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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李文思得了小杜子的承諾,見事情有了三四分了,皇宮內不好久留,急忙忙和小杜子分道揚鑣,出了午門就近尋了個茶鋪歇息了;此茶鋪二樓正是皇宮門前大路,李文思坐了個窗口的位置,正好一邊觀察,一邊吃茶;李文思更是將兩個小廝派在大路旁等候。
茶博士奉上一壺香片來,李文思心思渾然不在此處,舉了杯兩隻眼睛只往樓下大路上看去;茶博士自然識得是禮部的李大學士,見此情形自然不好打擾,將許多推薦的話語都生生嚥了下去,賠了笑道:“小人就不打擾了,李大人有何吩咐,只管呼喚一聲,自有夥計在門口伺候。”
李文思頭也不轉,只是揮手示意茶博士退下;那茶博士又行了一禮,慢慢退了出去;李文思胡亂吃了兩口茶,又將茶杯丟在桌上,順手抓了一把瓜子,卻不放入口中,少時又放下,反覆兩三次;只覺這一等待好似已經過了不知道幾個時辰。
卻說天子自從在朝堂上聽兩派爭吵,不免有些心煩氣躁;以往遇到這等事情,都是去御花園後面的真仙洞打坐片刻,自然能心平氣和;今日腳下不假思索,也是在御花園轉來轉去,居然還是來到真仙洞前。
天子上次和陳太玄講道之時,對修道一事有些心灰意冷,一直也是未來真仙洞打坐;今日也是興致全無,雖然走到真仙洞門口,但卻在洞口止住了腳步,擡頭看那洞門處自己親手書寫的“真仙”二字,不由暗自嘆過一回。
雖然天子並非每日都來真仙洞打坐,但香火供應一直沒有停過,也有黃門官每日伺候。此時見是天子御駕到此,急忙迎出來跪拜接駕。
天子心中略微轉過一個念頭,還是舉足進了洞去,心中暗暗祈禱:若是修道於吾無緣,還請天機運轉之下,給個明示。
待進得洞來,見香火依然,一切如舊,懸掛的三教聖人影身,依舊慈祥端坐,六隻眼睛看了自己;天子輕嘆一聲,正想着發下旨意,傳喚闡教廣成子入宮,繼續修行之時,猛然間眉頭一挑,厲聲問道:“這案上供奉的道得經經卷何在?”
那黃門官聞言驚恐萬分,俯伏在地面上:“吾皇容稟:這道得經經卷一向供奉在此,並無異狀,但昨日來打掃之時,卻是不翼而飛”
天子大怒道:“既然丟失,爲何不早早報上來?”
那黃門官腦袋更低,惶恐道:“小的有罪,還望吾皇降罪。”
天子見此人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暗道:莫非此即是上天給吾的明示?一聲嘆息道:“你且起來罷。”
那黃門官聞言慢慢起身,退在一旁;天子沉吟半響,道:“自今日起,暫且封了此洞,停了香火。”說完大袖一擺,轉駕御書房了。
那黃門官暗自抹了一把汗,自去停了香火,打掃一番,準備封了真仙洞不表。
天子下令封了真仙洞,心裡面倒也似乎放下一樁事情,腦子裡面又是和天神國戰或不戰的事情,心亂如麻,片刻到了御書房,也是一個人坐在書案後發呆。
那小杜子見天子來了御書房,心下打鼓,手腳好似不聽使喚,一盞香茶也是倒得裡裡外外都是;急忙換過杯子,定了定神,重新換過了茶盞,恭恭敬敬端了上來。
天子也沒啥心思批閱奏本,見有香茶奉上來,順手接過吃了一口,隨意放下,小杜子行了一禮,退在一旁伺候。
天子發呆了一陣,隨手拿起一本奏摺,胡亂看了兩下,又合了起來往桌上一丟,無精打采的想了一回,猛然來了一句:“小杜子,你是哪裡人氏?”
小杜子心裡面正七上八下的,猛然間聽天子相詢,急忙上前行了一禮道:“小的是京都本地人氏。”
天子“哦”了一聲,又問道:“吾且問你,民衆對討伐天神國怎麼看?”
小杜子聽天子果然問起天神國的事情,猛然跪倒道:“小的只是個黃門官,但也知道戰事一起,民不聊生。這仗自然是打得越少越好。”
天子皺眉道:“那這麼說來,中原最好和天神國談和,這纔是民衆喜歡的?”
小杜子低頭道:“小的愚昧,無非是說些心裡話罷了。”
天子猛然起身,冷笑兩聲道:“你這廝平時不發一言,只管奉上取下香茶,怎麼今日一旦問起來,卻是滔滔不絕?背後是誰在教你說這番話?”
小杜子唬得面如人色,只是磕頭道:“小的有罪!小的有罪!”
天子道:“也不打緊,你且都說出來罷。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吾就饒恕了你的罪過也不要緊。”
小杜子聞言擡起頭來道:“陛下,這些都是禮部大學士李大人讓小的尋機會說的。”
天子點頭道:“這廝朝堂之上不敢辯論,倒是暗地裡耍弄這些手段,莫非這儒學就是如此不堪麼?罷了,那李文思讓你說些什麼,你都細細講來。”
小杜子定了定神道:“李大學士說:天神國有使節到了京都城。”
天子本來料想無非是議和一事,沒曾想居然是天神國已有使節來到了京都城;皺眉道:“既然如此,急招李文思這廝來御書房見吾罷。”
小杜子大喜過望,行了一禮退了出去,和門口的黃門官說了;那黃門官不敢怠慢,急忙喚過人來,出宮去請李文思。
李文思在茶鋪二樓窗口盼來盼去,杯中的香片早就冷了,正在心急之時,猛然間遠處皇宮大道一騎飛馳而出,李文思呼的起身大喝道:“你們速速攔下此騎!”兩個小廝應了一聲,急忙都到了大路中間,準備攔截;李文思也是急匆匆下了茶鋪二樓,到門口張望。
那黃門官正打馬間,猛然見前面路上有兩個小廝攔住,急忙將馬一勒,怒喝道:“皇宮辦事,你們速速讓開!”
那兩個小廝也不答話,旁邊一聲大笑,李文思搶上兩步道:“這位公公,可是奉了皇上旨意來尋我進宮面見陛下?”
那黃門官倒也識得李文思,驚訝道:“平日裡都是去府邸急召入宮,今日李大學士竟能未卜先知,在半路上攔截某家?”
李文思聽這黃門官的意思,果然是天子見召,大喜道:“事情緊急,公公無需多問,等見過天子再說。”說完用目示意小廝,有一小廝上前行了一禮,手裡面暗中塞了一錠銀子過去;那黃門官恍若未見,一邊和李文思說話,一邊卻暗自用袖中籠了去,見入手頗爲沉重,頓時滿臉堆笑道:“李大學士可備有馬匹?這就隨某家入宮罷,以免陛下久候。”
旁邊小廝從道旁牽過馬來,李文思大笑道:“早有準備在此!”飄然翻身上馬,那黃門官兜轉馬頭,二馬並行,疾馳往皇宮而去。
不到片刻,李文思已經到了御書房門口,小杜子在門口張望,見李文思來時,頓足道:“我的李大學士,你總算來了。”
李文思笑道:“杜公公無恙罷?”
小杜子回道:“嚇出兩身汗來,大學士速速進去覲見陛下罷。”
李文思點點頭,舉步進了御書房,行至案前,翻身跪倒:“臣李文思見過吾皇!”
天子哼了一聲道:“你這廝背後弄的好手段,也罷,坐下慢慢講給吾聽罷。”
自有黃門官奉上座位來,李文思行了一禮,起身坐下,拱手道:“吾皇,這三山關連番征戰,民不聊生,自然早日盼望兩國握手言和;前番天神教教主夷希微道人口頭有約:兩國互不相犯;那張大元帥和鄧元帥只顧征戰,不管民生,實非良不這希夷微道人派下正副兩位使節,月前已到京都城,卻苦於沒有途徑覲見天子;前幾日方纔託了人尋到臣這裡,望臣能轉交國書。”
天子點頭道:“國書何在?”
李文思恭恭敬敬從懷中取出國書,遞於黃門官轉呈上去;天子將國書打開,略略看了幾行,倒是微微驚訝道:“原來希夷微道人主動求和不說,更是願意向中原稱臣?”
李文思道:“吾皇所見國書,乃是夷希微道人親手寫就,末尾更有天神教獨有印記,並非虛假;這國書所請,乃是天神國自願做我中原屬國,世世代代,都爲臣國,年年進貢金銀財寶若干。”
天子微微點頭,又細細看了兩遍,合起國書,長嘆一聲道:“若是如此,何須派兵討伐?空費國力不說,大軍到處,無非是一片焦土,降服之後,仍需教化;既然希夷微道人有此請求,吾倒不得不深思一二。”
李文思躬身道:“陛下明鑑。若這是夷希微道人的緩兵之計,大可胡亂寫個文書,這等國書,必然是深思熟慮之後,才能寫就。”
天子點頭道:“那天神國來的使節何在?這國書上所寫乃是一正一副兩位使節,不會現在都在你府上做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