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怎麼,不,說了?”一個看不出是什麼年紀的怪人,佝僂着身軀跪坐在地面上。
他有着一頭‘亂’蓬蓬的‘花’白長髮,將整張臉都遮擋住了,只能從發隙中隱約‘露’出的輪廓判斷出這該是個男子。
他整個身體唯一‘露’在外面的就是一雙手,這雙手乾癟、枯瘦、蒼白,表皮上青筋像蚯蚓一樣凸起,又長又尖的指甲看起來卻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他跪坐在那裡,整個人都給人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彷彿靠得他近一些都會有寒氣刺骨。如果不是他的說話,還有他的身形都確定是人的話,一定會被誤認爲是厲鬼。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衣服卻很整潔,不但一塵不染,而且連絲褶皺都沒有。那是一件藍‘色’道服,屬於某個‘門’派裡內‘門’弟子的服‘色’。但是隻是半袖,袖口處該有法印的位置被利器割掉了,雖然看不出來是哪個‘門’派,但確定是東土六派之一無疑了。
在他的身下,壓着一張薄薄的墊子,這墊子非棉非絲非絹非綢,卻是又輕又薄,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的,連紋理都看不出來。
怪人是在跟他面前兩個躺着一動不能動的人說的,這兩人正是被食屍蟻擒獲的盧‘玉’飛和張勁鬆。
“老子想說就說,想不說就不說,你能把我怎麼樣?殺了我啊!”張勁鬆瞪着眼珠子怒喝道,他一來‘性’子倔強,二來是想‘激’怒這怪人。怪人殺了他,包天便不必投鼠忌器了。張勁松果然是條漢子,關鍵時刻他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再連累了包天。
盧‘玉’飛頓時着急了,他可眼巴巴等着包天來救他呢。要是被張勁鬆真的‘激’怒了這怪人,怪人把他殺了那可就萬事皆休啊。
盧‘玉’飛趕緊尋了個話題引開張勁鬆的思維:“二哥,你沒發現這老鬼說話越來越流暢了嗎?這老鬼剛開始說一個字要想半天,現在都快能不結巴了!”
“那又怎樣?”張勁松果然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
“這說明……”盧‘玉’飛是情急之下說出來的,哪裡有思考過,被張勁鬆問的他也猶豫起來了,似乎有個答案出現在腦海裡,卻又偏偏抓不住。
怪人似乎對盧‘玉’飛的話題很敏感,冷哼了一聲:“你們,閉嘴。”
隨着怪人發出指令,很快就有兩隻食屍蟻飛到了盧‘玉’飛和張勁鬆的臉上,毫不留情的一口咬在嘴上,頓時兩人的嘴巴就腫了起來,別說說話了,就連想張開都辦不到。
剛剛明明還要攛掇我們說話的,怎麼現在又要我們閉嘴,真是怪人啊!盧‘玉’飛特別委屈,但是身爲階下囚,卻也無可奈何。這裡是怪人說了算,怪人之前給了他們說話的權力,可惜現在說話的權力又被剝奪了。
怪人不想提這個話題,但是很快,幽深的入口處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這說明,你本就是東土的人,只不過很久沒有和人說話了,所以纔會忘記了該怎麼說話。但是在跟我們說過話之後,就漸漸的開始找回了說話的感覺,對吧?”
對!就是這個!盧‘玉’飛眼睛一亮,想要高聲附和卻發現已經不能開口了。又酸又痛的嘴巴提醒着他,他現在只能用眼神來表達了。
於是盧‘玉’飛睜大了眼睛,對着那面對強敵還不忘喝酒的包天使勁“暗送秋‘波’”,只可惜包天現在的注意力全在怪人的身上,沒有去看盧‘玉’飛。
張勁鬆不禁無聲的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個怪人有多麼可怕。其實他不想包天來,這樣三兄弟至少還能活一個。雖然結義盟約上是說了同生共死,事實上張勁鬆更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夠活下去。
就像是聽到了他心中的嘆息,包天呵呵一笑:“二弟,三弟,你們受苦了。別急,大哥這就救你們出去。”
聽到包天的聲音,雖然明知道是安慰的話,但是張勁鬆和盧‘玉’飛都不知爲何卻心裡很踏實。
“你……”怪人沉‘吟’了片刻,又似乎是被話卡了殼,半晌才終於說出口:“就是你,破了,我的陣?”
“喲,說話又有長進啊!”包天隨口就調侃一句,欺負的就是嘴笨的。不等怪人反駁發飆,包天已經繼續說下去了:“沒錯,破你的千機鬼火陣簡直跟小孩兒過家家一樣輕鬆,還有一百零八具修士屍體想要擺出不知什麼陣,不管了,反正也被我破了就是。”
“什麼?”怪人那乾巴巴的聲音終於現出了驚訝、憤怒、怨恨的語氣:“百鬼夜行陣,也被你,破了?”
“原來是叫百鬼夜行陣麼?”包天撇了撇嘴:“不知道,反正我能站到你面前不就足夠說明問題了麼?你在通道里設計的逆反八卦陣、九‘陰’‘迷’蹤陣,也都被我隨手破了,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儘管抖摟出來吧!”
“……”怪人沉默了,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着,似乎是被氣得不輕。但是很快便又“嘿嘿”的笑了兩聲,又重新用他乾巴巴的聲音結結巴巴的道:“只能,算是,破了一半,百鬼夜行陣,經此變化,可以,變陣爲,百頭蜈蚣陣,威力,更甚!”
包天咂了咂嘴,舉起酒葫蘆喝了一大口。心中卻是在想,原來這整個地下都已經被怪人佈置好了陣法,地下的所有情況,只要這怪人心中一動,便能猶如親見。
“那又如何?困得住我麼?”包天不以爲然的放下酒葫蘆,舌頭靈巧的一掃,將‘脣’邊幾滴酒水收入口中。
“……能困住,你的兄弟,還怕,你不來?”怪人的眼透過‘亂’發盯着包天,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被狼盯着。
“我有個疑問啊,”包天絲毫不懼怪人的目光,笑嘻嘻的道:“爲什麼盯上我們兄弟三個?我們兄弟跟你有仇麼?”
“全都要死!”怪人的聲音冰冷、無情,雖然乾巴巴卻像是把鋒利的鋸子切割着人的靈魂。他說話已經越來越流暢了,卻沒想到唯一沒結巴的一句竟然會是這樣充滿怨恨的話語。
“你的意思大概是說,所有登上了這小島的東土六派弟子,全都要死,對嗎?”包天抹了把臉,瞬間變成一本正經的樣子,認認真真的問道。
怪人沒想到包天會這樣理解,一時呆住了沒有作答。
包天並沒有期望得到他的回答,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原本我是很奇怪的,爲什麼這座小島上會沒有了那些與魔族戰鬥過的前輩的遺骸遺物,爲什麼這座小島上會出現食屍蟻,爲什麼這座小島的下方有着如此龐大的地下世界,爲什麼這座小島的地道之中會有改良過的高明陣法,但是在我看到外面那些醜得慘不忍睹的壁畫之後,英明神武的沙家終於明白了真相。”
什麼?盧‘玉’飛跟張勁鬆倆人都是聽的一頭霧水,盧‘玉’飛這聰明人都沒‘弄’明白,就更別提張勁鬆了,可憐的張勁鬆一下子就被這麼長的排比句給憋得像是腦髓被食屍蟻咬了一口似的疼。
怪人陷入了沉默,半晌才緩緩的開口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還要繼續隱瞞下去麼?”包天搖晃着自己手裡的千斤醉,聽着酒水在葫蘆裡晃‘蕩’的聲音,覺得悅耳極了,陶醉的眯起了眼睛,輕描淡寫的繼續說道:“這位雲霧派的前輩?”
雲霧派的前輩?
張勁鬆跟盧‘玉’飛都是大吃一驚,但是轉而一想卻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東土六派乃是正道聯盟,其中雲霧派便是‘精’研陣法的‘門’派。能夠出現在這裡,自然只能是正道聯盟的人,之前出現了那許多陣法,若不是雲霧派的也說不過去啊。從這怪人自斷汽其袖來看,盧‘玉’飛和張勁鬆都下意識的推測這怪人是叛道中人。
張勁鬆跟盧‘玉’飛還是有很多疑問,盧‘玉’飛的疑問就太多了,不過頭腦相對簡單的張勁鬆此刻最大的疑問就是,明明那怪人穿的是藍袍,跟包天他們一樣都是內‘門’弟子,稱呼個“道友”即可,爲何包天要稱之爲前輩?
“你,在說什麼?”怪人身形一僵,半晌才徐徐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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