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陽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過站穩後忽然覺得天旋地轉胸口發悶,一口腥臭的膿水就吐了出來,吐過後就覺得胸口和腦袋敞亮多了,這才慢慢藉着月色打量起四周來。
胖子面目痛苦地並肩躺在他身旁,衣服上說不清是被什麼的液體染得紅紅綠綠的,李玉陽試着摸了摸胖子的鼻息才安心了下來,這才發現有倆人正滿臉微笑地看着他們,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倆人一個和尚一個道士,這麼奇怪的組合怎麼能湊到一塊的?
“哈哈,和尚,你看我說的準吧,他醒過來了。”那年輕道士一臉得意地和旁邊的那個年紀只比他稍大點的和尚吹噓了起來。
“你有能耐把旁邊那個胖子也弄醒啊,沒能耐你在那吹個啥勁兒啊。”那個和尚完全沒有個和尚的穩當樣子,雙手掐腰就和那個道士槓上了。
一下子被說中了,那個道士不免有些氣急敗壞,可眼瞅着李玉陽滿臉擔心的樣子,只得解釋說他中了毒,傷的又太重了,一時半會醒不過來是正常的,眼下毒已經解了,只要回去靜養調理好身子就又是個好胖子。
李玉陽聽了這話連連道謝,不過那個道士卻說讓他們趁夜快點離開這村子,這鬼地方實在太過兇險,他們倆人能晚上進來把李玉陽他們救了,那完全是他們倆命硬,下次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李玉陽也知道這個鬼地方兇險,可有這兩位保護,那應該是很安全的啊,既然安全那怎麼還讓自己快點走,要只要現在胖子的狀況不是很好,最好是能先就近找個地方休整一下,一切等他醒過來再說。
那個和尚看出了李玉陽的想法,一聲嘆息後,忙和李玉陽解釋了起來,其實他們倆道行遠遠沒有李玉陽想的那麼高深,只是兩天前這倆人就開始在村外佈置,時至今天才有機會走進這村子,而且這時間也不會不久,他們倆再去村中確認點事情,就要馬上撤出去等待援軍。
兩天前?一聽這話李玉陽心裡就好像想到了點什麼,可到底是什麼又抓不準。
那個道士可能是看出了李玉陽不想走,沒辦法下只有把實情給李玉陽交代清楚,由於今天晚上李玉陽也經歷了那些常人一輩子可能都無法經歷的詭異事,所以他不怕李玉陽不相信他的話。
“三天前,我茅山掌教觀天象,得出就在附近有邪氣如龍沖天而起,所以讓貧道先來踩點查探,儘可量的控制事態的發展,而後續幾天會有門人師弟前來協助貧道封住源頭,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到了。”
三天前?那不是我和胖子從孽冢裡出來的時間嗎?難道真的有些東西隨着我們倆的解除封印從裡面逃了出來?李玉陽心下泛起一陣內疚,難道這村子裡的人就因爲他們倆打開了封印,才都變成了橫死的陰魂了?
不過他的內疚卻因爲那個道士的話舒緩了點,因爲道士說村子變成現在這樣應該和那邪氣無關,因爲這個村子雖然風水不算好,但也不算壞,想要成爲現在這樣怨氣極深的聚陰之地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弄成這樣的,而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有果就有因,這村子裡一定是藏着什麼,纔會把村民的魂魄困在這裡,不能昇天就會滋生怨氣,惡性循環下才能培養出這種非天然的極兇極陰的鬼村。
最後道士還是那句話,不想死就快點離開,要不是有村外卸煞的法陣在,他們兩個都自身難保,哪有餘力去保護李玉陽和一個不省人事的胖子。
沒辦法,李玉陽只有扶起胖子往村外走,不過心裡已經想清楚了,把胖子放在村外安全的地方後一定要回來看看,要知道道士除魔,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見的,機會難得一定可不能放過。
處理好一切後,現在的李玉陽正趴伏在一處房頂上向下望着,而那條直通村頭的路上已經擺上了一張桌子充當法壇,和尚說來也不客氣,“嘩啦”一下從他隨身帶着的破布口袋裡倒出了一堆零碎,什麼香爐、黃紙、銅鈴、大印等就站滿了一張桌子。
道士一見這和尚這麼對待自己的物件,那真是怒從心頭起,一個勁兒的喝罵和尚,說你這個臭和尚能不能放的清點,這些都是一會將要用到的的東西,你給弄壞了一樣那一會要是出了什麼岔子那可就不好辦了。
那和尚卻嬉皮笑臉地走到桌子前面,對着那道士挑釁說你是個真道士,用的都是真傢伙,如果我這麼扔吧幾下就把你吃飯的傢伙弄壞了,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神棍。
聽了這話,那個道士露胳膊挽袖子氣急敗壞地就要上來找和尚理論,可人家和尚這個時候已經寶相莊嚴地站在桌前唱了聲佛號,說時間不早了,動作再不快點,一會村外法陣失效怎麼就得被困死在這聚陰之地裡。
正當和尚雙手合適低頭默唸的時候,而那個道士也一改剛纔的戲虐氣憤,正色凌然地繼續佈置起未完成的法陣來。
就見他正揹着長劍手拿羅盤,辨認着方位,每確認一處就在那個地方扔下一點什麼東西,只是天色陰暗看不真切。
道士在村心處按不同方位轉了一大圈後又回到了桌子那,把羅盤放在了桌子上,又在貼近法壇的四個方向各插了一面小旗,而和尚停下了默唸在另一頭的路口處燃起了一根蠟燭。
一切準備停當後,和尚才站到了道士身後,一臉凝重地目視這眼前的一切。
李玉陽在房上趴的久了,冷不丁雙腳一動,一片瓦就從房上滑了下來,可這片瓦還沒滑到房檐處,不成想頓時一陣陰風大盛,“呼”的一聲把那瓦片掉落的聲音遮擋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道士動了,一聲劍吟響起,長劍往插在香爐裡的供香上一斬,“噗”的一下那三株供香竟然整齊的燃燒了起來。
於此同時對面路口的那根蠟燭也光芒大盛,在這猛烈的風中不駐燃燒,大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那道士輕閉雙眼口中唸唸有詞,身前香爐裡的供香卻在這猛烈地狂風裡,打着旋的向天空盤繞不停,直到攀升到一尺左右的高度後才消散於無形。
眼前的這奇異的景象讓李玉陽不免心下大駭,現在胖子不在身邊,自己連個問的人都沒有心裡沒底啊,只好眯起眼睛,忍着狂風割在臉上的疼痛,靜靜地注視下面的一切,以不變應萬變。
就在這個時候那道士雙眼猛然一睜,原本肆虐的狂風就因爲他這突然的一睜眼,忽然停了一下,然後他猛然爆喝一聲,雙手持劍暴起身形,一躍之下竟然直挺挺地跳過了那香案,然後那劍猛然向地上一插,“轟”的一聲巨響下來,原本最初那些個扔在地上的東西忽然被震起了近一米高,猛然看去,原來那道士先前仍在地上的東西,赫然是一枚枚的銅錢。
房上的李玉陽都看傻了,從來沒聽說道士開壇做法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這完全就是超自然現象啊,不過就在下一刻原本還只是吃驚的他變得目瞪口呆,因爲忽然間有一道由沙土組成的旋風在法陣中心沖天而起,而後就有一股子淡淡地腥臭味從那道旋風裡散發出來。
眼前的這個情形和尚和道士也全驚呆了,和尚不由得嚥了口唾沫輕聲問道士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啊。
那個道士連忙擺手解釋說自己可沒這麼大能耐,估計是這次是學藝不精捅了簍子了。
這話一說出來,倆人都額角上都見了汗了,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繼續下去的問題,而是再任憑事態這麼發展下去,倆人這次能不能保住性命的問題。
剛開始聞到這股氣味的時候李玉陽就覺得胸口一陣煩悶,不大一會的功夫後,就覺得雙眼一黑,胸口一悶,一個沒留神就從房頂上滾了下來。
不過還好,人搭在屋檐正要往下掉的時候,忽然從黑暗裡竄出一道胖大的身影,一手抓着李玉陽的後衣襟,像是拎小雞子是的,幾個箭步後就來到了法壇前。
“住手,快住手!”這人一聲大喝把正在緊皺眉頭看着眼前事態變化的倆人嚇了一跳,而李玉陽卻心裡一喜,知道來的這個人到底是誰了,是胖子張曄!
眼見來的這個人就是剛剛人事不知的胖子,道士和和尚倆人頓時目瞪口呆,可這個時候的胖子卻看都沒看他們倆,而是冷着一張胖臉,幾句不客氣的話就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下面應該是一座通天塔,你道行不夠,行事法門不全,按你們那麼弄,要是激怒了下面的東西,大家一定是必死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