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雲逍二話不說,持劍揮出一道彎月般的青白劍光,斬向赤角毒龍的脖頸,接着身影飄動間,一道道劍光畫着弧線,從各個方向攻向赤角毒龍腰腹後背各處。
赤角毒龍破口大罵一句狗道士,取出一把銀光閃閃的鋼叉,一一化解四面而來的劍光。接着赤角毒龍鋼叉一抖,幻出一圈圈光影,不停地套向雲逍前後左右,兩人再拼鬥下去,就見雲逍越來越遲緩,最後竟被鋼叉幻出的光影套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大袀在遠處看了,立時心中大驚,他聽過龍宮的風波叉法中有絕招能定住敵人,今天算是親眼目睹。
見雲逍已被定住身形,赤角毒龍更怒吼一聲,繞到雲逍身後,同時手臂變成真身,化出一隻龍爪,一拳狠狠擊向雲逍後背。
大袀知道這一拳若是擊中,憑龍族神力,雲逍必是身死神散,心立時提了起來。眼見那一拳就擊在雲逍身上,卻見雲逍身影忽然不見了,再看就有兩個雲逍一左一右出現在赤角毒龍身側,接着兩個身影再一晃,分別又現出兩個雲逍的身影。這四個身影把赤角毒龍團團圍住,一個持劍專刺向赤角毒龍的要害,一個持棍跳起來當頭一棒,剩下兩個身影一個在召喚天雷,一個默默唸咒。
大袀這時在遠處見了雲逍的神通,心中敬佩,再看赤角毒龍卻不驚慌,撞開那個唸咒的身影轉身就跑。雲逍四個分身追在身後,接着就見赤角毒龍深吸口氣,一回身發出一陣排山倒海的虎嘯龍吟。
大袀暗道一聲不妙,果然追着赤角毒龍的幾個分身立時晃了晃,再見三個分身立時消散不見了,最後顯出的真身卻猛地跳起,手中棍子一晃,發出數道霞光,正一棍打在赤角毒龍的後背。赤角毒龍悶呼一聲,一個倒栽蔥從雲頭掉了下去,轉眼又顯出龍形,直鑽進烏龍潭之中。
雲逍騰雲躍入潭水就追了進去,大袀本想近前看個究竟,想了想就停在遠處看着,過了一會兒,忽然就見雲逍躍出烏龍潭,勉強騰上雲,慌慌張張地遁去。再見赤角毒龍追出烏龍潭,一陣狂笑。
眼見雲逍敗走,赤角毒龍得意地返回潭中,大袀心中期望立時落了空。好在他方纔仔細觀察雙方拼鬥,這時已發覺了赤角毒龍的弱處。
就在赤角毒龍全力施展龍吟之時,赤角毒龍心神消耗巨大,若是這時施展緊箍咒,雖說赤角毒龍道行高出不少,也能讓他心神受損,然後趁他心神恍惚之際,雲逍再用大威力道術,必能擊殺。
大袀仔細想過此事,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就見雲逍果然折返了回來。等雲逍落在大袀身前,雲逍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大意了,沒想到毒龍這麼厲害。”
雲逍說着臉色愈加灰白,顯然在潭水中的拼鬥時受的傷不輕。雲逍又道:“我受了傷,不知什麼時候能養好傷,赤角毒龍的事就此作罷吧,道友,告辭了。”
聽雲逍之意竟然要放棄此事,大袀立時喝道:“站住了。”
雲逍疑惑道:“何事?”
大袀就冷笑道:“道友是怕了赤角毒龍?爲何說此事作罷。”
雲逍臉色一紅,想了想措辭,只道:“赤角毒龍確實厲害,咱們修道之人趨利避害,也不見得和他硬拼。”
大袀只嘿嘿笑了起來,一臉嘲弄之意。雲逍立時怒了,說道:“你道行低微,懂的什麼,那赤角毒龍神通遠勝過我,剛纔我已出盡全力,稍不留神就會喪命,你遠遠地看着,哪知其中兇險?”
大袀反倒心平氣和地道:“道友,可願聽我說說,我已有法子擊殺赤角毒龍。”
雲逍聽大袀這麼說,只哼了一聲,不信大袀有什麼法子。
大袀就道:“方纔我遠遠地看了,赤角毒龍並不能剋制道友,只是赤角毒龍體魄強橫,有龍鱗護體,又有鎧甲在身,道友已難傷他,何況道友分身爲四,法力神通打了折扣,更難傷他了。後來你雖擊中他,不過分身之後,力道不夠,你追進烏龍潭我就知道要壞事。赤角毒龍有不少弱點,眼下我就想到一個辦法剋制他。”
雲逍聽大袀說的頭頭是道,已留神起來,只微微點頭。大袀暗笑一聲,又道:“我早已想好了法子,不知道友發現沒有,赤角毒龍的龍吟雖強,可極爲消耗心神,咱們趁赤角毒龍龍吟過後,用道術攻他心神,他必被我們所制,只要他心神受損,神智不清,哪怕只有片刻迷亂,道友趁機用大威力神通攻其要害,必能殺之。”
雲逍聽了,就點點頭,又反問道:“你會侵人心神的道術?”
大袀就點頭道:“放心吧,等他龍吟後,我必出手亂他心神,咱們必能一舉殺之。”
雲逍點點頭,又道:“沒想到你能有這樣的見識,不過這赤角毒龍已知我是接令殺他之人,恐怕他不會輕易再從烏龍潭裡出來,就算出來一看不妙又回到潭水中,哪又如何?在潭水中就算是天上真仙恐怕也得奈何不得他。”
大袀笑道:“這個好辦,我負責引他遠離烏龍潭就是。”
雲逍露出驚訝之意,頗爲不解地道:“龍筋雖是好東西,可就爲了一條龍筋,你甘願犯險參與拼鬥,又主動承擔引他離開烏龍潭之事。你竟執迷至此?你不怕一個不慎死在此處?”
大袀只微笑道:“其實世上的事並不是能不能做到,而是想不想去做,敢不敢去做。”
雲逍就道:“道友,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說着雲逍又取出一張道符,交與大袀,笑道:“我就信你一回,我去找個地方養傷,你要是把赤角毒龍引出烏龍潭,隨時祭出道符,我就會趕過來。”
說着,雲逍就騰雲而去,大袀想了想就返回了烏龍觀,找到觀主辰亦,大袀就道:“道友,我想知道赤角毒龍平日可會離開烏龍潭?都去些什麼地方。”
辰亦沉思片刻,說道:“在下也曾在烏龍潭附近監視過赤角毒龍,卻沒見他離開過烏龍潭去往別處。”
大袀心裡只笑辰亦無用,那赤角毒龍怎麼會一直待在潭水中,他必定要出門的,恐怕是用水遁之法從別處走了。大袀又詢問附近何處還有溪水,湖泊。辰亦就道:“這一帶多是水鄉,無數溪水湖泊,道長問這些做什麼?”
大袀本想找到赤角毒龍水遁離去之處,聽辰亦這樣一說只得搖搖頭,大袀又問道:“這附近可還有妖山妖洞?”
辰亦立時道:“這個在下知曉,就在附近就有幾座妖山。”
大袀一一打聽了,就離了烏龍觀騰雲而去。
騰雲到了辰亦所說的一處妖山,大袀解開發髻,披頭散髮,又脫去道袍赤裸了上身,再運起地府法力,頭臉身上散發出陣陣陰冷的鬼氣,大袀取出陰陽鏡一照,眼看倒真像幾分地府弟子了。又在臉上勾了點顏色,大袀就低下雲頭,在妖山前衆小妖面前落下。
那些小妖唬了一跳,飛快通秉進去,就有一隻妖王出來詢問道:“你是何人,來此作甚?”
大袀抱拳道:“我是地府暮平,乃烏龍潭赤角大哥好友,剛去訪他,卻不在,他府中都說到你們這裡來了。赤角毒龍大哥可在這裡,喊出來好相見。”
那妖王見大袀果然一身鬼氣,打扮古怪,立時信了,只笑道:“原來是赤角大哥的好友,他也不在這裡,咱們這些兄弟常在勾蘭山黑牛兄長的洞府相聚取樂,你去那裡必能尋到。”
大袀問了方位,只道:“那我就去勾蘭山尋他。”
大袀就架起雲頭,一直飛到勾蘭山,轉了一圈才找到妖洞入口。得知赤角毒龍或許就在此地,大袀就未敢在妖洞前落下,只在遠處留心察看。
過了幾個時辰,沒見赤角毒龍出現,卻見一道行不低的妖精出了妖洞離去。大袀跟在妖精身後,等遠離了妖洞,才追上去道:“請等等,我有一事相詢。”
那妖精轉過身來,面露詫異,大袀又道:“我來拜訪赤角毒龍兄長,卻不在家,請問你可見過,還請相告。”
那妖精立時笑了,只道:“赤角大哥有幾日沒見了,不過五日後他必來此山逍遙洞相聚的,你若尋他就去逍遙洞等他就是。”
沒想到如此容易就找到赤角毒龍常去之處,大袀心中一喜,又找了個地方等了三日,就祭出了雲逍留下的道符,招呼雲逍速速前來。
不到半日光陰,雲逍就匆匆趕來,大袀就說了事情經過。雲逍只道:“如此再好沒有,我們就在半路截他。”
兩人就在勾蘭山山外找了個地方等待,此時雲逍的傷也無大礙,兩人商量過如何配合,就只等赤角毒龍前來。
過了兩日,不知爲何卻未見赤角毒龍,到了第三日,大袀已等得脖子發酸,就聽雲逍低聲道:“來了。”
大袀急忙凝神眺望,果然見赤角毒龍正騰雲而來。
眼見對方越來越近,雲逍突然從藏身處騰雲而起,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劍直刺赤角毒龍後心。赤角毒龍見了雲逍,閃身躲開,立時狂笑道:“你又來送死嗎?今日就成全了你。”
很快兩人就打在了一起,待雲逍又運起分身術,把赤角毒龍圍住了,大袀急忙騰起雲,悄悄靠了過去。果然沒過一會兒,赤角毒龍又張口發出龍吟,這時大袀急忙繞到赤角毒龍身後,運起緊箍咒。
就見赤角毒龍的身子一晃,龍吟立時變了聲調,大袀知道自己緊箍咒生效,口裡只默唸不已。眼見赤角毒龍變得昏昏沉沉,又見雲逍收了分身,取出一根盤龍棍,運足法力,一棒正向赤角毒龍頭頂打去。
眼見這一棒就打在赤角毒龍頭頂,這時赤角毒龍卻悶哼一聲,接着頭頂兩隻赤紅龍角霞光一閃,一片紅光正照在頭頂,雲逍這一棒打在紅光之上,力道反噬,雲逍立時從雲頭栽了下去。
大袀口中緊箍咒再念,眼下赤角毒龍已是頭痛難抑,雙手抱着腦袋一回頭正看見大袀。赤角毒龍雙目一瞪,直向大袀撲來,大袀轉身就跑,口中緊箍咒卻未停。追了幾步,赤角毒龍卻一張口,忽然排山倒海般的噴出綠水,正噴向大袀頭頂,眼見已是躲不開了,大袀只得停了緊箍咒,取出辰亦給的闢毒靈珠,注入法力,拋在頭頂擋開毒液。
這時就見雲逍忽然出現在赤角毒龍身後,盤龍棍一抖帶起幾道霞光,從高處狠狠輪下。這一棒正打在赤角毒龍頭頂,赤角毒龍立時身子一顫,立時從雲頭栽了下去。
大袀向下一看,就見赤角毒龍已化回龍身,雲逍架着雲追下,一連十數棒,一棒棒都打在赤角毒龍頭上,直把這赤角毒龍從天上打到地下。
大袀收了闢毒靈珠,追着雲逍落在地上,就見赤角毒龍真身就橫在草野中,已被打得腦漿迸裂,死得也不能再死了。
雲逍已是臉色發灰,大袀這時更覺得耗費心神過多,腦中有些發昏,兩人對視一眼,卻都開懷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