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哦,”方蘭生點點頭,“難不成這就是書中所提及的狐狸報恩的故事?可、可是好像也不對,你不是以身相許麼?怎麼會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你們可相信,我與劉郎是一見鍾情,並無報恩一說。”

方蘭生聽後八卦雷達全開:“你們到底出了什麼岔子,現在竟然反目爲仇了。”

對方緩緩搖頭說道:“並非劉郎的過錯,他也只是苦於父母之命罷了。”

方蘭生不明白了:“可,可我記得那張單子上說,最後領錢的時候就是去找那家公子啊,難道是我看錯了?”

那狐妖聽後面色慘白,上前緊抓住他的衣袖說道:“定是你看錯了!不行,我要去找劉郎問個清楚!”他慌忙轉身走了幾步復又回來衝着方蘭生作了個揖說道:“在下胡青,方纔公子肯聽在下述說原委並相信於我,胡青感激不盡,現有一事,還望公子相助。”也不等方蘭生有所反應,他拔下頭上髮簪遞了過來說道:“因我的緣故,劉家對劉郎已是萬般不滿,我萬不可回去令他爲難,還望公子拿着這簪子找劉郎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方蘭生接下發簪,心裡吐槽道,這木頭臉果然是符合主角定律,除個小妖都能接到支線任務,還真是強大啊。

見到劉夏之的時候,方蘭生難免有些失望,還以爲能讓那個絕色狐妖傾心的必定是個儒雅風流的人物,可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面目平板帶着些迂腐之氣的書生。所以當他拿出髮簪時候看到對方流露出一絲厭惡的情緒的時候也並不感到吃驚。

“那狐妖害得母親重病,我也失去繼承人的位子,讓我如何不恨!”劉夏之說這話的時候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方蘭生頓時覺得有點頭痛:“你你你、你不是和那胡青相互傾心麼,怎麼會……”

“哼,分別是那個賤人勾引的我!我真的是瞎了眼,當初母親勸我我竟然全然沒有放在心上,他天生勾三搭四朝秦暮楚,你看,才一見面就把私情告之於你,還不夠□□嗎?!”

方蘭生有些犯傻:“他是男人啊,你怎麼能要求把他關在屋裡不拋頭露面!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就算他是女人也……”

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他不是人,是妖!”

憤憤地出了劉府,方蘭生不免爲那胡青打抱不平:“沒想到一個一往情深一個狼心狗肺!那劉夏之有什麼好的,又酸又臭!怎麼會讓胡青這麼念念不忘!他自己長得漂亮找誰不成啊……”

他一邊唸叨着一邊暗自觀察着百里屠蘇,見對方還是抿着嘴不發一語,低聲嘟囔着:“這又是同性戀又是人獸的,木頭臉的接受能力也挺強大的嘛。”

來到胡青住處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方蘭生攥着那隻木簪,生出了一絲怯意:“喂,木頭臉,你說我要怎麼跟胡青說啊。”

“……”

“我真是瘋了,怎麼指望能找你商量?!”

“據實稟告。”

胡青聽到事情真相之後反而是一臉平靜,他慢慢說道:“這樣也好,我現在也能徹底死心了。其實,我早就有所察覺,可除了自欺欺人又能怎樣?”

方蘭生最怕碰到這種情況,只好結結巴巴地說道:“那、那個,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失戀什麼的,也不一定就是壞事,也許、也許是一個轉機也說不準啊,不都說‘情場失意職場得意’,唔,我的意思是你潛心修煉說不定會有所成……”

胡青聽到這番亂七八糟的言語,雖然有些地方有些似懂非懂,卻也知道是眼前這人的關心,淺淺笑道:“多謝關心,其實早在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人妖畢竟殊途,雖是如此,可還想盡力一試,沒想到落到如此下場。公子心善,胡青後悔爲何當時遇到的不是公子。”

方蘭生聽後汗毛都豎了起來,這狐狸精是什麼意思!

看到方蘭生有些牴觸的樣子,胡青笑了笑繼續說道:“公子放心,胡青可不是那壞人姻緣之人。”說完,還故意瞟了瞟一旁的百里屠蘇。

方蘭生一開始並沒有聽明白,等胡青看向百里屠蘇的時候才恍然大悟,臉一下子就黑了:“胡、胡說什麼!纔不是你想的那樣!”

回到客棧的時候,雙眼通紅的襄鈴迎了上來:“嗚,屠蘇哥哥,你沒事吧,襄鈴好擔心。”

方蘭生看到襄鈴和風晴雪都圍到了百里屠蘇身邊,心中難免不平,說道:“木頭臉能有什麼問題?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人陰險又兇暴……”

“矮冬瓜!不許你這麼說屠蘇哥哥!”

紅玉正好從房間裡出來,彎下身來對方蘭生笑道:“喲,猴兒好濃的醋味。”

“哼,站着說話不腰疼。”方蘭生在心裡補充了道,自己也是辛辛苦苦出去賺錢,回來竟然差別待遇,實在讓人不爽啊。

此時,歐陽少恭從外面回來,恰好聽到紅玉的調笑,也笑着說道:“小蘭是有了意中人麼?”

是啊是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方蘭生只是在心裡嘀咕,並不敢說出來嚇到對方,嘴上只是說道:“只可惜前途堪憂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尋常不過。小蘭若有心經營,也未嘗不會開花結果,眼下一刻又怎知未來是何種光景?思慕之人,本應盡心求取才是。” [1]

“英雄所見略同!”方蘭生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知我者,歐陽少恭也。”

歐陽少恭見狀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是一時心有所感罷了。” [1]

“咦咦咦,少恭你有喜歡的人了?”

歐陽少恭苦笑道:“我如今的所作所爲,全都爲她一人。”

方蘭生聽後,猶如寒冬當頭被澆了一桶冰水,再也說不出話來。

離家出走的第三天夜裡,方蘭生又是一夜無眠。

失戀加上失眠,方蘭生第二日的情況看起來極爲糟糕,氣壓低得就連大條的風晴雪也能感覺出來,他看了看不停戳着包子的方蘭生對一旁的百里屠蘇說道:“蘇蘇,我們今天要去哪裡?”

“買肉。”

方蘭生正好心中煩悶,隨口說道:“又買來喂那隻肥鳥?真是浪費,它有翅膀有爪子不會自己捕食啊。”

“餵給你吃便不算浪費?” [1]

“我靠!混蛋!”

襄鈴緊隨百里屠蘇出門,風晴雪和紅玉在房中說話,而那歐陽少恭則是吃了早點之後就不見人影,方蘭生睏倦不已卻又腦中煩亂睡不着覺,索性轉去了俠義榜那裡找點事情做。

“六月飄雪?!”看到這樣的任務單方蘭生不禁很感興趣,畢竟《竇娥冤》是中學課本的必學內容,當初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很假,戲曲就是戲曲,可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方蘭生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切皆有可能。

甫來到張員外的後花園,方蘭生便感受到一股股寒氣,那感覺竟然和自己的冰封術相差無幾。他這纔有些放鬆了下來,自從瞭解到星蘊之後,他意識到不能只修煉一種要素的法術,所以平日裡對於其他要素的法術勤加練習,抓得比較緊的是木系,畢竟有了之前水系法術的基礎,練習相生的木系顯然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儘管寒氣逼人,方蘭生不顧手腳冰冷靜心凝氣,慢慢釋放出一絲絲木屬性的氣息慢慢向着花園的四面八方探測。馬上,他就發現東北方向水汽較重,好像還有什麼沿着那道真氣逼近,方蘭生當機立斷收了氣息,可是爲時已晚,那個東西已經進入到脈絡之中,片刻功夫,他就感覺到血液就像是被冰住了一般。

“沐零方相……”

“恭喜小蘭得到一血契靈獸。”

“少恭?”方蘭生轉身,看到那個人溫文爾雅地站在結了冰的樹下,長髮飄飄,彷彿馬上羽化登仙了一般。

“少恭快回去,你沒有武功傍身,在這裡對你不好。”方蘭生不顧自己身體的異樣,蹬蹬蹬跑過去推着歐陽少恭離開,卻被對方握住雙手。

“小蘭的手好冰,看來此靈獸擅於使用冰凍技能。”

方蘭生被歐陽少恭握住雙手的時候就傻在了那裡,心跳的厲害,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有在聽他說了些什麼,更別提把手抽回來了。

方蘭生曾在古籍中看到過靈獸的介紹,據說其本是仙獸,身懷異能、性若幼兒、極爲罕見,與人類結下契約的,更是少之又少。

歐陽少恭笑着說道:“百里少俠好像也有三兩隻只靈獸。”

三兩隻?!方蘭生差點要吐出血來,主角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感覺自己身體越發冰冷,他把剛得到的靈獸呼喚出來想看一下原因。那圓滾滾的身體在配上冒着水光的大眼睛怎麼看怎麼可愛,看到方蘭生之後,這個小東西還彎起了雙眼,啾啾啾地叫着往他身上蹭。

方蘭生見狀也消了氣,用手一下一下的撫摸着這個對自己依賴性很強的小東西。

“它大概是餓了。”

聽到歐陽少恭這麼說,方蘭生這才恍然大悟,看着沐零方相有些委屈的眼神,也顧不上站在一旁的歐陽少恭,他趕緊領了報酬往市集方向趕去。

“喂,你到底吃素還是肉食性動物。”到了市集上,方蘭生不知道沐零方相的習性,一時間一人一獸在路上大眼瞪小眼。

“算了算了,看你和那肥鳥差不多體型,還是給你買肉好了。”

方蘭生晃到肉攤上買了塊瘦肉朝着沐零方相的嘴裡喂去,誰知道這個閃着淡藍色光芒的小傢伙並不領情,反而從他的手裡逃到肩膀上,還死死扒着他的領口不肯擡頭。

看着撅着圓乎乎的屁股往自己領口鑽的沐零方相,方蘭生嘴角狠狠抽動了下,不想自己一時心軟到讓這個小東西得寸進尺起來。

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揪住沐零方相的脖子就把它提了起來,方蘭生見到自家的靈獸疼得小肥臉都皺成了一團,慌忙大叫:“死木頭臉,你輕點!沒看你把它抓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