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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了黑石山,大袀就拼命趕路。被聖暝教的巫女控制了兩三曰,後來又要進入血骷髏塔,一連耽擱了數曰。這幾天已沒人掐算大袀的方位,大袀略一思索,就知多半是自己被封住五官陷入迷亂的時候,掐算自己那人掐算不到方位,就認爲自己死了。
一路上大袀謹慎小心,急衝衝地趕路,總算一路無事地到了翠華山。
到了幫派駐地的入口不遠處,大袀躲在灌木中察看了好一會兒,沒見有人埋伏,才小心地走到入口中。剛到入口,就看到地上有無數凌亂的腳印,從腳印上看,似乎是好幾個人來回走動才留下的。大袀再往前一看,立時臉色一變,就見入口的門戶上有不小的一塊血跡,看痕跡很像是某個人的手掌的一部分。
大袀打開門戶,輕輕地走進去,走過門廳,演武場,就覺得駐地內十分安靜,他急忙在駐地內找了一圈,卻發現整個駐地空無一人
。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大袀腦中一片混亂,他擔心自己離開北邙山之後這些天,天道會說不定會找上紅釵等人,他這麼一想,眼中浮現出駐地被人闖入,紅釵和瞎子一干人四下逃散,被人一一追殺的慘狀,大袀心中立時一寒。
從駐地外又轉了一圈,也沒有什麼線索,大袀只想着,到底出了什麼事,紅釵他們現在怎麼樣,她在什麼地方。
很快,大袀就進了長安,他特意解開發髻,讓頭髮散落下來,遮住半張臉。進了南城門,恰好就見城門內有一人在販賣面具,大袀趁無人注意,立刻走過去買了一張小丑面具,罩在了臉上。
大袀沿着青龍大街走動,不停地查看周圍的情況,只希望能找到什麼線索,幫派內那麼多人不該一個都不在。他在長安的街頭不停地走動,很快就走遍了幾條街道。最後大袀看了長安客棧一眼,不顧一切地走了過去。在長安城這麼走動其實已經極爲冒險,可他已經顧不得太多,他要想辦法找到紅釵他們。
儘量裝作很平常地走進長安客棧,剛一進門,就見幾乎所有的人都立刻回過頭打量了大袀一眼。大袀心中立時一跳,他再一一看去,又見那些人都急忙避開他的目光。
大袀巡視一圈,立時愣了一下,就見客棧中每十個人倒有六七個人都戴着各式各樣的面具,客棧內幾乎沒人說話,氣氛顯得極爲詭異。
在一樓停留了片刻,大袀又一步步走上二樓,沿着樓梯向上,他總覺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後背打量。走到二樓,一擡頭就見二樓茶坊的牆上貼着一張公告,是十一幫派聯合發佈,公告稱要共同追討五名強悍首惡,大袀仔細一看,就見名單上除了諦盟幾個首腦,還有自己的名字,就列在五人名單的第二位。
大袀轉過頭,在二樓打量一眼,又上了三樓看過,整個客棧中似乎人人都十分警惕,不管誰有所舉動,都會引起別人注目。
大袀巡視過整個客棧,沒找到有關鴻蒙衆人的線索,連一點消息也沒探聽到。大袀走出客棧,忽然想到了無底洞的窮漢,就急忙向污老街走去。
到了污老街盡頭,那窮漢依舊靠在牆邊打盹,大袀幾步走過去,一把拎起窮漢,說道:“快,快幫我找人
。”
窮漢一擺手道:“我可不會找人。”
大袀立時掐住窮漢脖子,瞪大眼睛道:“你找不找?你要是不找我立刻滅了你們這窩鼠精,你要是幫我,下次我再給你帶個活人。”
見大袀臉色不對,窮漢只一連串道:“好,好,好,你找誰?”
大袀:“找鴻蒙的人,我的那些好友,包括紅釵,瞎子,清平,柳隨風,還有老七和瓏囡。”
窮漢卻道:“找不了,我又不認識他們,怎麼找。”
大袀剛要發作,窮漢連連擺手:“你別爲難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大袀眼睛一瞪:“我不管你怎麼找,立刻把你的子孫全派出去,去各個地方打聽,打聽與那幾人的事。”
窮漢從大袀手掌中掙扎下來,極不情願地遁入了土中。大袀就在原地等着,眼見時間一點點過去,窮漢沒有一點動靜。
直等得大袀焦躁起來的時候,才見窮漢又從地下鑽了出來,大袀立即揪住窮漢,窮漢就道:“聽到了,在西城門,有個孩兒聽到有人提起鴻蒙,似乎還提到金城郡。”
大袀立刻問道:“這消息可準?”
窮漢立時露出爲難的神色,大袀就放下窮漢,只道:“好,多虧你了,我不會忘記你今天幫我的忙。”
說着大袀立時轉身疾走,窮漢就壓低聲喊道:“我要活人,要一百五十年道行以上的。”
大袀沿着朱雀西街,直接走到西城門,卻沒見到西城門處有什麼人。大袀略一思索,還是快步出了長安,沿着長安西的官道,直奔金城郡。
眼見走了將近一半的路,忽然一陣風吹過,就聽北面隱約有些嘈雜的聲音。大袀愣了一下,想了想,急忙離開大路,朝北面跑了過去。大袀跑到高處,往遠處一看,就見一處山隘中有人在拼鬥。
大袀隱約看見有柳隨風的身影,急忙從高處跑下,直奔那處山隘
。
很快大袀就到了地方,就見十幾個人堵住了一處山口,把什麼人困在了裡面。眼見有人帶頭向山隘裡衝去,忽然從裡面閃出一個人影,那人手裡揮動一把細劍,正是瞎子。瞎子的劍很快,幾下就刺中一人,隨後又快速地閃了回去,不過一道劍光還是擊中了瞎子的後背,瞎子身子猛抖了一下。
這時大袀身子一晃就到了山隘處,雙手抱胸冷冷地打量衆人。大袀掃視一眼,就見十幾人都不認識,這些人道行都不低,大袀再看一眼,目光就落在一個女子身上,那人是互助會的幫主晴月,站在最後壓陣。
有人立刻向大袀吆喝道:“什麼人,趕緊躲開,我們是十一幫派。”
大袀就摘下面具,臉色淡淡地道:“我就是你們十一派追討的五人之一,我叫大袀,我不想亂殺人,就請你們讓開吧。”
說着大袀掃視一眼衆人,最後目光落在晴月臉上,停了停。晴月和大袀對視一眼,臉色猶豫不定。
這時有一人喊道:“哪有這樣的好事,咱們今天遇上了他,絕不能讓他跑了,大家一起上。”
眼見這些人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大袀臉上顯出猙獰之意,手上多出一把銀蛇劍,身子一晃就到了叫喊的那人身後,隨手一劍就刺入那人後背。接着大袀手臂揮動,手中銀蛇劍又斬在一人脖頸之上。
眼見兩人倒了下去,大袀轉身再刺向一人,那人這時已有防備,不僅祭出一面八卦鏡,更拔出長劍刺向大袀。大袀這時身子又一晃,再看又出現人羣之後,彈指間就又擊殺一人。
這時這些人才知道不對,幾個識相之人率先走了,剩下幾人也紛紛逃散。大袀立刻追出去,又殺了兩人,見別人已逃得遠了,大袀纔回過身,就見柳隨風正從山口探出頭看到自己,柳隨風急道:“幫主,快進來。”
大袀走進去,就見清平臉色發灰,已經不省人事,瞎子身上都是血跡,正咬牙給自己包紮。柳隨風急道:“幫主,咱們怎麼辦?瞎子的傷好像很重,你快想辦法看看。”
瞎子卻咬牙道:“我沒事,不用管我。”
大袀看了一眼,沒見到別人,就道:“紅釵呢,她在哪,別人呢?”
柳隨風立時臉色一變,說道:“我們做地誅令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敵人,我們走散了
。”
瞎子這時強坐了起來,只道:“等我占卜一下。”
說着瞎子取出龜殼,按紫薇斗數方位擺好,凝神占卜。過了片刻,瞎子已是臉色慘白,冷汗一個勁地流,瞎子指了指西方,就道:“快去找紅釵,在正西面。”
大袀看了眼瞎子,就見他另一隻手緊緊捂着肚子,血不停地的流出,他恐怕就快不行了。大袀看了眼柳隨風,就道:“他們的傷都不能耽擱了,必須趕緊帶他們回幫派。”
柳隨風抿了抿嘴脣,咬牙點了點頭,一臉決然。大袀知道柳隨風帶這兩人往回趕,一旦遇上敵人就凶多吉少。大袀只得道:“你千萬小心,走小路……還有如果實在不行,你就自己逃命吧。”
大袀說着轉身就離了山隘,全力向西方飛奔而去。
向正西方跑出一程,就過了金城郡的地界,眼看前面的路就是通往永靖的官道。大袀心中焦急,一邊全力飛奔,一邊四下張望查看。跑了將近一個時辰,再看前面就到了永靖,大袀立時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肯定錯過了紅釵,瞎子占卜術達不到這麼遠。
大袀又轉回身往回跑,心中懊惱自己不會掐算之法,更心中大急,照這樣趕路,恐怕是極難找到紅釵,她不會走在大路上,不是躲在什麼地方,就是在走無人野路,最怕是她已遇敵。
從永靖又向東疾奔,大袀一路緊皺眉頭,思索如何找到紅釵,又跑出了一程,反覆苦思,卻忽然祭出銀蛇劍,御劍飛上高空,就在自己頭頂上空來回盤旋。大袀總算想到,紅釵肯定能認出自己的法術,也只有御劍術能讓紅釵在遠處就能看到。
這樣又跑出一程,眼見已經回到了金城郡南面,依舊沒見到紅釵的影子。大袀的臉色已越來越難看,這時忽然就聽見南面遠處傳來咚的一聲。
大袀立時站住了,仔細一聽,這回聽得更清晰了,是有人敲擊手鼓的聲音。大袀心中猛地一跳,紅釵就有一隻鎮魂手鼓,肯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