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眉,公子叫你上樓去一趟。”三途的店,三途到的時候,無眉並不在店中,吩咐了下人無眉一來便叫來自己的房間,下人果真遵守命令。
無眉纔剛剛進店,便聽見夥計的話,心中納悶,公子找自己做什麼?
“公子。”來到二樓,卻發現三途的房間大門緊閉。
“進來吧。”房間內,三途聽見無眉的聲音,淡淡的道。
無眉緩緩的推門而入,看着三途斜倚在榻上,披了芙蓉錦繡織的寬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清麗出塵中攜帶了入骨的媚惑。
不知爲何,鳳眸星目只輕輕一掃,無眉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隨他眼波流轉而起伏跳動。修長的手指持了一隻翠青龍鳳酒杯,酒色瑩如碎玉,明晃晃刺痛無眉的眼,不得不把視線下移,發覺他那雙裹了素襪的腳露在袍外。它靜靜縮於一隅,仿若纖細無骨,卻勾起人心底裡的愛憐。
“看夠了嗎?”三途神色冷清的看着無眉,這麼多年的兄弟,他實在無法相信無眉對他有二心,但是事實擺在眼前。
無眉一哽,覺得今天的三途甚是不正常,低下頭輕聲道:“對不起,公子。”
三途勾勾手指,朝着無眉道:“你過來。”
“最近都去哪裡了,怎麼沒有看見你呀。”無眉走到三途的跟前,三途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之後,方纔緩緩的道。
無眉一愣,“屬下在城東開了一個茉莉花苑,最近幾天那邊花開了,我都在那邊打理。”
三途聞言,心中的疑惑瞬間打消,拍着無眉的肩膀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那東西了。”
“不,是我母親喜歡。”無眉搖搖頭,解釋道。
“好了,你去忙吧,我有事再叫你。”三途揮揮手示意無眉先退下,轉身繼續喝酒,沒有看見無眉關上門的時候,脣邊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皇宮
晴皖還
在睡夢之中,便聞見了一股清新的茉莉花味。“哪裡來的茉莉花?”
宮女看着清醒的晴皖,停下還在整理茉莉花的雙手,“回公主,今早扶蘇大人派人送來的。”
晴皖起牀,看着那初綻的茉莉花朵,默默地散發出陣陣清香,微風拂來,迷人的清香馬上瀰漫了開來,充斥晴皖的鼻翼,彷彿連呼吸都帶着茉莉的香氣。看着那飽滿的花苞,晴皖感覺似乎輕輕一碰,便會綻開一樣。
“真好看。”晴皖驚歎出聲。
宮女看着晴皖微笑的模樣,也跟着笑了起來,“還是扶蘇大人有辦法,知道公主的愛好,能夠討公主的歡心。”
“你個小丫頭,還不去給我打洗臉水。”晴皖嗤笑一聲,開心的道。
看着離開的宮女,晴皖拿了一張椅子坐在茉莉跟前,喃喃道:“有時候,我真替你感到慶幸。世間有那麼多的花,它們在世人心目中的概念,早已經超越了花的本質——有太多的花被冠以諸多美稱,於是它們被人性化了。“花王”、“花相”、“花中君子”,這許許多多的稱號,對於你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禁錮與負擔呢?”
殿外的宮女打水回來,聽見晴皖的喃喃自語,“公主,你在說什麼呢?”
晴皖看着回來的宮女,“沒事,就是有感而發罷了。”看着眼前自己喜愛的茉莉花,“那些個名花,往往還要被文人墨客、志士仁人借來自喻,起個別號,篆刻在印章上,都是常有的事。不過,茉莉不必經歷這等遭遇,它可以自顧自開放在窗前的花盆中。這,倒似乎是茉莉之幸了。綻開,不用承擔憑空的虛名;凋落,不必接受無謂的嗟嘆。它就安安穩穩地在枝條上綻出蓓蕾,展開花瓣,散出清香。這,就是花的本色;這,也是茉莉的真意。”
“哎呀,我的好公主,奴婢不知道什麼真意什麼本色,你快來洗漱一下吧。”宮女來到晴皖的身後,拽着晴皖的手,“聽說一會兒小王爺要
來擺放您,你還不準備一下。”
“小王爺?”晴皖一愣,秦羽來做什麼?
侍女搖搖頭,“奴婢也不知,只是偶然聽說的,好像是有事要找公主您。早朝之前便來過了,不過那時公主您還在睡,然後小王爺就說下朝之後再過來。”說完之後看看外面的天色,“這也快下早朝了,公主您還不準備準備。”
晴皖點點頭,起身離開茉莉花旁,“好吧,洗漱完了之後陪我去乾坤宮,我去找他。”
“公主其實是想看扶蘇大人吧。”侍女狡黠一笑,偷笑道。
“要你多嘴。”晴皖輕嗔一聲。
秦羽想起這幾日的風波,還有那日在楓葉林中和晴皖的交易,心中按捺不住,想要找晴皖商量解決辦法。
“退朝……”好不容易聽見宦官那尖銳的聲音,等老皇上走了之後,秦羽第一個衝出了乾坤宮。“公主殿下。”纔出了乾坤宮,便看見殿外站着的亭亭玉立的身影。
“聽說你找我,什麼事?”晴皖看着第一個衝出來的秦羽,這是有什麼事要找她呀,這麼心急。
“那個,公主……”秦羽猶豫許久,正想開口。晴皖忽然之間看見出來的扶蘇,打斷秦羽道:“你等等。”說完之後朝着扶蘇的方向走去。
扶蘇早就看見了晴皖,不過看她和秦羽在一起,本也沒有向上前,但是卻看見晴皖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來。“公主殿下。”朝着晴皖行了一禮,扶蘇面色蒼白的道。
“怎麼了,昨晚沒休息好?”晴皖看着如此模樣的扶蘇,不由得追問道道。
扶蘇搖搖頭,“公主不用擔心。”看着旁邊一直盯着自己和晴皖的秦羽,“小王爺還在那邊等着公主呢,公主請吧。”
晴皖回頭看了一眼秦羽,轉頭看着扶蘇,羞澀一笑,“多謝你今天送的茉莉花,我很喜歡。”
扶蘇看着離去的晴皖,一頭霧水,“什麼茉莉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