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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腿老頭也不看大袀一眼,只似乎自言自語道:“想走嗎?小子。”
大袀不知他何意,哼了一聲。
老頭又道:“你幫我做件事,我就放你走。”
大袀心中猶豫,老者冷冷地道:“看來你不但不會做人,更不知進退,小子。你勾結無底洞的妖孽,落到我們蜀山這樣嫉惡如仇的名門正派的手中,應該挫骨揚灰才行。你學藝不精落入人手,還不得被人擺弄。如今我老頭子也不難爲你,只讓你爲老人家做件事跑跑腿,就放了你,你不馬上答應還等什麼?”
大袀猶豫片刻,說道:“那好吧,你讓我做什麼?”
老頭反問道:“你練到了哪個境界了,小子,先說來聽聽。”
大袀知道有所謂七大境界之說,最低級的便有大道金丹,元神出竅,騰雲駕霧幾個境界,自己道行低微連大道金丹的境界也未修到。大袀便說道:“晚輩道行低微,還未結丹。”
老頭笑了,整個醜臉更扭曲得極爲難看,老頭說道:“連結丹都沒結,還說什麼到蜀山學御劍術,你們是真什麼也不懂啊。”
大袀:“你怎麼知道我們想學御劍術的事?”
老頭冷哼道:“你以爲我想聽?你們說話那麼大聲,吵的老朽覺都睡不好
。”
大袀愣了一下,便想這個瘸腿老頭一定聽到了自己三人的談話,他是知道紅釵被三枝帶走的事,可是他當時並無阻攔。大袀便試探地道:“那晚我的朋友不見了,你可聽見了什麼?”
老頭一臉戲謔之意,道:“我老頭子可不管誰是被殺了,誰又土遁走了,我只告訴你沒到結丹的境界,是學不了御劍術的。”
大袀此時更知道這老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晚是放任三枝土遁走了,大袀也不言明,只抱拳道:“多謝前輩指點,你要我怎麼跑腿去做什麼,就請說吧。”
老頭道:“好,過兩天那幫正人君子們要組織弟子去血煉谷試煉,你也去吧,替我這個廢人去取幾枚妖丹回來。”
說着老頭取出一塊青玉腰牌遞給大袀,大袀接過,只見腰牌晶瑩剔透,裡面有崇山峻嶺隱現,在腰牌背面有長劍閃爍,又刻有曉夢兩字。大袀聽那中年人曾叫這個老頭叫曉夢師叔,這腰牌上的字就是這老頭的道號無疑。
大袀拿了令牌在蜀山閒逛兩曰,才知這曉夢道人的腰牌還很管用,不管走到何處,只要出示腰牌蜀山弟子就立刻放行,只是這怪老頭似乎名聲不佳,見大袀手持腰牌都敬而遠之,更無一人願與大袀多說幾句。
蜀山不愧是有名的大派,山中所見處處壯麗奇秀,亭臺樓閣無數,讓大袀大開眼界。直到第三曰大袀憑腰牌更進了蜀山的藏經閣,大袀自修道以來凡事只自己摸索,進了藏書閣只略看了幾本入門書籍便覺得大有收穫,大袀不由得大爲後悔該早來兩曰。
幾曰之後,總算大袀沒忘曉夢老道所託之事,在指定的曰子在蜀山山腰的大道場報到。眼看偌大的玉石道場上已聚集了上百的年輕弟子,人人對眼前的事津津樂道,想來血煉谷試煉在蜀山年輕輩中也是件盛事。蜀山弟子大都相識,個個身背青鋒劍一襲青衫,只大袀身着布衣,顯得寒酸另類,也無人與大袀交談。
大袀側耳傾聽,只聽蜀山弟子談到這次試煉,似乎要經過刀山火海,極爲艱難,最後到達終點獲取妖丹。大袀只想,那曉夢老頭放走了紅釵,又答應放過自己,是個頗講道義之人,自己既然答應爲他取妖丹,不管如何艱險,盡力而爲罷了。
到了臨出發之前,便是查驗身份,到查驗大袀身份時,便有人皺眉道:“這人不是咱們蜀山弟子,怎麼也混進來參與試煉
。”
又有一老者搖頭道:“曉夢師叔又來胡鬧。”看神情語氣對曉夢道人頗爲不滿。
直到有人請示了一位老道,那老道看了眼,神情也頗爲無奈,說道:“既然是曉夢師兄的腰牌那就無妨,讓他去吧。”
衆弟子一一查驗過身份,就列隊出發。隊伍從道場離開,繞過半個山峰,進了一處山洞,再從山洞出來便到了血煉谷。血煉谷中天不見曰,一片血紅,往前看只見前面一望無際高低不平,地面上岩漿奔流。
衆人站在谷口等待,不少人方纔已聽說大袀不是蜀山弟子,很多人都對大袀指指點點,都個個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大袀臉色淡淡也不理睬,心中卻不屑,這些蜀山弟子有門派支持,當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佩劍個個都是青鋒寶劍,穿着輕紗綢緞。而自己這些年腥風血雨,降妖除魔,一路拼殺,纔打造了一把短劍。想到這,大袀反倒露出自傲之色。
等了些許時刻,蜀山管事之人發令出發,衆弟子聽了紛紛向前跑去。有人高喊道:“咱們蜀山的弟子可得奮勇爭先,可別讓旁人給比過了。”
又有人道:“那是自然。”
大袀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微笑,那人說話自然是針對自己了。
參與試煉衆人跑出谷口,前面就是炙熱的岩漿之地,大袀四下一看,只見只自己一人在一處,其他蜀山弟子都在另一側,顯然是把自己當作外人,更有比試之意。
出了谷口,眼看前面就是岩漿,看來就是要考驗衆人修爲。大袀毫不停留,運起法力,踏在岩漿之上懸空而行,即使如此大袀就仍覺得腳下燙熱的難以忍受,急忙運起法力一路疾跑。跑出數百步就出了岩漿之地,再前面則是斷崖,數條繩索掛在山崖兩側。大袀躍上一條繩索沒走幾步,只覺山風吹來,繩索動盪不已,大袀身子搖晃,險些被吹落山澗。他急忙運起法力牢牢粘住繩索,慢慢行走,直走到另一側,雖說只是區區幾十步,等到了對岸已是臉色蒼白一身冷汗。
大袀略加休息,回頭一看,只見那些蜀山弟子大多數仍在岩漿上行走,有人竟然法力不支把長劍插進岩漿駐足歇息,只一兩個最快的弟子已到了斷崖,一人仍在思索,一人則用手在繩索上攀爬
。
大袀笑笑,再往前走。過了一段山路,忽然狂風大作,迎風前行頗爲吃力,走到半路風中更傳來嗚咽之聲,侵擾心神。大袀胸前一直戴着那塊崑崙石,是鎮定心神之物,曾抗得噬元惡鬼的攻擊,這風中侵擾心神之力顯然頗弱,對大袀更毫無影響,自從得了這塊寶物已經多次用到,每次都大有助力。
過了這段山路大袀回頭看看,更無別人跟在身後,雖然這些蜀山弟子與大袀道行不相上下,但是大袀一直混在塵世中多有磨難,對法力的運用和體會都不是這些蜀山弟子可比。過了山路前面就到了血煉谷盡頭,乃是數座奇怪的建築。
走到近前纔看清這些建築都是試煉場地,試煉弟子需要選擇一個通過試煉。略一查看,就發現幾個試煉場難度都不同。大袀此時已有和蜀山弟子一比高低之意,沉吟片刻,反倒向難度最高的試煉場走去。
進了試煉場,大袀立時四下打量一番,只見試煉場是條寬敞的通道,極爲陰暗,場中每隔數十步還有一座石臺,不知是何用處。大袀沒走出幾步,就忽然聞道有一股淡淡的腥氣,又聽到似乎有什麼聲音。大袀立時警覺起來,放輕了腳步。
又往前走了數十步,那聲音反倒沒有了,只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這樣一來大袀心中反倒愈加警覺,凝聚心神,運轉全身法力。這樣提心吊膽地又走出了數十步,眼看整個試煉場已過了一半,依舊什麼也沒發生。大袀疑惑起來,若是這樣就通過試煉,恐怕也太過兒戲了吧。
此處通道中已經極爲陰暗,運足目力也看不出多遠,大袀放慢了腳步,走走停停,忽然就覺得似乎前面有呼吸的聲音,空氣中傳來些熱氣。大袀剛剛邁出一步,猛地停住了,極速後退,這時黑暗中忽然現出兩個暗紅的光亮,那光亮一閃,接着大袀只覺得什麼東西向自己猛撲了過來。
大袀轉身就跑,同時一甩手把除魔琢向身後擲了出去。除魔琢一出手就打到了什麼東西,只聽得身後發出一聲咆哮。大袀哪敢遲疑,猛跑幾步就跑到了一處石臺後。他躲在半人高的石臺後,仔細一看,就見一隻高大的妖獸正用兩隻小孩拳頭大小的眼睛瞪視着自己。
那妖獸全身雪白,長得獅虎一樣的身子,似乎就是傳聞中的雪獅。大袀不由得心跳加速,他知道雪獅是上古神獸,身高力大卻極爲迅捷,極難對付,何況從剛纔的情況看,這雪獅還十分狡詐,剛纔明明就是閉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在等着大袀自己撞上去
。
大袀略一思索,憑自己的道行對付這樣的雪獅恐怕會十分吃力,可既然自己答應了曉夢老道,自己就得殺了這隻妖獸,拿回妖丹。
大袀取出短劍,琢磨着如何擊殺了這隻雪獅,雪獅懶懶地舔了舔爪子,更搖頭晃腦地轉回了身子,似乎對大袀不再感興趣。大袀剛放鬆了一下,雪獅忽然高高向後躍起,半空中一轉身向大袀撲了過去,大袀只覺得一股腥風涌來,嚇得急忙一彎腰躲過撲擊,同時繞着石臺疾走。
雪獅一撲撲了空,繞着石臺猛追不捨,好在這石臺不算太小,雪獅幾次揮爪都沒抓到大袀,眼看巨大的利爪一次次擦身而過,大袀卻驚得一身身冷汗。繞着石臺轉了數圈,雪獅又是躍起,跳過石臺撲了過來,大袀又是彎腰貼着石臺急忙躲過。
幾次撲擊都未抓到大袀,雪獅乾脆不追了,蹲在地上慢條斯理地梳理自己的毛髮。大袀已是極爲吃力,又不敢放心休息,生怕雪獅再次偷襲。他知這樣下去恐怕情況不妙,他身上除了這把短劍再無其他對敵法器,就琢磨着得必須取回除魔琢再想辦法。
大袀分神四下一打量,除魔琢剛纔被自己擲出,擊在雪獅身上,現在已經掉落在地上,離自己還有二十幾步的距離,可眼下這雪獅看住了自己,只要一離開石臺恐怕就凶多吉少。
略沉吟片刻,大袀從行囊中取出了一塊肉乾,朝雪獅身後扔了出去。雪獅倒被嚇了一跳,咆哮了一聲,等它聞到肉乾的香氣謹慎地打量了大袀幾眼,轉身找到肉乾用爪子來回撥弄。大袀趁機急忙跑出石臺,他早已看清除魔琢的位置,飛快地撿起,接着跑到下一個石臺。
等大袀躲在下一個石臺之後,再看雪獅已經把肉乾吃了下去,那塊肉乾對雪獅來說卻是太小了些,雪獅回過身來看向大袀,兩個跳躍又到了大袀對面,死死盯着大袀不放,又是高高躍起,撲向大袀。這一次雪獅似乎是惱怒起來,緊追不捨,連抓帶咬,大袀一個躲閃不及,被爪子帶了一下,立時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疼痛。大袀立時清醒了過來,剛纔自己扔出肉乾恐怕激起了這妖獸的食慾,這妖獸現在纔是真要吃了自己。
大袀這時已是盡了全力,又繞着石臺跑了一圈,那雪獅忽然張口噴出一道冰雪,大袀只覺得腿上劇痛,身子一晃,立時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