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道門瑣事,大袀就與雲霄和東魁道人在雲州關外匯合。與雲霄兩人同來的還有三人,都道行不低。大袀與幾人見過,知其中一女子精通陣法,等大袀進入鎮妖塔就開始佈置陣法,以便把兩人傳送出來。大袀也知這種陣法極其不易佈置,耗費不低,看來雲霄所在的教派對此事着實下了本錢。
出了關外,就由一獨眼道人在前帶路,幾人騰雲而行,越往北去越發人煙稀少。幾人騰雲直用了將近一日,眼見再往前去白雪皚皚,冰天雪地,已是人煙不至之地。
幾人都道行不低,雖是穿着單衣也無妨,帶路的道人幾次停下來仰天眺望星辰,又掐指計算,確認了方位。幾人再越過幾座冰山,眼見前面卻是一座冰原,帶路那人就道:“已到了,我帶大袀道友走過去,你們千萬小心,找個隱秘的地方佈陣。”
幾人落下雲頭,帶路的獨眼道人就與大袀步行前行。兩人走了一會兒,眼見冰原遠處隱隱約約有一團刺眼的光亮,兩人快步走近,就見那竟是白晃晃亮晶晶的一座冰塔,直通天際。獨眼道人就低聲道:“道友,就是這裡了,就是鎮妖塔。”
大袀點點頭,嘆道:“沒想到一座監獄也弄得這麼氣派。”
獨眼道人一臉嘲諷,嘿嘿笑道:“天宮嘛。”
隨後又臉色一緊,提醒大袀道:“小心,守塔的人現在已經能看到我們了。”
大袀卻微微一笑:“怕什麼,我們是來找一個朋友的,又不是來劫獄的。”
聽到大袀說到劫獄,獨眼道人臉色立時有些不自然起來,隨後又故作輕鬆地笑了兩聲。
兩人再走幾步,接近鎮妖塔,忽然就有聲音在耳邊響起,喝道:“此處乃天宮禁行之地,什麼人,站住了。”
隨着說話聲就見一個手持方天大戟的天將慢慢顯出身形,獨眼道人急忙一拱手,說道:“我們二人是有極緊要的事來找一位朋友,他叫獨鶴,是他叫我們前來,還請大神准許我們進去見他。”
天將打量了兩人幾眼,只道:“你們就在這裡別動,我讓他出來見你們。”
說着那天將又消失不見了,大袀兩人等了好一會兒,又有一人顯出身形,那人也是一身盔甲,手持兵器,想來就是獨眼口中的獨鶴。
獨鶴認出獨眼道人來,示意兩人走遠一些,壓低聲音道:“東西帶來了嗎?”
獨眼道人從腰間取出來一隻乾坤袋,低聲道:“都在裡面了,按說好的價錢,一百粒金剛砂,外加一塊神鐵。”
大袀聽了,心中驚駭,更眼饞這些東西,不管是這些金剛砂,還是神鐵,可都是極貴重的東西,足可打造一把絕世的兵器,竟用來賄賂這人。
這時獨鶴隨手接過,把乾坤袋掛在腰間,獨眼就一指大袀道:“這位就是我的好友,他早想找個天宮的差事,這事就多靠你了。”
不料獨鶴卻搖頭道:“現在可不行,你們先回去吧。”
獨眼道人立時怒道:“你什麼意思,咱們可說好的。”
獨鶴皮笑肉不笑咧了咧嘴,又鄭重其事地說道:“我還能白吞了你們的東西?不過現在真的不行,馬天君正巧來這裡坐鎮,有他老人家在,咱們哪敢亂來。”
獨眼道人想了想又道:“就算不能安排他在這裡當差,能不能帶他進去轉轉。”
獨鶴只皺眉道:“你們到底什麼意思?我可告訴你們,別想着進去搞鬼。”
大袀這時就賠笑道:“我進去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守塔大神那裡表現一下,如果他能看中我,我不就能留在這裡當差了嗎。”
獨鶴冷笑道:“表現?你有什麼過人之處?誰不知留在這裡好處多多,不過我勸你別癡心妄想了,我現在更不敢帶你進去。”
大袀就道:“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能說服守塔大神讓他留下我,你只要答應帶我進去,我這裡有個寶貝就送給你當做酬勞如何?”
大袀這一說,獨鶴立時就動心道:“什麼寶貝,拿出來我看看。”
大袀早看出這人貪婪,就伸手入懷,小心地取出一隻自己用紫竹竹篾編成的緊箍頭環出來,拿在手裡讓獨鶴看了看。紫竹林的紫竹自然是神物,獨鶴察覺出來這頭環靈氣十足,又做得精巧,就要伸手接過。大袀卻又縮手把東西放了懷裡,說道:“你若帶我進去,我就把這個至明法環送你。”
獨眼道人立時怒道:“不行,說好的價錢已經不低了,怎麼又多加了一個寶貝。”
獨鶴只道:“他自己願意,又與你何干?”
獨眼道人激憤道:“那好,那把東西都還給我吧,那可是一百粒金剛砂和一塊神鐵。”
獨鶴冷笑道:“你以爲是小孩子做玩耍?東西已經易主,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大袀急忙勸住獨眼道人,獨鶴不屑地對獨眼道人冷哼一聲,就對大袀道:“那好,你跟我進去吧,不過話說在前頭,在這裡你事事都得聽我安排。”
大袀連忙應了,又對獨眼道人使了個眼色,就跟在獨鶴身後。
跟着獨鶴走近冰塔,獨鶴伸手朝冰塔上一推,眼前的冰塔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接着大袀被獨鶴拉了一把,就見自己和獨鶴已在一環形通路中。
大袀四下一看,就見裡面是堅固的石壁,貼滿了禁錮咒語和真言,外面也是如此,這通道卻不狹窄,足可幾人並肩通過,又有石梯盤旋向上,看來已是在塔內。
這時有天將顯出身形,詢問道:“他是何人,怎麼帶了進來。”
獨鶴就道:“是我舉薦來這裡守塔的朋友,正想帶到辛將軍見面。”
那人聽了只點點頭,也不多問,獨鶴帶大袀走得遠了些,獨鶴就低聲道:“我已帶你進了來,那東西就給我吧。”
大袀早看出獨鶴此人是貪得無厭的小人,絕不會和自己講信用,只怕自己剛把東西給了他,他就翻臉把自己攆出塔去。大袀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就壓低聲音道:“好吧,不過我這東西靈氣太重,你帶我到個沒人注意的地方,我好演示這頭環的用法。”
獨鶴臉顯喜色,想了想,就帶着大袀在塔中繞了幾圈,最後走進一條昏暗隱蔽的夾縫中。獨鶴就急道:“快把東西拿出來吧。”
大袀就取出了緊箍頭環,遞了過去。獨鶴急忙接在手裡反覆察看,只是獨鶴琢磨了一會兒,卻看不出此物的妙處,只得詢問道:“你就說說吧,這至明法環怎麼用。”
大袀就道:“你戴在頭上,我教你口訣。”
獨鶴也不懷疑,就戴在頭上,還用手正了正。大袀就正經八本地道:“現在你分出心神,神遊物外。”
眼見獨鶴果真照着做了,大袀微微一笑,只道:“你聽好了。”
說着大袀立時念了緊箍咒,就見緊箍頭環靈光一閃,獨鶴一翻白眼就昏死了過去。大袀這時不慌不忙地取回緊箍頭環,又在獨鶴腰間取了那隻乾坤袋,大袀噴口法力,打開袋子,果然見裡面有一塊神鐵和不少的金剛砂,大袀不由得呵呵一笑,把袋子揣進了自己身上。
看着獨鶴躺在地上,大袀又剝了對方鎧甲服飾,穿在自己身上,隨後仔細打量了幾眼獨鶴的容貌身材,就一掐訣竅變成了獨鶴模樣,然後又在獨鶴身上翻出一塊玉牌,就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在通道中盤旋向上走了幾圈,也沒看見有進入塔內的門戶,大袀正有些心急,這時就見有一人也身穿鎧甲對面走來。那人見到大袀,只笑道:“獨鶴道友,今日該你巡塔麼?”
大袀也不知對方是誰,不過見對方神情,似乎和獨鶴頗爲親近,大袀就不急不忙地點點頭,又道:“你要是沒事就陪我轉一轉吧。”
那人只說了聲好,就陪在了大袀身邊,又和大袀談笑,大袀自然不知獨鶴與這人之間的事,那人說起什麼,大袀也不能接口,只沉默不語,那人倒未覺得什麼,只說:“道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今日好像不愛開口說話。”
大袀只嘆道:“是有些瑣事,竟被你看出來了。”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那人忽然道:“道友,怎麼你今日巡塔也不打開來看看裡面的嗎?”
大袀自然不知對方是要打開什麼,又看什麼,只道:“今日頭腦昏昏,倒忘記了。”
那人嘿嘿一笑,就取出了一塊玉牌,只朝塔內側的牆壁上晃了晃,那內壁忽然開出一個窗口,那人探頭望裡面看了看,只說:“道友,你不來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