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這個形式李玉陽可是真慌了手腳了,總是拿不定主意的他想要徵求一下身邊胖子的意見,可等他瞅向胖子的時候,卻見胖子雙眉緊皺,那神情嚴肅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認真的專注一件事情,但很明顯他的精神頭不在那個面具人身上,而是在他自己的心裡。
一看胖子又一次發呆,李玉陽可不敢再問了,說真的胖子雖然是他師傅,但倆人親如兄弟絲毫沒擺過師傅的架子,但胖子卻有一個毛病,在他發呆的時候千萬不要打擾他,要不等他回過神來倒黴的可就是李玉陽他自己。
“嘭”一個異常沉重的撞擊聲在這個大殿響起,這才把李玉陽的注意力從胖子身上牽引到聲音傳來的方向去。
那個令人打從心底裡顫抖的身影赫然就是那個面具人弄出來的,就見他抓住仙胎的那顆滿是倒刺的頭,一下一下用力地砸向那些浮雕已經碎裂得稀爛的影壁。
“你不是要撞牆嗎?你不是要破壞老夫的好事嗎,難道這九條龍你就看的這麼不順眼非要把它弄爛不可嗎?你覺得你不會死,老夫非讓你今天灰飛煙滅不可。”
一片片紅白相間的東西從那塊已經不成形狀的爛肉中飛濺了出來,那些個碎肉和骨血也已經迸濺的滿那都是,甚至那張面具上都沾上了一塊說不上是什麼的東西,那隻仙胎雖然還活着,雖然還在那面具人手裡蠕動個不停,但此時此刻它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只剩下不停地嘶叫和偶爾抖動的身體。
“啪”隨手一扔,那隻已經如同一塊爛肉一樣的仙胎就被甩落在了地上,那道原本已經滿是鮮血的影壁此刻被砸的就好像是經歷過一場戰爭一樣,無數的磚石顯露了出來凹下去一大塊,如果不是因爲這影壁太厚,估計這幾下子過後就已經洞穿,被砸的稀爛了。
時到現在,應該所有人應該都會以爲那塊已經變成了爛肉的仙胎會放棄抵抗,或者說它至少應該再回復一下,纔去面對這眼前對它特別不利的局勢。
可沒成想這仙胎卻掙扎着趴起來,晃動着它那個蠕動不停的身子再次走向了那個影壁,這面具人是真怒了,上去一把就抓住了那已經所剩不多的胳膊,嘴裡還大喊道,既然你這麼執着老夫就成全了你,說罷大手一掄又一次把那隻仙胎砸向了那個殘壁。
“轟隆”一聲巨響過後,那道影壁竟然被砸穿了,一道柔和的金光從那個細小的孔洞裡傳了出來,讓那個還想繼續砸第二下的面具人一陣遲疑,而他手裡的那隻仙胎卻如同打了雞血一樣不停掙扎想要從那個孔洞中爬過去。
“啪”一張符紙貼在了那隻仙胎的身上,一道青煙升起來後那隻仙胎好像已經筋疲力盡了似的,只剩下抽搐和蠕動,再也不會掙扎半分。
這面具人隨手把這仙胎扔到了地上,然後大手一伸就把他背在身後的劍匣戳在了身前,就見這個面具人雙手交叉胸前不住地結締出一些道家手印,下一刻雙手一分一隻手在另一隻手上輕輕一劃,一滴血就從他手心處滲了出來。
這血滴落到劍匣上不大一會的功夫順着縫隙就滲到了劍匣裡面,下一刻一聲龍吟響起,一道血光就從那劍匣裡躥了出來。
那面具人起身一撈之下一把赤紅的古劍就到了他手上,就見他雙手握劍對着影壁虛空斬了幾下,下一刻這影壁轟然落下把隱藏在它身後的東西顯現了出來。
“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夫這些年參悟這九龍瑞雲圖全然沒有半點收穫,原來它根本就沒有天機,天機是隱藏在它後面啊。”
這面具人幾句話剛一出口,一片柔和的金光透過那片塵埃顯現了出來,讓李玉陽和已經從沉思中恢復過來的胖子伸着脖子往裡瞅去。
就見那影壁的後面是一個暗室,而那暗室裡頭只有一個東西,那是一個巨大的散發着柔和金光的水球,那水球太大看不真切,裡面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遊弋着。
面具人擡腳邁步就要走進這個暗室,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原本攤在地上的黃大仙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面。
此刻的他除了那一身的白毛和那副長指甲外還長出了兩顆長長的獠牙,並且那兩顆獠牙已經快要插進那個面具人的脖子裡了。
面具人一覺察脖子有異,連忙側過腦袋躲避開着要命的一擊,可是他這一下躲得動作稍顯大了點,那獠牙把他戴着的那張面具一下子給扯了下來。
這一瞬間,面具人長劍反握,向着自己的腋窩就刺了下去,感覺一擊得手後,這面具人長劍向下一劃,人一轉身就脫離開黃大仙噬咬的範圍,可他那張蒼老的臉卻被胖子看個清清楚楚,而胖子此刻兩眼發直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切。
那掉了面具的神秘人對這個已經被開了膛的黃大仙是真的不厭其擾,就想着有啥招數能一式已盡全功徹底瞭解了這個已經屍化了大半的傢伙。
就在他跳起身來想要一劍砍掉黃大仙的腦袋的時候,胖子滿身顫抖雙眼通紅忽然一聲大吼,隨後人若瘋虎一般就衝了出去。
“老匹夫,你還沒死,我要爲我滿門上下一百零七口討回血債!”幾個健步過後胖子人已經到了近前了,手中虯筋吞吐不定舞出無數朵劍花,而這劍花卻招招要命,招招都不離開這神秘人的腦袋。
胖子狀若瘋狂可這神秘人卻清醒的很,眼瞅着胖子來的飛快,想要幹掉眼前這個煩人的傢伙是不可能了,連忙長劍急抖,同時人往旁邊一躍,看架勢是要找個寬闊點的地方再說。
可這個時候胖子已經來到他近前了,就見他猛然躍起雙手持劍下一招力劈華山猛然間就砍向了那個神秘人。
而那個神秘人比他更快,雙肩輕晃一記鞭腿就抽在了胖子的小腹上,就這一下讓那個原本胖大如山的胖子蹬飛了出去。
李玉陽很是着急,他可不知道胖子這會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眼看胖子被人踢的飛了過來,自己下意識的連忙上前一接,可這胳膊還沒等伸出去呢,人就已經被胖子砸在了身子底下。
“哎呦胖子,你可得減減肥,好懸沒把我砸冒泡了,這一下我肝都碎了,你這是怎麼的了,他到底是誰讓你變成了這個德行?”在胖子身下的李玉陽因爲被砸的身子都酥了,就想要趁着自己這股子可憐勁向胖子問個清楚明白。
可胖子卻只扔下了一句“過了今天一定告訴你”後,就又一次衝了上去,頃刻間這仨人就鬥在了一塊,只不過胖子和黃大仙他們倆都打不過人家神秘人一個,還被人家連消帶打弄的滿身是傷,震飛出去幾回。
就在他們還在顫抖不休,而李玉陽巴望這面前的情形不敢上前的時候,那隻仙胎忽然拖着它那副殘破的身體來到了那個散發着金光的大水球前。
“哇哇”一陣嬰兒般的聲音從那仙胎已經分辨不出來的嘴巴里叫了出來,不大一會那大水球中一道陰影由遠及近,好像是個人一樣的東西飄了過來。
那真是一個人,確切的說那是一個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閉着雙眼的男人,這男人如同身死一般飄到那水球的邊緣後就沒有了半點的動作,而此刻那隻仙胎也沒有了半點的動作和聲響就那麼呆呆地站在他面前,那傷口快速地蠕動,不大一會的功夫就已經恢復了大半個身子了。
就在那仙胎恢復自己的時候,兩方聯手合攻神秘人的局勢也破滅了,因爲那個被黃大仙吃進肚裡的仙屍丹好巧不巧地發揮了功效,原本還有點人性的黃大仙卻忽然雙眼上翻身子也不住地抽搐,頃刻間向後一仰,人就此躺在地上絕氣身亡成爲了一具真真正正地屍體了。
這神秘人一看這樣是哈哈大笑,一邊打着一邊還笑罵黃大仙愚蠢,好好的人不做跑去吃什麼屍丹,這下好了,人終於變成了屍體,該!
可就在他一記側踢蹬飛了胖子,想要用手裡長劍把胖子釘死在牆上的時候,他原本已經刺出去的一劍又收了回來。
因爲他看見了那個仙胎已經恢復如初,並且正用那張荒誕的怪臉看着那水泡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男人。
而這一切其實都不足以讓他放下殺心,因爲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迫使他抽劍急退,連弄死胖子這麼好的機會都不要了,直接跑向了那個水球處,就是因爲那仙胎額頭上的那道縫隙開了。
那是第三隻眼睛啊,那隻眼睛透出來的可不是冷漠,竟然是與之相反的一抹狂熱。
它爲什麼那麼高興誰都不知道,可卻誰都能猜到,因爲下一刻它的身後忽然一裂,那些個皮肉如同張開的花朵不斷蔓延,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它的身體就已經變成了一張滿是骨骼的肉膜,包住了那小半個水球。
而那第三隻眼睛裡,卻流出了一道像是淚水一樣的透明液體,下一刻一條漆黑的觸角從那隻眼睛裡掙脫出來,如同一隻離弦的利箭一般射向了那水球裡的人。
那個神秘人是追悔莫及啊,因爲他即便再快也來不及阻止那個仙胎了,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條黑色的觸手刺向水球裡的人,看來這麼多年的努力不及它一朝得道,這偌大的好處要拱手送給一個畜生了。
可就在那條黑色觸手鑽破水球即將要碰到那個人的身體的時候,那人卻忽然一睜雙眼,霎時間金光大放,那條觸手卻慢慢變成了齏粉,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後那隻仙胎就已經消散不見了。
“嘭”的一聲巨響傳來,那個水球因爲被觸手刺破一下子就碎裂了開來,源源不斷的水從那個水球處涌了出來,只是一會的功夫這大殿裡的水就已經抹過了膝蓋,源源不斷地向着殿外涌了出去。
一道金光如利劍一般沖天而起,只是一下子就刺破了寶頂打在了這崇禧萬壽宮上面的那塊如同雨搭一樣的水潭底部,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已經處在昏昏沉沉的狀態中的胖子卻忽然用他那已經沙啞了的聲音向着李玉陽喊道:“玉陽,小心身後,小心!”
這一聲喊來胖子已經沒有了半點的力氣,而李玉陽聽了胖子的話猛轉回身手中碎玉急掃,等他看的清楚的時候才知道那竟然是已經成了白毛殭屍的黃大仙!
不過那一劍只是劃破了他的胸口卻沒對他有什麼太大的傷害,可這一劍過後李玉陽在、再想躲可來不及了。
急中生智下他還記得身上還帶着那個繳獲過來的鐵筒暗器,還好那東西就在他腰間拿出來也方便,一着急下那鐵同裡幾百只鋼針飛射而出都紮在了黃大仙的臉上,這一下雖然沒有對他構成什麼威脅卻把他那雙異樣的眼睛給射瞎了。
沒了眼睛的黃大仙就像是瞎了的狗熊毫無邊際的一通亂打,李玉陽上去一劍,就把他那顆狗頭給砍了下來。
“轟隆”一聲巨響之後,這道宮上面的那汪湖泊猶如天河倒泄,這一下子夾雜着一堆碎石爛草就從頭頂上砸了下來。
李玉陽一看這個形式連忙跑到胖子身邊把他扶起來就要往這大殿外面走,可那涌出來的水流太過湍急讓人實在是沒辦法邁出步子,前進半分。
眼瞅着這大殿裡那個神秘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頃刻間竟然有一些個巨大的水球猶如滴落的水珠一樣,緩緩升上了天空砸在那已經破爛不堪的寶頂上。
倆人這個時候心裡頭都明白,這個所處的道宮已經漸漸由一個顛倒的世界慢慢地向着正常的世界過度着,當它停止了這一過度之後,就是倆人由這個顛倒道宮掉到下面那一汪湖水裡的時候。
可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因爲他們已經隨着那些個湍急的水流從這所道宮的寶頂之上掉了出去。
不過還好,他們還以爲自己會因爲這一下子而摔個粉身碎骨,但現實卻告訴他們這個巨大的洞穴裡已經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大水流所淹沒。
兩個人的意識因爲這湍急的水流而變得越來越模糊,他們掙扎求存妄想保有那一點清醒的神智,但人力對於這種自然界中巨大的力量來說是太過微不足道了,所以他們倆人漸漸失去了意識,任憑那水流帶着他們一路向前,飄向那個未知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