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二更
李虎丘縱身一躍正落在之前狼羣疊羅漢時最上邊那隻公狼後背上。一百幾十斤的重量從這麼高的地方落下來,重力加速度砸在狼背上,力道何止千斤。久居深山的人都知道,這狼號稱‘銅頭鐵爪豆腐腰’,腰部正是狼的弱點,那公狼受此重擊脊骨連同腰身登時便被壓斷,只聽它發出一聲慘嚎後當場氣絕。在樹上衆人吃驚讚嘆的目光中,李虎丘完成踩死公狼的壯舉後,左手一把抓住死狼的脖頸,身子向前俯身一讓,電光石火的瞬間,一匹從他身後跳起的大狼被避讓過去。李虎丘頭也不擡,劈手抓住這頭大狼的尾巴,發力一掄,將四周躍躍欲試躁動欲狂的狼羣逼的後退。賊王一招得手身子毫不停留,提着兩三百斤的巨狼屍體再次跳上樹。身後羣狼激憤嚎聲四起,紛紛往上撲。卻哪裡追的上賊王的神速。
李虎丘談笑屠狼,將公狼的屍體掛在樹杈上,哈哈一笑道:“手到擒來!”特戰隊員們吃驚的看着他,驚爲天人。均在想:難怪連天兵小組的燕東陽都對這傢伙如此心折,真不愧是楚總請來的猛人,狼羣環伺下竟敢赤手空拳就跳下樹抓狼,竟然還真做到了。郭全忠看了一眼被賊王拎上樹的狼屍,驚歎他的彪悍之餘皺眉道:“你抓個這東西上來有什麼用?咱們這些人都不是研究這個的,能看出什麼來?”
李虎丘一指他頭上跪在樹杈上仍在禱告不休的鄂溫克大叔杜拉爾,“咱們不是還有一位老林子裡的活地圖嗎?
鄂溫克族嚮導杜拉爾大叔這回可算過足了拜神的癮。虎丘和東陽先後殺掉兩頭巨獸,都是他眼中成精的神祗。他被郭全忠提到樹上後便一直在禱告。喋喋不休的用通古斯語說着祈求山神原諒一類的話,任憑樹下狼羣撕咬咆哮也只做未聞。郭全忠連着喊了他好幾聲,杜拉爾大叔才慢慢睜開雙眼,驚恐的看着下邊的狼羣。
李虎丘把手邊狼屍丟過去,剛好丟到杜拉爾大叔面前的樹叉上,把他嚇了一跳,對着巨大的狼屍仔細看了一會兒,只見這頭餓狼死不瞑目猙獰可怖,巨大的狼牙齜出口外,彷彿要吞噬一切。杜拉爾大叔面露惶恐之色說:“大事壞啦,山神爺動怒了,這是魔狼啊,見到活物不殺光不罷休的呀。”在場諸人皆是勇者,卻沒有誰見過這陣仗,聽老向導說的恐怖,除虎丘和東陽久經奇險外,餘者衆人皆不由自主的一陣心寒。
夜幕深沉,時近午夜。樹下的聲音還在,狼羣的目光像一團團鬼火在閃爍,圍坐的圈子比之前大了些,這些狼居然聰明到懂得防止樹上人再跳下來偷襲的地步。李虎丘收回目光,擡頭看了一眼燕東陽,又看看特戰隊員們。寒夜裡所有特戰隊員不知是因爲天寒還是心寒,一個個都在瑟瑟發抖。
虎丘吸了口氣感受一下溫度,大約在零下20度。他站起身,樹下頓時傳來一陣騷動聲。燕東陽問:“虎哥怎麼了?”李虎丘道:“忽然想起一件事。”郭全忠問什麼事的時候李虎丘正往大樹頂上爬,回身答道:“咱們不能指望這些狼自己離開,你剛纔說的很對,解鈴還須繫鈴人,想找到這些基因被改造過的動物的弱點,還得從研究所入手。”燕東陽問他上樹能做什麼?虎丘道:“樹上能看清楚周圍地形。”
郭全忠沉思道:“你是說研究所可能就在附近?”研究所裡有建築物,肯定要比樹上更容易防禦。
“嗯,正是如此。”李虎丘停下身子,說道:“這大山裡的林子早連成片,如果有的地方沒有樹,就很可能是研究所的所在。”
“樹冠上有月光,能見度高一些,我上去印證一下這個猜測正確不正確。”李虎丘說着繼續向上爬,直到樹冠上,只見大樹頂端的情形有別於樹冠下的黑暗,皎潔的月光下,遠山近林看的很清楚。四周到處是林海,李虎丘四下張望,果然在北極星的方向不遠處發現了一片空場,月光下,那個地方看不到一點樹冠的反光。黑漆漆一大片,透着幽深神秘。
郭全忠和特戰師的特戰隊員們這會兒都感到一陣陣焦慮不安,不眨眼的看着李虎丘,顯然都已把脫困的希望寄託在賊王身上。李虎丘從樹冠上下來說道:“還真讓我蒙對了,就在北邊兒不遠處。”燕東陽問:“虎哥,你打算怎麼幹?”李虎丘灑然一笑:“當然是殺過去!”
郭全忠和特戰隊員們檢查了一下槍械,堅定的:“我們準備好了。”李虎丘一伸手,“你們下樹慢,還是我來打頭陣,把你們的軍刺借我兩把。”此刻,心高氣傲的特戰隊員們早對賊王佩服的五體投地,立即有兩名特戰隊員搶着把自己的軍刺丟給他。李虎丘接過又說:“我下去以後,你們趁狼羣騷亂一起下來,東陽最後下樹,先拿槍留在樹上負責掩護大家,記得儘量打狼的眼睛。”衆人以賊王馬首是瞻,自無不首肯,燕東陽點頭道:“虎哥放心!”
李虎丘腳掛在樹杈上,身體倒懸,雙手各拿一把五六式軍刺,身子輕輕一蕩,凌空而下,將要落地前半空中腰部發力,變成頭上腳下的姿勢穩穩落到地上。剛站穩便聽到腦後惡風不善,頭也不回,反手便是一刺,正中身後偷襲那隻狼肩部,刺中的同時身形轉動,發力一甩將那隻狼甩了出去。狼羣頓時一陣大亂,開鍋的水似的騷動起來,爭先恐後的撲向李虎丘。
虎丘往前奔了幾步,吸引狼羣的注意,給其他人下樹提供了時間。狼羣已被徹底驚動,頃刻之間將李虎丘圍在當中,一隻只低着頭瞪着他,低聲嘶嚎着。砰!郭全忠的槍響了,一匹狼眼珠中彈應聲倒地。羣狼爲之一驚,刷拉一下包圍圈瞬間擴大。郭全忠迅速來到李虎丘身後,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狼羣圈子的外圍忽然響起一聲高亢雄渾的狼嚎。
李虎丘循聲觀瞧,黑暗之中,一隻巨狼正蹲在那裡,輪廓依稀看得出體型遠勝其它。顯然這傢伙就是狼羣的首領。所有狼聽到它的嚎叫後頓時氣勢爲之一變。一掃之前的謹慎,竟紛紛奮不顧身的撲將上來。李虎丘望向那隻頭狼的瞬間,那頭巨狼竟似察覺到了危險,立即機警跳開,藉着夜色隱藏到其他狼的身後。
羣狼一起撲上來,站在原地防守就是等死,李虎丘大喝一聲快衝,走在最前邊雙手揮動軍刺,身後郭全忠和特戰隊員們把杜拉爾大叔裹在當中緊隨其後,戰士們手中的九五步槍不時發出怒吼,向着正北方向疾奔。燕東陽留在樹上,一把狙擊步槍被他用的出神入化,哪裡遇險他的子彈便到哪裡。一時間狼羣也無法突破。眼看着第一波跳上去的十幾只狼死的死傷的傷,其他狼不禁又遲疑起來。夾着尾巴瞪着二人,不住的低吼。
頭狼的嚎叫聲再次響起,狼羣又是一陣騷動,幾隻處在圈子最裡邊的大公狼紛紛發出咆哮,勇猛的跳了上來。郭全忠的槍專打眼睛和咽喉柔軟處,九五式步槍的子彈帶着劇烈旋轉和高溫打在狼身體裡,破壞性極大,基本可以保證一槍斃命。但是連續打了幾槍之後槍聲忽然頓住。原來是彈夾沒有子彈了。郭全忠趕忙更換彈夾,他的動作極快卻也需要一點時間。一隻大公狼趁此機會,猛然躍起撲了過來。郭全忠幾乎已感覺到了這傢伙的爪子碰到了自己前胸,只聽到撲的一聲,這隻狼發出一聲淒厲慘嚎。所有動作戛然而止在半空中。李虎丘左手的軍刺從這隻狼的下顎部刺入,直入大腦。郭全忠暗呼好險,衝李虎丘點點頭。
又一輪自殺式突襲失敗後,頭狼也感到這羣人太難對付。它又發出一聲長嚎,狼羣的圈子再次擴大,所有狼都後退到黑暗中。跟衆人之間的距離拉大到幾十米開外。彷彿是打算撤了。燕東陽從樹上下來與大家會合,衆人無不鬆一口氣。
狼羣散而不亂在四周依然形成個巨大包圍圈。杜拉爾大叔這時候也顧不得敬畏山神了,大聲告訴大家,這是狼羣狩獵面對一下子難以戰勝的對手時纔會使用的一招,圍而不攻,讓獵物始終處在高度緊張中不斷消耗獵物的體能。狼的耐力是動物當中最好的,它們完全可以等到獵物疲倦不堪的時候再進行攻擊。
李虎丘笑道:“這一次它們可錯打了算盤,這裡距離咱們的目的地也就幾百米,這點路程還不足以讓咱倆疲倦不堪。”
郭全忠雖對他恨之入骨,卻不由得心中暗自欽佩之前的彪悍豪氣,此情此景也只有這等人物才笑得出來。
大家在狼羣的監視下步行了十分鐘,走在前邊的李虎丘忽然停下了腳步,郭全忠自知耳目遠不及他敏銳,忙問怎麼了?李虎丘一擺手示意他噤聲。四周萬籟俱靜,李虎丘靜默了好半天,往前一指,輕聲道:“到地方了,不知爲何狼羣突然撤了。”燕東陽說撤了還不好?李虎丘搖頭道:“東陽你聽。”衆人無不側耳。燕東陽仔細聆聽了一會兒,困惑問:“聽說麼啊?”李虎丘眉頭緊鎖:“你們不覺得這裡有點太安靜了嗎?”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郭全忠雖然是此行主腦,但此時此刻也只能唯李虎丘馬首是瞻。他點點頭問:“有什麼發現?”李虎丘沒說話,面色凝重,回身看來路,百十米開外,狼羣鬼火般的目光遠遠守候在那裡,卻不知爲何沒有追上來,彷彿是遇到了某種限制,竟令所向無敵的狼羣都不敢越雷池半步。賊王情知有異,有心不往前走,但一回想剛纔與狼羣惡戰的兇險,即便強如李虎丘也實在不願回頭。“前邊有什麼還看不出來,身後這幫玩意卻是實實在在的難纏,不能回頭了,去他孃的,人死鳥朝天,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