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自己費盡心力救下來的人就這麼死了,李玉陽未免心神俱顫,一時間也顧不得想要看清楚來人是誰了,隨手從腰間抽出秋水之後,就朝着那道人影砍了過去。
可那人影卻並沒有因爲李玉陽的這種舉動而有所還擊,而是在稍往後撤,讓開了李玉陽的那一下之後,就直接拉下了自己的面罩,不單單是讓李玉陽看清楚自己的臉面,更用言語警告李玉陽,讓他切莫衝動,她是和李玉陽站在一邊的。
而直到這個時候,李玉陽纔算是瞅清楚了那個殺害韓瘸子的人到底是誰,原來她竟然是在不久前還窩在自己懷裡求歡未果的董岑。
“岑,怎麼是你?”
李玉陽大驚,有些事情不問個明白,心裡頭就如同是被什麼東西堵着一樣讓人難受的很,難不成自己的所有行動都沒有逃脫出自己乾爹的耳目,而這個董岑就是他的那位乾爹派來幹掉自己的人。
“呦,不是我你還當是誰啊?你幹下這事要是讓親爹知道了,你當他能饒了你?要不是我手腳利落幫你除了這個禍患,等你回去怕是連命都沒了,你知道不知道啊,你這個讓人擔心的冤家。”
此刻的董岑依舊是風情萬種,可李玉陽卻能撥開這種風情看清楚她背後想要訴說的東西,那就是董岑這次的行動應該不是那個假林靈素指派的,而那個假林靈素至今也只是矇在鼓裡而已,對於這件事的始末還並不知情。
好好想想,如果自己就這麼和董岑回去了,只要他們倆配合得當,那個假林靈素一定不會把事情想到李玉陽的頭上,可這韓瘸子可非比旁人,這是打小養育他成人的養父,即便這個所謂的養父並沒有教給他什麼正經事情,但養育之恩大過於天,自己的恩人就這麼硬硬生生在自己眼前被刺死了,死之前連句整話都沒說出來,你說李玉陽能不怨憤嗎?
“你知道你殺了的這個人是誰嗎?”
此時此刻的李玉陽語氣平靜,問起話來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絲毫不沾染半點的火氣,而這也讓董岑放鬆警惕,認爲自己的情郎李玉陽已經瞭解到了她的一片苦心,不會再追究她的責任了,所以此時的她就只是隨意撇了韓瘸子的屍體一眼,然後就一臉媚笑地對李玉陽說:“我管他是誰,我就知道他要帶你走,他要害你受責,每次看見你被親爹弄成那樣我心裡頭比你還疼,我可不管他是誰,總之他要對你不利,我就要幫你剷除禍根。”
這董岑說的極爲輕巧,一時之間七情上臉,就像要趁此機會邀功行賞,先弄得李玉陽的一吻在說其他的,可讓她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這番話說出來後,李玉陽非但沒有讚賞撫弄她,反而還滿身直顫,連看都沒看過她一眼。
此刻的董岑對李玉陽是萬分擔心的很,一時間連忙纖手輕撫,就想要觸碰一下李玉陽的體溫,看其是否出了什麼異樣的狀況,可還沒等她人碰觸到李玉陽的身子呢,這李玉陽就像是一隻暴怒的獅子一般,隨着一聲怒吼之後,那張臉也越發讓人感覺猙獰萬分。
“你是不用知道他是誰,可我得知道,我必須知道。這是我的養父,是從小撫養我成人的恩人,你不問青紅皁白直接把我爹殺了,你還當你是沒事人一樣,你讓我怎麼原諒你。”
此時此刻的李玉陽是氣氛非常,那雙眼睛怒目圓瞪,一時之間把那個原本還當做沒事人一樣的董岑嚇了個夠嗆,因爲她是真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裡頭,所以此時此刻就見她再難保有那種隨意的嫵媚,而是有些戰戰兢兢,連話都不敢隨意再說了。
“玉……玉陽,我是真不知道他是你養父,我要是知道孝順他還來不及呢,我哪敢對他下手,我只是……只是不怕他會從我身邊把你奪走……,我不想失去你。”
此時此刻的董岑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妖嬈風情,而是在轉瞬之間就改頭換面,霎時間就轉變成了一種小鳥依人的委屈。
一時之間她就只能依靠在李玉陽的身邊,絮絮叨叨地數落起自己的不是,和對李玉陽的不捨,可她卻不知道,她越是這樣,就越是讓李玉陽由打心裡頭滋生出一種異樣的噁心,再加上這董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新仇舊恨全算在一起,李玉陽就覺得身邊的這個女人太過於虛僞,所以在董岑還沒有表述完自己心跡的時候,李玉陽就已經冷着一張臉面輕輕一推,直接把董岑由打自己的懷裡驅逐了出去。
李玉陽的這個舉動不大,可對於敏感的董岑而言,一時之間卻像是天塌地陷似得,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滿是委屈,甚至有些不明所以。
“李玉陽,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要和我翻臉了?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你怎麼都不明白?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後果?翻臉?董岑,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可你對我是真的嗎?”
自打聽了董岑的威脅之後,李玉陽就只是隨意的輕笑一下,末了才更爲隨意地反問了一句,而他的這一句也使得他心如刀絞,因爲他知道眼前的這一刻應該是讓他爲之情斷,撕破臉皮的時候了。
“李玉陽,你這是什麼話?我董岑是真是假你自己難道不清楚?你還好意思來問我?你……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李玉陽的這句話,讓董岑滿懷委屈立時爆發,因爲在她看來,自己對於李玉陽的這份感情怕是比真金白銀還真上許多,這是自打她對那假林靈素產生情愫以外,第二個能夠讓她心懷柔軟,時時刻刻都想念着對方的男人。
可時下這個男人竟然用一種懷疑的口吻來質問她的感情,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做?雖然自己背地裡爲李玉陽做的那些事情就沒打算讓李玉陽知道,可他也不能這麼過分地否定自己的一切,質疑自己對她的感情吧。
“我是不是個男人你會不知道?你別和我在這打馬虎眼,我之前是不是告訴過你,讓你謹守本分別再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我是不是也提過一旦你敢越雷池一步咱倆今後就不存在任何關係了?我剛開始還天真的以爲,你是被迫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所願,可我自打親眼看見你靠在梅津懷裡時候的那個**,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沒勉強,你這根本就是樂在其中,你根本就沒愛過我,你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剛開始這李玉陽還能夠保持冷靜,一句句娓娓道來,至少還能夠保持條理稍顯清晰,可越到後來,那種嫉妒就越發讓他衝昏了頭腦,並且大有更越演越烈的趨勢。
面對李玉陽的怒火中燒,這董岑一時半刻腦袋就如同是短路了一般空空如也,一時之間難以反駁,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當李玉陽質問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這董岑就如同是被什麼邪祟衝了體一般,霎時間橫眉立目杏眼圓瞪,並且那身子也在微微顫抖,看起來就好像是因爲某些事情而氣憤的不輕似得。
“你說我對你的感情是假的?李玉陽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那裡對你裝假了。”
可能是因爲太過委屈的原因吧,董岑說道了這裡竟然哭了出來,那哭的悲憤,哭的傷心欲絕就別提了,頃刻之間就已經梨花帶雨,兩隻眼睛也因爲哭泣而變得紅腫了起來。
“李玉陽,你不知道你每次惹禍都是老孃給你兜底?你以爲你鼻孔朝天,裝模作樣的就是個人了?你不拿那些日本人當人看,人家幹嘛要聽你指揮,我告訴你,都是因爲我,是我!是我用身子給你掙回來的顏面,是我讓他們一次次容忍你的傲慢,讓你到現在還沒經歷過什麼風波。
還有,你真以爲你手眼通天,能在親爹那把你手裡的那把破刀弄到手?剛纔要不是我用身子纏住他,你以爲憑着你的那個身手,你能從他的房裡把刀拿回去?
你那點小聰明連我都糊弄不過,你還憑什麼去和爹鬥?李玉陽你自己拍拍你的心口窩好好想想,你剛纔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放屁,你是不是個連豬狗都不如的東西。”
人就是這樣,一旦撕破臉皮,那兩方面就再也不用去顧及什麼了,頃刻間就能把原本隱藏在最深處的話都說出來,這可不是爲了表明心跡,想要挽回對方,而是爲了讓對方知道真相後痛苦異常,怕是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說話人心底裡產生出一種異樣的爽快。
李玉陽對董岑之前的感情是真的,所以這董岑短短的幾句話也讓李玉陽失魂落魄,一時之間就如同是行屍走肉一般,耷拉個腦袋不知道是該如何是好。
有句話說是怎麼說的,寧得罪小人也別得罪婦人,一時間無數敲打李玉陽心口窩子的話迸發出來,讓李玉陽實難接受,在下一刻竟然扔下秋水雙手抱頭,痛苦異常地跪了下來。
在李玉陽的眼中,自己怎麼着也應該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雖然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沒有一樣是給自己積德的,可自己也沒淪落到讓一個婦人庇護的地步。
可現如今卻完全不一樣了,幾句話就把李玉陽心中僅存的那點驕傲磨滅殆盡,並且還讓他六神無主,好半天都沒從那種空空如也的狀態中掙脫出來。
董岑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剛纔她的那番話可謂是半真半假,要知道女人失去理智的時候可往往要比男人鎮定的多。
所以此刻爲了不再刺激李玉陽,她就只有閉口不言,靜靜等待李玉陽最後能夠給她一個什麼樣子的結果,可讓她萬沒想到的是,過了很長一會之後,那李玉陽竟然恍恍惚惚地由打地上撿起了那把秋水,並且在從地上爬起來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