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筆交易,不過說大了些,卻是關係到整個天山之上的局勢的。”青竹微微一笑,言語之中滿是自信,似乎肯定了隨風一定就會答應一般。
“在下愚鈍,還望少俠明示。”隨風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這青竹所指的交易究竟是什麼。
青竹又是一笑,卻不忙着解開謎底,道:“隨兄莫要着急,且聽我一一道來。不知以隨兄的眼光看來,我天瞳門如何?”
隨風一愣,心中奇道:怎麼就車上天瞳門了。不過聽他這麼一說,聯繫之前呂皆之與青竹的談話,他心中一動,似乎是隱隱猜到了什麼。不過他還是順着青竹的話道:“天瞳門自然不必說,即便是在三十六天門之內都算是頂尖的大派。在整個天山之中定然能夠排進前五之列。”
其實隨風對於天瞳門的實力並不是特別清楚,只是之前的時候聽凌雲霄說起過。說也是天山上幾大巨擘之一,他便順口這麼一說,故意恭維了青竹一番,等着他聽他的下文。..
青竹從袖中取出了扇子,手中一動,一下將其展了開來。扇了扇,笑道:“隨兄過獎了,天瞳門和隨風如今所掌管的天山派相比,自然是小巫見大巫。不過我天瞳門的天瞳之術可以洞察人的資質優劣,衆所周知,一個門派是否鼎盛強大,關鍵便在於有沒有足夠多絕頂的弟子。可見,後輩弟子纔是門派未來的支撐和希望。如此一來,我們這分辨資質的天瞳之術的重要性便可見一斑了。”
隨風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貴派門主呂皆之掌教能夠看出方淑佳的天生靈體,足以可見威力,貴派瞳術的威力,這一點隨風深信不疑。”
青竹淡淡一笑。神情之中很是自得,笑道:“早在縹緲試煉之時,在下便發現隨兄很是不一般。隨兄獨自一人能夠通過這最後一關。想必也不是僥倖。那麼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如今天山派與七星盟兩派崛起,同時選擇大規模吸收門派。此事無論是不是巧合,最起碼說明了這天山之上局勢的變化。日後定然便是這兩派相爭的局面。隨兄擔任了天山掌教這一點想必應該比我更清楚纔是。”
青竹頓了頓,又道:“七星門與天山派,毋庸置疑乃是天山派佔了上風。不過這沈觀虛畢竟久經人事,可謂是隻老狐狸。此次又收買了如此之多的門派,其實力早已今非昔比。貴派即便佔優勢,但仍就有限。想要一舉擊敗七星盟也絕非一朝一夕便能辦到,若是看長久些,動輒兩派相爭便要耗去數十載的光景。甚至更爲久遠,如此一來後輩弟子質量的優劣幾乎可以直接決定這次較量的成敗。不知隨兄以爲然否?”
隨風眉頭一跳。對於這青竹的來意頓時更爲了然了幾分。其實他心底是有些不以爲然的,此刻天山派內部一片和諧,其實力要強於七星盟太多了,沈觀虛身爲七星門掌門,其實力不過與皆形相當。比之天山之上長老中實力最弱的廣闔真人都有差距,這一道鴻溝,絕不是所謂的人多就能彌補的。
不過,這青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時日拖得久了,七星盟由於規模比之之前大了許多,自然門內的高手也會多起來。那麼和天山派的差距自然也會逐漸縮小,不過這卻都是許多年之後的事情了。
青竹故意將此事誇大自然不會沒有他的道理。事實上早在青竹在此露面的時候,隨風便已然察覺到了異常了,今日的青竹怎麼看怎麼有些反常,和他在縹緲試煉所見大不一樣。身上那絲脫俗之氣少了許多,多了幾分世俗的商人氣息。
隨風心中嘆了口氣,卻也只能點了點頭,道:“青竹兄所說不錯,七星盟勢力強大,絕非一朝一夕就能解決。卻不知,此事和青竹兄所說的一筆交易又有何關聯?”
青竹扇了扇手中的扇子,侃侃而談道:“若是我說我師父有意將天瞳門併入天山派之中,不知隨兄是何看法?”
隨風一驚,之前的時候,他偷聽到呂皆之和青竹的談話,分明是說要將天瞳門併入七星盟之中的。這也是他今日覺得最爲奇怪的地方,既然天瞳門已然決心加入了七星盟卻是還有什麼好和他交易的。卻是沒想到,呂皆之竟然有將其併入天山派的想法?
訝道:“竟有此事?不過若是真的能夠併入天山之中的話,倒是美事一樁。”
青竹扇子一收,道:“話都說到了如此份上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師父卻是有意將天瞳門整派併入天山派之中,要知道,如今這個局勢下,越是大派越是瑞瑞不安。這天山派與七星盟兩派,哪一個不是首先衝着大派下手?師父至今遲遲都未做決定,可見其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隨風知道此事沒這麼簡單,不過還是順着他的話道:“此事卻是不錯,若是貴派能夠併入其中,在下一定大爲歡迎。”
青竹也笑道:“有隨兄這句話便好,不過……”
隨風見他話中一轉,便猜到接下來的纔是關鍵,忍住心頭的笑意,裝作絲毫不知的樣子,道:“不過什麼?青竹兄但說無妨。”
青竹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爲難地問道:“隨兄成了天山派的掌教,不知可知貴派的後山之中有一處整個門派的禁地?”
隨風心頭一緊,果然如同自己所料。只是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道:“我不過初來乍到,並不是特別清楚。不過聽門內的長老所說,卻是有一處禁地。似是用來關押門內犯有大錯的弟子和一些其他想要爲惡天山派之人的,不知青竹兄怎麼會問起這個?”
青竹臉上現了一抹憂色,道:“我聽師父說,似乎本門曾有一個什麼前輩因得罪了天山派被關入了其中。畢竟是本門的前輩,是以師父想要將其的屍骸從其中迎取出來,若是隨兄應下此事,那麼我天瞳門便併入天山派之中。只此一個條件,不知隨兄意下如何?”
隨風眉頭一皺,心裡卻如同明鏡一般,呂皆之想要迎回那老者的屍骸,不過是爲了其門中散失的法訣罷了。哪裡真的是因爲尊敬前輩?
沉吟了一番道:“禁地便是禁地,即便我是掌教恐怕也不好這般就不尊崇門規。不過你說的確實也有道理,既然是門中前輩一直將其屍骨放在那暗無天日之處實在是太過不敬了……”
青竹見隨風這麼一番沉吟,言語之中並沒有將話語封死,似是還有迴轉的餘地。繼續勸道:“我們只是想要迎回門中前輩的屍骸和遺物,並不會對貴派產生什麼影響。至於貴派的門規,既然閣下是掌教,想必應該能夠變通一番纔是。”
隨風想了想,那神秘老者和其所留的東西對於天山派來說確實幾乎沒有什麼用處,順水推舟給了天瞳門也不是不行。只是,他確實有些擔心門中的那些個長老會不會因此有什麼意見,天瞳門畢竟是一個大派,若是不能併入天山派之中,定會反投七星門,這麼一來一去之下,便相差了兩倍。
隨風一時卻是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青竹見隨風沉吟,還以爲他在懷疑自己的話語,又追加道:“若是你心有疑慮,我可以拿此物抵押。”
說着,青竹一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物件來。
隨風一看,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古舊的羅盤。這羅盤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各類字符,有些隨風還能認得,而不少隨風更是聞所未聞。隨風還未接過來,便感應到了其上傳來的一陣隱晦的靈氣,想來定然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隨風訝異之時,青竹已然開了口,道:“此物爲本門至高聖物,乃是歷代掌教代代相傳,你若是不信,我便將此物壓在你這邊。想來應該足以證明我天瞳門並派之心了吧?若是你應允,那麼此物便贈予你了,以後我天瞳天山是一派,自然也不再需要此物了。”
隨風一愣,卻是沒想到青竹竟然將這麼貴重之物都拿了出來。他不知道的是,此物雖然在天瞳門上下無人不知其珍貴,可是卻也沒有一人能夠發揮出其威力來。這呂皆之苦思了許久,想遍了種種辦法也都沒起到效果。這纔想出了這麼個主意,以此來通過隨風這一關。
果然,隨風一見青竹如此鄭重,心頭的疑慮一下便減輕了幾分。又是一陣沉吟,最終才道:“也罷,我便暫且應下來就是了。若是有什麼變故我會提前通知於你的。”
青竹一聽隨風此言,忍不住長舒了口氣。臉上又恢復了之前淡然的摸樣,笑道:“如此便有勞隨兄了。”
隨風一言不發,小心地接過了他手中的羅盤,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地搖了搖頭。
青竹見此行目的達到,也不再久留,又和隨風寒暄了幾句,便藉故告辭離開了。
隨風擡起頭來,怔怔地看着青竹離去的背影,眼中的神采一陣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