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基越來越三俗了,不但有“吮指原味雞”,還有“爽口黑木耳”。你還弄這麼對仗是要五獸六脊搞哪樣?——張德帥語錄
2011年08月06日星期六晴
我趁機將大夥攏到一起。雖然蔣英瑜還沒醒過來,但看樣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從目前的形勢來說,我們的情況並不算太壞。
屋子裡現在分成兩個陣營:一是正義與智慧的化身,也就是我們這一方;另一方當然是紙老虎做的反動派——哈士奇。
哈士奇看到我們這邊都收拾完了,才冷冷地說:“先說好,談判歸談判。談判失敗了,咱們就接着整?”
聽到哈士奇這麼說,我心裡就來氣:整你妹呀,是不是打上癮了。告訴你,不是現在我們這兒有拖油瓶的,我脫了跟你打。誰怕誰呀,別忘了,我可是有小吉這傢伙在。
我清了清喉嚨,緩緩地說道:“咱們這是和平解決,就像南海問題,別個佔了咱們的地盤,趕走咱們的人,還照樣給人家錢……”
“你扯遠了。咱們現在是在北邱市,你提海做啥子。它見過海麼?”苗如芸在背後悄悄地提醒我。
她這一提醒,我纔想起:別說哈士奇了,我自個兒都沒見過海。再說了,扯南海做什麼,總讓人鬧心的。
果真,我一提到南海,哈士奇就一臉迷茫地盯着我。估計它想個十年八年也想不出來南海在哪兒。
看到哈士奇這種帶着白癡的反應,我心中樂了。就憑這智商,還想跟我們這幾個商人談判,一會兒不將你房子拔了我就不要那五十萬?
哈士奇單刀直入問我:“你到底想怎麼整?”
我剛想張嘴,曹叔就在後面捅我:“你趕緊說房子的事情吧。我銀行的貸款一天就幾百萬呢?”
我點點頭,換了張諄諄教導的臉:“我們這不是來送溫暖來了嗎?你看你現在住的環境這叫一個差,周圍連個鄰居都沒有,想耍個威風都沒個人搭理你的?你說說,你的幸福感從哪兒來?”
果真,哈士奇在我這一番犀利的問話中。剛纔的那股氣勢立刻萎靡了。它蹲在地上,歪着腦袋陷入沉思。
我沒想到剛一開始它就反應不過來了。
但是,我並沒有任何停息的意思,而是“宜將剩勇追窮寇”,又接着拋出一大堆的問題:“知道GDP麼?知道分稅制麼?知道我們的GDP是靠房價推動的麼?知道什麼是國八條國十三條麼?知道什麼是官員的績效考覈麼?”
“什麼是雞的屁?”哈士奇露出白癡一樣的表情問我。
它這一問,讓我一愣。雖說我也常說GDP呀雞的屁呀這些,但GDP的全稱我倒是記不清了。
我將手一揮,嘴裡含糊地說了句:“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我不知道你還問我這些做什麼?”哈士奇又反問過來。
真不是個好學生,竟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頂撞我。
“要好好聽,別總是問那麼多爲什麼。你認爲我是《十萬個爲什麼》呀?”我怒道。
“咋滴,要整呀?”哈士奇一看到我惱怒,立刻興奮起來。全身的毛豎起來。
就是個典型的思維追不上運動神經的傢伙。
邊上的苗如芸瞪了我一眼,怨恨地說:“有你這種談判的嗎?連這種角色都搞不定,還好意思當主角?”
其他人也都附和地點點頭。
更有甚者,偷偷地說了句:“我還是覺得我有當主角的潛質。”
我沒想到,被哈士奇這一下子弄得衆叛親離了。着實心裡有點慌張起來。穩穩心思,我決定換個話題。
我親暱的蹲下身子,開始打親民牌:“咱們只是探討下一些問題,沒必要弄得劍拔弩張的,你說是吧?”
哈士奇看到我並沒有想和它動手的意思,再聽到我這麼說,豎起的毛又軟綿綿地貼在身上。
“有女朋友嗎?”我親切地問它。
哈士奇羞澀地垂着頭,看着地面。後又搖了搖頭。
“父母可健在?”我開始拉起家常。
還沒等哈士奇回答,小雪在後面拿着腳尖有規律地踢我,悄悄地說:“別說這些沒用的。快點談判吧?”
我並沒有理會,心裡想道:你懂什麼,這是親情牌。你看到國家領導人去基層視察時,那個不是拉着老百姓的手親切地問東問西噓寒問暖的。只要他一扭頭,你說過些什麼他全然不記得。
哈士奇又堅定地搖頭。
我誠懇地說:“我們工作的失職呀?忘記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兒了。讓你感受不到政府和人民對你的關懷。”
哈士奇緩緩地擡起頭,眼睛裡噙滿淚花。這也許是它第一次聽到這麼感人肺腑的言語。
“來,來到人民的懷抱來。”我伸出手,鼓勵地盯着哈士奇,就像牧羊人看着一隻迷途的羔羊。
哈士奇猶豫着,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
我接着鼓勵它:“來,來到人民的懷抱來!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在我的鼓勵下,哈士奇終於邁出了成功的一步。這一下,讓我心花怒放。
小雪在後面嘟噥着說:“這樣都行,這也太扯了吧?”
“你不懂,這本書總體是來講愛的。整天打打殺殺的你不煩呀?”苗如芸在邊上反駁道。
但最終,哈士奇也只將勝利停留在第一步。它看着我,搖了搖頭,又退了回去。
看到哈士奇的反應,我心裡一沉。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哈士奇接着堅定地說:“我不能離開這棟房子!”
哈士奇這麼一說,我的心就完全沉底了。原本的親情牌,算是白打了。因爲,智商低的人最執拗,當他決定了一件事後,無論你怎麼勸,都不能改變他的選擇。
想了一下,我用一種悲憫的腔調接着勸哈士奇:“我現在能充分感受到你心中的彷徨。將你的悲傷,講出來吧。這樣,我們可以替你分擔。”
哈士奇看了我一眼,但沒有開口。
我接着悲憫地說:“你先將眼睛閉上,慢慢地回憶,慢慢地回憶?”
等哈士奇一閉上眼睛,曹老頭對我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趁現在,我們就動手。
我搖了搖頭,關鍵是趁這個機會。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將哈士奇滅掉。現在要是滅不掉的話,它一會兒發起飆來,來個無差別攻擊,那我們就慘了。
曹老頭看到我反對,就轉爲利誘:“想不想吃肉包子,啃大腿骨?”
哈士奇一聽到包子和骨頭,立刻睜開了眼睛。這是天性使然,不敢怎麼變,都脫離不了天性。
我怨恨地瞪了曹老頭一眼。這傢伙,淨壞我好事。關鍵時刻就來打岔了。我立刻順着曹老頭的話鋒說:“咱們還是先講故事,講完故事再去吃包子,一咬一口油的大包子。”
說到這兒,我還砸了砸嘴,做出一番陶醉得樣子。果真,哈士奇的尾巴開始衝我搖起來。
狗就是狗,只要你對它好。它永遠不會記仇。
我輕柔地對哈士奇說:“那麼,我們採用這種方式,你看怎麼樣?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來回答?”
哈士奇歪着頭想了想,就開始發起牢騷:“你先去買只包子來。我聞聞味兒再回答。你不知道呀,自從一拆遷,我都一直沒聞過肉味。我現在饞的,給我只豬我不用煮都能吃個精光。”
“不急,不急。我們還是先做問答題吧,很快的。”我不動聲色地拒絕了哈士奇的請求。笑話,現在去買包子,我傻呀。
“那你趕緊問吧?”哈士奇連忙點頭。
“你從什麼地方來?怎麼會住在這兒?”我一口氣問了兩個問題。
沒想到,哈士奇說出個讓我吃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