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劍狂的性格,果真如傳聞中那樣,目中無人,冷漠傲慢。
一言不合,他就出手拔劍使出殺招,冰冷嗜血的劍光,直刺何無恨的後腦。
太子愣了一下,也沒想到柳生劍狂的反應如此激烈。
他下意識的就要開口阻止柳生劍狂。
不過他轉念一想,連陸總管都奈何不得何無恨,柳生劍狂也未必能一劍殺了他。
所以,他的擔心大概是多餘的。
而且,何無恨的確太狂妄自大了,讓柳生劍狂給他一個教訓,也是極好的。
太子正在心裡琢磨着,雙目緊盯着何無恨,想看他作何反應。
卻見何無恨面不改色,自信從容的扭頭轉身,伸手抓向柳生劍狂的劍。
“叮!”
又是熟悉的金屬撞擊聲,讓太子聽了心中一跳。
眼前這一幕,讓他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雙目中露出濃濃的震驚之色。
只見,柳生劍狂手握着紅白相間的霜血劍,直指着何無恨的腦門。
劍尖距離何無恨的額頭,僅僅只有一根頭髮絲的距離。
但是,劍尖被何無恨抓在手心中,紋絲不動。
任憑柳生劍狂如何發力、使勁,也根本無法從何無恨手中拔出霜血劍。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與何無恨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何無恨的自信和從容,猶如洪荒巨獸一般,狠狠踐踏着他的尊嚴和自信。
這一刻,柳生劍狂引以爲傲的劍術,被何無恨蹂躪的體無完膚。
他所有的自信和驕傲,都被何無恨那輕蔑的眼神,撕得粉碎。
柳生劍狂既震驚又憤怒,雙目中露出濃濃的不可思議神色。
何無恨的嘴角則勾起一抹冷笑,陡然伸出左掌,一掌拍向柳生劍狂的胸口。
柳生劍狂面色一變,無比警惕。
他下意識的伸出左手擋在胸前,要擋住何無恨這一掌。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何無恨的左掌拍到中途,卻陡然改變方向,朝他臉上扇過來。
柳生劍狂躲避不及,頓時被“啪”的一巴掌扇在臉上。
他那張蒼白的臉頰上,立刻留下來五道指印,清晰且通紅。
何無恨這才鬆開了霜血劍,輕蔑的冷笑道:“就你這個吊樣,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
“念在你年幼無知,不知天高地厚,本座就寬恕你這一次的冒犯。”
“剛纔這一巴掌,就是給你的懲罰。若是你還敢再冒犯本座,我不介意一拳轟殺了你。”
何無恨的聲音很平靜,卻蘊含着無與倫比的自信與霸道。
對他而言,一拳轟殺柳生劍狂,彷彿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太子震驚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何無恨,甚至忘記了說話。
他內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思緒無比複雜,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二十多天前,何無恨一招重創陸總管,已經讓他驚駭莫名,領教到何無恨的恐怖實力了。
他以爲,那就是何無恨的全部實力。
但是現在,太子才發現他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連柳生劍狂這個龍月國第一天才,都擋不住何無恨一招。
他究竟是什麼妖孽?
難道他真的是神皇級強者?
可是爲什麼,他的實力看起來只有領主級?
柳生劍狂捂着通紅的臉頰,被羞辱的體無完膚,雙目中噴涌着熊熊的怒火。
他雙目血紅的盯着何無恨,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彷彿隨時都要伸出爪牙,把何無恨撕成碎片。
沒有任何言語,能形容他的憤怒。
有生以來,柳生劍狂一直都是耀眼的天才,高高在上。
不論在無極宗還是在龍月國,他都是萬人敬仰,長輩疼愛的超級天才。
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是被人衆星捧月般的捧着。
就連身份尊貴的太子,也要對他禮遇有加,以兄弟相稱。
但是現在,一個小門派的副宗主,卻一招擊敗了他,當着太子的面扇了他一耳光,還把他訓斥了一頓。
何無恨那輕蔑的眼神,鄙夷的語氣,柳生劍狂終生難忘!
這一刻,他胸中冒出騰騰的殺氣,恨不得一劍殺了何無恨。
不過,何無恨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又淡淡的道:“竟然動了殺心,看來你很想殺我?”
“呵呵,沒有實力就給我夾着尾巴,還敢對我露出殺機,你是覺得剛纔那一巴掌扇的不夠爽,還是活膩了?”
何無恨的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刺進了柳生劍狂的心裡。
他面色劇變,身軀巨震,憤怒的當場就暴走了。
“何無恨!!”
“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柳生劍狂怒喝一聲,再次揮劍朝何無恨殺來。
但就在這緊要關頭,太子陡然喝令一聲:“住手!”
他一把抓住了柳生劍狂的胳膊,神色威嚴的喝道:“柳生,你瘋了嗎?”
“不要忘了,我們三人身上肩負的任務和使命!難道我們還沒去參加墜神海之戰,自己人就要先自相殘殺嗎?”
太子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審時度勢。
如今,他們三人之中,以何無恨的實力最變態,而且最狂妄自傲。
若是他不出面阻止兩人的紛爭,恐怕再鬧下去,柳生劍狂還要吃更大的虧。
萬一何無恨發脾氣,不去參加墜神海之戰了,那太子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這個損失他承擔不起,也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柳生劍狂被太子勸住了,這才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把霜血劍插回劍鞘中。
“哼!”
剛纔被扇了耳光,還被何無恨損了一頓,他再也沒臉待下去,冷哼一聲就離開了會客廳。
等柳生劍狂走後,太子這才鬆了口氣,語氣責怪的道:“何無恨,你最好收斂一些,不要那麼狂妄囂張!這樣對你沒任何好處!”
何無恨的臉色陰沉下來,目光凌厲的盯着太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龍天,對別人來說,你是尊貴的太子,柳生劍狂是龍月國第一天才,別人都尊敬你們,畏懼你們。”
“但是不好意思,對我而言,你們倆屁都不是!別給我玩什麼心機,擺什麼架子,老子不吃那一套!”
“最後再警告你一句,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若是第三次再有人出手試探我的實力,我保證把那人連你一起殺了!”
何無恨這斬釘截鐵的三句話,當即把太子羞辱的面色通紅,氣的暴跳如雷。
他雙目中涌動着怒火,指着何無恨罵道:“何無恨,你太囂張狂妄了!”
“難道你以爲,我龍月國就沒人治得了你嗎?!”
何無恨挑了挑眉頭,戲謔的冷笑道:“無極宗的宗主?銀月神龍?還是龍月皇帝?”
“你若是想讓龍月國覆滅,就儘管讓他們出手!我敢保證,死的人絕不是我!”
“你!”太子被他兩句話噎的沒脾氣,眼睛瞪大的像雞蛋似的,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終,太子爲了顧全大局,只能壓下心中的怒火,憤怒的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有生以來,他還沒被人當面罵過,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
太子心裡窩火的要死,覺得自己真是太窩囊了,竟被一個小門派的副宗主,指着鼻子罵都沒脾氣。
然而,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又不能徹底跟何無恨撕破臉皮。
若是真鬧的不可開交了,恐怕就真的像何無恨說的那樣,估計龍月國都不得安寧,甚至會損失慘重。
到時候,其他國家再趁虛而入,龍月國就真有覆滅的可能。
太子越想越氣,只後悔自己不該招惹何無恨。
“哎,早知道這個混賬東西如此狂妄,當初在戰龍臺上,我就不該幫他解圍,更不該邀請他加入神王團。”
太子在內堂的密室裡,一個人生悶氣,想了很久才平息怒火。
三個小時之後,他和柳生劍狂都調整好了心情,這纔回到會客廳裡。
他倆都面無表情,冷冰冰的,何無恨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客廳裡喝茶休息着。
“時間很緊迫,我們該出發了。”
太子聲音平靜的說着,然後帶着何無恨與柳生劍狂,離開了城主府。
三人來到院子裡,太子拿出一顆銀色圓球,灌輸神力之後,使其飛上天空,變成了一艘銀龍戰艦。
這是龍月國最高等級的戰艦,頂尖的上品神器。
不管是戰艦的飛行速度,還是攻擊和防禦力量,都遠超黑龍戰艦兩倍。
太子駕馭着銀龍戰艦,離開了無極城,在高天上疾馳,直奔墜神海去了。
趕路途中,太子待在控制室裡,專心操控戰艦。
何無恨與柳生劍狂兩人,各自待在一個房間裡,閉目養神,想自己的心事。
三人都很沉默,彼此也不說話交談。
有了之前的事,柳生劍狂對何無恨充滿了敵意。
他能忍着怒火,不拔劍攻擊何無恨,已經是非常剋制了。
銀龍戰艦飛出無極城後,很快便離開了龍月國的領地,進入到一邊漆黑的荒原之中。
這片荒原上,到處都是黑色的巨大山脈,地面上有許多坑凹,裡面咕嘟嘟的涌動着赤紅色岩漿。
荒原的地面溫度非常高,四周還總會有大量的妖魔海獸徘徊着,非常兇險。
何無恨知道,這片荒原足有三十多億裡方圓。
在荒原的正中|央,就是大名鼎鼎的墜神海,岩漿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