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走了,留下個名字——楊軍虎。李虎丘聞所未聞,牢記在心。待體力稍復便去看張永寶。
寶叔斷了一臂,傷勢雖重但元氣未損,精氣神要比李虎丘好的多。李虎丘由落雁和春暖陪着來到寶叔的房間,尚楠和東陽全在房門口。見虎哥能下地來探視,都很高興。李虎丘問哥倆怎麼不進去?尚楠道:“周思穎在裡邊。”
隔着門縫兒能看見寶叔的牀位,張永寶躺在牀上,看上去氣色枯敗,鬍子都打蔫兒,整個兒患病小老頭的倒黴樣。當日自斷一臂混不在意的風采全然不見。周思穎在爲他剝桔子,一瓣一瓣的餵給他吃。李虎丘看了一會兒,道:“都走吧,這老頭兒難得享受一回天倫之樂,裝的不亦樂乎,別讓咱們給攪和了。”
東陽告訴虎丘,他和小楠哥就住在隔壁。哥仨來到隔壁房間。
李虎丘道:“董師傅和楚烈走了。”
燕東陽問:“他們說什麼了?”
李虎丘知他關心的是孔文龍在這件事當中是否扮演了什麼角色,道:“孔炳義的確是孔大師的兒子,不過據董師傅說孔大師對這件事並不知情。”
東陽長出一口氣,“孔師傅沒參與就好!”目光一寒,問:“虎哥,我和楠哥都沒問題了,就等你一句話,咱們什麼時候爲死難的弟兄們報仇?”
李虎丘道:“雖然這次我元氣大傷,兩年之內不能用心之神道,但是這仇卻不能等兩年後再報,對方是顯門的崔若愚,軍委的司衛平和高歌軍,李援朝現在一心一意要趕在明年中央兩會後更上一層樓,一切求穩爲主,所以報仇的事情我不打算指望他了,咱們是江湖人,有自己的辦法解決問題,崔若愚之輩爲了小集團利益,以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對付咱們,這種人留下來遲早會成大患,我已答應董師傅必殺元兇首惡。”
尚楠休息兩天,元氣盡復,有些迫不及待要出這口胸中惡氣,“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只待我身體恢復些了,咱們就動手。”
隔數日,李虎丘身體更加利落,一直留在南方穩定自由社內部局勢的陳李李到了。她來了,蕭落雁走了。
馬春暖那天對落雁表明心跡,她不是圍着虎丘轉的小女人,男人可以有紅顏知己,女人爲什麼就不可以?李虎丘是她情感的寄託,卻不是生活的全部。所以她要調回朝廷臺了,回到燕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春暖在李李到之前便走了,她能和落雁共效于飛,是因爲彼此間曾經親如姐妹,又有過一次誤打誤撞的聯手經歷,而對李李,她卻不知該怎樣面對。所以乾脆選擇了逃避。
這一日,虎丘的房間裡暗香浮動,李李八爪魚似的癡纏着心愛的男人。藏花女情至熱處時,身上散發着動人的芬芳,膚如凝脂,光潔如玉幾可鑑人,胸前圓潤飽滿有微垂之意,正是母性少婦的風韻。修長有力的美腿盤在虎丘腰間,將他纏定。吹氣如蘭,吐音若綸。極盡求歡之能事,就算已經做了媽媽,依然是十足小狐狸精的風采。
虎丘爲求體力恢復進境,以雙修妙法恣意歡愛,使足了手段尋那大歡喜境界。一杆降魔杵在李李柔潤彈韌的牝內,東搗西撞,聳抽挑頂,把個小狐仙舒暢的魂飛半天,身入雲端一般,氣喘吁吁,閉目嬌呼,滿嘴瘋話叫着虎丘。
待事畢,滿室皆香,懷中玉人面若桃花,嬌.喘吁吁。
虎丘問道:“媽回去了?”
李李有些嬌弱無力,將身子依偎在虎丘臂彎兒裡,柔聲答:“家裡都好,只有你不好,小何九她爸爸來申城見一個人,順便想看看你,卻沒想到你會鬧這一出,本來你們男兒家外頭做事,連雁姐姐都不管,我更懶得多問,但你現在鬧的越來越不像話,雁姐姐說咱們若由着你性子胡鬧,不知什麼時候就得集體成寡婦,她說的鄭重,所以我也不得不囉嗦你幾句,人家都是事業做的越大,當老闆的就會置身幕後,這衝鋒陷陣的活兒都交給下邊人來做,你倒好,整個反過來了,每次都搞的自己一身傷,別忘了,你不是從前那個四海遨遊的俠盜浪子啦。”
虎丘摸摸鼻子,訕笑道:“原來何斌不是特意來看我的,早知道就不必特意躲出來了。”
李李道:“聽小九說過一嘴,她老爸好像要來申城見一個姓葉的洪門大佬,反正跟咱們沒什麼關係。”
說起洪門,李李便滿臉憂色。
自從小布殊上臺,聶嘯林成爲北美政壇核心決策層裡的新勢力後,北美洪門便連遭重創。老魔君心眼小愛報復,殺了北美洪門護山六大宗師還不夠,約戰司徒信義,再將其重創後將他逼的退出洪門去了溫哥華。這幾年北美洪門所謂天下第一大幫的名頭早有些不符實。陳李李是南洋洪門的小公主,陳展堂心繫舊日山門和恩師司徒信義更不是什麼秘密。
李虎丘察言觀色,知道李李在擔心什麼,溫聲道:“別擔心,過些日子我親自去一趟北美,你知道我和謀門的關係,聶嘯林雖然行事厲害,但並不看重恩怨和利益,他現在做一切事都不過是圖個痛快,在他而言,除了與孔文龍之間的那場約戰,人世間已沒什麼值得他放不開的東西,我請他對洪門網開一面,應該難度不大。”
李李充滿感激的看着虎丘,聶嘯林在北美針對洪門這件事已經是陳展堂心中一塊大石,如今的北美洪門總會內憂外患,內部是陳展堂和李展鵬兄弟不和,內部的問題還比較容易解決,外部的打壓卻着實難以應付。聶嘯林太強大了,無論心智還是武道,幾乎不可匹敵。這麼一位令陳展堂等一干洪門大佬束手無策的人物,自己的男人卻可以影響到他。身爲女兒家,還有什麼時刻比這一刻更自豪的?
李李住了半個月,她還在哺乳期,離開女兒日子長了,奶.水漲的難受,雖然有虎妞爸爸冒領女兒口糧,但做媽媽的哪裡忍耐得了與剛足歲的女兒分別這麼久的滋味?每當奶漲難當時便思念如潮涌。這些日子,李虎丘的身體在小狐仙的滋潤陪伴下日漸恢復,如今已能夠打上幾趟拳,完全恢復指日可待。李李見虎丘無恙,再也按捺不住歸心似箭,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李李辭別虎丘回了南方。
梨花飄絮,彤雲滿天,新年剛過的時光。
傍晚時分,京城王府井大街一座寫字樓大廈前,李虎丘負手而立仰頭上觀,但見樓高巍峨,金屬感外牆透着顯赫硬朗之意。道:“就是這裡了,外洋寬闊能容萬馬,可致後代鵬程萬里,中堂明朗盡得山陽光景,樓頂形制如大鵬展翅,頭向東南,呈一飛沖天之勢,崔若愚把這裡稱爲顯門龍庭,這老頭一心一意要興復漢學,這本來是好事,但他偏偏要參合進滅我自由社這件事,寶叔斷臂,茂哥之死,四十三位兄弟埋骨在鎖陽山口,自由社的血絕不會白流。”
燕東陽道:“今天中午遞的帖子,崔若愚接帖子後就命人把大廈內的租戶清乾淨了,四周都是咱們的人,他敢走出來,會立即被幾十把狙擊步槍打成篩子。”
尚楠摩拳擦掌,“下了戰帖就是要戰的,咱們進去吧。”
李虎丘搖頭道:“有人要做和事佬,咱們先聽聽他憑什麼。”
賊王話音剛落,大廈正門洞開,玄門正宗陳至陽和一白衣老者從裡邊出來疾步下臺階來到李虎丘兄弟面前。
陳至陽拱手道:“李先生的來意老道已知。”他環顧四方,“這四周左右不下百位神槍手埋伏,李先生能在京城天子腳下襬出這麼大場面,放眼江湖,也只有自由社大龍頭有這個力量,這種局面下您還能依照江湖規矩下戰帖,這等胸襟氣魄更令老道欽佩,在您動手前,貧道有幾句話想說,請李先生賞一點時間,不知可否?”
李虎丘還禮道:“玄門千載,素來是江湖之首,陳道長有長者之風,上次告之許多內情,在下一直心懷感激,這次不知又有何教誨,請您儘管講來,李虎丘洗耳恭聽便是。”
陳至陽道:“李先生太客氣了,如今的江湖早今非昔比,像您這樣還能謹守舊規的江湖人已不多。”微頓一下,又道:“李先生與崔長者之間的前塵往事貧道早已知曉,實不相瞞,貧道此來是想做一回和事佬,爲李先生和崔長者兩方說和說和。”
李虎丘心知陳至陽必定有很重要的籌碼纔會出現在此,他想做到知己知彼,笑眯眯道:“願聞其詳。”
陳至陽道:“崔長者有意與李先生化干戈爲玉帛,因爲之前的誤會造成自由社極大損失,崔長者也深感痛心,他打算拿出一筆錢來賠償給自由社,具體的數目由李先生定,只要是顯門能承擔得了的,崔長者絕不會還價。”
李虎丘點頭,嗯一聲,“還有嗎?”
陳至陽道:“素聞令尊李部長多年前在戰場上身染惡疾,我玄門中有靜慈齋一派,歷代齋主擅長華夏祝由術,可使枯木逢春,垂死還陽,只要李先生點一點頭,貧道一個月內便可以安排李部長與靜慈齋靜寧仙師見面。”
李虎丘神色不變,“自由社四十四條命,這位靜寧仙師也能救活嗎?”
陳至陽道:“往者已矣,李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更應該明白逝者不可追的道理,何必一定要爲死去的人再添新魂呢?李先生對顯門的條件不滿意,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出來,大家可以坐下來商量,何必一定要鬧到兵戎相見?”
李虎丘伸出三根手指道:“我要二個人,崔若愚,高歌軍,把這二顆腦袋交給我,否則便只有一戰!”
陳至陽愁道:“李先生的要求實在太有些強人所難。”
李虎丘道:“這件事的起因不是我主動去找他們的吧?”
陳至陽道:“你護送羅小寶入京,他手中的證據已涉及到軍委的司衛平副主席,隱門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
李虎丘面色一冷,“理由?誤會?申城發生的兩次刺殺呢?那也是誤會嗎?這是一個神仙局,他們利用羅小寶和馬春曉的單純佈置下這個針對我的局,目的是一箭數雕,你我都是老江湖把式,水賊過河,甭使狗刨,你若一直這麼個態度,咱們就不必再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