”
胖子哆哆嗦嗦地拿出幾近乾枯的美人草,五官瞬間擠到了一起,痛苦之情,無法言表。
我也心中黯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過了好一會兒,胖子才的悲傷才慢慢地平息。他輕輕地把美人草放好,從包底找出七星寶刀,憤恨地轉身往柵欄走去。
我一把拉回胖子,“你瘋了?”
胖子木然地看着我,我拍拍胖子的臉,讓他變得清醒一點兒。同時招呼其他人做好準備,到時候出來吸引弓箭手的注意。
胖子道,“我沒事。”
我點點頭,朝後喊了一聲,其他人都衝了出來,胖子大步向柵欄走去。
我也從石柱後面出來,但沒想到我一出來幾乎所有的箭都立刻轉到了我身上。我心說不對啊,這些弓箭手都是死心眼,應該認準了專射先出來的人才對,怎麼我後出來還是射我呢?
我扭頭去看帽子和王真山,兩人也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
帽子突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這些行屍眼睛不管用,全靠對陽氣的感覺,看來夏侯兄弟身上的陽氣最重,所以行屍認準了你!”
我奇道,“怎麼會是我最重呢?胖子也不比我弱吧?”
帽子搖搖頭,道,“夏侯兄弟還沒結婚吧?”
“沒有啊,”我道,“跟我結不結婚有什麼關係?”
帽子笑笑,道,“關係大了。你是純陽之身,陽氣自然非比尋常,行屍喜歡你也就不奇怪了。”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是純陽之身,所以行屍容易感覺到我的氣息,可是胖子……嘿,這小子什麼時候……
“嘿!”胖子爆喝一聲,猛地一刀劈去,接着又連劈幾刀,一根嬰兒手臂粗細的欄杆已然被劈斷,接着又劈斷了一根。這纔回頭招呼人上去,幫他一起把欄杆拉起。
要去也只能帽子去了,我走到哪裡弓箭就射到哪裡,我還是老實呆着的好。
我抓緊時間大叫夏侯淵等三人過來,等柵欄一開好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
由於我吸引了行屍大部分注意力,三人過來並沒有費什麼事。這時胖子和帽子也把兩根欄杆拉向了兩邊,寬度足夠兩個人並排着出去了。
兩人回來收拾一下東西,其他人也都把該帶的東西帶上。胖子看我一眼,我笑了笑,我現在都被射皮實了,反正把包往地上一豎,我在後面一躲就是,弓箭雖然如暴風驟雨一樣,但卻一支都射不到我身上。
我道,“你們先走!”
韓詠絮回頭看了我一眼,便隨着衆人往柵欄走去。
我正想等衆人出去之後走遠一點兒再跟上,卻看見他們又一個一個地退了回來。
“怎麼了?”
問完我就明白了,先前的那個青銅侍衛,也就是韓詠絮的大哥,正提着斬馬刀,慢慢地向衆人逼近。不過青銅鎧甲沒有了,身上罩了一件寬大的白袍,上面鬼畫符一樣塗了許多圖形,不知道是硃砂還是血,刺眼一片鮮紅,看了讓人不由地悚然心驚。
與大紅大的不同,侍衛的臉上卻罩着一層濃重的黑氣,像掏了一把鍋底灰抹上的一樣,黑得離譜。
與之相對的是他的眼,根本看不到黑眼珠,整個是全是眼白。
衆人正是被他嚇回來的。
我大喊一聲道,“大家快藏好,我射死他!”
衆人給我一喊才如夢方醒似的,顯是剛纔被嚇傻了。但以衆人的閱歷,應該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嚇住的,難道又有什麼古怪?
不管了,見衆人各自在石柱後藏好身形,我也立刻抓起揹包藏到了石柱後面。
但弓箭卻突然停了,並沒有按我設想的那樣,全數向侍衛身上射去。
你們不射我自己射,我掏出六四一連打了幾槍,可“噹噹”的聲音響起來,那侍衛已經不穿青銅鎧甲了,怎麼還是刀槍不入?
帽子道,“這傢伙好象不是人了!”
夏侯淵道,“不錯,你們看他臉上那團黑氣,應該是中了惡煞了。”
胖子道,“惡煞是什麼東西?到底鬥得鬥不得?”
夏侯淵道,“就是被惡鬼附體了,半人半鬼,這回碰上硬茬子了!”
胖子嘆口氣道,“這回完了,制高點已經被人佔了,現在又出來個地對地,咱們交槍得了!”
我道,“張將軍幾時變成了縮頭烏龜?難道你以爲投降敵人就會留下你的狗頭嗎?”
胖子道,“我——”
帽子打斷道,“你們倆有完沒完?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有心思瞎扯?”
我咳了兩聲,道,“那現在怎麼辦?”
夏侯淵道,“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衆人齊望着他,等他說出來。
夏侯淵道,“就是借鬼打鬼!”
衆人都沒聽明白什麼意思,正待細問,侍衛卻已經到了胖子近前,一振手中的斬馬刀,直取胖子的腦袋。
胖子大叫一聲,揮起狼牙棒迎戰。
胖子一出去我也得跟着出去,支起揹包,吸引弓箭手的注意力。同時大叫一聲道,“有辦法那就快使吧,不然咱們都得交待在這白衣惡煞手上!”
夏侯淵道,“可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我不知道有幾成把握可以成功!”
帽子道,“都需要什麼東西?”
夏侯淵道,“現在也只能從簡了,胖子兄弟,你想辦法把那惡煞的衣服扒下來!”說着咬破手指在地上玩起了鬼畫符。
我躲在揹包後面,頂着密密麻麻的箭雨,緊張地注視着胖子。那侍衛被惡煞附體之後更是勇武過人,胖子只有靠着本身的力氣,再加上狼牙棒的超重分量,才能勉強支撐。
帽子道,“淵兄弟是不是也要招一個惡煞來附在身上?”
夏侯淵道,“惡煞當然不敢招,招了怕咱們也控制不住,我只能試試這附近有沒有大前朝大將的鬼魂,遼太后的守護陵有九處之多,相信要找一個大將應該不難。”
帽子道,“有大將就一定有鬼魂嗎?”
夏侯淵道,“應該是的,太后守護陵裡的屍體如果不封印住鬼魂,那也就沒有守護的作用了。”
這時胖子和惡煞越戰越急,我也看得越來越心驚,但聽夏侯淵這麼說我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