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林、烈煞聽到“黑魔王”三個字各自一愣,兩人反應過來,葛林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倒是烈煞一臉冷色雙眸含着不滿地盯着朱銀寶,在他心裡,主上就是他崇拜和擁護的對象,他不允許誰來輕視和傷害,唯獨遇到像今天這種情況,他卻無可奈何,每年的今天看到主上受這樣的痛苦,他除了眼睜睜地看着鮮血從他身體流出,他什麼也做不了。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葛林纔將白宮漠的傷口清理乾淨,爲他上好藥,把主要的幾處傷口用紗布包紮好。
朱銀寶皺着眉頭看着白宮漠身上一道道像是鞭子留下的傷痕,忍不住問道:“黑魔王他是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
葛林與烈煞相互看了一眼,眸子裡除了擔憂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奈。
“好好照顧主上,我們還有事情要處理,主上是因爲迷藥才沉睡,估計明天早上就會醒來,到時候我會過來換藥,還有……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姥姥。”葛林說完就背起藥箱向門外走出,烈煞走到門口時給了她一個冷漠中含着警告的眼神。
朱銀寶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烈煞簡直跟黑魔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尤其是那雙冰冷的眼睛,簡直是出了奇一樣冷漠。她坐在凳子上,將手到牀邊撐着額頭,烤着炭火,無聊的她只有打盹兒,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朱銀寶雙手撐着下顎,瞪着眼睛看着靜靜躺在牀上的白宮漠,心想那她今晚住哪裡啊,難不成要她就這樣坐一夜,她也還是個傷者好不好,什麼叫不公平待遇,就像現在,黑魔王受了傷葛林、烈焰、烈煞他們都圍着他轉,還要讓她這個傷者在這麼寒冷的夜晚守着他,想想她受傷的時候,不是被黑魔王威嚇加罵就是遭冷眼,看這是什麼世道啊。
朱銀寶一臉悲憤地吃完一盤糕點,打了幾個嗝,接着睡意就滾滾向她襲來,這大冷天的又不想出去遊街看美女帥哥,就只能在房間裡睡覺。
淡淡的橘色燈光,暖暖的炭爐,外面寒風壓枝的聲音,無不給人一種想要睡覺的感覺,朱銀寶閉着眼睛一手撐着腦袋,時不時向前點下頭,忽然一個不穩,腦袋直接磕到牀邊的棱角上,痛得她捂着被撞的地方在牀前來來回回徘徊了好幾遍,頭上的痛楚纔有所減輕,經過這麼一磕一碰的,她現在是睡意全無,可她也總不能一直這樣坐着吧,這可是黑魔王霸佔了她的牀,她還是有使用權的。
二話不說,朱銀寶就翻到牀裡面躺着,幸好這牀還比較寬敞,半邊夠她睡了,反正黑魔王要第二天早上才能醒來,她就用用牀和被子而已。
躺在牀上的感覺就是比坐着好,可讓朱銀寶無比鬱悶的是,之前坐着打盹兒,現在躺着溫暖的牀上竟然毫無睡意,她翻來翻去都睡不着,忽然林光一閃,好奇心一來,她連忙翻過身對着白宮漠,一手將腦袋撐着起來,好奇地打量着那張精緻的黑色面具,只是不知這面具之下會有怎樣一張臉。
朱銀寶換了換姿勢,將腦袋緩緩湊到他旁邊,一手撐在牀上,一手向面具伸去,剛接觸到面具,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萬一黑魔王知道她揭了他面具掐斷她脖子啊,想到這裡她連忙將手伸回來,潛意識地摸了摸脖子,腦袋還穩穩地在脖子上,讓她無名地鬆了一口氣,她這不會就是做賊心虛吧,可她都還沒有下手就開始心虛,好歹她也是個順手牽羊的高手,怎麼到了黑魔王這裡,她就感覺自己一腔“自由的抱負”無處揮灑,還成了半個殘廢。
朱銀寶又躺回牀上,雙手枕在頭上,想想之前偷了個雪域果和玉佩,好死不死地兩次都正好偷到了黑魔王身上,她這是什麼黴運氣,難道黑魔王是她的剋星,自從遇到黑魔王起,她人生的煩惱就沒有那天消停過。她將目光瞟向白宮漠,看着那張面具,她心裡就忍不住想要搓牙。
迷迷糊糊中,朱銀寶感覺好似有人在掐她的腰,潛意識地就用手地摸,真得有一隻手,她又忍不住摸了摸,滑滑暖暖的感覺,黑魔王……想到這三個字,朱銀寶連忙睜開眼睛,就看到她頭頂上那雙冰冷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她微微低頭看了身下,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番,心想:“她的媽呀,什麼時候睡到黑魔王身上去了,而且自己這睡姿也太不雅觀了吧。”
“嘿嘿……主子你醒啦。”朱銀寶滿臉堆笑地看着白宮漠,一邊從他身上爬下來,一邊諂笑着說道。
“葛林他們去了哪裡。”白宮漠冷冰的語氣中透着怒氣。
朱銀寶翻下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她怎麼知道他們去哪裡了,而且聽到黑魔王語氣中帶着怒氣,她還是不要去惹的好,當做沒聽見似得地朝房門走去。
“你再走一步試試。”微嘶啞而冰冷的聲音中帶着怒氣。
朱銀寶止步,笑臉轉身,原地踏步地訕笑道:“主子,你是在叫我嗎?我一心想着今天給主子安排什麼吃的好,一時沒有聽見,主子你老人家才受了傷,心平氣和有助於傷口恢復。”
白宮漠倚在牀上,沉着眸子緊緊看着她,那雙眸子裡隱匿的怒火隱隱在線,趁黑魔王怒火還沒有燒起來,朱銀寶只好咧着嘴咬着牙向牀前度去,要是她這個時候溜出門,估計就是不被掐腰那麼簡單了,哭笑不得是什麼心境啊,就如她方纔到現在。
朱銀寶坐在牀邊,雙眸含笑地看着白宮漠,道了聲“主子”,心想黑魔王不會要算她的賬吧,她可什麼都沒有做,朱銀寶一臉無辜地轉了轉眸子。
白宮漠看了她一眼,沉着眸子不疾不徐地道:“扶我起來。”
朱銀寶一聽是這事兒,頓時鬆口氣,滿臉堆笑地說道:“主子,我覺得你還是躺在牀上休息休息比較好,這大冷天的起來也利於傷口恢復,而且葛林說今天早晨會來給你換藥,我覺得我還是給你熬點雞湯補補營養……”她說這話可是真心的,看到黑魔王身上的那些傷,看到他靜靜地躺在牀上,她心裡無名地有些難受,覺得像他那樣冷酷、霸氣、驕傲的男人應該是站在羣雄敬仰的位置,揮斥方遒、拔地倚天。
“廢話說完了。”白宮漠冷着眸子說道,要是放到以前,聽到這些話,他準把眼前這個女人給丟出去,他最恨自己的軟弱和別人的同情,最不稀罕別人的關心,但不知爲何,今天他聽到這個女人說這些,除了感覺有些不自在外,他竟然堅持聽了下去,心裡就像有一股溫暖趟過一般。
朱銀寶癟了癟嘴,以爲他是在生氣,只好順着他意將他從牀上扶了起來,她不相信黑魔王是因爲這傷口才起不來,那多半就是葛林昨天說得迷藥的效果,早知道這迷藥這麼厲害,她昨晚就下手摘了那張面具。
白宮漠見她眸子裡露出一種錯失良機的神情,他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淡淡地說道:“你應該知道後果。”
本來還在想那張面具下是怎樣一張臉,忽然聽到白宮漠的話,連忙打住自己的想入非非,滿目哀怨又無語地回道:“這不我還沒下手嗎。”
葛林推開門就聽到朱銀寶這句話,忍不住問道:“小銀寶,你什麼沒有下手啊。”緊跟過來的還有烈煞、烈焰。
他們幾人看到白宮漠倚靠在牀頭,心裡鬆了一口氣,齊鞠45度躬,畢恭畢敬地說道:“請主上責罰。”
“自己去刑房領五十大板。”白宮漠冷冷地說道。
“是。”烈焰和烈煞掉頭就走了出去,眸子裡除了服從還是服從。
“在領五十大板之前,還請主上讓我爲你換藥。”葛林見白宮漠沒有說什麼,給旁邊一臉驚訝又疑惑的朱銀寶遞了個眼神,便開始打開藥箱準備藥物,朱銀寶雖滿腹疑惑,但也開始剝衣服的工序,好在黑魔王倒也任由他們動手。
朱銀寶一邊剝衣服一邊在想五十大板會不會把屁股都打開花啊,想想她上次被打了二十大板,讓她整整好幾天下不了牀。
“不想再被打板子,都給我安分點。”白宮漠看着她緊緊擰着眉頭,一臉苦澀的樣子,心裡覺得有絲好笑。
待葛林剛上完藥,烈焰、烈煞就推門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主上,已經執行完成。”白宮漠哼了也哼一聲,只是沉着眸子看了他們一下。
朱銀寶一臉驚訝地看着兩人雖一瘸一拐但依舊站如松柏,面如湖水,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他們的眸子裡絲毫沒有剛被捱了五十大板的痛與悲的神情。這兩人被打板子也如此積極,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啊!還是葛林聰明知道換藥來逃避懲罰,烈煞冷着眸子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她也毫不客氣地瞪了過去,這人真是捱了打還如此囂張,她可不是什麼眼神都受。
“主上,藥換好了,我這就去領罰。”葛林一副淡定的神情,說完就揹着藥箱向門外走去。
朱銀寶詫異又無語,方纔她還誇小林子聰明,現在看來這三人都一樣的欠虐。
“主上,璟軒王已經回南平半個月多了,什麼時候見?”烈焰說話時瞟了眼不知在想什麼的朱銀寶。
“明天。”
烈焰眸子裡閃過一絲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先去安排。”
“主上,雲初月知道您回來了,而且他在調查我們近來的事情,他在好奇我們組織進了怎樣一個人,我已經將這些信息做了修改。”烈煞說道雲初月三個字時,眸子更加沉了沉,倒是朱銀寶一副好奇的模樣,雲初月,這名字還滿好聽的嘛,要是她此時知道烈煞口中的雲初月是誰,估計她就不這樣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