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派到底要比無塵派大上許多,李蘇帶的弟子足有二三十位,個個都是步入後天境界已久的精英弟子。跟其比起來,無塵派倒像是隻有大貓小貓兩三隻,不過姜易和隨風樑偷兒加入之後,便要好上了許多。最起碼不那麼寒酸了,也算是有了幾個拿的出手的高手了。
一路之上,兩個門派的人一同趕路,交流又多,自然便一點點地熟悉了起來。而這其中隨風和月夕一對璧人,男的俊逸瀟灑,英姿不凡,女的嬌弱柔美,亭亭玉立,很正常地便吸引了最多的目光。無塵派剛剛起步,所收的弟子大多都是男子,少有巾幗英豪。而蒼月派雖要好些,這次也帶出了幾位女弟子,只是和月夕比起來,就如螢燭碰見了皓月。兩個門派的衆弟子大多久居塞外,從未涉足過中原,又哪裡見過這般溫婉多姿,如同清水芙蓉、仙子涉凡的美女?
特別是月夕此刻挽着隨風的手臂,臉上掛着一抹淺淺的紅暈更是看得他們激動不已。看向隨風的目光大多也滿是羨慕和嫉恨,恨不能衝上去取而代之才甘心。
對此那些不善的目光,隨風也只好苦笑笑而已。不過如此也好,隨風也樂得清閒。正當他安心地和月夕兩人一起低聲說着些什麼的時候,走在李蘇身後的尚風諾突然走了過來,笑着跟隨風打了個招呼道:“閣下名叫隨風,在下前些時候也聽說了一人同名同姓,故特意想你打聽一番。”
隨風一愣,咦道:“你聽說了些什麼?”
尚風諾滿臉的隨意,很是自在的模樣,道:“我聽說前些日子在關中洛陽,似乎召開了一個英雄大會。本意是要召集中原的武林人士組成西征之軍,想要替中原的朝廷西征西域。不過眼看此事就要成行選出西征領頭人之時,突然有一神秘人攪局,生生地打斷了此事。聽說這攪局之人便叫做隨風,原先是揚州隨家的公子。不知閣下和此人同名同姓。可曾有過耳聞?”
隨風眉頭一皺。猜不透他這話的意韻,不過卻也不隱瞞,道:“不錯,你說的這人正是我。不知你說起這個又是什麼用意?”隨風心中又有些疑惑又有些吃驚,吃驚的是這尚風諾一直久居西域怎麼就聽聞了自己的大名,疑惑的是難道自己真的如此出名,就連這些西域的江湖中人都有所耳聞了?
尚風諾似是看出了隨風的疑惑。笑着解釋道:“在下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前些時候偶然間去了一趟中原聽聞了閣下的鼎鼎大名。卻是仰慕得緊,今日聽雲霄前輩介紹你的名字的時候我便有此猜測,是以特意來求證一番。聽說當時周家步入先天境界已久的家主親自出手追殺於你,在下卻是有些好奇,閣下究竟是如何成功逃脫的?”尚風諾這麼一席話聽起來合情合理。言辭懇切,並沒有什麼不對。只是隨風卻感知到,他在說話時李蘇卻向着這邊深深地看了一眼。如此便有些奇怪了。
即便沒有感知到李蘇富有深意的眼神,隨風也不會將方先子出手之事隨意亂說,只答道:“那日全憑僥倖罷了,正好他追殺我之時周家出了什麼大事,周家家主被逼無奈之下只好放過了我,回去處理事務去了。”
聽到隨風這麼敷衍自己。尚風諾也只是笑笑。並沒有說什麼。
尚風諾雖然沒能從隨風這裡問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可是隨風和月夕的兩人世界卻被無情地破壞了。好在隨風也知兩情長久。卻是不用在乎一朝一夕的道理。尚風諾來試探自己,他便故意和他說些胡話,混淆他的視聽。只是,他心中一直記掛着李蘇的那個眼神,他之前就覺得此人不是看到的那麼簡單,現在想想更是又確定了幾分。
七星門雖然說是也在天山山脈,只是卻處在天山山脈的核心位置,無塵派處在天山外延,離着還是有些遙遠。隨風問了一下,單憑腳力,卻是要走上接近兩個時辰才能走到。
接下來的路途,他一邊和尚風諾海侃胡扯,一邊卻暗暗留意一邊的姜易和楊炫明。
楊炫明一直都跟在李蘇的身後,即便是像月夕這般漂亮的美女,他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好似月夕對其沒有一點吸引力一樣。相反,他的目光除了看向他的師尊李蘇之外,卻時常在隨風和樑偷兒身上盤恆。隨風眼神一凜,在他的身上微微停留了片刻,只可惜隔得有些遙遠,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
而姜易還是之前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樣,似乎對於外界的一切全不在意。隨風暗自關注了良久,才發現,他的眼神只在看向月夕時會流露出一抹柔情,還就就是掃向自己的時候,更是一片無比的清冷。
隨風不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爽,反而覺得有些好笑。看來月夕的魅力果然不凡,就連姜易如此清高自傲之人都爲之暗暗傾心了。這樣看起來,還是這楊炫明比較奇怪,心中一動,看向了樑偷兒輕聲問道:“二哥,你之前可曾見過尚兄和楊兄這兩位青年俊傑?”
樑偷兒還未來得及答話,尚風諾就是哈哈一笑,搶道:“在隨兄和樑兄兩人面前,我們哪裡又算得上是青年俊傑?隨兄,今日我倆在此相識,日後若是小弟我遭遇什麼強敵,恐怕還要有勞你幫忙纔是。”
樑偷兒看了尚風諾一眼,輕笑了一聲,搖搖頭道:“之前卻是久仰過尚兄大名,只是這楊兄確實不曾見過。李門主既然剛纔已經說了是他最近新收的弟子,想必不會有錯了。我三弟在天山也只是暫且歇腳遊玩而已,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回中原去了。若是你打着的是這麼一個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
聽着樑偷兒這麼一番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樑偷兒和尚風諾等人都是笑了。
這麼一番瞭解下來,隨風心中已然大體有了一個瞭解。只覺得這尚風諾恐怕不像他們看起來的那麼單純與豪爽,至於哪裡出了問題,還是就只是因爲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讓隨風有些不安?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中途他又和尚風諾交談了一陣,也不知是他終於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還是意識到了什麼。終於是不再“糾纏”着隨風,而是拉過了一旁的樑偷兒,兩人到了一邊也不知道攀談着什麼去了。不過說起來,樑偷兒在江湖上的名聲要比隨風大上許多。想必這尚風諾應該也猜到了他的身份纔是,不過最爲關鍵的是,隨風和月夕兩人終於是擺脫了所有人的打擾,能夠安心享受二人時光了。
只是這甜蜜的時光總是太過短暫,沒過多久,一行人終於是從長長的山谷中走了出來。在他們身前的,是一片直衝雲霄的潔白。萬千氣象在此處匯聚,放眼整片天空下,很難尋到有哪一片山峰能有如此氣象了。
果然就聽月夕輕聲說道:“這便是七星門所在的碧青峰了。”
隨風以堪輿之術仔細觀看了一番,果然大派所佔據的都是鍾流毓秀靈氣相匯之所,如此寶地即便是在中原,怕是都尋不出幾處來。
突然,隨風神色一動,指着遠方聳立天地之間,傲視四周所有一切,無與倫比的險峻問道:“那邊的那道山峰是什麼?”
“那邊的那道山峰便是天山派所在的縹緲峰了。”月夕順着他手指看過去,仔細辨認了一番,纔看了出來。想必她雖然在此數載,恐怕也沒怎麼見過縹緲峰的真容。隨風輕輕點了點頭,即便月夕不說,他也能猜到。那片山峰更爲地神異,臨近天宇蒼穹,甚至可以說在往上一步便是仙域了。如此地勢又豈是一個不凡所能道得盡的?
此刻的碧青峰下已然聚集了許多從天山各處趕來的門派勢力,正沿着一條極爲細窄的山道一點一點地向着山頂攀去。
他們到了山腳下的時候,還專門有七星門的弟子在下方恭候,爲到來這裡的每一個人指引着上山的方向。時不時地凌雲霄和李蘇還會遇見一些相熟之人,自然又免不了寒暄一番。整條山道上四處都是高聲談論着即將開始的大會的聲音,說是大會,其實就跟凡俗中人的集市類似。
這些江湖中人在此聚集,互相交換着自己想要和多餘的物品。互相交流着一些修煉的心得,甚至還有專門的地方提供給需要切磋的人們。
此刻正好又處在寒冬臘月,年關將近之時,這比劍論道盛會倒更像是一個節日了。
和無塵派的雲月峰比起來這碧青峰不但在要更爲高聳險峻,便是這山路都要崎嶇曲折許多。不但是隨風,凌雲霄他們雖然已經來過一次,可還是覺得眼前的景色浩渺開闊。幾乎就要停下腳步好好欣賞一番,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雲霄兄,別來無恙啊。”
衆人一驚,一下就轉過了頭來。
隨風眼神一凜,下方,一道身着金色長袍的健壯勇武的身影緩緩走了上來。只不過,本來很是兇狠的臉上看起來卻有些蒼白,像是有些虛弱一樣。
此人,不是歐陽正豪又是誰?
凌雲霄神色如常,笑着迴應了一句,“別來無恙,歐陽門主。”
李蘇臉上微微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有些奇怪地看着這麼一副狹路相逢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