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參天樹陵
先前那一路的折騰，讓他們到達目的地後，反而鬆了弦，選擇無腦相信噬血地衣，一味跟着它在林子裡瞎轉悠。
其實在第一次繞圈結束後，他們就該好好想想，入口應該是被這片更密的林子包裹其中。
兩人喘了口氣，便整理東西朝着石碑後的林子走去。
蕭然這時才發現，身後這片林子，樹的實際數量很可能比他們想象的要少很多。
林子外圍的一根根細“樹幹”，其實是從上方垂下的樹枝和氣根，扎進土裡再次生了根。
這一片密林，如果能從半空看，更像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籠子。
但能生出粗細如小樹苗般的氣根和樹枝，那這些樹的本體得有多大呢？
蕭然把自己的顧慮說給二叔，二叔搖搖頭道：“現在沒時間細想這些了，我都記不清我當時是怎麼到那個地方的。我對這片林子完全沒有印象，咱只能先試着往裡面走走看看了……”
兩人操刀掄鏟，劈砍着外圍的枝杈，朝着林子內部深入着。
根根枝杈不停掉落在兩人腳下，蕭然的揮砍從不耐煩到麻木，最後只是機械性的揮刀前行。
“小心，有死人味！”
關山刀粗糲的聲音突然在耳邊摩擦，讓蕭然一個激靈，可手中的刀已經來不及收回，依舊向前砍了下去。
“嘭”地一聲悶響，蕭然感覺刀好像劈進了一塊破門板裡。“門板”後面的似乎是空的，以至於他的刀進入後還能左右晃動。
對未知空間的本能恐懼，讓蕭然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來。他趕緊擡腳踩住刀下方的位置，再猛地向後一拔。
“咔嚓”一聲響，刀連着一整塊樹皮被拔了出來，同時一張乾枯的黑臉朝他猛地撲了過來。
蕭然被這張死臉驚得連退幾步，舉起手電向前照去。旁邊落後幾步的二叔此時可趕了過來，看着前面的東西，兩人異口同聲地噴出了國罵。
“我X！”
手電光下，一個穿着髒兮兮獸皮衣的乾癟屍體，從被蕭然撕開的樹皮裡探出了半拉身子，斜掛在樹幹上。破氈子一樣的頭髮粘成一團，隨着絲絲流動的空氣微微飄揚着。
“這傢伙……是死的吧？”蕭然下意識問道。
二叔像看精神病一樣看着他，說：“不然呢？誰能活成這副德性？這得是欠了多少饑荒？”
蕭然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這玩意應該不是糉子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擡刀要去碰這乾屍。
關山刀突然喝到：“停！別用老子碰這東西，純死人味，死透了。不光這位，這附近全都是這種味，離得越近越明顯……”
此時二叔已經走到那乾屍近前，仔細打量着，嘴裡嘆道：“這是葬在樹裡啊……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只要皮還在，樹就死不了。他們這是把樹皮掀起來，裡面掏出大概一個人的位置，把屍體塞進去，再把樹皮合上……”
“樹葬？”蕭然脫口而出。
樹葬並不稀奇，他之前聽胡八一講過。如果不出意外，胡八一和胖子、Shirley楊還要去雲南，親眼見見這種樹葬。
二叔擡起鏟子，在屍體旁邊的樹身上敲了敲，樹身接連發出了“嘭嘭”的中空聲，似乎挨着的一大片全都是和這個乾屍一樣的樹葬窟。
“不光是樹葬，而且是羣葬……”
二叔說完這句話，又接連砸開了幾處中空樹葬墓穴，身材大小不一的屍體都歪歪扭扭地從樹幹中掉了出來。
蕭然小心地打着手電，查看着乾屍背後的墓穴。他接連看了幾個之後，驚訝地對還在砸樹皮的二叔說：“這不是林子……是一整棵樹啊！這參天大樹就跟一座樓一樣……不對，是跟一整個羣葬陵墓一樣，也太大了……”
話說到這裡，他和二叔都愣住了，兩個人靜靜地對視着，卻各有所思。
蕭然的腦子裡，浮現出金太奶和他說的那句話——非石非土是王陵。
這棵樹如此巨大，又羣葬了這麼多人，難道這棵樹就是王陵？
而二叔顯然想到的是另一件事，他一拍腦袋說：“我好像想起來了，那次掉進地洞前，我好像在一個兩邊都是樹木紋理的路上走過。你說這個樹跟一座樓一樣……”
“對對對，𤞃貊的習俗，生在哪葬在哪，上面是樓……下面是墳？！”蕭然驚道。
兩人各自的靈光一現，加上金太奶的種種啓發，疊加在一起，讓他們得出一個結論。
通往𤞃貊王陵的通道入口，就在這棵巨樹的某一處樹身後面。
“來！咱倆從這開始，朝相反的方向走，挨個撬，肯定能找到那個通道入口！”二叔的語氣瞬間振奮起來。
還沒等蕭然制止，二叔就一鏟一鏟地敲着走遠了，只留下樹身上一具具或倒下或直立的乾枯屍體。
蕭然看着二叔突如其來的老當益壯，心中一股惡趣味升起，就讓老爺子活動活動吧，他自有其他辦法。
他拔出關山刀，又掏出鎖魂定靈珠，說：“老兩位，你們一個能聞出死人味，一個能聽見死屍殘存的那一擰絲兒靈魂聲音，有勞兩位給我當一回雷達，我也就不用打擾這些屍體入……木爲安了。
“我往前走，你們盯着點，如果突然沒了味道或者聲音，那肯定就是入口了。”
“善人大義！”
與這事無關的陰陽鏡，率先開口稱讚。
誰知關山刀不耐煩道：“讓你當柴刀用就夠給你面子了，別真拿老子當狗用。這破事兒，有大鬍子一個就辦妥了，不見血的事兒別再找老子！”
這話說完，關山刀的刃都明顯地捲了一兩分，顯然是他不願意配合了。蕭然無奈，把他收回刀鞘。
鎖魂定靈珠則說道：“巴彥，這事好辦的很，其實你們剛纔圍着樹繞圈，我就聽到有一處好像沒有聲音……”
“那、你、不、早、說？！”蕭然咬牙切齒道。
鎖魂定靈珠說：“我……我剛纔也不知道你們的想法啊……”
“算了算了，正事要緊……”
蕭然揉着太陽穴，開始圍着大樹向前走。再不快一點，二叔他老人家就得把這一片絕戶墳都掀了，老蕭家可就造了老孽了。
關山刀不配合，他就只好用工兵鏟砍前面垂下的枝杈，只是速度明顯要慢一些。一路走出幾十米，氣根和枝條組成的“林子”外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偶爾能聽見幾聲麻雀叫。
蕭然機械性的揮着工兵鏟，聞着樹林裡沁人心脾的草木香，想着如果胡八一在這裡，肯定看一眼就能確定這是個巨大的樹羣葬。
胖子肯定得和此時的二叔一樣，挨個撬開每一塊樹皮，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東西，再討胡八一一頓罵……
突然鎖魂定靈珠喊道：“就是這裡！砍下去！”
蕭然一個激靈，都沒有過腦子就朝旁邊的樹身砍下去。隨着“咔嚓”一聲響，他一個趔趄摔進了樹身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