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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天空下,破爛的越野吉普車在黃色的沙漠中留下兩道溝壑。李虎丘探出頭往外看了看,炙熱的陽光烘烤着大漠,空氣凝固了似地,一絲風都沒有。此時此刻彷彿天地間只剩下這輛車是活動的。偶爾路過的幾隻鴿子都讓人感到幾分生機。
此地已是大漠深處,達喀爾線路上最後一段沙漠賽程。二人一路跑來連續超過了多名今早出發的參賽選手,看着那些專業車手被超越後的驚愕表情,李虎丘對劉楓的駕駛技術已欽佩的無以復加。此時此刻身後的追兵早不知道被甩到哪裡去了。
在一處高高的長滿紅柳的沙丘旁,劉楓將車停下,道:“進氣不足,得修一下,這一路夠顛的,您正好下來舒展一下筋骨。”
李虎丘走下車前後左右看了一圈,大漠上只有他們兩個,但他心頭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卻依舊揮之不去。
“你怎麼跑到這裡開起出租車了?”
“在勞倫斯地下城沈先生給了我一筆錢,之後我妹妹的手術做完,我就不再幹僱傭兵了,跟着她來到她的家鄉,也就是這裡,然後就是這樣”劉楓的語氣恬淡自足。“李先生,我一直想要當面跟你說一聲謝謝,可沈先生說您並不方便跟我見面,所以只好將這份謝意一直藏在心裡,想不到這次能在這裡遇上您。”
李虎丘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這不是也幫了我大忙了嗎?”
劉楓問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在追您?憑您的本事也對付不了嗎?”
李虎丘搖頭道:“這人的確不容易對付,但也不至於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是眼下還不想對付,我之前很可能殺了這人的兄弟,現在又要殺他,未免把事情做的太絕。另外,最近我又惹了些大麻煩,這人若是死在我手上,只怕我人在非洲這件事便要暴露,到時候會招來更多的追殺者。”
劉楓不過是隨口一問,聞言點點頭沒說什麼。李虎丘問道:“你說的這個妹妹似乎不是你的親妹妹?”
劉楓面色微紅,道:“不瞞您說,她是我一個兄弟的親妹妹,她哥哥在阿富汗替我擋槍死了,臨死前把她託付給我。”
李虎丘讚道:“好漢子!言而有信,爲一個不是親妹妹的妹妹不惜以身犯險角鬥犀牛,你這個朋友交得!”
劉楓道:“如非爲了照顧她,上次我已接受沈先生的挽留。”
李虎丘道:“全始全終是對的,但你是不是可以考慮把她和家人接到華夏去?”
劉楓嘆道:“李先生說笑了,一來她和三個弟弟妹妹的國籍問題不好解決,二來我所以不惜背井離鄉出來幹僱傭兵,正是因爲在家裡惹了一些麻煩。”
劉楓看來無意說自己惹了什麼麻煩,他不說李虎丘便不問。虎丘笑道:“這一點咱們哥倆倒是一致,我在國內也惹了很多麻煩。”
“同是天涯淪落人。”劉楓道。
“相逢何必曾相知。”虎丘接道。
二人相視一笑。
李虎丘躺在沙地上,望着天空,隨口道:“這地方別的鳥沒看見幾只,鴿子倒是不少。”
劉楓正在清理濾清器中的塵土,聞言擡頭看了一眼,道:“那是幾隻安特衛普系鴿子,並非普通的鴿子,而是一種軍鴿。”
“軍鴿?”李虎丘神情一動,“什麼意思?”
“軍鴿是一種可以傳遞訊息的鴿子,通常有幾種使用方法,最常見的是用來傳遞訊息的,隊伍出發時帶上幾隻軍鴿,當有需要同基地聯絡時,便把帶了信件的鴿子放飛。”
“這不就是信鴿嗎?”
“意思差不多,但訓練有素的軍鴿還可以做更多事,而且無論是飛行旅程的長度還是抗干擾的能力,軍鴿和家養的信鴿都有很大區別,最重要的區別是軍鴿還可以用作偵查敵對重要目標的工具,只要在鴿子身上帶一個微型發訊器,讓鴿子認準要跟蹤的目標,目標到哪裡鴿子便跟着到哪裡,只要追蹤發訊器的信號就能很容易確定目標的位置。”
這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李虎丘霍的一下躍起,原來是這麼回事!還當狗日的會什麼了得的追蹤術呢。嘿嘿一笑問道:“你愛吃鴿子嗎?”
劉楓豈會不明其意,笑道:“愛吃,不過以前吃的都是肉鴿,這十八萬美金一隻的安特衛普系軍鴿可沒福氣吃一回。”擡頭望高天,又道:“鴿子的飛行高度很高,這種鴿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咱們頭頂大概有五隻,你準備怎麼把它們弄下來?”
李虎丘微微一笑,“給它彈下來!”說着從後備箱裡找出幾顆螺絲帽,擡眼看天。心念一動,氣血勃發,力道灌於指尖,耍了一招彈指驚龍。螺絲帽從指尖射出,發出銳利的破空聲。李虎丘屈指連彈,眨眼的功夫,五隻鴿子盡數落下。九十萬美金,頃刻間化作五隻死鳥。
劉楓跑過去撿起,仔細一看,果然在鴿子腿部找到了微型的無線發訊裝置。劉楓介紹道:“這玩意雖然很小巧,但對鴿子而言也是不小的負重,所以這些鴿子要用編隊前進,輪流領飛以減少風阻,能把鴿子訓練到這個水平,這個人很了不起。”
李虎丘眨巴眨巴眼,從劉楓手上接過五個微型無線發訊器,若有所思道:“也許這玩意可以幫助我擺脫身後鳥人。”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在吃過很可能是全世界最昂貴的一頓燒烤後,劉楓將李虎丘送到最近的城鎮,二人揮手告別。
李虎丘乘大巴,經過大半天車程趕到尼日利亞首都阿布賈,找到華夏使館,通過彭新華將軍幫忙,僞造了護照和簽證,搭乘飛往利雅得的航班。這一路上果然沒再受到那人的追擊。
麥加,華夏宋朝時稱之爲麻嘉,爲伊斯蘭教第一聖城,沙特阿拉伯西部省省會。位於西部賽拉特山地中段易卜拉欣涸河的峽谷中。伊斯蘭教創始人穆罕默德於公元570年誕生於此。以後成爲伊斯蘭教中心和商業中心。1925年歸屬沙特阿拉伯,幾個世紀來一直由穆罕默德後裔管理。麥加很少扮演政治角力的舞臺,而是一座虔信與學術的城市。如果說麥加是阿拉伯世界的中心所在,那麼禁寺便是麥加的中心。故此,在伊斯蘭世界裡,禁寺又被尊爲世界的中心。
李虎丘漫步在禁寺廣場上,來到巍峨的立方形聖殿克爾白前。賊王來到這裡自然是爲了農俊靈姐妹。雖然全世界到處是他的敵人,但虎丘卻並未急於回去澄清那一晚發生的幾件事,東陽將農俊靈和啓示碑送到這裡,李虎丘猶記得農俊靈之前說過的話,生和死之間,她寧願死也不想永遠留在這兒失去自由的活着。虎丘當時也答應她,不會讓她們姐妹死也不會讓她們失去自由。這件事的關鍵便是藏在這裡的一件聖物,黑隕石。
克爾白是阿拉伯文音譯,意思是方形房屋。聖殿又稱天房,相傳是公元前18世紀先知易卜拉欣和他的兒子伊斯梅爾監建而成的。聖殿高14米,內三根頂柱昂然挺立,其東北側裝有兩扇金門,離地約2米,高3米,寬2米,是用286公斤的赤金精工鑄造的。天房自上而下終年用黑絲綢帷幔蒙罩,帷幔中腰和門簾上用金銀線繡有《古蘭經》文,帷幔每年更換一次,據說這一傳統已延續了1300多年。
天房外東南角,一米半高的牆上,鑲嵌着一塊30釐米長的帶微紅的褐色隕石,即有名的黑石,或稱玄石,穆斯林視其爲神物,相傳當年穆罕默德曾親吻過它。朝覲者遊轉天房經過此石時,都爭先與之親吻或舉雙手以示敬意。
黑隕石下面,數日未見的農俊靈姐妹身穿傳統阿拉伯服飾,臉上帶着面紗,正等候在此。在她們身邊,有五名黑袍阿訇,聖師蘇魯曼則穩坐在一塊墊子上。他看着李虎丘,語氣平和的說:“有時候我們自己覺得簡單而平淡的生活在別人眼裡可能顯得高深,甚至不可思議,而我們眼裡無法想象的日子,在某些人看來卻再平常不過,李先生不是凡人,您有您的生活方式,而我們則有我們的生活方法,這兩個女孩子是安拉選中的人,黑隕石願意爲她們浮在空中,這件事已不能更改。”
李虎丘停住腳步,道:“蘇魯曼大師,您打算一直這樣關着她們,讓她們永遠留在這裡幫助您傳播信仰嗎?”
蘇魯曼搖頭道:“不是我要留下她們,而是安拉選中了她們,從現在起,只要她們不離開這裡,她們便是神在人間的影子和意志,整個伊斯蘭世界都要仰望她們,就算是我也要服從於她們,除了每天來這裡做禱告外,她們將住進黃金的房子裡,用滲滲泉的水洗浴,享受美食和虔誠信徒們的服侍,這有什麼不好的嗎?”
李虎丘往前逼近了一步,道:“好還是不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件事還要問她們姐妹,但不知蘇魯曼大師是否允許我當面問她們一問?”
蘇魯曼道:“李先生說笑了,我已跟您說清楚了,只要她們留在這裡,一切事情都可以自行做主,甚至是我也要遵循她們的意志做事。”
農俊靈忽然說道:“李虎丘,你要問什麼我已知道,謝謝你,但我只能對你說抱歉了,我決定留在這裡啦,當自己已經死了,那個喜歡過你的世俗生命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農俊靈只是安拉的女兒,與你與農家都再沒有半點關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