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山無量究竟是什麼,之前聽寒樞說,其中之人實力最低的都是真仙境界。真的是這樣麼?”
隨風終於忍耐不住自己心頭的好奇,將心中最大的疑問問了出來。
“寒樞倒是沒有說錯,這三山無量之中的的確個個都是高手。”雲裳沉吟了一番,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盡數告訴你便是。三山無量其實並不屬於道境而是仙界的一個部分,你可曾聽過海外三仙島的故事?說的便是三山無量,這三山指的是蓬萊、瀛洲、方丈三座仙山。這三座仙山原本在仙界之中,後來不知怎麼墜下了靈界。不過詭異的是,這三山無量之中竟然依舊保持着充裕的仙靈之氣,所以當時仙帝便派出了一些仙人進入了其中。不過由於三山無量墜入了靈界,凡是前往三山無量的仙人都要被剝奪仙籍,日後永不能再回仙界。”
隨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三山無量竟然是這麼一個來歷。
“可是既然要被剝奪仙籍,仙子爲何又要自願來這三山無量呢?”隨風繼續追問道,他之前卻是聽雲裳說起過,只是那個時候她說得沒頭沒腦,他也不太記得了。
“因爲仙凡兩界時空不一,凡人所謂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便是此意。仙界之中的時間流動之速要比凡間快上數百倍,原本在靈界千年的壽命,若是到了仙界之中只有十年怕是就到了盡頭。仙人看似逍遙自在,卻也是有壽命的。許多仙人壽元到了盡頭。只能被迫選擇轉世。只是墜入輪迴便意味着有着喪失記憶淪爲凡人的危險,即便保留了記憶,卻也未必能夠再次順利地修到從前的境界。我此生還有心願未了,無論如何也不能重新墜入輪迴。所以當時我聽聞有這麼一個選擇的時候,義無反顧便選擇了進入三山無量之中。”
雲裳這麼一說,隨風卻是徹底明白了過來。這三山無量雖然之前乃是仙界的一個部分,但是畢竟墜下了凡間,所以時空便和凡間保持一致了。可是卻還保持着仙界的靈氣,如此一來仙人進入其中卻也不會喪失實力,唯一的壞處便是沒了仙籍日後再不能回到仙界之中。而且終日能夠活動的地界卻也只有那三座島嶼。其中的孤寂無聊卻也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我原本在仙界之中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花妖所化。根本算不得什麼。與其保留着一個虛無縹緲的仙籍渾渾噩噩終此一生,我倒更寧願下界來守着無邊的孤寂。”雲裳的話音越發縹緲了起來,聽着,隨風就好像自己親身到了仙界見識了仙界之中那種種的高遠與清淨。最後又生生墜落下喧囂的凡間一般。
“世人都想成仙。可或許仙界也沒有想象之中那麼好吧。”隨風情不自禁喃喃地感嘆道。
雲裳淡淡一笑。“你小小年紀感慨倒是不少,說起來好像你真的經歷過了什麼大風大浪一般。”
“對了,仙子又是爲何會被三山無量的長老打傷的呢?難道仙子犯下什麼過錯了?”隨風突然想到了這麼一個關鍵的問題。
“三山無量之中有着非常嚴格的規定。不允許仙人私自行動隨意進入靈界。就活像是一座牢房一樣,將我們那些仙人活生生的囚禁在其中。大長老抓到了我私自前往靈界的把柄,所以纔會來懲處於我的。”雲裳的聲音越發平淡,就好像她說的並不是自己的經歷,而是一段道聽途說的故事一樣。
“原來仙子是因爲爲了救我所以才犯下仙規的。”隨風恍然大悟,他之前還在覺得奇怪,這雲裳仙子自己便是三山無量之人,怎麼會又突然犯下了三山無量之中的仙規?竟然是這麼一層原因。
“你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問題,這本來就是我命中的一道大劫。早在我上次出去採集花露之前我便已經算到了,只是卻也沒有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如今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要給我時間我還是能夠恢復過來的,不過屬於你的機緣若是錯過了,以後卻未必再會有了。”
雲裳柔聲說道,聽在隨風耳中說不出的溫柔。
隨風鄭重地點了點頭,堅定無比地道:“你儘管放心,我絕不會辜負了你。”
雲裳柔柔地笑笑,她身爲元靈之軀的臉龐上竟然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大大方方地道:“好了,你聽我的指引,趕到了崑崙山之後不要忙着表露身份上山,我帶你去一個特殊的地方。”
隨風聽她這麼一說,雖然有些好奇,但一想到很有可能她還有些其他安排,便也沒有異議,一口答應了下來。
雖然這道境之中要比凡間之中不知要廣袤多少,從那流波島便可見一斑。那流波島不過只是東海之上的一個小島,可是放到了凡間之中簡直要比一個州還要廣闊上許多。不過隨風的實力卻也隨之水漲船高,隻手之間便能夠撕裂開空間,穿梭而行。在如此速度之下,和他當初御劍穿梭凡間之時相差並不大。
約莫過了一日一夜的功夫,隨風終於從東海之地趕到了崑崙山腳。
擡頭仰望着那橫亙世間的無匹山脈,簡直比凡間之中所有的山川加起來還要來得震撼人心。覆蓋着皚皚白雪的山峰直衝九天,彷彿插入了天宇最深處,與星辰並齊。下方的山脈連綿廣闊,也不知縱橫捭闔多少餘里。
饒是隨風見多識廣,卻也被眼前的這一幕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小心些,這裡已經到了崑崙的地界了。前方就是山門所在,從現在開始你一定要仔細聽從我的指揮,一點也不許出錯,否則一旦被崑崙之中發現了,你便危險了。”
雲裳的話聲又冒了出來,低聲提醒道。
“被發現了就危險了?你到底要帶我去做什麼?”隨風怎麼聽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忙追問道。
“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那麼許多了,這也許是這靈界之中最大的隱秘也說不定。我要帶你去看的東西原本便是天地所賜,任何人都能觀摩,只是被崑崙私自據爲己有。所以你要小心一些,免得被發現了。”雲裳快速說道,還不等隨風將這些盡數消化,趕忙又道:“好了,現在你向着前面那山頭的左邊靠過去……”
接下來隨風便按照雲裳的指揮在這崑崙山脈之中四處穿梭了起來,說來也怪,這雲裳彷彿對這崑崙之地瞭如指掌一般,任何一個岔口、山谷通向何處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隨風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多問,就這麼依照她的話語一點一點行進。
由於怕驚動崑崙派內部之人,所以凡是會撕裂或是震動空間的法術隨風一律不能使用。逼得他只能用出了最原始的遁光,遁光速度雖然不慢,不過在如此廣袤的崑崙山脈之中卻顯得有些遲緩了。
足足過了數個時辰,隨風終於被要求停了下來。
“就在上方的山峰之上,不過你小心一些,這裡有許多崑崙弟子把守,不要被他們發現了。”
雲裳低聲提醒道。
隨風點了點頭,他在聽雲裳說起此物乃是這靈界之中最大隱秘的時候便知道輕重了。當下施展出了隱身之法將自己的身軀護在了其中,一點一點地向着面前的山峰之上升騰了上去。
這靠近的過程之中雖然挫折連連,但在雲裳的指點之下倒也有驚無險,安然無恙地到了山峰頂端。
“此行的目的就在前方,你繞過去便知道了。”雲裳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