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幫長老開大會,意在逼迫幫主高雛鳳退位讓賢。長的活像一對兒肉疙瘩的‘三炮錘’劉天雷挎着一對兒鐵疙瘩和西洋鬼子史密斯來給賀司徒鎮場子。李虎丘忽然出現破壞了賀司徒和孫鬼馬投靠洋人的計劃。賊王恩威兼施收拾了史密斯,尚楠奪了兩個鐵疙瘩,把另外兩個肉疙瘩扯成四片肉饅頭。牛氣沖天的青幫第一高手‘摩雲手’張鳳武在賊王眼皮底下搶走賀司徒。燕東陽送了賀司徒一支狼牙箭,青幫大長老生死不知。賊王談笑間化解了高雛鳳之危。青幫一干大佬堂主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看神仙打架,插不上手。直到外圍的槍戰和堂上的惡戰都打完了,才被賊王一句話強逼着來到歐洲青幫總堂所在。
總堂會議大廳裡,李虎丘大馬金刀坐在主位旁,尚楠和東陽坐在會議桌外圍的散座上。長老和堂主們面面相覷小心翼翼的各自就坐。高雛鳳小女人似的坐到虎丘身邊主位上,臉上掛着淡淡的,如釋重負的笑意。一個註定要成爲幫會利益犧牲品的女人找了個可愛的壞男人,原本只想追求自由和浪漫,結果對方附贈了一個堅實的依靠。這就像賭石,當初不經意的當成蛋清種買到家,窮困潦倒時忽然發現竟是一塊價值連城玻璃種,不但鹹魚翻身甚至更勝從前。對於一個女人而言,還有比這更美的事兒嗎?
決定大事時往往不在於說的多漂亮,關鍵是你能做什麼。成破厲害,人人心中有桿秤。高雛鳳今非昔比,人人都看的很清楚。過去她是靠賀餘生爺倆支持,勉力維持局面。現在經過河邊一役,所有人都親眼看見了傳說中高雛鳳的野漢子是個什麼樣的狠角色。孫鬼馬當年仗着張鳳武的支持便能在青幫內獨攬大權,一個能讓張鳳武連交手的勇氣都沒有的人能做什麼?
李虎丘坐在那一言不發,高雛鳳暫時有點頭腦短路還沒回過神來,他們不說話,衆人就算有一千萬個歸順之心,沒摸清風向前誰又能說的出?場面安靜的古怪。賀餘生咳嗽一聲,李虎丘道:“這是你們青幫內部的事情,我只關心雛鳳的態度,無論她作何選擇,我都支持。”衆人等的便是這個態度,到底你們兩口子誰幹,給個準信兒就行。
一位長的白麪長鬚仙風道骨的長老捻鬚道:“當年高老幫主帶着咱們闖蕩北美打下青幫今日天下,如今高幫主又帶領你我弟兄在歐洲開枝散葉,今日一會,賀司徒這老匹夫狼子野心,忘恩負義,竟妄圖顛覆高幫主的領導,此等敗類我輩必將誅之而後快!各位弟兄今天都看見了,賀司徒賣祖叛幫,我提議取消其青幫大長老職司,開香堂請法杖將他開革出幫!”
李虎丘笑眯眯聽着,心道,這位在這些幫中長老中的地位僅次於賀司徒。
另有一面若黑鍋底,滿臉憨直忠誠相的中年漢子深表贊同道:“魏長老說的極是,我想補充的是,今天高幫主給在座各位弟兄上了一課,我們這些遊蕩在海外的華人子孫,就算沒有國籍,卻還有祖宗!美國鬼子在打咱們青幫的主意,說穿了還不是爲了限制華人在西方世界的發展,往根兒了說,就是他們從沒把咱們當成他們的一份子,不管咱們這些人買賣做多大,賺了多少錢,給他們製造了多少就業機會,這幫人永遠都要對咱們防一手!”
這人不去當官屈才了,這淡扯的多有水平。李虎丘心道,這番話之前在長老會上說出來,那便是真心話,此刻說出來卻比狗屁還不如。
氣氛漸漸活躍,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只把高雛鳳誇的天上少有地上僅見。中心思想就一句,青幫之主非高幫主不能擔任。魏長老說,像賀司徒之流純屬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賀司徒負責管理的那部分幫中產業也該盡數收回,交由幫主決定給誰管理。李虎丘心中好笑,這老頭未免有些過於迫不及待了。
虎丘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他不在乎權勢,所以不懂得權勢帶來的好處是多麼令人着魔。這種表忠心排坐坐分果果的時刻,決不能裝清高,所謂臉皮厚吃不夠,人這一輩子加官進爵的機會也就幾次,稍縱即逝,錯過便不再有。連太祖他老人家當年選大位時都曾給自己投一票,美其名曰當仁不讓!
會議開的熱烈成功,一致通過高雛鳳繼續擔任幫主,取消了長老倡議,老字輩三人以上便可以開香堂罷黜幫主的制度。甚至有人提出要修改幫規,把緊密團結在高幫主周圍,高舉民族主義偉大旗幟,將青幫的黑道事業進行到底這句話寫進新幫規裡去。這事兒李虎丘倒是挺贊成,最終被高雛鳳給否了,忒肉麻,幫會不興這個。高幫主做總結性發言結束這場鬧劇。“既往不咎,下不爲例!”又道:“往者已矣,後來補上,今後魏長老接替賀司徒大長老的位置。”
魏長老一番努力果然不是白忙活。不在於他說了什麼,關鍵是領導對他有了先入爲主的印象。黑臉胖子也沒白搶着發言,賀餘生被這廝給忽悠了,提議讓他擔任賀知白離開後留下的總堂供奉。總堂供奉在幫中屬於最優的差事之一,平日裡總堂坐鎮,看看書打打牌,無需風吹雨打,年年分紅拿第一等。擱在過去,非第一流的身手不能擔任,可現在歐洲青幫人才凋零,賀餘生認爲這黑臉胖子一腔熱血殊爲難得,關鍵時刻衝上去大約沒問題,便將就着用吧。
夜,虎丘和雛鳳相擁而眠。
“真下定決心留在這兒了?”虎丘問。
“不然能怎麼樣?回國內給你當小小老婆,看那姓蕭的和姓陳的兩個小丫頭的臉色,然後三天輪上一回陪你睡覺的機會?”
“這個倒不必??????嘿嘿,其實這個。”李虎丘含糊其辭。
“別這個那個的,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再厲害我也抹不開這個臉跟你們大被同眠,當年第一次看我身子的時候臉紅的猴屁股似的,想不到你會荒唐到這地步。”高雛鳳擰動身子,鑽入虎丘懷中,指尖在虎丘肩頭的咬痕處摩挲,又道:“我也想過拋開一切跟你走,管它什麼世俗名分,語鋒一轉:可是我不能這麼做!”
李虎丘不解問道:“爲什麼?”
哎!高雛鳳嘆道:“我爸爸的遺願是希望能把青幫交給弟弟的,但他現在只聽那個女人的話,那女人卻是孫鬼馬的人,孫鬼馬害死我爸爸,這個仇我遲早要報!現在的海外青幫是我爺爺一手創立的,更不能毀在我手裡,這是我身爲高家女兒的責任。”
“隨便你了。”李虎丘輕撫她秀髮,溫柔的問:“說,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
“兒子的病。”一想到這件事,她的心便似揪到了一起,一陣陣痛,神色也黯淡下來。
李虎丘將她緊緊擁住,柔聲道:“放心!”
她並不完全放心,因爲救人和殺人不是一個套路。但她寧願相信他說的話,只因爲這句話代表了希望。這是她目前最希望送給兒子的東西。也是她最想得到的。
沉默了一會兒。
“孫鬼馬他們今天鎩羽而歸,這件事不會就此終結。”她有些憂心。
“放心,離開前我一定幫你把這些事徹底辦妥,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兒子,一個利利索索的青幫。”
虎丘的話若在今日以前說,高雛鳳一定當成安慰之言,但現在,她卻知道這是一句承諾,這個多年前便喜歡寵溺她的男人,這個永遠不會勉強她的虎丘,情感依舊,人卻早已今非昔比。他手上的力量能在幾分鐘內消滅掉青幫多年培養的數十精銳力量,他身邊的兄弟能赤手空拳將青幫三大供奉之一的劉天雷劈成兩片。他一眼便能讓青幫第一高手張鳳武不戰而逃。她癡癡的看着他,從這個角度看,他還是當年那個人,溫柔的哄她睡覺,對她說,放心,把一切交給我就好。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困難比當年大了何止百倍,而他的能力增長的卻更多。他依然可以寵溺的對她說那句話。
高雛鳳問:“你打算怎麼做?”
虎丘道:“孫鬼馬那邊今天元氣大傷,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作爲,而且這裡是蘇黎世,就算CIA也不敢暴露身份硬來,所以他們要想繼續搞事,就只能暗着來,可惜,在這個世界上能暗算我的人的確有,但絕不會是他們!”虎丘眼中的自信令懷中女子迷醉,她把臉兒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感受男人的陽剛氣。虎丘忽然坐起身道:“其實想搞清楚這件事也很簡單,與其在這裡瞎亂猜,不如主動去弄清楚他們要做什麼。”
高雛鳳吃了一驚,緊緊抱住他,“你想幹什麼?”
李虎丘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她光潔的後背,面上帶着自信的微笑,寬慰道:“別擔心,我就去看看,又不是單槍匹馬跟他們玩命去。”高雛鳳道:“可你知道他們在哪?”
李虎丘用指尖在她後背上寫下一個名字,高雛鳳毫不驚訝,問道:“你覺得這個人靠得住?”李虎丘道:“靠不住,但可用,因爲他夠聰明,更因爲他怕死。”
李虎丘出現在頓克街十一號樓下,燕東陽一指門牌,“喏,就是這裡了。”尚楠問:“虎哥,真不用我陪你上去嗎?”李虎丘擺手一笑,“又不是打架去了,你在樓下聽着點動靜,東陽去對面樓上找個制高點瞄着,真有事兒也能輕鬆應付。”
據史密斯提供的消息,孫鬼馬居住的房間裡。這裡沒有孫鬼馬,只有一個緋衣麗人,正準備寬衣洗浴。她側對窗口坐在牀頭還在猶豫着要不要洗澡。她也許不年輕了,不過只從側臉卻不難看出她還是很漂亮。之所以用也許這個詞,便是因爲她看上去絕不見一絲老態。但虎丘一眼便能看出她身上的陳腐氣,那是隱藏在身體內的歲月之傷。
實際上她的確也已不年輕,皮囊外所表現出的年輕只是在洗澡前,每次洗盡鉛華後她總能感到自己身上真實的老態。超過四十歲的女子還可以在人前看上去美如天仙,但是藏在胸腔裡的那顆心,早已被歲月刻下痕跡斑斑。
她終於鼓足勇氣轉身對着鏡子開始寬衣,漂亮的緋色睡衣從漂亮的白色身體上滑落,她的肌膚依然白皙平滑,她的頭髮又黑又長,眼睛裡有無暇仙玉似的光澤,這其實沒什麼可高興的,因爲年輕時的她眼睛是沒有光澤的,那時候這雙眼黑色而且通透。她的身體現在很柔軟白嫩,但這正是她最不滿意的,因爲她覺得這是鬆弛的前兆。而年輕時她的身體像新鮮的蘋果一樣有彈性。所以她覺得自己已經老了。雖然她依舊漂亮,依舊走到哪裡都能吸引小夥子們的目光,但她還是認爲自己已老,老了和漂亮並無關聯。
她正面轉向窗戶時,藏身在窗外的年輕男人不例外的被她吸引了,不是因爲她傾國傾城放倒青幫兩代幫主的絕色容顏美的讓他震撼,而是因爲這張臉熟悉的令賊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身子線條依舊優雅修長美豔不可方物,但虎丘卻視而不見,只是一直盯着她的臉。這張臉讓賊王想起了一個人,蕭落雁!
怎麼可能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李虎丘心神一震,胸中肺部一股咳意襲來,這老毛病偏偏在這時候犯了,虎丘壓抑不住的咳出聲來。寂靜的夜裡,這一發而不可收的咳嗽聲並不難被發現。
“誰!誰在外面?”她迅速的拾起衣服披在身上,走到窗口厲聲喝問道。然後她便看見了年輕的男人,一隻手摳進牆壁縫隙中,另一隻手捂住嘴巴,不停的在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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