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飄灑這綿綿細雨。
一處破碎大地中,瀰漫着歉意與失望。
雨勢由微轉劇,打在凹凸不平的碎縫中,形成道道細小河川,在嘩啦啦的沖刷下,隱隱可見崩土漸漸撫平,處處血紅也被洗淨。
只見三道狼狽身影,處在雨中各有所思,其中一人更是憤怒的渾身顫抖,臉上的難過與失望,在雨中顯得更加淒涼。
“你說話啊,爲什麼?”
軒轅笑黯然低頭,滿滿的歉意讓他不知如何開口,胸前受雨的溼的傷口,引來的劇痛,也不及心中萬分。
“笑笑~你明明知道,這不是別人,是我師父,爲什麼你還要出手?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簡然難受的氣急大喊,淚雨交融,所滴落的只有難過。
軒轅笑知曉一切也明白所有,明知簡然個性,卻還是毅然決然的拿出那一掌,把溫伯傅丹田打碎,終身無法修道,只能任由光陰摧殘,等待大限到來。
“然兒,答應爲師,一定要殺了此人,不然凡流必遭大難,答應爲師。”溫伯傅狼狽咳血,口中呢喃。
“你今日必須給我個解釋。”簡然怒吼。
這一言出,軒轅笑更加難受,近千年的兄弟情義難道就此破碎?
良久…。
“你需要什麼解釋?”軒轅笑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心痛漸漸轉化成麻木。
“爲什麼?爲什麼要對我師父下毒手?難道你們五行宗人就是如此,濫殺無道?你是我兄弟啊,我管他什麼五行宗,我完完全全的相信你,但你爲什麼?”
話都說到這番地步,軒轅笑還能再些說什麼?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誤會自己,自己都能完全不顧,可這番話無疑將他推入生不如死的局面,自己能存活至今,全靠對兄弟的信念。
這世界上無論是誰來誤會,唾罵,軒轅笑都不會在乎,可就唯有孫澤,羅空平以及簡然,這三人的一舉一動,都能牽絆他的思緒。
如今簡然這番話,給了他無比打擊,恨不得自己方纔就讓溫伯傅一劍刺死算了,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這些話就不會進到自己耳裡。
“蝦哥,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嗎?”軒轅笑失落問道。
“不,就因爲不是所以我才惶恐,就因爲你不是這樣的人,我纔會失望,也因爲你不是這樣的人,讓我覺得自己對你感到很陌生。”簡然神情有些瘋狂,無比的痛心下令他有些語無倫次。
“我真不知道,不知道我的弟弟爲何變成這樣,不知道端木雅妾等得人到底是不是你這傢伙,要是牛哥看見你這樣,又不知道會有什麼心態,孫爺爺會有多麼傷心。”
“旱魃藉助牛哥襲領羣魔,屠城殺人殘害無道,孫爺爺大限歸土,你和師父都是我的支柱啊,如今你叫我用何種心態面對以後?”
說到此時,簡然難過虛脫,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雅妾她怎麼了?”軒轅笑知道簡然個性,會點到此人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哼~你還有臉說?她被…呵呵~算了…算了!”
“雅妾她到底怎麼了?鬥魔海發生什麼事了?”軒轅笑心急道。
“鬥魔海,哼~如今就屬鬥魔衆派與魂教稱霸,誰知魂教腐朽無道,將暴君冢給滅了,他們教主貪戀美色預要強搶端木雅妾做**鼎爐。”
“魂教教主魂娘,她貪什麼美色?難道……。”軒轅笑萌起不祥的預感。
“早就換了,換成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白小奕‘全魂教上下對他言聽計從,若不是有馭獸門護着,估計現在的端木雅妾已經受辱了。”
“白小奕?”
“沒錯!在新秀大會上曾是我的手下敗將,你別說你不認識。”
“什麼……。”
軒轅笑心中相當憤怒,雖然一直不懂得男女情愛,不過自己對端木雅妾的情感,毋庸置疑是存在的。
而說到白小奕,軒轅笑更是吃驚,萬萬想不到此人會出現在鬥魔海,而且還當了魂教教主,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
“我想知道…。”簡然自顧笑道。
“你想知道什麼?”軒轅笑思緒一片混亂。
“你是何時變成這樣的?”
“在你說出這番話之後。”軒轅笑冷冷回答,下一刻他再也受不了,摸了一下胸前的傷口憤憤吼出“在你質疑我之前,是否該把前後原因先搞清楚,你懂什麼?你知道什麼?就因爲你只看到一幕,所以你質疑我?““哼呵~蝦哥我對你太失望了,夔牛禍亂凡流,不到一日凡流死去五位化虛高手,寂靜破空神海玄河四階更是無數,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我雖置身事外,看這衆人一一損落,可我在他們眼裡只是該死的五行餘孽。““他們生死與我何干,但最終我還是毅然決然的燃燒神海,司機出手。爲的是什麼?看他們可憐?哼~笑話!若不是希望兄弟們還能再度踏入凡流,我何須貿死一拼。““我看着清木派衆人希望絕望不斷來回,我最後也順利將夔牛擊殺,可我換來的是什麼?興高采烈?拍手祝賀?一句謝謝?不,我什麼都不要,可爲什麼他們還是要擊殺於我?““我救了大夥性命,換來的竟是這種下場,你叫我如何能忍?你問問你的恩師,什麼叫忘恩負義,你看他懂不懂!“軒轅笑含淚怒咆,一字一句都是錐心之痛,說到後面更是激動難忍,氣得渾身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這些話,讓簡然愣在當場,若是一切屬實,那麼自己到底給了軒轅笑多大的傷害,自己都難以估計。
簡然狠狠咬牙,向溫伯傅問道“師父,這些都是……。“以溫伯傅的爲人還不足以說謊,若不是五行餘孽關係巨大,他也不至於做出忘恩負義的行爲,當下只能默然的點頭回應。
簡然哽咽,即使擡頭道“笑…。“一字剛出,便看到遠處的軒轅笑,閉上雙眼,一指劃開黑袍上的一處,隨即扯下扔出。
“你快帶他回去療傷吧,我走了。“說着,軒轅笑轉身睜眼,飛身離開。
只聽簡然在身後痛心大喊“笑笑…笑笑…你回來,聽二哥解釋,你回來啊。”
兩人都知道,在軒轅笑割袍絕義的同時,便已覆水難收。
對軒轅笑來說,與夔牛一戰,無疑是敗了,而且還敗得撕心裂肺,敗得比死還來的痛苦。簡然的不信任與誤解,給他帶來的沉痛,已經無法彌補。殘破的心,無論怎麼拼湊也不再完美,與其如此,不如斷袍來的乾脆。
看着軒轅笑慢慢消失的背影,簡然欲哭無淚,就連羅空平的心態自己都能洞悉的一清二楚,軒轅笑的傷感,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種種的回憶,在簡然接過袍子的瞬間,全部用上心痛,一一瓦解,換來的只有如死一般的懊悔。
脫出的話如水如刀,插得太深,再多的解釋也只是狡辯。心知軒轅笑個性的簡然,若非不是自己說的太過傷人,他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斷義之舉。
一場突如其來的誤會,造就兩兄弟走到今日局面,誰也沒有錯,只是立場不同。
良久,過於痛心軒轅笑宛如行屍走肉,緩緩向西飛去,直至許久在反應過來,不由的咬了咬牙朝鬥魔海的方向看去,自顧道“雅妾,你在忍忍,待我救出我師父,便去尋你,你一定要等我。“另一邊…。
急速尋來的天珠,見到簡然黯然的抱着氣絕的溫伯傅痛哭,口中呢喃“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天珠看向一片蒼涼的四周,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還是上前捏了捏簡然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復生,哎~你要做的便是讓溫伯傅入土爲安,早日轉世輪迴,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做。“聞言,原已失神麻木的簡然,再度落淚。來到此處還不到一個時辰,不僅痛失兄弟,就連溫伯傅也隨之離世,這叫他如何有心思去做其他事情?
簡然抱着冰冷冷的屍體,愣坐半日,直至傍晚才親手造墳,讓溫伯傅安詳離去。
天珠輕嘆“能說了吧!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溫伯傅爲何會受如此重傷?““夔牛,軒轅笑。“簡然一臉黯然淡淡說出五個字,仍舊凝視溫伯傅的墓碑,若有所思。
天珠不解詢問“什麼意思?“簡然無神呢喃“夔牛作亂,軒轅笑成功討伐。”
“很好,那軒轅笑應該還沒走遠,他往哪個方向去的?”
簡然爲之一愣,平平看向天珠,說道“我與他已經斷袍絕義,如今你還想幹嘛?”
簡然這話說的不耐煩,不知不覺中也將天珠牽入自己的情緒裡。
天珠淡道“我前些日子在噩獸島與旱魃一戰,見到羅空平。“幾字平平,但在簡然耳裡如同轟雷炸響,吃驚道“牛哥?他怎麼了?““此事關係重大,必須先找到軒轅笑才行,我們便追邊說。”
簡然一臉着急,能讓天珠說出‘關係重大‘四字,那就絕對不是小事“我和笑笑說了端木雅妾的事,也見他飛向西面,沒有錯的話,笑笑應該是要去鬥魔海。”
“好!我們馬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