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紅芒,猶如渾沌重現,空氣中,除了刺鼻的血腥惡臭再無其他。
眼前慘景,衆人心中的恐慌已經消停,臉上換來的竟是一片困惑,困惑高站在天上的青衣男子,爲何有能力輕描淡寫的扼殺衆生。
至於原由,這個問題甚是荒謬,在絕強的實力面前,追究此事毫無意義,只要人家高興,想做什麼都不會有人阻止,也沒有人有能力阻止。
青衣男子只是淡淡笑着,神情十分平和,可眼神所透出的竟是虛無空洞,彷彿衆人再他眼裡全是亡靈一般。
“雨煙啊!”
那人突然開口,身旁的姚雨煙聽了立馬上前,深感敬畏卻心生膽怯。
“這件事妳辦得不錯,也多虧你才幫我招來另一批精元精血,也不枉我爲妳取得三生憶露,不錯,不錯。”青衣男子自覺高興的拍了拍手。
“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還望主人成全。”姚雨煙跪空一拜,全身竟被冷汗侵溼,連頭都不敢擡一下,就這麼靜靜跪着。
軒轅笑聞言皺眉,好奇姚雨煙所稱自己乃是奴婢而非屬下,而後說着成全二字,似乎也受其迫害,才逼不得已幹出如此行徑。
青衣男子背過雙手,一語重嘆“算一算,妳跟隨我已有兩萬年歲月,如今事已了,我便如你所願。“話一落,青衣男子輕拍一絲黑芒,直射姚雨煙眉心,下一刻,眉心染出黑紋,印刻在她的臉上,漸漸透滿全身,彷彿全身經脈一般。
而後,她的雙瞳漸漸轉爲血色,各處關節忽然炸出黑絲將她完全包裹在內,形成一個巨大黑繭,彷彿心臟一般在跳動着。
蚩尤和淨世見了,心沉萬分,不約而同道“皇級天魔?“軒轅笑傻愣片刻,並不瞭解他們說的是什麼,可從他們神態可以判斷,這定是無比強悍的存在。
在之後軒轅笑才知道,所謂的皇級天魔乃是破道之下皆無敵手的存在,而讓他們恐慌的並非如此,而是看着簡然能輕描淡寫的造出皇級天魔,這纔是讓他們心神震動的。
此時,魔繭黑芒一閃,登時展出雙翼,羽化的姚雨煙一身邪氣凌然,但看在軒轅笑眼裡有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過去,不管是蘇珊珊還是烈山斷,他們都是真正的天魔,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的氣息,彷彿天魔嗜血的性格早已侵入血骨,這就好比給人的第一印象一樣,其實內心沒有其他意思,卻給人這樣的想法。
姚雨煙握了握拳,似在熟悉自己都快忘記的身軀,隨即拍了拍羽翼道“感謝主人成全。“青衣男子點頭笑了笑,隨即嘆道“我封印妳魔性多年,如今妳也感受了人的一生,習得喜怒哀樂,也懂得珍惜割捨,這之間無論結果是好是壞,依照之前的約定,妳安心去吧!“言罷,姚雨煙點了點頭,隨即閉上眼睛,丹田處屢屢暗芒浮現。在這一刻,在場衆人全都瞪直了眼睛,所有人都明白,這股強流之息不是其他,而是自爆。
“砰~。“的一聲驚天巨響,衆人有些絕望,估計在場不人能擋住皇級天魔的自爆之威,有些人仍在驚愕,來不及以靈護體,有些人則是下意識的施法保命。
可驚然的爆破只有聲音,所有強息全融入青衣男子手中,左手輕握之下,好似撲滅一道塵火,所有的威力就這麼輕而易舉被撲滅了。
所有人都不知天魔爲何如此,唯獨淨世一人能猜出其中。
據淨世所說,這支天魔是在九千年前破繭而出,原名叫作‘魔顏語’,喜愛吞噬人腦,使得實力越發越強。也奈何實力過於強大,沒有人有實力將她制服。
聽說,魔顏語心性會如此奇特,全是因爲被她奪舍之人的關係,似乎受其誘惑,使得對人類的情感十分崇拜嚮往,因此纔不斷吞噬人腦,看能否明白其中細微。
然而,天魔乃是天地怨氣和靈氣融合而生,彷彿精怪一般的存在,心性暴戾難馴,在奪舍後成功後更是天生的嗜血戰士,根本不會了解情感這樣東西。
可在某一日,魔顏語彷彿人間蒸發一般,從此消失,沒有人知道她去那了,也沒有人會有這個興趣,她的消失,無疑,是值得人們開心的。
這麼說的話,魔顏語當年會消失,定是和眼前的青衣男子脫離不了關係。可讓淨世不解的是,關於能夠享有無限輪迴的‘三生憶露’,這樣東西乃是天道至寶-孟婆泉所凝鍊而出,可以讓人抱持三生記憶重入輪迴。
可三生憶露一直有三生孟婆保管看守,就連淨世瞭解的也不是非常多,爲何對方會有擁有靈露?或許除了男子自己沒有人能知曉此事爲何。
下一刻,青衣男子右手火茫時青時紅,方纔採集的精元精血全在裡頭分解融合,不停融煉。
他走到淨世,蚩尤以及軒轅笑的面前,隨即指向三人,笑了笑說“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就給你們三個問,記好,一個一個來,就由笑笑先開始。“青衣男子說道後頭,還對軒轅笑點了點頭,這一聲笑笑叫的十分諷刺,也讓他難以接受。
“住口,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軒轅笑狠狠的瞪了一眼,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隨後舒了口氣,才問道“我想知道,當年在那個洞窟,你心裡有什麼感受?”
“呵呵~我如今都殺了數百萬,你覺得呢?當年你打散我師父一身修爲,並無屠下殺手,我替他老人家感謝你了,可此時卻是麻煩我了,呵呵!”青衣男子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彷彿就像是殺死蟑螂一般,而人類抹殺害蟲,自然不會有什麼想法,只會覺得這是應該做的。
“你……。”軒轅笑十分痛心,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他知道面前的人是簡然更是道源。
多年來的兄弟之情一切都是虛幻,當年自己早該有所懷疑,卻天真的放任此時過去。
當年與天珠一次談話,有提起溫伯傅身死一事。爲此還爲了簡然難過懺悔了許久,如今一看自己只是個傻瓜罷了。
軒轅笑此時回憶仍深刻記得,當年擊散溫伯傅一身修爲,卻無加以重傷,他一身的傷勢全由跟夔牛一戰所受,雖然依是重傷,但只要別將時間多久,依舊有存活的可能。
但按簡然心性,定不會讓恩師就此死去,縱使拼上自己的性命也會將溫伯傅救活,可最後的結果,依舊重傷不治,淪爲黃土。
軒轅笑難以想象過往情同手足的兄弟,爲何變得如此兇殘。天珠與他亦師亦友卻落得自爆身亡,羅空平更是三人中的大哥,卻也步入黃泉。這一切簡然就在身旁,可卻只是在演戲罷了,眼睜睜看着他們一一死去,竟沒一絲想救的念頭。
如此喪盡天良,軒轅笑也不再把他當人看待,越看心裡也只會越痛罷了。
“很好,下一位。”青衣男子看着軒轅笑一臉苦澀,自己似乎很滿意的樣子,隨即指向蚩尤道“大哥,換來你來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什麼實力?還有…不對,你剛叫我什麼來着?”蚩尤頓了頓道。
“你看看你,我們兩兄弟纔多久沒見,大哥真是健忘,拿我就來回答大哥的問題。我今世本名乃是軒轅笑,雖而奪舍肉身,其體名爲簡然,但這兩個名字我都不是很喜歡,我還是比較習慣前一世的名字,道源,如今算是自古破道第一人,不知我的答覆你可滿意?”
言罷,蚩尤內心百感交集,可在看了看四周後,卻開心不起來。眼前之人乃是自己苦尋依舊,與自己同甘共苦並肩作戰的結拜兄弟,道源。光是剎那間所流露出來的氣息,便能肯定,可如今卻是迷惘,不知他爲何如此作爲。
不待蚩尤激動開口,道源立即釋放靈壓,毫無留情的壓了過去,示意讓他住口,兩人之間也沒什麼情感可說。
隨後,道源很有禮貌的說道“淨世真人,讓你就等了,把你敗在後頭,你不介意吧?”
淨世擺了擺手,同是呵呵笑着“不會不會,知道我受傷才把我敗在後頭,你那麼有心,我怎麼會怪你呢!”
道源微笑一禮,隨即問道“淨世真人可有問題想問?“言罷,淨世狠目一閃,冷道“以你實力,若要將我等斬殺,定可一一抹去,如此大費周章,這是爲何?“道源滿意的笑了笑“終於問出有點建設性的了,很好。敢問淨世真人,你可知曉破道之上仍有帝之存在?“言罷,在場衆人全是傻愣一片,心想,破道已是遙不可及的存在,難道破道之上還有更深的境界?難道時間真有如此大能存在?
淨世同是一驚,卻很快的又恢復正常“是懷疑過,但至今仍未證實。“道源點了點頭,這樣的回答他並不意外“那我就把話說白了吧!我會不斷輪迴轉世,隱匿苦修,並非是害怕你的女媧鏡,而是深怕被天外之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