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握着匕首向我走過來,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死亡的危險。
實際上,不僅僅是我感覺到了,小錢也緊張的跳過來,瞪着刑天說:“你要幹什麼?”
刑天揮了揮手,將小錢丟到旁邊,然後握着匕首向我刺了過來。
我看到了匕首,但是躲閃不及。刑天的速度太快了。
我聽到一聲脆響,有一個冰涼的東西扎到我的身體裡面了,隨後是酥麻。是疼痛。只不過疼痛持續了沒有多久,我就感覺不到了。
我全身有一種無力感,眼皮越來越沉重,像是熬夜了一整晚,急需睡一覺一樣。
我看了看扎進身體裡面的匕首,又看了看刑天。虛弱的問:“爲什麼?”
刑天仍然一臉奸笑:“這是葉默臨走的時候囑咐我的。要和你一塊死。”
我聽到刑天這麼說,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憤怒,而是好笑。我扯了扯嘴角。從喉嚨裡發出一句:“他可真是神經病。”
然後我倒在了地上,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的肉身死了,魂魄還在。我不知道刑天會不會繼續對付我的魂魄。我在混沌中躺了很久,然後醒過來了。
我發現自己站在一間紅色的屋子裡面,這間屋子有很多門,也有很多窗,可是門窗都很小,根本無法出入。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是一團虛幻的雲霧,我嘆了口氣:“看樣子我確實死了,變成鬼了,不過,這裡是哪?陰曹地府好像不是這樣的。”
我在這間屋子裡面轉了一圈,忽然看到角落裡面有一個人。他正盤着腿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我看到他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這不是葉默嗎?
我坐在葉默面前,奇怪的問:“喂,你不是死了嗎?”
葉默緩緩地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緩緩地閉上了:“我二十年前就死了。”
我看到葉默之後,心裡還是很高興的。我扭了自己一下:“我這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我沒有感覺到疼,頓時心中一沉,難道真的是在做夢?緊接着我又想到,我現在是魂魄,感覺不到疼也是正常的。
我晃了晃葉默:“喂,你怎麼來這的?這是什麼地方?”
葉默苦笑了一聲:“我現在虛弱的要命,你讓我先養養氣行不行?”
我這才發現,葉默的魂魄很虛弱,顏色比我的要淡得多了。
我只好坐在葉默身邊,百無聊賴的等着。過了一會,我也學着他的樣子,開始盤腿。
以前葉默強行幫着我盤腿。每一次都疼得我呲牙咧嘴。現在我總算習慣了,可以自己把腿盤上去了。
我回憶了一下葉默教我的呼吸吐納的方法,然後開始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時間不長,我感覺到有一股清涼的空氣涌到我的身體裡面來。我的精神爲之一振。我聽到了鳥叫聲,蟲鳴聲,風聲,說話聲。
我睜開眼睛,發現我回到現實世界中來了。
我正躺在一塊大石頭上。而葉默正坐在旁邊,一臉微笑的看着我。
我茫然的坐起來,向周圍看了看。
我看到神樹倒在地上,已經斷成了幾段,而手骨也變成了碎片。小公主和老婦人幾個仍然被綁在地上,剛纔的那一番大戰似乎結束了。
我奇怪的看着葉默:“你……你不是死了嗎?”
葉默笑了笑:“我二十年前就死了。”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不對啊,我剛纔在一間紅色的屋子裡面看到你了,你也是這麼說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默笑着說:“王小小捏碎心臟的時候。我把魂魄藏在匕首裡面了。沒有馬上魂飛魄散,然後我及時的找到了另外一顆心,算是暫時活下來了。”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好奇的問:“你從哪找來的心?”
葉默指了指我。
我這才發現,我的心口上還綁着綁帶。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該不會把魂魄放進我的心臟裡面了吧?”
葉默一本正經的糾正我:“魂魄還在我自己的肉身裡面,只不過……生命的本源在你的心臟裡面。刑天刺你那一刀。其實是把我的魂魄送到心臟裡面了。”
我哭笑不得的說:“誰允許你這麼幹的?你怎麼不跟我打一聲招呼?還有啊,刑天也太壞了,一臉奸詐,說你要殺我。”
葉默訕笑着說:“我擔心你不同意。萬一你還想着什麼沈警官,什麼三公子,不肯讓我的魂魄借住怎麼辦?所以只要偏偏你了。”
我呸了一聲:“你以爲我是你嗎?有未婚妻了還勾搭別人。”
我從石頭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沒有什麼不適。然後我好奇的問葉默:“王小小不是說過嗎?你的魂魄已經適應她的心臟了。除非找到舍利之心,不然的話,不能隨便換心。怎麼你把魂魄放到我的心臟裡面,一點事都沒有?”
葉默指了指被捆在地上的小公主:“你還記得他們巫族的神藥嗎?喝了那種藥的人,五臟六腑都被挖出來,魂魄也不會離開肉身。我把藥喝了,所以魂魄暫時不會有事。”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咱們這一趟真的是來對了,機緣巧合,居然讓你撿了個便宜活下來了。”
葉默笑着說:“是啊。現在咱們共用一顆心了,是不是趕快把婚事辦了?免得將來出什麼問題。”
我擺了擺手:“你不是有神藥嗎?繼續喝藥吧。”
葉默一臉不情願。
而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你的命可就掌握在我的手裡了。我也可以要挾你了。”
葉默無奈的說:“你想怎麼樣?”
我想了想說:“等回去之後,每個月先交五百塊錢吧。”
葉默驚奇的問:“爲什麼交錢?”
我瞪了瞪眼:“你的那個什麼生命本源住在我的心臟裡面。不用交錢嗎?這是房租,知道嗎?”
葉默一臉苦笑的答應了。
我在周圍轉了一圈,指着神樹說:“他和無頭和尚的手骨同歸於盡了嗎?”
葉默嗯了一聲:“同歸於盡了。這幾千年來,他們都互相牽制着對方,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就是擔心這樣的結局。誰知道今天晚上打起來,居然再也收不住了,最後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