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勁鬆、盧玉飛和熊大、熊二四個悶聲不吭的圍成一圈,中間簇擁着一個身穿綠袍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生得雖然平凡無奇,卻滿臉的傲氣。他不過是個外門弟子,但是被張勁鬆和盧玉飛這兩個精英弟子簇擁着完全沒有惶恐之意,反而言談舉止間都是把這四人當成奴僕對待。
“我父親派你們來保護我,你們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綠袍年輕人傲然道:“這一次我接的任務,乃是獵殺在這百里之內接連出現過兩次的異獸【窮奇】。你們都還不知道什麼是窮奇吧……”
“我知道,窮奇是……”熊二剛剛開口,就被綠袍年輕人冷冷的打斷了:“是你說還是我說?”
“呵呵……當然是譚少您說了……”熊二被熊大拍了下腦袋,怏怏的陪着笑道。這綠袍年輕人雖然自身修爲極低,但是卻是烈劍峰新任掌劍長老譚念海之子。熊大熊二和張勁鬆盧玉飛都還留在烈劍峰的,就不得不聽從譚念海之命,受這小人之氣。
綠袍年輕人譚檀冷哼一聲,瞪了熊二一眼,繼續說道:“這窮奇乃是一種傳說中抑善揚惡的靈獸,大小如牛,外形如虎。但是牠渾身披着的可不是普通皮毛,而是如同刺蝟一樣的利刺,還生有一雙翅膀!
“這窮奇的叫聲像狗,靠吃人爲生。牠最喜歡飛到修士戰鬥或凡人打架的現場,將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惡行,此人若是凡人,窮奇便會捕捉野獸送給他做獎勵;此人若是修士,窮奇便會贈他天才地寶。以此來鼓勵惡人多做壞事。
“我接的單人任務,要獨力滅殺這窮奇,但是我父親擔心節外生枝,所以你們四位在適當的時候可以出手助我,但是窮奇的首級是一定要我親手斬下的,你們懂了嗎?”
張勁鬆、盧玉飛兩人冷冷的別過臉去,熊大熊二兩人可比不得他倆,就算心中不屑也是趕緊點頭應道:“懂了。”
譚檀冷眼掃過張勁鬆和盧玉飛兩人,語氣凝重的道:“此事若有閃失,我必然會稟報父親,到時候父親若把你們逐出烈劍峰,趕下萬劍嶺,你們麪皮上須不好看!”
“哈!”張勁鬆和盧玉飛相視一笑,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他們確實一心向仙,但是自從包天被臧浮生逐出天劍宗之後,兩人已經對天劍宗失去了歸屬感,只是不知包天下落,無處可去方纔留在天劍宗。若是知道包天下落後,即便千山萬水,兩人也會立刻趕去。
譚檀氣得臉色鐵青,偏生他自己也奈何不了張勁鬆和盧玉飛兩人,只能暗暗咒罵,把此事放在心裡,只等回去了一併跟父親告狀,到時候一定給張勁鬆和盧玉飛好看。
熊大和熊二連忙上前打圓場,熊二陪笑到:“譚少放心,我們必定會保得譚少周全!”
譚檀不能拿張勁鬆和盧玉飛撒氣,這時便把火氣撒到了熊二身上:“放屁!本少辦事不周全麼?”
“譚少,他不是這個意思。”熊大圓滑些,趕緊替熊二遮掩道:“譚少,那窮奇長了翅膀會飛,萬一給牠鑽了空子飛走了,反而不美。我們兄弟會給譚少打個下手,讓那窮奇無法飛走,以全譚少之功!”
譚檀要獵殺窮奇當然是少不了他們幫忙,他自己的實力哪裡打得過窮奇啊。是以也就順坡下驢了,指着熊二冷笑道:“不會說話的東西,惹惱了本少爺,仔細你的皮!”
連這麼能忍的熊二都要暴走了,熊大趕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好在熊二是蒙了面的,譚檀也沒看出熊二怎麼樣了,他轉身便走,頭也不回的道:“我去前面村子裡買人打架,你們跟在後面,適時出手,不需要我再說。”
等那譚檀走遠了,熊二恨恨的甩開了熊大的手,又惱又恨的道:“師兄,我們如今落魄也就罷了,還要受那小子的鳥氣,真想殺了他孃的!”
熊大嘆了口氣,拍了拍熊二的肩頭,然後對張勁鬆和盧玉飛道:“二爺、三爺,我們兄弟對主人可是忠心耿耿。可現在主人不在,二爺三爺倒是拿個主意出來啊,難不成我們要一直受那小子的鳥氣不成?”
“別急。”張勁鬆沉聲道:“大哥雖然暫時聯繫不上,但他一定會來找我們的。等大哥一來,我們立刻就走!”
“放心,我們也早受夠那小子的氣了!大哥一來,我第一個先把那小子宰了!”盧玉飛的臉上雖然是在笑着,卻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意:“媽的仗着他老子是個傳奇境,敢騎在我們兄弟頭上拉屎,什麼玩意兒!”
“行了,大哥找我們之前,我們先虛與委蛇吧。”張勁鬆嘆了口氣,看了看遠方的村莊道:“走,離得太遠了,那小子讓窮奇給吃了可就糟了。”
“吃了更好!省得受氣!”盧玉飛憤憤的道,但是說過說,這時候還得留在烈劍峰,他也只好挪動步子跟大家一起遠遠綴在譚檀的身後。
“打,給我狠狠地打!打出血每人一百錢!打折了胳膊腿兒每人重賞千錢!把人打死了老子重重有賞!出了事兒我擔着,老子是天劍宗的人,你們還怕什麼地方官?我讓你們打,你們就打,沒人敢管!”譚檀一邊說着一邊把手裡的銅錢掂量得“嘩啦嘩啦”響。
他先一步來村子裡,僱傭了一批閒漢潑皮,然後讓他們在村子裡逢人便打。反正金銀之物對於修士而言不過是糞土罷了,譚檀自從他爹譚念海當了掌劍長老之後就連靈砂都不缺了,何況是金銀?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重重有賞的情況下足以讓那些本來就沒多少人性的潑皮無賴紅了眼睛。
他們平素本就是好勇鬥狠欺男霸女的人物,也是因爲官府鎮守方纔不敢隨意殺人。但是現在有天劍宗的仙人撐腰,打人還有錢拿,他們哪有不敢動手的?
一時間這個寧靜的小山村裡哭爹喊娘,樸實的老百姓平白無故遭了殃。
說起來真是無妄之災,老人們正在村口大樹下圍着下棋,享受着生命中最後的美好時光;大姑娘小媳婦們在村邊小溪漿洗衣服,唱着歌頌愛情的山歌;男孩們脫光了屁股跳進小溪裡游泳,摸蝦捉魚,又或者在村子裡追逐打鬧,女孩們則是唱着歌跳着舞;男人們在農田裡揮汗如雨的耕耘着,期盼着一個好收成……
然後一羣如狼似虎的潑皮無賴衝過去,簡直就像是無惡不作的馬匪一般:棋盤被一腳踢飛,老人們想理論卻被打斷胳膊腿兒;大姑娘小媳婦們長得醜被他們一腳踹在後屁股上,都沒反應過來就一頭扎進了河水裡,長得有點姿色的就被直接撕破衣服,褪了褲子壓在河沿兒上胡天胡帝;男孩們嚇得縮在河水裡不敢上岸,在村子裡的甭管男孩女孩直接就被打破了頭,流一身血;男人們試圖反抗,但是立刻就被人掏刀子插了心窩,眨眼間就有幾人倒在了血泊了……
譚檀站在一處民房頂上,他剛剛學了一手火球術,能釋放出雞蛋大的小火球,便不斷的往四面八方的民宅草房投擲小火球,頓時讓這村子葬身火海之中,譚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能打着積德行善的名義爲所欲爲真是太爽了!譚檀得意的想,忽然聽到天空上有拍打氣流的聲音傳來,譚檀心中一驚,連忙擡頭看去,卻見天空上不知何時竟然飛來了一個生了雙翼的靈獸。
這靈獸果然如同任務上描述的一般,就像一頭蠻牛般起碼能有千斤的體重,外形看起來卻好像一頭斑斕猛虎,身上還有猛虎一樣的斑紋呢。一身手指長的利刺,就像刺蝟一樣渾身乍起,看着十分恐怖。
一雙展開足有兩丈的巨大翅膀正在扇動着兩道旋風,“汪——汪——”靈獸興奮的瞪大綠瑩瑩的眼睛,俯視着地面上發生的惡行發出興奮的吼聲。
“是窮奇!”譚檀又驚又喜,連忙放出一顆小火球撞向了那窮奇。
可憐他這小火球客串一下縱火犯雖然綽綽有餘,但是在窮奇面前可就不值一提了,小火球還沒飛到窮奇面前呢,就被窮奇雙翅扇出的風給卷滅了……
窮奇這時也注意到了譚檀,被攻擊讓牠憤怒的向譚檀發出“汪汪汪”的怒吼。
譚檀連忙想繼續攻擊,可是他剛纔客串縱火犯乾的太興奮了,竟然把那爲數不多的一點兒真元給消耗殆盡,這時候再也放不出一個小火球了。
譚檀慌忙放聲大喊:“張勁鬆!盧玉飛!熊大!熊二!*你們趕緊出來啊!趕緊的,要不然我讓我爹弄死你們!”
他的話音未落,張勁鬆、盧玉飛和熊大熊二還沒出現,卻是先有一個白衣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所站的房頂上,他也不知道這白衣少年什麼時候出現的,就好像原本在那裡一樣。
“你是什麼人?”譚檀色厲內荏的衝白衣少年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