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的指尖剛剛觸及到眼前的這顆靈果上,便覺得一陣細膩光滑之感順着指尖直直向着心頭涌來。冰冰涼涼之中卻又透着一股莫名的溫潤之感,這兩種感覺相雜,極是奇妙。震得隨風心頭不禁微微一蕩,心神一分之下,手上的速度便慢了兩分。
不過反應慢歸慢,他卻並沒有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只是頓了頓,最終還是一把握住了那清氣四溢的靈果,一下發力,一把將其生生從這藤蔓上給拽了下來。他摘了一個放於手心,便又去摘下一個,只是不知怎的,下一個果實明明更小。可是隨風試了好幾次,無論他如何使勁,那靈果就是紋絲不動,簡直就想是焊在了上面一樣。
此刻的隨風身懸虛空,全憑一口真氣吊着,若是這道氣息一散,整個人立時便要掉落下來。自然不能過久地停留,試了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無奈之下也只好腳下又是一點,便從那靈果之前倒退了回來。
松風兩人在一旁守着,看着他又退了回來,忙湊了上去問道:“公子,發生了什麼,怎麼沒將另外兩顆一齊取來?”
隨風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爲何,那兩顆果子就像是粘黏在那藤蔓上一樣,無論我怎麼使勁就是絲毫不動。我也就只摘下了這麼一個來。”說着,攤開了手掌,露出了手心之中的那顆翠綠色的靈果。
松風兩人湊了上去,仔細打量了起來。只覺得這道靈果看起來便極不尋常。雖然外形與普通的果類並無多大區別,可是其表面卻一直流轉着一道淡淡的清氣。若是仔細觀察,更能看到有着一道清色的光暈流轉。鼻尖隱隱還有着一道清香縈繞,單單隻吸上一口,便覺得一股靈氣沁入心脾,整片心肺都因此瞬時舒爽起來。這又豈是尋常靈果所有的?
“呀!公子,它在變小!”正在仔細觀察的松風,突然驚叫了一聲。
“什麼?”隨風一愣,手腕一番,兩指捏起了它來。放在眼前一看。果不其然!剛剛還有雞蛋大小的果子。此刻竟然像是縮水了一般,直直變小了一圈。而且此刻其上的光暈流轉的速度比之剛摘下之時卻是又快了許多,看起來這果子就像是一顆蠟燭,正在燃燒着自己散出這些光暈來一樣。
“公子。你快些服下吧。”松風看着這光暈繚繞的靈果。一臉的惋惜。這麼短短片刻的功夫,竟然縮小了這麼許多。
“師兄,之前你爲了擊殺玄蛇傷了元氣。此物來得正好,如此靈物想來應該對你的內傷應該有些效果。”一旁的風無一也轉了過來,怔怔地看着隨風。
隨風看着他們兩人的眼光,有看了一眼手中這正在緩緩縮小的靈果。點了點頭,也不多說,腦袋揚起,一口將其給吞了下去。
這靈果果然不同凡響,隨風不過剛剛將其吞入腹中,便察覺到一股清涼之氣如同鄉村間迴盪的炊煙一樣,從自己的腹內緩緩地升了起來。這股氣息在其體內逐漸迴旋繚繞,不多時,隨風體內各個角落都被這道清涼之氣所佔據。
隨風心頭一動,道:“待我先打坐一番,將其藥力好好煉化。”
說罷,隨風便直接盤膝在這冰原上坐了下來,雙目緊閉,盤膝而坐。雙手相合沉在了小腹之前,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整個身子便完全陷入了靜止之中,紋絲不動了。連他的呼吸聲,也隨之緩緩減慢,最後徹底消失,完全化爲了內息。
松風兩人一前一後守在了隨風身旁,要說這裡與世隔絕,根本就不會有人前來打擾。非要說起來,唯一的影響就是那幾只還未長成的三眼靈猴了。只是那些猴子似乎被隨風打得怕了,之前就連隨風前去摘下那池中的靈果卻也只敢憤怒地看着,卻還是不敢靠前半步。
風無一凝視着打坐中的隨風,心頭卻是一陣久久不能平靜。心道:“隨師兄不過短短几息的功夫就沉靜進了這入定之境,若是我,怕是足足非得要小半個時辰不可。我原以爲我這般年紀邁入先天已是世間絕頂的資質,再次與其相逢之時,縱使不敵,卻也不會相差太多。可是沒想到,到頭來反而是越離越遠,連這次奪回昆吾劍也全依仗了他的力量。照這樣下去,我到底又要到什麼時候像師父那樣傲立世間,成爲人人敬仰的大俠?”
松風死死地盯着身前的靈猴,全神貫注,只要其中有一隻有一絲的異動,便立時就是雷霆一擊。心中默默唸叨着:“但願那靈果能夠起到效果,將公子丹田內的隱疾治癒。”
而此刻的隨風,對於外界種種早已徹底斷了感知。徹底將所有的心神盡數浸入到了自己身體之中,讓他感到萬分奇怪的是,那靈果所化的那道盈盈的清氣,他絲毫不能掌控。他自己的真氣一與其相觸,便直接穿了過去。根本影響不了其絲毫,就彷彿一片虛無一般。
而這些清氣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識,並不是死物,先是在隨風體內的各處經脈之中游走了一週。凡是碰到了有破損之處,便直接將其彌補修繕了。如此一來,極短的時間內,隨風先前的那些內傷頓時便好了七七八八。而那道氣流並沒有因此而損耗多少,直接向着隨風頭頂靈識所在的紫府涌了過去。
奇怪的是,這道氣流剛剛涌入其中便直接融了進去。之後,便一下沉寂了下來,再沒了其他神奇之處,似乎就像是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樣。
隨風心頭不免也有些失望,深吸了口氣,將調動起的內息又重新沉入了丹田之中。緩緩睜開了雙目,站了起來。
“怎麼樣,公子,這靈果想必應該很有效吧?”松風一見隨風收功,立時便湊了上來問道。
隨風輕輕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不過之前和巨靈神將相鬥所受的傷確實好了許多。咦,不對……”
隨風話說一般,突然輕咦了一聲,眉頭也皺了起來。長長吸了口氣,體外突然現出了一道清色玄光來,一閃而逝。
松風吃了一驚,訝道:“公子,你怎麼將體外的護身罡氣給撤了?”
隨風眉頭微微一顫,卻是鬆弛了下來,臉上也掛起了一絲笑意,“沒想到,這靈果竟有着如此效果。這裡的寒氣已經近不了我的身了。”
風無一驚道:“難道這靈果竟有着寒暑不侵之效?”
隨風沉吟了一番,也有些拿捏不準,搖搖頭道:“這卻是也說不準,熱氣我還不曾嘗試過,不過我確實已經不懼如此寒氣了。對了,那邊的那兩顆靈果還在,你們也去試上一試吧,若是能夠將其取下……”
他話還未說完,眼光不禁向着那池塘正中原先花果所在瞥了一眼,不禁大吃一驚,驚呼道:“那花果怎麼不見了!”
松風兩人連忙轉過了頭來,順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過去,頓時就被驚得愣在了當場。那池塘之上空空蕩蕩,剛剛還亭亭而立的靈果此刻竟完全失去了身影!
“你們看!”風無一像是發現了什麼,手指着那正中的池水下呼喊道。
隨風兩人這才發現,原來那靈果並非不翼而飛,竟然是縮到了這池水的下方去了。
“這……我們要去試着撈一撈嗎?”。松風看着有些發懵,愣愣地問道。
“不必了。”風無一搖搖頭道:“看樣子剩下的兩顆靈果還未成熟,便是摘了過來,也未必會有效果。不如隨它去吧,日後若是有需要再來此地便是了。”
“也只能這樣了。”松風聽着多少有些失望,話語之中也黯然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