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來到這裡,也只是想跟林玉敘敘舊,順便問她一下,當日所發生的事情,到底爲何讓她那麼的緊張。許寒心中明白,當日所發之事,肯定是跟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要知道,當日在那個山洞中,只有他跟林玉二人。如果說還有其他的人,那麼許寒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可是,在許寒受傷之後,洞裡卻離奇多了一間石室。這也是讓許寒醒來後,最爲震驚的事情。
此際來到雲萊門,有兩三個外門弟子,在院門處把守。許寒想要入內之時,左手一位弟子,冷聲問道:“所來何事?此地乃雲萊門!”
言語間充滿了傲氣,許寒不置可否。這應該是屬於宗門中很尋常的問題,許寒當然也不會多想什麼。於是他只是簡單的答覆道:“我乃林玉小姐故人,以前曾受她邀請,這次正好路過貴地,所以特來拜會。”
“我是問你姓名,趕緊通名報姓,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那當頭一個爲首的青年卻是根本不鳥他這樣的答覆,直接擺出一張不爽的臉色喝問了起來。畢竟許寒這時候隱藏了煉氣強者的氣息,所以別人看他一個普普通通十來歲的少年欲要進入宗門,這自然就不會認爲他有什麼正事。不過就算如此,許寒還是很有禮貌的回答道:“我姓齊單名一個飛字,乃凌雲門丹霞派弟子,麻煩向林玉小姐通報一聲,就說有故人來訪。”
“你就是許寒?。”
那名爲首的青年朝許寒上下打量一番,一臉不屑,然後朝身邊的人問道:“馬龍,你看他像麼?。”
“我看啊,八成又是來混飯吃的。”被喊到名字的馬龍神色鄙夷,喝道:“傳說中許寒乃當世英傑,以十多歲年紀就晉升煉氣之境。而且生得玉樹臨風英俊無比。王思,你瞧瞧他着樣子,恐怕給許寒執鞭都不夠啊。”
那被叫做王思的少年,便是最先叫着讓許寒報姓的那位。他聽到這話後,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道:“哼,哪裡來的騙子,敢在我無量蹤冒充他人,莫非是欺我雲萊門無人不成。”
許寒被這兩人的對話,給弄的一頭霧水,騙子?這個字眼可着實有些欺人太甚了,就算不給自己通報,也用不着這麼諷刺別人吧,還有,那林玉當日在妖獸森林時,言道,只要來到雲萊門報她名號即可通行而現在似乎情況全然不是如此啊。
難不成,這雲萊門發生了什麼事不成?許寒冷冷的看着兩人交頭接耳,一言不發。
雲萊門在神州大陸是一個聳立百年的大派。雖然現在弟子已經減少了很多,跟當年興盛時期難以相比,可是百年來,拜入這個門派的弟子,數量還是很龐大的。
許寒心中狐疑的想到,怎麼這兩個弟子,對自己這麼沒有禮貌,不是說大門大派,對弟子的管家很是嚴格嗎?要說雲萊門出了什麼事,也不太可能,這裡可是有尊主級別設下的禁制啊,一個門派立足的根本,就是在此,如有外地來侵,那麼門派就會啓動開山祖師留下的陣法。這一點許寒還是知道的,靈狐當年之所以會被人圍攻的形神俱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門派內出了奸細,以至於護山禁法,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效用。
許寒一臉淡然的看着面前兩人唱的雙簧,一聲不吭,他倒要看看這兩人到底想幹什麼。
馬龍也跟着罵了一句道:“哼,肯定就是啊,傳說許寒不僅僅視同級高手如無物,甚至還能對抗煉氣中期的高手呢。那樣的強者,肯定帶有極爲強大的氣場和獨特的個人魅力,我看這分明就是一個騙子嘛,一副虛弱無比的德行,活脫脫一個街頭的浪子啊。賊子,還不速速退出山門,別惹怒我們,小心我親自動手將你丟出山門。”許寒瞧了瞧自身,陡然明白過來,爲何這些門前弟子會如此態度。原來,這一個月間,在山野裡風塵僕僕的趕路,一路甚是辛苦,也不顧什麼儀表了。再加上,那一身原來還算乾淨的衣衫,這會早就成了和尚袈裟一樣的東西,一條條的掛擺在身上,怪不得他們對自己如此輕蔑。
現在許寒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要飯的乞丐,再看這衣服,微風一擺,居然都能**出大片的皮膚來。甚至,他的鞋因爲極限修行而破損,丟掉之後更是直接光着腳丫。這樣的樣子,跟他們嘴裡說的倒也相符。許寒明白這點之後,他便耐着性子解釋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只是因爲在山裡過了大半月造成的。我並不是乞丐,還請你等速速通報林玉,說許寒前來相見。”
最先說話的王思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許寒,突然聲色俱厲的道:“是這樣嗎?趕緊走你他這賊子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再站在這裡,影響到本大爺我們迎客,大爺一腳把你踢下山。”
“哼。”王思話聲剛落,他便感覺眼前人影一閃,藉着臉上便結結實實捱了一記耳光。過了好大一會兒,纔回過神,然後他便是發現許寒已經欺到身前,正緩緩收回手掌,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趕緊給我通報去。”
王思似是不敢相信一樣看着許寒,見許寒仍然一副冰冷的樣子,這十四、五歲的少年,頓時勃然大怒的道:“你這賊子,居然敢打我?趕緊給我來人啊,有人想要闖我無量蹤山門,有敵入侵啊。”
許寒看着王思這等哀嚎大哭的樣子,心下也疑問自己是否有些過份了?實際上,如王思這樣的少年,不管他態度到底怎樣,可基本上沒捱過外人的打。俗話說,打狗需要看主人,一般人來到無量蹤,即便對他們很不滿意,可想想其身後的無量蹤,大多也不會與他們爲難。再說,大人物根本不會理他們,小角色也惹不起他們。所以,這些看門的傢伙,多數時間活得還是挺自在。這工作端的是一個好去處啊。
可是沒想到這一次,他們碰到了許寒這個硬茬。先不說這是大人物還是小看門的事,就衝這無量蹤乃是韓雲琪如今的學藝之地,許寒心裡多少就有些別樣情緒,所以替無量蹤教訓這些小傢伙一次,雖然不能說是經過再三考慮,卻也絕非是一時衝動之間出的手。
似許寒現在的心境,當然已經沒有了衝動這個莽撞行爲了。再看這看門的扯起嗓子,大叫着敵襲後,許寒忍不住將準備收回手再度探了出去,直接按住對方的脖子,道:“哼,現在才知道服軟,晚了,今天這一巴掌,我告訴你一個道理,休要光看人的表面。”
“趕緊放開他,再不放開他,我就告訴師父去了。”許寒這麼說着的時候,那跟王思一起的少年,趕緊圍了上來。許寒看着這些人,一個個怒不可遏的樣子,明顯是許寒稍有異動,他們就會毫不講道義的一擁而上了。此時,對於這些少來說,許寒只能算是一個狂妄囂張的找事者吧。
這些弟子每日迎客送人,接待的人當然不會少,所以哪個方面的人,他們都會遇到了一些,所以許寒這一動手,他們便直接給其下了概念,並認爲自己此時該站出來,以行動來捍衛無量蹤的尊嚴。許寒看他們人多勢衆,自己現在的實力,雖然收拾他們不成問題一要是不好跟林玉交代。看樣子今天是沒辦法進去了,只能過幾日再來。
許寒於是一路轉回鎮上,回來的路上,還是一臉的怒氣。好吧,還是先摸摸雲萊門的底吧。晌午時分已過,在山林裡風餐路宿多日,許寒來到一家飯店,準備好好慰勞一下自己。
“小二,給我上一隻烤全羊再把你們這裡的招牌菜一樣,上一道。”許寒心有怒氣,自然吃的有點多。可沒有想到他這幾近狂妄的行爲,讓整個大廳的人都爲之側目了。
衆人見過在大庭廣衆之下狂妄的,可沒見過敢在這裡要羊肉吃的主,誰都知道這裡是雲萊門的地盤啊,雲萊門忌殺生,別說平常吃肉了,連吃個雞蛋衆人也很難。這個飯店不是沒有賣肉,可關鍵是賣的不多啊。在這個幾乎可以等同於封建王朝的地方,所以此時衆人一看許寒這樣的態度,他們便頓時紛紛向許寒投以驚訝的目光。
可是許寒可是從來不會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的。一臉淡然的讓店小二給自己找了間空桌子坐下,他那一個風輕雲淡,安穩如山的樣子,如果是有新來吃飯的食客肯定不會看出來,他是被衆人鄙視的傢伙。也因爲許寒無視別人看法的表情,那些譴責他的人到了後來便自覺得沒趣,也就逐漸停止了他們的議論。
然而此時,估計是廚房已經做出了部分菜,所以在店小二的吆喝聲中,這菜流水價的就給許寒端了上來。剛纔情況還不太惡劣,這一上菜,別人瞧見許寒那滿滿的一桌都擺上,接着端上來的菜還沒地方擺,再看看自己桌子上就那麼三五個菜,頓時個個又心理不平衡了起來。這人啊,沒比較的時候可能還不覺得有啥,但是如果對比之後覺得自己寒酸,那多少就會覺的心裡不太舒服。
小市民思想,無論在哪裡都有這麼一類人,那些不經意之間被撩撥起來的嫉妒,在空氣中發酵蒸發。彷彿空氣裡,瀰漫着一股嫉妒的醋意。
衆人特別是看到許寒那種每道菜只吃上兩口,便讓店小二撤下去倒了的舉動,這滿廳裡的食客瞬間就再度喧譁了起來。其中更有幾個看起來很是魁梧的漢子,直接結伴來到許寒的面前,道:“小子,你什麼意思,誠心給咱們大夥兒添堵是不是,小子咱們揍你丫的一個哭爹喊娘。”許寒擡起眼,注意到這幾個人,看他們的樣子全都是二流高手的實力。然後根本不在意的反問了句:“怎麼了?我吃我的飯,礙着你們什麼事了?。”
爲首那壯漢看許寒一副找打的模樣,頓時大爲不爽的喝問道:“你一個人怎麼吃這了麼多菜,還浪費了那麼多,你這是向我們炫耀你有錢啊,更別說,你還吃大獸大肉了,誰都知道這無量山腳下,不準殺生啊。”壯漢說這話明顯就是站在了普通大衆的角度,想多拉一些圍觀者,以此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來譴責許寒這種幾乎等同於敗家的行爲。
想這許寒即便有錢,那也不能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吧,可是,這大漢心中的算盤還真是打錯了,許寒還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稍微停下了筷子,他擡頭瞥了壯漢一眼滿臉輕蔑的說道:“我吃我自己銀子,浪費也是浪費我自己的事,關你什麼事啊?。”
今天真是倒黴,好不容來到雲萊門,不想不讓進門,吃個東西還有人東問西管,早知道自己就買一套新衣服,再去雲萊門一趟。這話說的,瞬間讓周圍看熱鬧的人一陣無奈。對啊,人家花自己的錢吃自己的飯,再怎麼浪費都是他的事,都對人家致以鄙視也就算了,還這麼直接去問人家,這還確實是多管閒事啊。
衆人聽許寒這麼一說,不少人轉眼就收回了目光。
許寒在心中狠狠的罵了一聲,這人倒黴啊,連喝涼水都賽牙縫,這幾個壯漢,分明就是看自己吃的好東西,心生嫉妒,想要吃點,又不好意思開口,纔不得不出此下策,不過自己也沒想到,這雲萊門腳下,居然是忌殺生啊,這飯店也只是給路人準備些肉食,鎮上之人,都是不吃肉的。
出門在外,切記勿要多管閒事。事故,都是從故事中演化出來的。許寒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遇到不平事,力所能及,可以踩一踩。可要是超過了自己的能力範圍,那麼縱然這個‘不平’深如萬丈溝壑,許寒也會忘而卻步,不予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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