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七個人都很年輕,且各有不凡之處。但當前的境況卻着實太不容人樂觀,瀋陽的話更加劇了這種不樂觀。失去鯨魚羣的幫助,木棉花號終於徹底擱淺,船身被海水淹沒了大半,船艙也將要被水淹沒。七人來到甲板上,七嘴八舌的商量要不要登島,眼下木棉花號上也能暫時容身,只是水箱被海水泡了,淡水變的十分有限,就算堅守也很難爲續。
陳李李是反對上島的,她不知爲何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整個南溟死海給她的感覺都一直不好,尤其是到了這座島附近後,這種不詳之感變的越發的強烈了,所以她堅決反對上島。何洛思告訴她木棉花號上的無線通信設備自從進了南溟死海便一直接收不到信號,如果守在船上,現有的食物和淡水堅持不了兩天就得告罄。小妮娜是支持陳李李的,但聽了何洛思的話又覺得很有道理。她試探着說道:“要不咱們等一晚上,明天白天再上島,先讓身手好的人上去摸摸情況??????”
“好,言之有理,就按小妮娜說的辦!”李虎丘當即拍板。
七人經過一整天的冒險旅程也着實累了,妮娜的建議正合大家心意,便都無異意,紛紛從船艙裡搶救出睡眠所需,就在甲板上以藍天做房頂,大海當地板各自爲戰和衣而臥。
深夜,大海正在退潮,嘩嘩的水聲將陳李李吵醒,她睜開惺忪睡眼便看見李虎丘盤坐在船頭,看樣子像是在練功。正猶豫着要不要打攪他,卻見他一回頭衝自己一招手。二人並坐在船頭,陳李李抱着李虎丘的胳膊,將身子儘可能往貼近他。
月正中天,海風習習,此情此境讓陳李李心旌旗搖,一種難以自制的情緒正在胸中醞釀,感受着懷中的溫度,剛鼓起勇氣要說些什麼,話還未出口便被李虎丘攔住話頭:“噓,別說話,你聽,那島上有聲音傳過來,很奇怪的感覺,有點像狼嚎但又不太一樣,更像是人在學野狼嚎月,看起來你的感覺是對的,這座島上一定有古怪。”
陳李李側耳傾聽卻什麼也聽不到,認爲李虎丘在故弄玄虛躲着她。她鬆開了李虎丘的手臂卻更大膽的攬住了他的脖子,幾乎將整個身子放進他的懷中,吹氣如蘭:“李虎丘,如果咱們幾個再也回不去,或者這座島上真有什麼厲害的怪物明天就要把咱們全吃掉,你敢不敢明確的對我說一句你喜歡我?”
李虎丘挽住她的腰,感受着她身上柔軟的觸感,看着她絕美的容顏,男兒本色怎麼可能不動心,他咬着牙憑着極大的自制力纔沒讓自己更進一步做出什麼更親暱的舉動,低聲道:“現在可不是討論這件事的好時機,你累了,好好睡一覺,相信我,咱們一定能想出辦法回到陸地上。”李虎丘騰出一隻手輕輕撫摸過陳李李的額頭和雙眼。在她的黑甜穴上稍用力按了一下,陳李李眼睛一合便又睡着了。李虎丘沒學過點穴,但國術界有句話叫:一朝宗師,百理貫通。宗師境界的武道大師對人體氣血在穴道經脈中的運行規律瞭如指掌,同時他們對化勁運用都已達到收發由心的程度,用巧勁將運行到某穴道的氣血阻斷對李虎丘而言自非難事。
“明天你留在船上,我先上島探探路。”說話的是尚楠,他不僅聽到了海潮也聽到了島上那個奇怪的聲音。
李虎丘回頭道:“說夢話呢?”
尚楠道:“我先去探探,如果有什麼應對不了的危險,你還來得及帶大家乘救生艇離開。”
李虎丘笑道:“別自作聰明瞭,你那腦瓜子就適合服從命令聽指揮,哥指到哪裡你就打到哪裡,拿主意這種事用不着你操心,咱們兩個加到一起有什麼危險應對不了的?還說什麼應對不了的危險你先頂一陣,如果有,我帶着這些人就有機會逃出去了?”
老實孩子不吭聲了,帥五眯着眼嘴巴諾諾的嘟囔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跟着瞎起鬨,要不是你醒了,人家兩個人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在島上點堆火玩野營了。”
瀋陽坐起身,忍無可忍沒好氣道:“不睡了,你一句我一句的睡也睡不着。”
帥五也起身,笑問:“你這是跟誰來勁呢?”
瀋陽道:“還能有誰,大半夜不睡覺,跟女孩子打情罵俏的那個唄,他媽的,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全世界爺們都死光了似的,不管多大的,全瞅這犢子順眼。”說着,歪頭看了一眼正在揉眼睛的小妮娜。
帥五笑道:“你丫這是吃不到葡萄怪葡萄酸。”
瀋陽乾脆的:“我他媽是羨慕嫉妒恨。”
何洛思躺在那眼睛不睜,悠悠道:“你最不如他的地方有兩點。”
帥五幫着捧哏:“哪兩點?”
何洛思道:“首先是臉皮,瀋陽這傢伙看似灑脫不羈,其實面對女孩子時臉皮比紙還薄,屬於最典型的會想不會做的那種,總指望着女孩子被他吸引,主動追求他,把自己當尚楠了;其次是腿快,李虎丘就算模樣不比他帥,腦瓜裡沒他鬼主意多,但就一個腿快就把他什麼都比下去了,女孩子一旦先入爲主的認爲某個人好,那這個人就是最好的了,無論是否有緣,這輩子在女孩子的心裡,那個人總是最好的啦。”
瀋陽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帥五嘿嘿笑道:“九姨,你這可說到瀋陽的傷心處了。”
李虎丘看一眼懷中的陳李李,並不覺得如何尷尬,淡然問道:“怎麼?都睡足了?你們可別學我不睡覺,我練的心訣導引術時刻都能養精神蓄銳氣,打坐一小時頂得上你們睡半宿的。”
何洛思嗤笑道:“去,有沒有那麼神,你這方法外傳嗎?可不可以教教我?”
李虎丘微笑:“好啊,只要你能吃得了苦。”說着,輕輕一抖手,從袖子裡鑽出一把小鉤,尾端連着銀光閃閃的金屬絲,隨着他手腕輕抖,那小鉤彷彿活過來一般,狀如靈蛇左右晃動翻轉如意。“你先從銷魂鉤的基本功開始練起。”
何洛思爬起來,面帶驚異之色湊過去,卻見李虎丘袖中的小鉤子似向她點點頭,接着嗖的一下縮回袖子裡。連忙追過去抓住李虎丘的胳膊,挽起袖子卻什麼也沒看見。訝異的:“神了?哪去了?”
李虎丘笑而不語,尚楠道:“銷魂鉤是賊們盜竊用的工具,跟功夫沒什麼關係,他練的心訣導引術是一種極特殊的煉心方法,連我都領悟不了,小虎哥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何洛思惱了,追問道:“好你個臭東西敢耍老孃,快說,到底藏哪呢?”
李虎丘笑道:“別問了,我身上的東西都是關鍵時刻用來活命的法寶,哪一件沒有數年的苦功都別想玩明白,就算是給你也沒有用,眼看就要亮天,咱們還是商量一下上島的事情吧。”
何洛思道:“有什麼好商量的,大夥被你吵的都沒睡好,明天就你先上島探路,其他人留在甲板上繼續睡大覺。”
李虎丘笑道:“好辦法,就這麼辦。”
何洛思打了哈欠,擺手道:“不管了,我去睡覺了,這是你們男爺們才應該操心的問題。”
小妮娜爬起來道:“我去弄點吃的來。”
李虎丘望着大約一公里外的海島,果斷的對尚沈帥三人說道:“天亮以後咱們所有人一起上島,包括無線通訊器材和小型發電機,把能帶的全帶上。”
這是一座海圖上找不到的島嶼,面積很大方圓一眼望不到頭,島上生長着茂盛的熱帶植被。
尚楠螞蟻搬家似的用救生艇將船艙裡大家日常所需的各種物資倒騰到海岸上。何洛思居然換了一身泳裝躺在沙灘上享受起初升的太陽。其他人,陳李李還在睡覺,妮娜按照李虎丘吩咐的在挖坑爲支帳篷做準備,帥五遊手好閒看着辛勤忙碌的尚楠虛情假意問小楠哥要不要幫忙,意外的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連說就來卻根本不肯挪動步子。瀋陽停下手上編網的活計說這丫忒不是東西專門欺負個老實孩子。李虎丘拎着一大串椰子從島內走來,先丟給何洛思一個,“接住了,開好口的當心灑身上椰汁。”又來到小妮娜面前,“去陪你思思姐姐說會兒話,剩下的活交給我。”然後纔對衆人說道:“剛進裡邊轉了一圈,這座島很大,島南這一片沒發現什麼異常,但我昨天的的確確清楚的聽到過某種生物的嚎叫聲,從這兒出發往北走二十里有一懸崖,估計只有我跟小楠哥能上去,你們說咱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還是進入這島子的深處探探,看看到底有何方妖孽在此盤踞?”
瀋陽帥五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帥五道:“去,當然得去。”瀋陽則問:“據你觀察咱們有沒有可能繞過那個只有你跟尚楠能上去的懸崖?”李虎丘搖頭道:“現在還說不好,等咱們全安頓好了哥們兒再帶你們轉轉去。”
陳李李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頂帳篷內,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帳篷看到所有人居然都在海灘上曬太陽。她揉了揉仍在隱隱作痛的頭走到沙灘上。
“現在幾點了?”她徑直走到妮娜身邊坐下,看着李虎丘神氣古怪的問:“我怎麼睡的這麼沉?”
李虎丘突然轉身衝尚楠吼道:“你給我閉嘴!”然後樂呵呵回答道:“沒事兒,你就是太累了。”
“尚楠你說。”陳李李別過臉沒搭理李虎丘,反而去問尚楠。
老實孩子果然老實:“小虎哥昨晚用特殊手法點了你的黑甜穴。”
陳李李聽了,恍然大悟之餘不由大怒:“臨死之前連句痛快話都不敢說的混蛋膽小鬼,你有本事讓本姑娘一直睡下去。”
李虎丘數着腳趾頭,低聲道:“這不離死還遠着呢。”
陳李李站起身環顧左右,問道:“你們怎麼沒搭個廁所?”
帥五躺着答道:“樹林裡,灌木後,內急人在天涯。”
陳李李抿嘴罵道:“去你的,沒大沒小的死小五,膽子越來越大了,敢開你師姑的玩笑了。”
帥五歪頭瞄了李虎丘一眼,笑道:“我怎麼看你大有成爲我弟妹的趨勢?”
雖說是人有三急,但像陳李李這樣的大家閨秀終歸還是比其他人靦腆羞澀些。陳李李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椰林走去,一直到消失在衆人視線裡。十分鐘後,尚楠突然問道:“她去了有一會兒了吧?”話音未落便聽到椰樹林方向傳來陳李李的尖叫聲。接着便看到李虎丘形如利箭向着那個方位射過去。
“蛇!蛇!好大的毒蛇!”陳李李尖聲叫道,李虎丘飛奔過來的時候她嚇得花容失色,全身顫抖,指着正上方的椰子樹,手足無措站在那甚至都忘了提褲子。久居南洋的人沒有不會分辨毒蛇的。李虎丘趕忙衝到近前一把將她拉到懷中,擡眼望樹上也吃驚不小。只見頭頂的椰樹上蜿蜒盤繞着一條巨大的長着三角腦袋絢爛斑紋的劇毒蛇類。心想難怪把她嚇成這樣。皺眉提醒道:“撒泡尿用得着走這麼遠嗎?你想把人嚇死啊?快把褲子提上吧。”
“啊!”陳李李又羞又惱又慌亂,把頭頂盤繞而下的巨型毒蛇都拋到腦後了,慌忙將牛仔褲提起,尷尬羞惱之餘還不忘狠狠踩了李虎丘一腳,“要死了,全被你看到了。”
“別動!”李虎丘突然抓住她的衣襟,一抖手將她丟到一邊。竟是椰樹上的巨型毒蛇發動了第一次攻擊。身子盤繞在樹上蛇頭高高昂起吐着蛇信。陳李李逃過一劫,被嚇得啊喲一聲蹲到了地上緊捂住雙眼不敢去看。
巨型毒蛇攻擊完便想把頭縮回去,動作極快,但是李虎丘袖子裡的銷魂鉤卻更快,刷的一下追了過去,一下子纏住了蛇頭,盤繞兩圈後鉤尖兒狠狠刺進蛇頸部位。李虎丘發力一扯,將它從樹上扯落。這纔看清楚這條大毒蛇竟足有五六米長!巨型毒蛇落地後猶自不甘心,人立而起,巨大的三角腦袋吐着蛇信,巨大的身軀快速遊動向着李虎丘逼近。那頭一探一探,像是在跳一曲死亡之舞。每一次舞動都亮出它那相比其他同類要巨大的多的毒牙。
李虎丘不慌不忙抖動着銷魂鉤,將蛇頭的攻擊引向其他方向。問剛剛趕來的尚楠:“小楠哥,你是在南方林子里長大的,認識這是什麼蛇嗎?”
尚楠也吃了一驚,仔細打量這條綠紋虎斑攻擊時鱗甲豎起的巨大蛇類,大搖其頭道:“看外表有點像莽山烙鐵頭,但看個頭卻又不太可能是,那種蛇屬於山地品種,據說是我們那邊獨有的,而且也長不了這麼大。”
李虎丘突然發力,銷魂鉤一下子勒緊,硬是將椰子大的蛇頭給勒了下來。那蛇頭落地還兀自不服,竟然噴出兩道毒液直奔它的仇人。李虎丘從容避過,那毒液落到殘枝敗葉上竟然冒起一陣青煙白沫。尚楠驚訝的:“啊,這蛇的毒性好大!”
李虎丘拎着巨大的蛇身,洋洋得意:“再大也是咱們的菜!一會兒把它烤熟了就沒毒了。”
小妮娜和瀋陽帥五也跑到地方,帥五喘着氣罵道:“這他孃的是什麼鬼東西?”
瀋陽則眉頭緊鎖道:“虎丘,你沒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
李虎丘也收起玩笑之心,肅容道:“你是指??????”
“之前的海怪,現在的這條蛇。”瀋陽用不確定的語氣分析:“還有這座在海圖上不存在的古怪島嶼,總之這事兒有點邪性。”
李虎丘將大蛇屍體提到鼻子尖前仔細聞了聞,點頭道:“是有點古怪,這蛇血的味道特別腥,倒是與昨天被虎鯨們吃掉的大海蛇有些相似。”
啊!!!!懸崖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憤怒嘶嚎。這一次所有人都聽清了,都吃驚不小,李虎丘與尚楠更是聳然動容。
何洛思駭然:“你們聽到了吧?是什麼?”
李虎丘和尚楠對視一眼,凝重的:“肯定是個人!”
這樣一座荒僻孤島上怎麼可能會有人?衆人都感到不可思議。陳李李因爲之前被李虎丘看光光,一直低着頭做鴕鳥狀,這會兒突然擡頭說道:“也許是南洋土著,這裡距離菲律賓羣島不到一千海里,有土著漂洋過海到此定居也說不定。”
“決計不是!”李虎丘與尚楠一起搖頭。
李虎丘笑問:“腦袋從沙子裡拔出來了?”
“比起我來,你不覺得自己更像鴕鳥嗎?”陳李李不甘示弱似有所指道。又問:“你們憑什麼斷定我說的不對?”
尚楠道:“這個人非常厲害,很可能比我生平所見的任何高手都要厲害!”
李虎丘道:“這兒離懸崖還有十幾裡,就算那人此刻就站在懸崖上,這麼遠的距離,換成尚楠和我就算是喊破喉嚨也不可能把聲音送進你們耳朵裡。”
瀋陽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李虎丘道:“能相安無事最好,不過這個可能性非常微小,昨晚我就聽到過這人的嘶吼聲,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狂躁,咱們現在受困於此又跟外界聯絡不上,在這南溟死海之中過往船隻恐怕也指望不上,在這島上困的久了遲早會被這人給發現。”
瀋陽道:“你的意思是咱們最好早作打算?”
李虎丘點頭,“我最後一柄飛刀用在那條大海蛇身上了,況且就算我此刻有飛刀在手也未必能敵得過此人,所以,咱們現在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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