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當袁華等人離開千佛宗時,折返的隊伍中已經多出了神情黯然的鳳念凰和一臉茫然的杞憂神尼。
七情僧與一衆佛門高手哪敢阻攔?心中更是懼怕閒雲武尊會因此遷怒於千佛宗。
也是,紅衣仙子也就罷了,左右不過是掛着一個居士的名頭,杞憂可是實打實的千佛宗執事長老!
宗門長老聯合化外之人一同謀算武尊弟子,若是一旦深究起來,就算沒有滅宗,怕也只有禪音寺大能曇鸞出面才能化解危機。
而要請動禪音寺大能,還要平息閒雲武尊的怒火,這其中要付出的代價,讓七情僧等人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好在今次許究親臨,當衆喝罵了七情僧御下不嚴,更要與其斷絕交情,袁華這才一臉玩味地將此事揭過。
七情僧雖然被老友罵的滿臉通紅,但是心底的感激之意卻越發的濃烈,心知若非老友從中斡旋,動了真火的那位未必就不會親身駕臨千佛宗!
歸去的途中,袁華有一搭沒一搭地與鳳念凰敘話,鳳念凰倒也乾脆,知曉了袁華的意圖之後,二話不說,就讓杞憂執着她的令牌,去將麾下勢力中的大小頭目盡數召往劍煌山。
袁華等人見鳳念凰如此知情識趣,也不再去爲難於她,不過該下的禁制卻是不會少的,這一點可不會因爲鳳念凰生的我見猶憐而有所改變。
眼見着劍煌山已經遙遙在望,袁華與柴斐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無奈之意。
他們師兄弟二人辛苦籌謀了許久,也在與鳳念凰等人的交鋒中尋到了樂趣,怎奈自家師父今次悍然斬殺了人家的兩位老祖,又一句話解決了所有事情,倒叫袁、柴二人心中生出了空落落的感覺。
......
斬殺了有可能對弟子造成威脅的兩名乘凰族高手之後,陳觀主路過劍煌山時稍作停留,跟溫易安交代了幾句,其中又主要是紀煙嵐嘮叨的言語。
而後見溫易安此時已經與莫傷秋出雙入對,觀主大人心裡不由佩服起紀煙嵐亂點鴛鴦譜的本事來,作爲人家的師姑父,便又賜給了莫傷秋一件玄階靈寶,直把溫易安喜的是見牙不見眼。
待要離開時,弈劍峰方向忽地傳來一聲獸吼,陳觀主循聲望去,見暴猿可憐巴巴地守着弈劍峰洞府,就連肖升等一衆弈劍峰護衛想要靠近也是不許,那副樣子讓人看着實在哭笑不得。
知道暴猿一定是感應到了自己的氣息纔會故意做出這番動作,觀主大人卻能感受到其中的親近之意,於是想也不想,遁光一卷,就把大塊頭一同裹挾着帶上了遁雲。
暴猿這些年在陳景雲與靈聰獸的逼迫之下,修爲早已不弱於元嬰後期修士,又因爲被主子以大法力重塑了全身的經脈,是以一身妖力早已極爲精純,就連天賦神通也得以再次覺醒。
陳觀主今次之所以要將暴猿帶回天南,一是看它可憐,再一個就是要看看經過了他的重塑之後,暴猿能否如靈聰獸一般也可以吸納天南的靈氣爲己用。
看着在遁雲之上上躥下跳,且還圍着自己不斷捶胸歡叫的暴猿,陳景雲的心中也覺得很是快意,即爲猿類,就應當受此福報。
感受了一陣暴猿特有的喜悅,陳景雲不由想到了遠在絕域荒漠的四首龍蜥,也不知道那頭一根筋的魔物這些年是否實力再漲。
“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暴猿與四首龍蜥將來都有大用,不如一同召回天南,即便天南靈氣不適合它們修行,只需把靈峰秘境稍加改造不就結了?”
心中有了決定,陳景雲足下的遁雲忽地一轉,一人一猿便直奔西方而去。
絕域荒漠依舊蒼涼孤寂,衆多魔物皆有領地,卻唯獨這片臨近天南的領域可以稱爲禁地。
原因無它,因爲一頭龍屬魔物粗暴地霸佔下了方圓不下三千里的領地,也不多、也不少,誰來搶便就滅了誰!
遁雲看着不疾不徐,實則倏忽間就是千里萬里,當陳景雲攜着矇頭轉向的暴猿來在絕域荒漠時,卻好巧不巧地正趕上了一場魔族修士圍剿四首龍蜥的壯觀場面。
輕雲冉高天,寒聲威凌遠。
陳觀主可沒有任由自家魔寵被人家鎮壓之後,他再悍然出面扭轉乾坤的打算,冷哼一聲一掌拍下,三十幾名魔修立時碾做肉泥!
而四首龍蜥乍一脫困,不由仰天咆哮,待發現了陳景雲的身影之後,四張大嘴竟然同時發出嗚咽之聲,居然撲在沙丘之上把腦袋埋了起來。
看着從來只是一根筋的四首龍蜥做出了這番動作,陳景雲怎還不知這憨貨是在埋怨自己?
降下身形在它的肚皮上摸了幾下,見這蠢東西還在造作,不由啞然失笑,自戒指中攝出一枚上古魔丹,而後一揚手就拋了出去。
事實證明,陳觀主的寵獸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就算最是一根筋的四首龍蜥在嗅到了上古魔丹的氣味之後也變成了一隻哈巴狗,“蹭”的一下躥了出去,直把捶胸嚎叫的暴猿都看的一愣。
人非聖賢孰能無情?陳觀主這些年修的可是世俗大道,因此一見四首龍蜥的這副德行也不由感慨萬千了,笑罵道:“狗東西,竟敢在你主子面前裝樣!”
在四首龍蜥的一個大腦袋上拍了一下,見暴猿癡愣愣的蹲在一旁不敢近前,陳觀主覺得自己有應該樹立起絕對的威嚴,於是大袖一揮,便攝着暴猿和四首龍蜥折返了伏牛山。
對於那方墨玉笏板中所記載的秘境,說實話,陳景雲已經覬覦良久,但是從今日暴猿和四首龍蜥對自己的情感而言,他又實在做不出萃取精血的事情來,嘆息一聲,只得將事情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