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不一起滾牀單?——張德帥語錄
2011年08月05日星期五晴
一從會議室出來,男同事就圍了上來,問我道:“剛纔蕭經理找你有什麼事?”
“她腰痛。”我沒想什麼就答道。
“她腰痛怎麼來找你呢?莫不是……嘿嘿!”說到關鍵地方,曾可凡停住了,接着發出一陣淫(和諧)笑。
其他的男同事,也都盯着我附和着淫(和諧)笑。
“你小子行呀,不顯山不漏水地就將蕭經理拿下了。讓我們着實羨慕。”一個男同事笑着說。
“開什麼玩笑,蕭經理找我是因爲我家世代中醫。”我張嘴答道。
自從進了公司,我發現我撒謊扯犢子的水平是越來越高了。比那個《新聞聯播》的主持人都厲害,他們對着全國人民撒謊時還要打草稿呢,我現在是張嘴就來。
“哦!”這一回答,讓他們很是意外。
“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記不清是多少代爺爺了,是永樂大帝的御醫。”我滿嘴跑火車道。
我祖上出沒出過御醫我不知道,但肯定出過道士,更多的是農民。
反正呀,古代也沒有這麼全的記錄。雖然說御醫,誰能查出來。你不信,去看看現在出版的養生書裡,那個不是中醫世家,祖上是太醫的。我才說個御醫,就算便宜的了。
雖然他們還是一副懷疑的嘴臉,但都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恰在這時候,趙姐過來通知我:一會要進行新人培訓,讓我做下準備。
同事們一看到趙姐過來,立刻一鬨而散。
我假裝在座位上一番忙碌,假裝是在做準備。其實,新人培訓我又有什麼好準備的。是我去接受培訓,又不是我去培訓別人。到時候,多聽多記纔是王道。
不過,當我又重新回到會議室,還是很吃驚。
因爲,我看到培訓我們這幾個新人的,除了趙姐、苗如芸,中間赫然坐着圓寂師叔。
不明白這新人培訓到底要培訓些什麼。
不過,這些並不是我吃驚地全部。而是,會議室裡還有一個人,就是公司裡管清潔的老奶奶。
她看了我一眼,眼睛裡充滿了笑意。在經過我身邊時,她悄悄地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打掃得挺乾淨呀?”
尼瑪,你別總是向那兒地方想好不。你這樣想,沒事都被你想出事了。
培訓一開始,趙姐先發言。在發言裡,她感謝圓寂師叔能在百忙之中抽出寶貴的時間來給我們這個公司的新員工上一次培訓課。話語裡,極爲恭維之意,全是吹捧和讚揚的話,就跟《新聞聯播》似的。
這也是我第一次聽到圓寂師叔有那麼多的頭銜,什麼政協、宗教協會、道教協會、什麼高級研究員、什麼大學特聘教授……這些頭銜要是印在名片上,那名片就該有多大呀。
這,這傢伙真的就是昨天吃西瓜時想着法子不掏錢的圓寂師叔麼,這傢伙真的就是昨晚我們在那個不弄你呀西餐廳吃西餐被服務員緊緊盯住的圓寂師叔麼?
人,就是這麼奇怪。身份一變、地位一變,人,也開始變了。
昨天的圓寂師叔,讓我看得是如此的猥瑣下流,而現在的圓寂師叔,卻顯得彬彬爾雅。這要是再戴副夾鼻眼鏡,真的很像電視上的那些專家。
等到趙姐吹捧的差不多了,才宣佈:“下面,就請圓寂圓委員給我們培訓。”
聽到趙姐這麼介紹圓寂,我實在忍不住。“撲哧”樂出聲來。
這一笑,引得他們全都看了過來。
尤其是趙姐的眼神,很嚴厲,像匕首。
“小張呀,有什麼好笑的?”趙姐雖然是假裝笑着說,以便顯示她和藹可親的一面。但話語中卻沒有笑的成分。
“我,我是想起一個老師給我講道時說的一句話,讓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答道。
我哪敢說是因爲趙姐你解釋得不對,圓寂這傢伙昨天還和我們一起在西瓜攤前耍無賴來着。
“哦,是什麼話?”圓寂師叔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睛裡全是鼓勵。
“他告訴我‘雞腿多,道就多’。”我低着頭說。
果真,這一回答引得全會議室裡的人都笑了起來,也包括趙姐。
甚至還有的在下面開着玩笑:“那是不是肯德基的全家桶的道最多?”
但圓寂師叔並沒有笑,反而在沉思。
底下的人看到圓寂師叔都沒笑,也很快止住了。只有一個新來的女同事——小瑤,還忍不住在“呵呵”的嬌笑。
但在趙姐乜了她一眼後,小瑤也忙止住了笑。
等會議室安靜下來後,圓寂師叔才緩緩地說:“大道無形呀,大道無形呀。”
趙姐聽到圓寂師叔這麼說,不禁一怔。她問道:“圓委員,怎麼了?”
“大家是不是覺得這很好笑?”圓寂師叔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圓寂師叔這麼一問,讓大家摸不到頭腦,一個二個都愣在那兒,不知道怎麼回答。
“其實,至繁事情愈至簡,至簡事情愈至繁。所以老子才說‘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所以纔有‘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之說。大與小、善與惡、好與壞,都是我們自己先設定的。世上本就沒有一個衡量的標準。”圓寂師叔悠悠地說。
“大師真不愧爲大師,說話都這麼帶哲理的。”趙姐恭維地說道。
“什麼大師,狗屁。”圓寂師叔有點惱怒地說。
圓寂師叔這一說,讓趙姐很尷尬,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圓寂師叔,只好愣在這兒,幹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來。
看到趙姐顯得尷尬,圓寂忙解釋道:“不好意思,剛纔不是對你而說的。我是自己的一些感悟。”
說到這兒,圓寂師叔看了眼會議室裡的人。大家都不做聲,不知道爲什麼我這句話會讓圓寂師叔有如此大的變化。
圓寂師叔看到下面沒人說話,將手一揮,說道:“原本還想着今天講點什麼呢,聽到剛纔帥子說的‘雞腿多,道就多’時,才知道道以有道。我哪兒還有什麼資格給你們做培訓呀?”說到這兒,圓寂師叔的雙眼射出精光,看向了我。
聽到圓寂師叔在會議室裡直接叫我帥子,趙姐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圓寂師叔,又看了看我,不明白我倆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既然到了這兒,我們就不妨放鬆下來,隨便說些什麼吧?培訓就算了,我現在實在是沒臉給大家做什麼培訓了。”圓寂師叔看到會議室中的氣氛開始變得壓抑起來,就想調動下氣氛。他接着說,“不妨我們就開始說一些心裡想不明白的東西。”
第一個先說的,卻是苗如芸。
她恭恭敬敬地問:“圓寂師叔,你剛纔說的‘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這句話?”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苗如芸有如此恭敬的態度。
圓寂師叔看着苗如芸點點頭,那意思是鼓勵。
“‘須彌納芥子’這話很好理解,你想呀,須彌山那麼大,芥子那麼小,肯定能藏得下;而‘芥子納須彌’,弟子實在有點費解?”苗如芸問道。
“我剛纔不是說了嗎?大與小,只是我們自己設定的標準。如果沒有這個標準呢,何爲大,又何爲小?”說到這兒,圓寂師叔看了看苗如芸,“須彌與芥子,本是道在外表現的形式,兩者的內在都是道。他們並沒有區別。如果有區別,也是我們強行加上去的。”
聽到圓寂師叔這麼說,苗如芸陷入沉思。她嘴裡喃喃地說:“沒有標準?”
圓寂師叔又意猶未盡地說:“須彌之所以爲大,是因爲你覺得它大;芥子之所以爲小,你因爲你覺得它小。其實,這大與小,都是你加上去的。如果你去除掉這大小,那麼何者大,又何者小?”
說完,圓寂師叔笑呵呵地看着苗如芸。
苗如芸的眼睛一亮,忙起身對圓寂師叔拜謝:“謝謝師叔,我有所領悟了!”
看到圓寂師叔並沒有繼續做培訓的準備,反而對苗如芸的問題解答起來。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同事站了起來問道:“圓寂師叔,我最近總覺得臉色蒼白,這是怎麼回事?”
圓寂師叔看了看這個男同事,就緩緩地說:“今後少打點遊戲?”
這一下,會議室裡又爆出一陣歡笑聲。氣氛,終於活躍起來。
“圓寂師叔,你怎麼知道的?他並沒有告訴你呀?難道你會掐指神算?”一個膽大的甚至開起了玩笑,還擺出一個掐指沉思的表情。
“其實這個,很簡單。他臉色發白,眼睛發紅。這都是由於我們人體其實是個完整的一體,這一體就是五行。”圓寂師叔答道。
“五行?我知道呀,就是金木水火土。”小瑤搶着說。
“這五行,在人體中說呢,是肝屬木,開竅於眼。這位小同志呢,雙眼發紅,就是肝造成的。而臉色發白,屬金,是由於金色白。金可木,所以肝就容易出問題。金又主殺,所以他的殺伐之氣較重。而在現在,什麼人殺伐之氣最重,就只有出現在遊戲中了。”圓寂師叔笑呵呵地說。
“哦,是這樣呀。”臉色蒼白的男同事恍然道。
“其實呢,從養生角度說,晚上十一點到一點是肝排毒的時間,而這時候,你又在玩遊戲,所以肝臟容易受到損害。”圓寂師叔說道。
一聽到養生,趙姐也興奮了,開始加了提問題的行列。
我沒想到的是,培訓會因爲我的一句話而變成了座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