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其實紅眼烏鴉的本領比萬鬼之主高明瞭幾倍不止。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爲他對於這具肉身運用的更嫺熟。
我感覺腳下的地面正在不斷地開裂,原本完整的陰間變得支離破碎,我們站在一塊巨大的孤島上,緊張的看着前面的爭鬥。
這時候,不遠處的王小小說了一句話把我氣炸了。她對葉默說:“如果你答應離開趙輕雪,和我結婚,我就給你孟婆湯的解藥。白狐喝了孟婆湯。一定可以輕鬆地殺掉紅眼烏鴉。”
我剛要發作,就聽到葉默對王小小微笑着說:“我不是早就用行動答應了嗎?經歷了一次失憶我才發現,原來放下偏見。把你當成陌生人來接觸,你是個很好的女生。”
我聽了這句話,心情反而平靜下來了。如果確定一樣東西不再屬於自己了,那麼再爲它傷心難過的話,那不是太蠢了嗎?
我媽不滿的看了葉默一眼,然後有些不懷好意的對王小小說:“你有孟婆湯的解藥?”
我知道。無論王小小怎麼回答,我媽都不打算放過她了。倒不是因爲孟婆湯的事,更多的是在幫我出氣。
可這時候。葉默居然站了出來,對我媽說:“這個……她開玩笑的,她哪還有孟婆湯的解藥?你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
我媽詫異的看着葉默:“這就維護那個什麼王小小了?你真的能變臉這麼快?我看就算那個什麼秦山都做不到吧?”
我轉移話題,對我媽說:“你知道秦山?”
我媽得意洋洋的說:“當然知道了,你的一切我都找人打聽過。”
隨後,她又問小錢:“你覺得你師兄是不是渣男?”
小錢很沒義氣的背叛了師兄:“是,而且是大寫的渣男。”
葉默聽了這話居然臉不紅,心不跳,也算是厲害了。
這時候,我聽到遠處的我爸嘆了一聲:“你的力量還是不夠。”
隨後,我爸的身上冒出來一團白光,這白光將他層層包裹,像是仙佛降臨一樣。紅眼烏鴉的身體完全落入了白光的籠罩之中,渺小的如同螻蟻,看樣子。紅眼烏鴉不是我爸的對手。
而我放下心來之後,不由自主的,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王小小和葉默身上。
我聽到他們兩個正在偷偷地討論結婚的事宜。新房怎麼佈置,紅喜字要剪多大尺寸的,以及第一個孩子叫什麼……
我聽得心煩,對他們兩個說:“現在大敵當前。你們能不能換個時候再討論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如果一定要討論的話,請你們離開這裡。”
王小小衝我嫣然一笑,很有禮貌的說:“輕雪,你是我們兩個的好朋友。我們結婚的時候,希望你能到場,我覺得,我們兩個得到你的祝福,才能真的幸福。”
我噌的一聲,把匕首拔出來了,咬牙切齒的說:“我還祝福你們?呸,一對狗男女。”
我忍不住罵出聲來,可是王小小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改。甚至有一點得意。我瞬間明白她的心理了,她是在圍觀一個失敗者的憤怒。
我長舒了一口氣,握着匕首走了過去。
葉默緊張的說:“輕雪。你可不要衝動啊。”
我笑了笑,倒轉匕首,捏着鋒刃,把匕首塞進葉默手裡:“這東西還你。”
隨後,我轉身就走,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我媽低聲問我:“要不要我教訓他們一頓?”
我搖了搖頭:“那樣我們就輸了氣場。”
我媽點了點頭:“沒錯。你做得對,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回頭我幫你介紹一個。”然後她抱了抱我:“放心吧,別的人都走了,還有你媽我呢。”
我低低的嗯了一聲,趴在她的懷裡,這樣一來,就沒有人能看到我的眼淚了。
我聽到葉默柔聲說:“好了,我們走吧。”
這話葉默曾經對我說過很多次。只可惜,這一次卻不是對我說的。隨後,我聽到了王小小的聲音:“真可惜,我還想和輕雪多聊幾句呢。不過,我就給你個面子吧,我們回去準備婚禮。”
這時候。我媽忽然說:“快要分出勝負了。”
我擡起頭來,看到紅眼烏鴉被我爸打的接連吐血,不住的後退,眼看就要撐不住了。看來,就算有舍利佛像,他依然還是差了一點。
這時候。紅眼烏鴉忽然虛晃一招,飛快的逃出了戰圈,然而,他卻沒有想遠方逃去,反而向我們衝過來了。
他像是一顆流星一樣,迅速的從葉默身邊劃過,一伸手,將王小小給拽走了。
葉默的手伸出去了一半,終於來不及阻攔。
紅眼烏鴉在眨眼之間,就退到了數十里之外。隨後,我聽到他貪婪的聲音:“我在你身上,聞到了舍利之心的味道。你是不是偷走了我的心臟?”
王小小臉色煞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隨後,紅眼烏鴉握手成爪,向王小小的心口上抓了過去。一顆血淋淋的心臟被挖了出來,而王小小的肉身,像是一塊破布一樣,被隨意丟棄在地上。
王小小的魂魄正繞着舍利之心來回哭號。而紅眼烏鴉根本不管這些,張開大嘴,把舍利之心連同魂魄,一股腦的吞下去了。
吞下舍利之心後,紅眼烏鴉的傷勢迅速的痊癒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腳,放聲大笑:“我有心了,現在,讓我們再較量一次。”
隨後,他鬥志昂揚的重新衝了上去。
而小錢看着王小小的屍體,搖頭嘆息:“當初如果不是王小小暗中使壞,把舍利之心搶走。今天也不會落下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我看着孤零零站在遠處的葉默說:“如果當初王小小沒有使壞,今天死的就是你師兄了。”
小錢笑着問:“那你希望我師兄死嗎?”
我淡淡的說:“他不是好人,但是罪不至死。”
小錢笑着說:“你還真是理智啊。”
這時候,葉默居然向我走過來了,他經過王小小屍體的時候,居然沒有停留,甚至沒有看上一眼,而是衝我微微一笑:“輕雪。”
我很是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滾開,真噁心。”
葉默一臉無辜:“我怎麼噁心了?”
我指着地上的屍體說:“你未婚妻屍骨未寒,你又來和我搭話,不是噁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