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昆”。國際珠寶展上,英俊青年緊盯蕭落雁自我介紹道。“嘉信齋拍賣行執行董事,你可以叫我昆少,如果你願意,我更喜歡你叫我昆哥。”
蕭落雁黛眉微皺看一眼身旁的燕雨前,後者似乎恍如未覺,直接拉上她去了別的展櫃。竟將這青年直接忽視了。燕明前回身道:“王大少,你難道不知道我姐從來不跟小孩子談生意嗎?”
王明昆受此冷遇,頓時心頭火起,但此人從來喜怒不形於色,依然保持微笑,道:“聽說今年以來福德堂連續出現丟當事件,真不知到底是丟了還是福德堂貪圖人家典當的寶物未來升值空間巨大。”
燕明前聞聲剛要反脣相譏,燕雨前卻忽然回頭道:“知道我爲什麼不看好你嗎?就因爲你總搞這些上不得檯面兒的小動作,所以你在家族裡爭不過你二叔,嘉信行在大陸爭不過福德堂,你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做生意想做大,打倒敵人是下策,四海之內皆朋友纔是生意做大做強的根本,今天這幾句話是看在你爺爺跟我父親當年一場師兄弟的份上纔對你說的,我下鄉的地方有句俗話,腳下泡是自己走的,希望你今後好自爲之。”
王明昆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再難穩住情緒保持喜怒一色。怒哼一聲,道:“燕雨前,你福德堂的麻煩就在眼前,現在能幫你的只有我王明昆,本少爺不嫌你大我近十歲,傾心結交於你,你卻屢次不給我面子??????”“王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別忘了今晚的活動是誰主辦的!你想在這裡鬧事嗎?”一旁的阿爾貝爾怒斥道。
王明昆嘿嘿一笑,點頭道:“阿爾貝爾先生,想不到閣下堂堂佳士得執行董事,藝術品總監不當,跑來福德堂這種小公司裡做什麼海外部負責人,還是之一,我曾以爲自己也算的風流種子,情場高手,但今天我發現跟你比起來自己還差得遠,只是不知道你是看中了福德堂那件至寶了?”
阿爾貝爾的臉色越發難看,王明昆不爲己甚,揮揮手,道了聲告辭。扔下一句,羅馬人是狼的後代後,轉身離去。
燕雨前後來果然出價競買女王的花冠,大出意外的是,本不抱多大希望,也沒給太高價格,最終的買主卻真的是福德堂燕雨前。買賣雙方在後來的拍賣現場敲定交易。燕雨前能以這個價格買到這件略帶傳奇色彩的寶貝,心中自然很高興。交易完成後,她微笑來到阿爾貝爾面前,道:“多謝。”阿爾貝爾道:“在我心中,除了你,誰都不配帶上它。”
燕雨前擺手,正色道:“阿貝爾,我想你我之間能發展到哪一步,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如果今晚的這頂女王花冠的競價結果是帶有附加條件的,我情願付違約金。”
阿爾貝爾連忙搖頭道:“絕沒有那個意思,而且我保證這場競價是公正的。”又深情道:“不管你對我如何,只要你覺得好就好。”這麼一個深情款款瀟灑不凡的中年男人的確對絕大多數女性都具吸引力,但燕雨前顯然不在此列,她微微額首道:“有一天我會證明,你來到福德堂是一個英明的選擇,這是咱們合作的唯一原因。”說罷,領着蕭落雁和燕明前告辭離去。
出了展會現場,紫瀾門大堂上,忽見王明昆居然正等候在此。在他身邊站定一名少年,十八九歲的樣子,身材高大,體型健美,膚色古銅,模樣長的不如王明昆俊美卻多了幾分陽剛氣。二人之間剛纔似發生了一點爭執,王明昆這會兒正回頭呵斥少年:“尚楠,你小子別蹬鼻子上臉,你身手再好也快不過子彈,更不能當錢花,別忘了你師父辦後事的錢是誰給你的,就算你已經還上我的人情,可你不是還想給你師父選一處好墓地嗎?那東西的價格可就更高了,所以你最好還是乖乖的聽話,把你那個什麼武德原則統統忘了。”
原來這少年正是跟李虎丘有過短暫交手的那個硬太極高手尚楠。據李虎丘的判斷,這少年可是位難得的功夫天才。可惜,今時今日,國術勢微,一文錢難住英雄漢的社會裡,似他這等人物卻不得不聽命於王明昆這樣的紈絝子弟。
王明昆的話讓尚楠的眉頭一皺,眼睛裡瞬間光華一閃,釋放出凌厲逼人的氣勢。把王明昆嚇了一跳。燕雨前三人一旁看到,都暗想,這少年要揍人。
尚楠的怒火只釋放了一瞬間,但很快又想到師父的骨灰還存放在火葬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下葬安息,氣勢不禁立即弱了幾分。剛被他的氣勢驚了一下的王明昆明顯感覺到了他的變化,神氣頓時又活現起來。“小子,別跟錢作對,繼續跟着我混下去,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難得糊塗的道理,把事情看得太明白只會讓你的日子更難過。”
尚楠臉上神色不定,內心還在糾結,他又想到自己在師父去世前發的誓言,這種違背武德的事情絕不可爲!他暗自下定決心,說道:“昆哥於我有恩,但我也已經報答過你,你我之間早恩義兩斷,從今後你我兩不相欠。”王明昆還想再說什麼,尚楠猛回首,“武者受死不受辱,昆哥自重些好,否則我這粗人難免壓不住火,傷了你可就不好了。”
燕明前看到這裡,忍不住大聲叫好,尚楠回首衝她一樂,燕明前叫道:“好樣的,對待王明昆這種人就要這樣。”說罷,也不顧燕雨前瞪她的眼神,掏出支票添上個十萬,來到尚楠面前,大方遞到他手中,道:“拿着,給你師父買一塊好墓地去,我叫燕明前,我信你有一天一定能憑自己本事賺到錢還我!”
李虎丘領着張天明一夥七拐八拐的來到一處四合院門前,推門進院。李虎丘在前,張天明在後,一干保鏢被甩到最後邊,張天明前腳進門,後腳大門便順勢關上。
院外衆保鏢個個素養不凡,紛紛呼喝企圖強行破門,爲首者更隨身藏了把手槍,一縱身,單手抓住牆頭,飛身躍上牆。不容他雙腳站穩,就見牆頭上突然冒出幾根尖刺,將這名保鏢的單手刺穿。仇天出現在牆頭上,哈哈一笑,隨手甩出一包藥粉,香氣四溢,微風輕送,將這香粉送到身處下風頭的衆保鏢中間,這些人頓時一個個神魂顛倒,暈暈乎乎。
張天明在大門關閉的瞬間還能保持鎮定,當發現衆保鏢沒能立刻衝進來後,頓時傻了眼。強自鎮定道:“朋友這是何意?”
李虎丘豁然轉身,一步跨到張天明近前,道:“你猜呢?”又冷聲道:“跟我進來!”
張天明隨李虎丘走進正堂房間,只見那裡正佈置了一個靈堂,正中的位置放着神主牌位,寫着幾個字,他仔細觀瞧,哈城宋羽佳之位!“啊!”張天明心下頓時恍然,想起數年前他在哈城通過黑省軍區的一位長輩,聯絡到宋羽佳,進而逼他加入自己跟楊明宇他們弄的白粉買賣,這件事對他而言不過是些許小事,沒想到這個宋羽佳還是個倔骨頭,爲這事兒找到了黑省某位高官從中斡旋,張天明本就對這路生意是可有可無的態度,一時沒得手轉身便忘的乾淨。想不到今日會因爲這件事,有人來找他尋仇。他神色不定,暗自思量着該如何解釋跟宋羽佳相識的事情。
李虎丘走到他身後,沉聲道:“跪下!”又道:“我沒時間跟你廢話,一句話,這個人死了,他做了很多該死的事情,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所以他死了,但有些人同樣該死,卻活到現在逍遙自在,我想這這個人死的甘心些,所以今天特意請你過來做個了斷!”
張天明嚇得魂不附體,依然嘴硬,叫道:“你可知我是什麼人?小子,你要想清楚了,我如果出事兒,你也別想生離燕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