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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省龍城,二千五百年龍潛之地,唐堯故地、戰國名城、北朝霸府、天王北都、晉商故里。李白曾贊這裡,天王三京,北都其一,雄藩巨鎮,非賢莫居。龍城有聚天下英豪的氣象,城中當代魁冠之家非喬家莫屬。喬氏一門世代簪纓,滿清時期以商傳家,便是晉商之首。到了民國開始有人出仕做官,及至抗日戰爭爆發,喬家老爺子破家出走投身革命,加入共產黨,組建晉省青年軍抗日支隊,鐵血征塵戎馬倥傯,打下喬家今時富貴榮華的基礎。喬老爺子憑着高超的政治手腕立足廟堂數十載不倒,將晉省視作自家的自留地,苦心經營數十載,時至今日,晉省官場中素有非出喬系者不能立足之說。
一場借惡性【和諧】交通事故殺人滅口的陰謀就發生在眼前,小中客上有三十三條生命,除司機外餘者無分老幼皆是女人。最小的一個不超過十歲。李虎丘從殺人的貨車司機口中問出一個名字,喬雲龍。此君何許人也?喬家二代三兄弟,老二喬寶山的兒子,喬家老爺子眼中視若明珠的三代嫡孫是也。當之無愧的晉省第一太子爺。
華燈初上,杏花嶺下,東塘四周一片歌舞昇平,鶯鶯燕燕紅襖花腰風月無邊。二十年開放搞活,換來此處繁榮娼盛。
龍城最大的銷金窟,白帝歌舞城門前,一輛銀灰色奔馳越野車剛停穩。另有三輛凱迪拉克商務越野車緊隨其後駛入車位,車門一開,有數名保鏢之流人物走下車,左右逡巡後,才由一名保鏢來到奔馳越野車近前拉開車門,畢恭畢敬的請駕駛者下車。車內走出的年輕人穿了一身黑亮皮衣,神態倨傲顧盼睥睨,伸出兩根手指,一旁邊立即有人遞上香菸併爲他點上。年輕人深吸一口,吐了個菸圈,對左右說:“古老三說他這兒來了個漂亮雛兒,說的跟天仙花朵兒似的,這個古白帝說話向來沒什麼譜兒,今兒是大年三十,他要是膽敢給二爺放衛星,你們幾個就給二爺把他這兒砸了。”
古白帝就是這家白帝歌舞城的老闆,他姐姐古青鸞是龍城市委書記武隆凱的情人,仗着這層裙帶關係,古白帝開了這家龍城數一數二的歌舞城。在歌舞城內部販賣搖頭【和諧】丸,搞脫衣舞派對,豢養了一羣黑道打手,在整個東塘紅燈區稱王稱霸。通常情況下古白帝這個名字在這片區域極少被提及,這裡的人們更習慣的叫法是古三爺。此時此刻,這位號稱東塘一霸的人物正站在臺階上翹首以盼,看見奔馳越野車駛入時便已做好準備,年輕人走下車,這廝連忙撣塵梳整儀容,碎步小跑來到近前,鞠躬唱喏,賠笑往裡相讓:“龍少,可把您盼來啦,都準備好了就等您啦,趕快裡邊請!”
被稱爲龍少的年輕人微微點頭,指着古白帝的鼻尖哼道:“你他媽少給我來這虛頭巴腦的假客套,別說我沒警告過你,這回的小妞兒要是跟上回一樣的貨色,二爺今兒晚上就拆了你的廟。”
古白帝嘿嘿一笑,“借我古三兒八個膽子也不敢糊弄龍少您呀,這回您只管瞧好吧,這小妞兒絕對夠靚夠純。”
喬雲龍被古白帝讓進白帝歌舞城片刻之後,自由社大龍頭,賊王李虎丘單槍匹馬出現在歌舞城門前。高速路上兩名殺手被他和聶嘯林打死,賊王因此成爲晉省警方畫影圖形的通緝犯,對於虎丘而言被通緝形同家常便飯。他不但沒有畏罪潛逃,反而迎難而上摸進龍城,找到了喬雲龍的行蹤,尾隨到白帝歌舞城。
歌舞城的高級vip包房內,古白帝領着化名琳琳的十六七歲女孩兒走進來。寬大的包房裡有十幾個人,只有喬雲龍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餘者分左右站成兩列。女孩兒羞羞怯怯跟在古白帝身後,喬雲龍只看了一眼便挪不開雙眼。只見這女孩兒長的皮膚白嫩,柳眉大眼,鵝蛋臉兒,秀氣筆直的鼻樑,微厚的嘴脣嘟出最漂亮的脣形,正是一點朱脣惹人嘗,令人看一眼便恨不能細細品味一番。古白帝點頭哈腰做着介紹:“龍少,這就是我跟您提到過的琳琳,您看看還合意嗎?”喬雲龍衝古白帝傲慢的擺擺手,不耐煩的:“別廢話,出去,把門帶上,不叫你別進來了。”
喬雲龍一臉邪笑將小白兔似的琳琳拉到沙發上坐下,嘖嘖道:“還真是個我見猶憐的清水貨,小妹妹別怕,哥哥很會疼人兒的,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琳琳擡起小手在他懷中輕微的掙扎着,“您一定就是龍少了,我,我不怕您,我就是,就是這些大哥看着呢,我有點怕羞。”喬雲龍哈哈一笑,吩咐左右:“都他媽出去,二爺還沒老到用你們幫忙的地步。”
李虎丘走進歌舞城一樓的夜總會大廳,有迎賓領班過來問喝酒還是唱歌?李虎丘含笑說來找人。領班正要問找誰時,忽然聽到貴賓區vip包房傳來一聲槍響!領班頓時面色一變,顧不得面前的客人,揮手喚來一羣打手飛快的往樓上跑。李虎丘所在的位置剛好能看見vip包房的門口,只見那裡正有個女孩子捂着冒血的肩膀奪門而出,染血手臂上的小手還緊緊攥着一把小刀。穿着一身黑亮皮衣的喬雲龍從她身後追出來,手上拎着一把,喘着粗氣,瞪着猩紅的雙眼。
一個保鏢模樣的漢子攔住了女孩兒的去路,那隻曾經扛過槍的手臂輕而易舉的奪過女孩兒手中的小刀。面色慘白的女孩兒奮力掙扎,臉上沒有絕望只有悲憤,沒有恐懼只有憤怒。衝着助紂爲虐的保鏢呸了一口。隱藏在墨鏡後雙眼中閃過一絲愧色,保鏢的手卻依然緊緊的抓着女孩兒的手臂。任憑她如何掙扎也難動搖分毫。
生活教給我們一個道理,當你面對某些事情無法抗爭的時候,你只有兩個選擇,隱忍,或者隨波逐流。可女孩兒此刻根本沒有選擇的資格。臉色跟她一樣慘白的古白帝跑過來,衝到女孩兒面前狠狠的甩了一記大嘴巴。連滾帶爬慌手慌腳的跑到喬雲龍面前,卑奴屈膝誠惶誠恐。謝罪不已,“龍少息怒,龍少息怒,這小婊子是自己主動來的,我事先絕不知情啊,您要怎麼炮製她都好。”
喬雲龍惡狠狠盯着他,罵道:“給我滾一邊去!”古白帝聞聽,如蒙大赦,連連稱謝。喬雲龍不理他,衝保鏢叫道:“把小婊子給我架到下邊舞池去!”
古白帝看着喬雲龍捂着脖子上血漬,氣勢洶洶往樓下走,趕忙跟上,諂顏問:“龍少,要不要清場?”
“我清你老孃!”喬雲龍沒好氣的惡罵道:“二爺今天就要當衆整治了這小婊子!”喬雲龍走到保鏢面前,獰笑着對女孩兒說道:“等一會兒,我和我這幫兄弟一定會讓你舒舒服服的上路!”女孩兒陰冷的眼神回敬他,呸了一口,叫道:“喬雲龍,你開車撞殘我爸爸,又指使人駕車撞死了大興坑礦難家屬和乘客三十三人,你這魔鬼,告不死你我便殺了你!”
喬雲龍拎着,將冰冷的槍口狠狠的搗入女孩兒的口中,囂張的吼道:“我讓你告,我讓你殺,我他媽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付偉平生的小孽種,二爺今天不把你上下都弄爛了,喬雲龍三個字從此倒着寫!”
李虎丘一直站在樓下聽着,看着。他是李援朝的兒子,自由社的大龍頭,一言一行牽動着無數人的前程命運。如今他更已經至少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一舉一動都可能造成無可挽回的結果。他找到這裡是想尋求真相,之前更多的想法還是打算通過官方渠道來辦這件事。但現在真相就在眼前。他能做的是一道選擇題。出手打死喬雲龍,救下那個女孩兒。出手救下女孩兒,讓喬雲龍滾蛋,然後再想辦法收集證據徐徐圖之。
俠以武犯禁!
李虎丘忽然想起聶嘯林臨別前那句十分突兀的話:當斷則斷,武人風範!要嘛不做,做就做絕!殺他個乾乾淨淨。
女孩兒的嘴巴被冷硬的槍身搗的鮮血直流,她疼的幾欲暈厥,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喬雲龍冰冷無情的目光看着她,惡狠狠的:“二爺先幫你拔牙,省的待會兒請你吃香蕉時胡亂咬人。”女孩兒內心中充滿絕望,痛苦的閉上雙眼,眼看就要暈厥過去。就在此時,她聽到一個男人的語聲:“喬雲龍留下,其他人不想死的給我滾!”然後她睜開眼,便看見年輕英俊的男人從容走上樓梯,信手將一個個衝上來的保鏢丟到四層樓以下的大堂上。眨眼的功夫,這個男人已走到她面前,喬雲龍帶來的十幾個保鏢都已被丟到樓下生死不知。
這是在做夢嗎?她難以置信的去揉眼睛,嘴巴里那支槍已離開。她聽見那個男人對喬雲龍說:“跪下!”接着是喬雲龍色厲內荏的喊道:“你是誰?你他媽知不知道我是誰?”他的槍不知何時已到了對方手中,但猶自不服氣。那男人不理會他的叫囂,喬雲龍又衝歌舞城的人喊:“都他媽在那看着,看不見他殺了人嗎?趕快給二爺報警啊。”他的話音剛落,女孩兒便看見摸出電話的古白帝頭上開了一朵花,絢爛若春桃,古白帝一頭栽倒,腦子裡紅的白的流了一地,這人就算死都是以頭觸地的奴才相。女孩兒的心中一陣陣痛快又一陣陣感到恐怖。然後她聽見那男人對自己溫聲說道:“別怕,我只殺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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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雲龍已徹底崩潰,嚇的尿了褲子,堆縮在地上,跪伏着不住哀求:“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是喬雲龍,我是龍城黑龍集團的副總,您是衝錢來的吧,要多少您說句話,只要別傷害我就行。”年輕男子笑眯眯看着他說:“猜錯了,我是爲昨天發生在雁門的交通事故來的。”喬雲龍哭嚎着說那件事的主謀不是他,祈求面前殺星饒他一命。
女孩兒站在二人中間,先看着曾經囂張不可一世的晉省皇太子跪在那裡搖尾乞憐。又去看那年輕男子,這人臉上居然是和煦的微笑,不大的眼睛因爲這笑容被眯成一條縫兒,他對跪着的喬雲龍說:“你在學會向別人祈求饒命前應該先想一想自己何曾饒過誰的命!”接着他就微笑着像摘果子似的摘掉了喬雲龍的頭。也摘掉了積鬱在女孩兒心中的一片陰霾。
喬雲龍的頭被摘下時,鮮血噴涌如泉,場面血腥恐怖。歌舞城的領班和一干打手們眼睜睜目睹此情景,一個個嚇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女孩兒也不敢觀瞧忍不住轉過頭去,顫顫巍巍的說:“我叫付若琳,你,你想問的事,事情來龍去脈我都知道。”年輕男子道:“我叫李虎丘,你想報的仇我一定幫你報的乾乾淨淨!”說着,伸手拉住女孩兒的手,另一隻手就這麼拎着喬雲龍的死人頭,揚長而去。
李虎丘開着一輛喬雲龍保鏢的車隨付若琳來到一片建在低窪區域的棚戶區,在那個破敗寒酸的不成樣子的家中,他看見了一個癱瘓在牀的中年男人。聽見了一件慘絕人寰的操蛋事。
三個月前,付若琳的父親付偉平工作的大興坑煤礦發生了一起礦難事故。這場人禍引發的爆炸事故,最終掩埋了二十九名礦工的生命。事故發生後,付偉平火速組織人員搶救被埋礦工,在此過程中他了解到造成礦難的起因是由於新引進的瓦斯報警器有缺陷,瓦斯濃度達到爆炸水平時仍顯示爲安全含量,工人們相信了報警儀,茫然無知繼續作業,最終釀成這起慘禍。
當時這批報警器的引進,正是集團總經理喬寶山親自特批的。連質檢都沒經過就安裝下井了。
事故報告上,付偉平如實講述了事故的全過程和調查結果。滿以爲會很快得到上級的處理結果,爭取到工人該得的撫卹,讓有關責任人包括他自己受到應得的懲罰。
事故的處理結果一直拖了半個月纔出來。在死難者親屬們焦急的等待中盼來了這樣一個結果:本次事故造成龔樹民,樑成龍??共計十六名工人死亡,事故的原因是工人操作報警器不當造成瓦斯濃度超標造成的。這是一起深刻的??
拿到事故處理報告的當天,付偉平被集團老總,礦務局的局長喬寶山請到辦公室單獨談話。喬寶山委婉的提出希望付偉平能對此事守口如瓶,並表示願意支付一大筆封口費。另外十三名未上報的死難職工的撫卹金也已準備好,請他回去後務必做好他們家屬的思想工作,看住她們,讓這些人不要胡亂上訪,以免給集團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付偉平性情耿直,當場提出了造成事故的真正原因,並要求嚴懲主要責任人的同時正確上報死亡人數,明發撫卹金,讓死者在天之靈得到安慰,讓該受到懲罰的人得到懲罰。喬寶山再三勸阻他不要太固執,付偉平堅持真理不放鬆。最後喬寶山笑眯眯的把他送出集團大門。回家的路上,喬雲龍駕駛的奔馳越野車以時速一百公里的速度在鬧市區將付偉平撞成重傷,到醫院後被確診爲終身癱瘓。
民不畏死何以死懼之,付偉平的癱瘓並沒有讓喬寶山順利把這件事壓下去,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反彈。付偉平的老婆樑紅豔接過了丈夫的接力棒。她很快聯合了不在遇難者名單上的其他死者的遺孀,組織她們搞了一次聯合上訪,將這起案子直接告到晉省礦務廳的領導那裡。
長話短說,聯合上訪失敗,這些女人揭破此事也就絕了喬寶山付撫卹金買消停的念頭。這些不被承認的遇難者家屬們只能告到底。但很快她們連告狀的機會都沒有了。公安機關出面了,這些女人被舉報犯有誣告罪,被立案偵查。總之一切程序都不合理,卻勉強合法。這些女人被抓進臨時羈押的看守所裡受盡折磨,終於屈服。
喬寶山似乎也不想把事情弄絕了,派人及時出現,還分別付給了這些女人一筆撫卹金。這筆錢甚至比對外公佈的死者撫卹金還高,條件就是讓這些女人不要再跟着付偉平夫婦去鬧。這些女人以爲事情結束,踏上回家的長途中客,卻哪裡知道喬寶山其實早打算好不讓這些女人活着離開省城。於是便有了昨日那場車禍。
李虎丘聽到這裡時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咳的搜腸刮肺。付若琳想不到之前威猛如神將自己從魔爪下解救出來的男子一會兒的功夫就成了病夫,關心的問他要不要緊。李虎丘緩過一口氣來,罵了句該死!擺手示意無妨,又說時間緊迫,讓她火速收拾東西,父女兩個立即隨他離開。
喬雲龍的死等於捅了馬蜂窩。全晉省的警察都會爲這件事寢食難安。用不了多久,這一家兩口便會被列爲重點嫌疑犯,這幫人民公僕抓不住虎丘,等待父女兩個的後果將不堪設想。上次殺張天明是暗殺,這次殺喬雲龍卻是明火執仗衆目睽睽之下。認證物證俱全。
這大概是虎丘出道以來乾的最二的一件事,讓他想起一向很二的仇天說過的一句話,男人有二,不吐不快。懷才的人像懷孕,日久必顯。懷二的人卻像懷春,憋的難受。真吐出來了,結果卻未必痛快。
賊王駕駛着奧迪q7飛馳在路上,付偉平父女傻眼的看着他,不知道這位出手就摘人腦袋的猛士要把他們帶到何方。身逢不平無處訴,屢遭迫害的付偉平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唯一難捨的只有這個還不滿十七歲的女兒。他說:“這位好漢,多謝你救了我女兒,但你這是要把我們拉到哪兒啊?”引刀逞一快,一人做事一人當。李虎丘說:“安全的地方。”付偉平說:“喬家勢力太大,你殺了喬雲龍,這天下哪有什麼安全的地方。”李虎丘說:“還有一個喬寶山,殺他之前我得把你們安置妥當。”付偉平聞聽此言,大驚失色道:“什麼?你還要殺喬寶山?你這麼幹是以暴抑暴,治標不治本。”
李虎丘問道:“你倒是跟我說說怎麼幹才能治本?”
付偉平堅定的:“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說理的地方。”
李虎丘嘿嘿笑道:“那也得有人肯跟你講理才行。”又道:“多說無益,喬家人正在火頭上,你們這個時候落到警方手中,會有你們的好果子吃?你忘了自己是怎麼癱的了?”
付偉平頹然一嘆,沉默不語。付若琳卻忽然說道:“李大哥,謝謝你,請你在前邊把我們放下來吧,我還要重要的事情沒做,暫時還不能離開晉省。”李虎丘問:“你還有什麼事?”付若琳道:“如果不是我媽組織大家來省城上訪,就不會有那場車禍,現在平城又多了十三個沒爹沒孃生活無着的孩子,我不能不管。”李虎丘神情一肅問道:“你一定要去?”付若琳決然的:“一定要去!”李虎丘忽然停車,看着她,小姑娘的神色淡然決然,看得出決心很大。“我知道這件事千難萬難,所以不敢再麻煩李大哥。”小姑娘語出至誠。
賊王終於點點頭,大大出乎付若琳的意料,說道:“也好,那就接上那十三個孩子一起走。”
陳天浩接到大龍頭的電話後,不敢怠慢,立即安排人手於次日駕駛一架小型私人飛機從東南出發趕到平城。
尚楠和陳天豪走出飛機時仍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弄不清楚小虎哥這是要做什麼。大過年的幹了什麼事情,怎麼就驚動的整個晉省警方開了鍋似的抓他。搞的要用飛機來接人。直到看到付若琳父女和那十三個孤兒,聽李虎丘解釋了其中的緣故才恍然。
飛機?站在高速路上,看着眼前從天而降的物事,付若琳和十三個孩子都看傻眼了。李虎丘安排懵懵懂懂的付若琳帶着十三個孩子登機,囑咐陳天豪照顧好她們。尚楠問:“虎哥你不一起走?”李虎丘笑道:“還有事情沒辦妥,這件事情辦完以後,我大概要躲出去一陣子,好在自由社的日常經營已上了軌道,又有李援朝幫襯,本來就不需要我做什麼。”尚楠道:“做什麼事情?我跟你一起去!”李虎丘擺手道:“這件事你們誰都不能摻和,喬家勢大,只有我來幹這件事,李援朝纔不能坐視不理,這件事也纔有善後的可能。”
尚楠問道:“虎哥你爲何不直接請李叔幫他們翻案?這件事對他而言也許是個機會。”李虎丘撇嘴道:“江湖人自有江湖人解決問題之道!該死的人就得死,讓李援朝來辦這件事,最好的結果就是喬寶山父子被判刑,再隨便弄死兩個替死鬼了事,他們犯下如此惡行,判刑豈非太便宜了他們?”尚楠嘆道:“辦完這件事你打算去哪?”
李虎丘眼望西方,道:“燕京那邊還有一件大事必須辦妥,然後就去西邊見識見識,看看老仇說過的那個勞倫斯地下世界的萬國擂臺,到時候讓東陽跟我走,自由社這邊還得保持足夠的力量,只有辛苦你跟寶叔了。”又道:“你李李嫂子也有了,自由社的事務你要多擔待些。”尚楠鄭重道:“放心!”李虎丘含笑點頭,“廢話,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從兩年前在街頭初遇,到今天一起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小楠哥正變的越發的成熟穩重,二人之間的情誼也越來越深。現在是該讓他獨當一面了。
送走尚楠和陳天豪,賊王手拎喬雲龍的腦袋,隨便跳上一輛往龍城去的貨車。整個晉省風聲鶴唳,幾乎全省警力都在參與布控圍捕他的行動,而他卻悠哉遊哉的殺回了龍城。說過要幫車上死的和坐上飛機走的兩個小姑娘把仇報的乾乾淨淨,便一定要報的乾乾淨淨,出來混的說話一定要算數。這件事罪魁禍首喬寶山還沒有死,這算哪門子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