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自己女兒顯露出來的那張臉,這位董夫人當時也沒想別的,在自己丈夫驚訝的眼神表情中猛一挺身就從牀上跳了下來,此時此刻也顧不得穿鞋子了,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女兒的身邊,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腕。
“有什麼不滿你就衝我來,你別去糟蹋我的女兒,她才十五歲,她還是個孩子。”母親疼愛自己的子女是天性使然,這位董夫人也不例外,可當她抓住自己女兒手腕子的那一刻她卻忽然呆住了,因爲那種從對方身上傳過來的異樣冰冷,已經不能算是個活人的正常溫度了。
“爹,快來救我,娘抓的我好疼啊。”隨着一聲痛苦的尖叫之後,這董夫人才緩過神來,可時下緩過神來也已經晚了,因爲自己早就已經進到了丈夫的懷裡,並且自己的丈夫還衝着兒子大喊了起來,讓他把妹妹先帶走,董夫人的事情等大夫會診了在談。
董夫人畢竟是女流之輩,而時到這一刻知道自己應該是已經被丈夫誤會了,在沒有辦法的前提下只好躲在自己丈夫的懷裡失聲痛哭,而當她扭回頭去的時候,卻再次看見那雙兒女們擔憂的臉,以至於她真的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
在中醫西醫都沒有檢查出什麼狀況來的情形下,董晉山纔算是安心不少,不過因爲怕再出現什麼狀況,以至於他開始禁止自己的那對兒女去接近董夫人,這對於一個母親來說,無異於最大的折磨,可不這麼辦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要眼睜睜地看那天的事情在發生一次嗎?
就這樣一來二去的又過了半個月,半個月後者爲董夫人終於熬不住了,幾次三番地對自己的丈夫吹枕頭風,說是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女兒,畢竟這些孩子可都是她的心頭肉,如果自己的老頭子不放心,那大可以在旁邊作陪,真出了啥事也好有個照應。
這董晉山一尋思,自己夫人說的也對,別說她一個婦道人家了,就是他自己總不見兒女也想的慌啊,以至於這董晉山就同意了夫人的請求,當天夜裡吃過晚飯之後,就先去看了兒子。
如果讀了前文大家就應該知道,他們的兒子又沒出什麼狀況,這位董夫人當然是不會出現什麼異樣的舉動了。
可是個人就會有自己的心思,這位董夫人也不會例外多少,爲了驗證自己前些陣子在女兒住處的所見所聞,這董夫人故意在兒子這裡拖了很長時間,而當他們倆從兒子的小院走出來的時候,時間就已經很是接近那個當**裡去找自己女兒的時候了。
要說董晉山是真疼自己的閨女,一看天色晚了,爲了不去打擾閨女休息,所以就耐着性子勸說自己的夫人,有些事情改天去辦也是一樣,實在不行明天早上董晉山在陪她來一次。
可這位董夫人也是真佞,老頭子的那番話非但沒起作用不說,反而還淚眼婆娑地抱怨董晉山不體貼她這個做母親的,然後就靠在丈夫的肩頭就哭開了,磨得董晉山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點頭同意了下來。
董夫人的心思其實很明確,一方面她是真的對自己的想法抱有懷疑的態度,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怕自己的丈夫確實不相信自己的話,正所謂眼見爲實,如果讓他一下子瞅見了真相,那他即便是不想去相信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就這樣老兩口慢條斯理有說有笑地朝着自己閨女的小院走了過去,而期間爲了再往後拖延一下時間,這位董夫人還故意地做出了一副少女的嬌憨狀,惹得自己的丈夫大爲心動,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還講訴起倆人新婚後經歷的一段趣事。
就這樣磨來磨去的,倆人終於走到了自己女兒居住的院落前,而離着老遠的時候,這位董夫人的心思就已經不在自己丈夫的身上了,而是把思緒都投入到了院裡女兒住的那間屋子裡。
倆人離着老遠就聽見屋子裡頭傳來了一陣嬉鬧,像是女兒在和什麼人說笑着什麼,而那間屋子也顯得燈火通明,從那些單薄的窗櫺紙上還閃動着女兒長髮披肩開懷大笑的身影。
這位董夫人一看見眼前的這幅景象一下子就有些迷惑了,難不成自己之前的那幾晚裡看到的一切都是錯覺?難不成是自己真的精神有問題,又或者說,自己是真的瘋了?
想到這裡,這位董夫人再難堅定住自己的想法,一時之間站在原地竟然不往前走了,而她的這個舉動惹得董晉山很是詫異,連忙詢問起她是怎麼了?
可誰知這董夫人竟然破天荒的對着自己的丈夫來了句,“還是別打擾她休息了,咱們倆還是改天再來吧。”
可誰承想這句話說出來後,竟然惹得董晉山微微一笑,並且還告訴她說:“既然來都來了,女兒又沒睡,有什麼可打擾的呢,走吧,不進去看看你也不會安心的。”
說罷,這位董晉山一拉董夫人的小手,倆人就走進了這個小院子,可他們倆人前腳剛邁進院子,忽然間眼前一暗,先前那種明亮和喧鬧全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毫無聲息的景象,並且這院落裡連一絲活人的生氣都感受不到了。
面對着熟悉的房舍和院落裡熟悉的擺設,這老兩口當時就不說話了,董晉山不說話是因爲他心裡頭極盡驚訝,完全想不通這院子爲什麼會在一瞬間有這麼大的改變,而董夫人她不說話是因爲她知道,因爲她看了自己丈夫的表情後,終於鑑定了自己內心的猜疑,原來她沒瘋,有問題的真是她的女兒。
想到這裡,這位董夫人也不知道是從那裡來的力氣,猛地一把扶起了自己的丈夫後,就要拉着他往自己女兒的房間裡走。
可此時此刻的董晉山早就已經懵了,眼下就見他一臉震驚哆哆嗦嗦地問詢自己的妻子,她拉着自己到底是要去哪?而那董夫人在這個時候卻一臉兇悍地對其說道:“你個老東西,這是去救咱們的女兒,要是再晚點,怕是她連命都沒了。”
一聽是去救女兒,這董晉山的情緒一下子就穩定多,此時此刻的他因爲着急以至於連想都沒想過,就要往屋裡頭闖,而他的這個舉動卻生生地被董夫人給攔住了,董晉山是萬分詫異,怎麼剛纔說女兒有危險的也是她,不讓進去的還是她呢。
可誰承想董夫人接下來的那番話說的他目瞪口呆啞口無言,而那隻打算要推門的手,也在這個時候慢慢地垂了下來。
這真是太聳人聽聞了,難不成自己的閨女招惹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又或者說這個宅子本身就有問題?
時下的他腦子裡翻江倒海,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是真不希望自己夫人剛纔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可就在下一刻,女兒的房門竟然“吱嘎”一聲,沒人推它它自己開了,那屋子裡隨風飄灑的一切好像是在請他們夫妻倆進去,可誰能夠告訴他們,那屋子裡等着他們的到底是什麼呢?
仔細想想,不管怎麼樣那終歸是自己的女兒,如果明知道自己的子女身犯險境後父母都不去管的話,那這世上還有什麼羈絆可以依靠呢?
以至於這董晉山兩口子在鼓足了勇氣,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就毫不遲疑地走進了那間屋子,可等他們倆才一進屋,那扇原本大敞四開的門,就慢慢悠悠地自己又關上了。
這門一關上,倆人眼前能看清楚的事物就少了很多,朦朧地月光透過窗櫺紙後,在屋子的外間的地上形成了一片片不大不小的光斑,而這兩口子此刻也就只能通過這些暗淡的光斑來看清楚屋子裡的陳設,可不管是怎麼看都能在心裡滋生出一抹及其不自然的異樣感。
寫到這裡不知道在座各位有沒有過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每當我們進入不同屋子的時候,我們的身體就能夠滋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而常人也能夠通過這種感覺來分辨這間屋子是不是有人在常住。
這不是什麼第六感,這是因爲生人自然散發出來的陽氣在屋裡長時間揮發不去,容易滋生冗餘,以至於常人能夠通過這種冗餘的生氣來體會出這間屋子是不是有人在住。
而就在此刻對於董晉山那兩口子來說,眼前的這間屋子非但沒讓他們倆感覺出像是有人在住,反倒是一股子陰冷不斷滋生,惹得身子骨較弱的董夫人顫抖不已。
爲了讓自己的妻子有所依靠,此時此刻董晉山連忙把董夫人擋在自己的背後,而自己則摸着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裡屋的臥室裡走。
可還沒等走出去幾步遠呢,就見裡屋的牀紗忽然無風自動,如同一條條怪手一樣朝着他們倆席捲而來。
倆人此刻都呆住了,因爲那牀紗是自己親手爲女兒換的,總共有多長他們倆能不清楚嘛。
可就在他們倆發呆的時候,倆人的四周圍已經被那些陰柔的牀紗遮擋住了,等他們倆從這些牀紗的包圍裡出來的時候,才知道面前站着一個和自己女兒身材相仿的白衣少女,只不過她的臉已經全被那滿頭的長髮給遮擋住了。
“秀娟,秀娟,是我呀,我是你爹!”此時的董晉山還不信邪,一個勁兒大聲吼叫,以期望自己的女兒能夠迴應他一二,可不管他怎麼喊,那少女只是漫不經心地走向角落的那處梳妝檯。
董晉山可真是有些急了,時下也不管自己身後的夫人怎麼拉扯自己了,連忙大步向前,來到那少女的身旁擡手就要打:“你個不孝女,晚上裝神弄鬼的嚇唬你母親,現在我這個當爹的說話你還不答應,你是真想氣死我啊。”
其實董萬山走南闖北的也算是見識廣博,知道眼前的事情極不尋常,以至於這些話和他的舉動都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要用自己的親情和怒氣把自己的女兒給拉回來。
不是有句諺語說過,再厲的鬼也會怕個惡人嗎,可他的這巴掌還沒等落下去呢,這白衣服少女卻忽然擡起了頭,而那張臉也從那些狹長的頭髮裡顯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