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吼一聲,“胖子!”
吼完我便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照着侍衛的臉上就是一拳,這一拳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氣,也許是我這輩子力氣最大的一拳,侍衛吃了這一拳,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這時無數的弓箭如雨般射到,我趕緊連打幾個滾躲開,不然胖子和韓詠絮都有可能被我連累。滾到揹包邊上,我立刻把揹包背上,再次衝向胖子。
我抱住胖子的頭,胖子頭衝我笑了一下,斷斷續續地道,“猴子,永、永別了,來生……來生……”
我一陣悲憤涌上心頭,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胖子都是我不好啊,我不該讓你來救這個狗日的,胖子,我——”
忽然我感覺不對,胖子剛纔笑得好象沒有痛苦,而且說話也很不嚴肅。我拉開胖子看他的傷口,卻發現那一刀根本沒有傷到胖子,是從胖子的胳膊和身體之間穿過去的,雖然把衣服刺穿了,但卻一點兒都沒有傷到皮肉。
我立時破啼爲笑,狠狠地捶了胖子一拳道,“你他媽嚇死我了!”
胖子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道,“怎麼,我沒死嗎?”
我笑道,“你倒是想呢!”
胖子嘆口氣道,“唉,我還以爲已經成烈士了呢,這下完了,人民英雄紀念碑上又沒我的名號了!”
“別瞎扯了!”我招呼帽子扔過來一個揹包,讓胖子把韓詠絮拉到了石柱後面,韓詠絮自從讓胖子撞倒之後便陷入了昏迷。
想了想,我把侍衛也拉到了後面。
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李元婧解了御魂術,李元婧已經醒了,兩眼朦朧,根本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夏侯淵道,“此地不宜久留,稍事休息咱們就走!”
帽子道,“現在怎麼個走法?”
夏侯淵道,“我隱約記得畫裡的標記,在這個大殿的左右兩面各有一條通道,順着通道再往前走……應該就是咱們要找的地方了。”
胖子喜道,“冥殿?”
夏侯淵搖搖頭道,“祭壇!”
衆人驚道,“祭壇?”
夏侯淵道,“對,遼太后的棺槨就在那裡!”
帽子問道,“棺槨怎麼在祭壇裡?”
夏侯淵道,“說來話就長了,現在來不及多說。你們只要知道,這麼多年來,可能一直都有人在繼續着古老的儀式。所以裡面一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險,大家千萬小心!”
夏侯淵的話引起了我的回憶,當第一次聽韓詠絮說她爺爺是祭司的時候我的大腦裡就閃過這麼個想法,古老的儀式,果然還在進行。
胖子渾不顧,現在聽說太后的棺槨就在前面更是精神亢奮,道,“那還等什麼?同志們,勝利已經在向我們招手了,讓我們勇敢地擁抱它吧!我宣佈,第一別動隊立刻展開行動,行動代號爲……嗯,叫什麼好呢?摸金倒鬥?好象太直白了,也太籠統。發家致富?又好象太俗了點兒。那叫什麼呢?哎有了,咱們這次遇到這麼多危險,就叫九死一生吧!”
我呸道,“狗嘴裡就不能指望他吐出象牙來,你這不是咒人咒已嗎?”
胖子道,“胖爺就這點兒才華了,要不你取一個!”
我道,“我可沒你那閒心!”
胖子樂道,“那正好,其實我也就是跟你客氣一下。好,現在九死一生行動,馬上開始!”說完就要往前跑,我趕緊一把拉住他,道,“把韓詠絮背上!”
胖子努努嘴,但還是背上了。當下仍由我殿後,幾個人依次衝了出去。
夏侯淵在前帶路,到了左面的牆壁下,衆人尋着牆敲打、摸索,果然聽到一處牆壁發出空空的回聲,夏侯淵拿登山鎬砸開,出現了一道坡度較陡的石梯。
順着石梯上去,又是一道左右相通的石制通道,高有三米,寬也有兩米。夏侯淵轉身向左,這正是祭壇的方向。
帽子道,“大家小心一點,可能有機關!”
走了幾十米,石道一分爲二,一道向左,一道向右。衆人自然向左,從這裡走到頭,應該正好到達城門樓的上方,那祭壇要果如夏侯淵所說,那我們已近在咫尺了。
但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仍沒有到頭。我心中奇怪,道,“怎麼走這麼遠還不見有門?別是那門是暗門,咱們已走過了!”
衆人也早感詫異,聽我一說立刻調頭。這次大家不再大意,仿效起剛纔方法,一邊走一邊敲打石壁,終於在回走到大概三分之一的時候發現了機關。
這裡的石壁一律都是青石板,但表面粗糙,如不是地毯式摸索,根本看不出來。真不知道這裡造上個石門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夏侯淵小心地摸來摸去,但沒有找到消息所在。
帽子道,“別急,再仔細找找,這裡的石頭凹凸不平,也許消息就在其中。”
胖子把韓詠絮遞給我,走上前去。“讓我看看!”
韓詠絮昏迷的樣子毫無改觀,我扶住她,把她放倒靠在牆壁處。剛要去看看情況,卻聽突然“轟”的一聲,一道石門自通道頂上直墜而下,立時把我和胖子分在了兩處。
“胖子!胖子!”我拍頭石門大叫,但毫無回聲。
貼着四周的牆壁,我認真地摸了一遍,但實在沒有發現機關,也不知道胖子到底觸到了什麼所在,怎麼憑空砸下一道石門,把人分割開來。
想到這裡我悚然心驚,爲什麼我想到是胖子觸到機關?恐怕是韓元景在暗中搞鬼才對,剛纔那老兒弄出的惡煞足以證明他已起了殺心。但先前好象沒有,不對,其實他一直欲將我們殺之而後快,從抓住我和胖子的一刻開始就是,而之所以一直沒有下最後的狠手,好象是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了的,需要我們來完成。可又是怎麼事情呢?
我腦中靈光一現,第一個想到了李元婧。是的,李元婧是關鍵中的關鍵,不光是韓元景要得到她,夏侯淵和帽子也顯然對其緊張異常,顯是李元婧重要之極,只是我一時想不到到底李元婧會想到什麼作用。
還有,韓詠絮好象也很重要,不然韓老兒也不會要提出要做什麼交易。而且交易最後韓老兒居然想把兩個人全都得到,所以從這裡看的話,兩個人的重要性差不多。但很顯然夏侯淵好象又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一心只想用韓詠絮換回李元婧,因爲在他們看來,只有李元婧纔是最重要的,或者說,只有李元婧纔有用處。所以他們千里迢迢,帶李元婧來倒鬥……
越想我越覺得心驚,兩方面的人各懷鬼胎,也各有算計,唯獨我和胖子什麼也不知道,卻稀裡糊塗地捲了進來,幾乎被人當了棋子。
雖然現在仍不知道韓詠絮和李元婧的重要性所在,但肯定與遼陵有莫大關係,甚至與遼太后有某種關係,這我差不多能肯定,盜墓的人要得到她們,守墓的人亦想得到她們,除了她們與墓有關係外再沒有別的解釋了。
我不再多想,回身抱起韓詠絮往前走去,到了前面的捌彎處又走了一段,才把她放下來。我又反身走回石門處,摘下揹包掏出炸藥,稱好分量,點火後迅速地跑回韓詠絮邊上。
“轟隆”一聲巨響,碎石飛濺,爆炸產生的氣浪沿着通道衝擊過來,饒是我離得這麼遠,又在拐彎處,仍是被衝得眼花耳鳴,從韓詠絮身上翻滾下來,韓詠絮也被震得顫了幾顫。
我心道以後他娘有再不在密閉的空間裡用炸藥了,這滋味太難受。
我從地上爬起來,正要去看看效果如何,韓詠絮卻醒了,柔聲叫道,“夏侯大哥……夏侯大哥!”
我爬過去,喜道,“你醒了?”
韓詠絮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我覺得渾身沒有力氣,我昏迷好久了嗎?”
我拿出水壺打開蓋子遞給韓詠絮道,“歇會兒就好了,昏迷得不是很久,不到一個小時。”
韓詠絮喝了兩口水,過了一會兒,臉色好看了些,悠悠道,“謝謝你。”
我笑道,“別這麼客氣,要謝得謝胖子,他之前一直揹着你呢。”
韓詠絮道,“我是說謝謝你沒有讓我殺我大哥,不然……不然我恐怕要悔死了!”
我奇道,“你怎麼知道?你不是被附體了嗎?”
韓詠絮道,“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好象飄在空中似的,能看到發生的一切,只是模模糊糊的,直到最後昏迷才什麼都不知道了。”
聽韓詠絮這麼一說我很吃驚,我以爲被夏侯淵招來的鬼魂附體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卻沒想到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難道是那鬼魂附體之後,韓詠絮換靈魂就被逼出體外了麼?
韓詠絮見我沉思不語,問道,“胖子大哥呢?”
我嘆口氣道,“剛纔失散了,我正要去看看情況,我剛纔裝了炸藥。你在這裡等我!”說完轉身要走,韓詠絮卻叫住我道,“我也去!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好嗎?”
看着韓詠絮孤單無助的樣子,我不禁又想到她令人同情的遭遇,便點點頭道,“也好。”
扶起韓詠絮走到石門邊上的時候,我不禁大失所望,石門只被炸破了一塊,沒想到這石門竟有這麼厚,這麼強的爆炸也未能將其炸開。
不過石門下的地面石壁倒是很薄,被炸了一個大洞出來,看上去黑黢黢的,好象一隻野獸張開的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