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從無緣真人的遺稿中,已經得知了陣眼這種東西的妙用所在。他之所以敢在這個場合下,把身上所帶的陣眼顯露人前,一方面是爲了威懾柳孟辰,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顯示出他的富有。
最後一點,也是許寒一直想要展現的,因爲他深深的知道,自己跟柳夢琳的感情之路。並不像他所認爲的那樣簡單。柳夢琳身在這樣一個豪族中,一些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這一次如果自己就這麼灰溜溜的從柳家出去,恐怕將來就更沒什麼話語權了!
許寒看着柳孟辰那神sè間充斥的恐懼之意,心中大快。他心中冷笑一聲,哼!現在知道害怕了吧,剛在幹什麼去了,竟然還要跟我比試,要不是看在你是心儀大哥的份上。我非得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
柳孟辰一雙眼睛瞪的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許寒真的能夠拿出這麼多的陣眼來,這可不在他的預料之內。貪婪的顏sè,頓時浮現在臉龐上。那眼神中充斥着無盡的貪婪,似乎要把眼前那琳琅滿目的陣眼,給全都吞到腹中
其實也難怪許寒會如此生氣,畢竟剛纔這柳孟辰的所作所爲也着實有些太不厚道了,不單單一點面子也不給許寒,還想盡辦法的要羞辱許寒。許寒隨身攜帶的這些陣眼,都是從無緣真人的秘境中帶出來的,一直存放在空間錦囊中。所以此時纔會絲毫不費時間的快速拿出來。
柳孟辰的吼聲,頓時在院子裡響徹開來。沒過多久,便有一位僕人飛奔了過來。因爲這是在內院。一般沒有僕人在這裡,剛纔許寒進入這裡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其他人。這僕人一臉慌張,生怕惹怒了這位‘小霸王’。
柳孟辰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聽清楚了嗎?誰也不許進來!”
這僕人神sè間有些畏畏縮縮。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如果是可聞少爺要出去呢?那又該怎麼辦呢?大少爺。”
柳孟辰神sè傲然,一臉不屑的說道,“那也不能!你沒聽見我的話嗎?”這些東西。要是消息走漏了,說不得還真能把柳家的長輩也引來了,到時候即便是賭鬥贏了,分到自己手裡的能有多少?還有。當着長輩的面,這小子還輪得到自己殺嗎?
柳孟辰早有了一番打算了,一會殺了那小子,賭鬥一結束,馬上把這些陣眼賣掉一部分,私吞一部分,然後纔給家族上交剩下的。
“我說,許寒,你乾脆把包裹都打開來吧,一個個的打開。一個個的給我們驗證。你要攤到什麼時候?”柳孟韻已經按捺不住那顆受了一次次摧殘的心了,嗯?不驗證了嗎?許寒先是一呆。見衆人都沒有反對後,才笑了,讓林敏林曉也把兩個包裹完全打開,再把自己的這個包裹完全攤開了。裡邊,果然全是陣眼!
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只見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少說也有八十個了!要是都是地階以上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這是鄉下小子的家底?不會是哪個大門派、隱世大家族出來的弟子吧?乖乖,沒事裝的那麼低調做什麼?連包着陣眼的包裹都是土不拉嘰的,這不擺明了非得讓我們瞧不起麼?
柳孟辰在深深吸了口氣後,那原本心下的想要殺了這小子的想法。也轉眼間就動搖了,這小子,不會真的是哪個大家族的弟子吧?不然哪來那麼多高階陣眼?我說,這小子就算是陣法師,也不用這麼恐怖吧?這出個門而已,都帶了多少個陣眼了?柳孟韻暗暗咋舌道,他終於有點‘明白’那天晚上,那個化神修士爲什麼會栽在許寒手裡了,看樣子。這小子厲害的不是修爲啊,他都忘了,許寒可還有藥師和陣法師雙重身份了。
柳孟韻此時隱隱約約的已經想到了,那天晚上,那個叫什麼歸名煙的傢伙,一闖進去,就直接鑽進扎堆的陣法裡面了,然後是一顆顆詭丹砸下。最後在悲憤絕望之中,使出了壓箱底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絕招,重創了許寒,然後才很無奈的倒下了……幸好剛剛柳孟辰那頭豬替自己跟許寒約鬥上了啊,要是許寒用對付那個化神修士的手段往自己身上用上兩成,那最後,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這麼多陣眼?這小子不會是哪個大家族或哪個超階大門派的弟子吧?”旁邊一衆介弟子抽氣道。
“你缺心眼啊,當然不可能!一個大家族或是超階大派的弟子就有可能沒事帶着一堆的陣眼嗎?再說了。大家族或是超階大門派的弟子也不可能只帶陣眼出來吧?分明是這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不知道從哪裡撿的了,真是老天不公啊!怎麼我就沒這個運氣了?”在後邊圍觀的柳家的旁系弟子頓時反駁道。
這樣的情況,倒是讓柳孟辰一下子清醒過來了。是了,就算是哪個大勢力的弟子,也不可能兜着一堆的陣眼出來的啊!好運的鄉巴佬啊,不過,你的好運就到此爲止了!過了今天,這些陣眼,全都是我的!
“小子,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這麼多地階陣眼的賭注,我暫時還沒有。不過,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可以邊賭鬥邊讓人去籌集資金,我這裡總共有三十顆高階一品獸核和三十萬的金幣,足可以抵得上你三十個地階陣眼了,就先壓在這裡,等賭鬥完了,我讓人籌集的資金也齊了,你看如何?”柳孟辰目光閃動,和這鄉巴佬賭鬥時間長一些,東西多放在這裡久一些,就多一分讓長輩們過來的危險!
許寒並未如柳孟辰的意願同意了,而是微微笑着搖搖頭。不同意嗎?
柳孟辰心下一沉,這小子這一招,果然狠啊!只要自己拿不出相應的賭注,他就可以把賭鬥時間拖延下去,等到了度鬥契約裡既定期限的rì子。違約的就不是那小子。而是自己了!
不過。就算如此又如何,大不了自己吃點虧,把柳家長輩請來,這樣一場比賭注。足夠讓他們替自己拿出賭注了,頂多就是有哪些長輩在,只能rì後再尋機會幹掉這小子……“許寒當然不可能同意!你也不想想,他什麼身份。會拿那麼多陣眼出來?”柳孟韻得意笑道。
“那是什麼身份?”柳孟辰心下一沉,凝聲問道。難道這小子還真有什麼身份?
“許寒可是陣法師,難道他腦子進水了拿出一堆的無量明鏡,放在這裡做賭注?當然拿來跟你比鬥用的。”柳孟韻放聲笑道。這一堆的陣眼,全是地階以上,足夠那小子豎着上比鬥臺,躺着讓人架出來了。許寒還是藥師的身份,要不要也一併和柳孟辰那傢伙說了呢?
柳孟韻想了想,最後還是算了,指不定一會許寒還想用一些詭丹yīn柳孟辰呢。自己說了豈不讓許寒露餡了?
然而許寒這話剛剛說完,原本還微微笑着的柳孟辰面上明顯一滯。他就那麼像腦子進水的人嗎?陣法師?這小子纔多大年紀,已經是鬥師階修爲了,還有一個陣法師的職業?
柳孟辰先是一呆,繼而覺得後背發涼了!眼前一堆的起碼是地階的陣眼,要是都是這小子刻畫的,豈不是說,這小子的陣法造詣也是極高了?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有哪一個陣法師上比鬥臺後,會用自身修爲對敵的?
柳孟辰這時候再看到眼前的一大堆陣眼時,竟是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就算這些陣眼全都只是地階低階的陣眼,用在自己身上。只要三十個,不,是三十個,甚至更少,絕對能把自己的鬥勁以及身上的全部家當都消耗殆盡!
“小子,你真的是陣法師?”柳孟辰語氣中,明顯有了濃濃的忌憚。全大陸都知道和一個同等階修爲的陣法師爲敵,尤其是隨時帶了一堆刻畫好的陣眼的陣法師爲敵,絕對是找死的行爲……許寒點了點頭。這個在柳家上一輩人當中,知道的人應該不少了,沒什麼好隱瞞的。
“柳孟辰,你沒想到吧,許寒可不僅僅是符文陣法師,而且還是三品化神的陣法陣法師!現在剛剛進階到鬥師階修爲,估計不久就是四品陣法師了。”柳孟韻肆無忌憚的大笑道,心中更是高興萬分。爲什麼不比啊!現在是絕好的機會,我看你還跟我搶嘛!現在你就去好好嘗一下陣法師的滋味吧!
旁邊衆人此時卻全都驚訝了。一個個在心中嘆道,三品,還化神的,而且是符文化神陣法師!此時圍在周圍的所有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化神的陣法師啊,還難得是品階這麼低的化神陣法師,現在在講武堂呆着的。幾乎都是年輕一輩弟子,在柳孟韻喊完話後,就再也忍不住目光冰冷無比的看向了許寒,就是柳孟辰身後的幾個貴介弟子也不例外了。
化神的符文陣法師啊。可以想見,要是和他關係弄好了,自己的隨身兵刃豈不是就能提上幾個品階,晉階成化神法寶了?化神的法寶,哪怕是黃階化神下品,全dì dū也沒多少啊!
甚至還有不少自認豔壓羣芳的貴族少女已經開始對她們剛纔還覺得老土的許寒頻頻送秋波,似乎這一時間,都忘了許寒的對象可是號稱dì dū最漂亮的明珠之一的柳夢琳了。這也是他的福氣啊。
許寒此時頗爲無語的看着柳孟韻,你sāo人sāo人你自己去。我是什麼階別的陣法師用得着大肆宣揚嗎?幸虧這廝還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只能陣法到化神法寶是因爲以前給自己陣法的。也只有黃階化神法寶而已,而且一個月的提升,現在也已經能做到半化神了。要是讓這個大嘴巴的三哥知道逍遙子前輩的無量明鏡記錄中,有能將化神法寶陣法到太古階的影像,還讓自己學會了。
許寒想到這裡,再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以後不管陣法還是丹藥造詣到什麼程度了,這個三哥絕對不能知道!陣法師,還是三品的化神陣法陣法師!
柳孟辰且不說一會要面對許寒面前的層層疊得的陣眼,就是這小子的化神陣法陣法師的身份,就足夠讓柳孟辰後悔了,就算這小子一會能看在心儀妹妹的份上。能讓自己輸的有點面子。可一個潛力無窮的年輕陣法師啊。就這樣讓自己得罪的死死了。
柳孟辰眼珠亂轉,看着眼前那堆陣眼,又一次冰冷起來,再看許寒時。已經充斥着冷意,反正已經得罪了,也不在乎再得罪慘一點!就算這小子背後有一個強大的陣法師,只要自己留着他的命。那個陣法師能拿自己怎樣?化神的陣法師又如何,等贏了這場,拿下這些陣眼,別說鬥士階化神武器,就是鬥師階化神武器都有了!
“你確定,你真的不用這些陣眼?”柳孟辰沉聲問道,心口不可抑制的劇烈跳動!他千萬要說確定!
“嘿嘿,我也不敢確定。”但是此刻的情況許寒卻是讓他失望了。
柳孟辰一臉憤怒的道,“哼!你居然敢耍我?”可這小子別說是說不確定,就是直接說我玩你。他柳孟辰也拿他沒任何辦法。
許寒神sè不變,風輕雲淡的說道。“呵呵,雖然我不敢確定,但我也沒耍你。要我不用這些陣眼,把它們都拿去做賭注也可以,甚至我還可以把身上剩餘的陣眼拿出來。不過,這就相當於我最大的贏你的資本沒了,所以,同樣的,你也只能用本身的修爲和比鬥臺下面的武器和我比鬥,其他的,比如靈符、飛劍彪之流,全都不能使用,包括身上的特殊裝備一類防禦物品。”
柳孟辰聽到許寒如此回答,心中頓時升起一抹高興。看來這個傢伙剛纔所出示的陣眼,也只是隨便拿出來的,他並沒有掌握陣法的jīng髓所在,既然如此,自己的勝算豈不是大了很多?
柳孟辰此番所說,倒也是合情合理,畢竟以他如今的境界,已經是不需要太過在意一些東西了,只要把握好自己的進程,那麼就一定能夠突破進入化神境界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是這麼辦了。
聽到這裡,許寒知道無法置身事外,很有點兒衝動的想法,有四個很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字能說明這種情況,伸張正義。
老漢還在說着:“…….大夥兒不同意,二十多萬人啊,罷工不挖了,有些膽子大的鬧着組織起來要工錢,膽子小的就想回家,認倒黴算了。但是官府壞啊,真壞啊,郡城太守親自出來說話,說是計算錯誤,現在城中無銀,欠的銀子過幾天補上,沒補上銀子之前管吃管喝不用幹活。老百姓一聽,還有這樣的好事,就算鬧,等幾天不給銀子再鬧也不遲,於是同意。結果當晚吃的飯中被人下藥,鬧的最兇的幾百人被集體砍頭。其餘人全抓起來,關在軍營中。官老爺派出百多個官員給大家喊話,先是逼大家回去幹活,沒人肯去。郡守也不敢說一下殺盡二十萬人,他要真敢殺,老百姓當時就能反,逼不得已只好放人。但是有條件,不幹活可以,只能老實回家不能鬧事。大夥兒想的是,先逃開你的地盤再說,所以應承下來。”
“可是官老爺心真黑,放人也是分批分區,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放,放到最後,強行扣下兩千人,逼迫這些人去挖石頭,不去就殺,在砍死幾個人立威後,兩千人屈從了。”老漢說的很激動:“更狠的是在後面,人不是給你放了麼?然後再偷偷抓回去,一個月的時間,郡城丟失百姓八百多人,都是壯小夥子,也扔去挖石頭。”
許寒聽得直皺眉頭,打斷話頭問道:“這是哪兒?”
老漢愣了下回道:“這裡是揚郡啊,大齊十大郡城之一,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揚郡?現在知道了。”許寒說道:“你繼續說。”
老漢就繼續說:“官府貪了二十萬人的工錢,還殺死數百人,這些人當然不幹,忍辱被放出以後專門與官府作對,打傷許多官差,偷他們的錢。官府震怒,派兵緝拿,這些人就逃到揚湖,揚湖本來就不安分,加上這些半大小子,鬧騰愈歡,官府再派兵剿匪,剿了好幾年就剿成現在這樣,倒黴的還是老百姓。”
老漢還在嘮叨,許寒心裡有了計較。十大郡城之一。若是鬧點動靜出來。驚動朝廷,朝廷肯定會求龍虎山幫忙,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堅決給他們添亂。算上紅光餘孽下落、平西郡三地修士遇襲。武王法器突然出現三件事,共四件事折騰死你們。
許寒輕聲說道:“放心,老天會有報應的。”老漢咳嗽一聲:“這話也就能騙騙小孩子,我都快入土的人了。什麼沒見過?爲惡的更加爽活,爲善的只能被欺負認倒黴,這是哪門子老天,他會報應個屁。”
此言深得許寒之心,他也喜歡罵老天,想問問老天,我做錯什麼?幹嘛麻煩不斷天天被追殺?憑啥這麼優待我?只是這話無法和老漢說,笑道:“我不騙你,會有報應的。”老漢見他說的認真,隨口嘟囔句:“希望吧。”
倆人說了半天話。時近中午,老漢拍下肚子說話:“餓了。我有饃餅,不嫌棄的話湊合吃點。”說着話從懷中拿出個小包袱,打開包袱皮是兩張餅。許寒笑道:“謝了,我一會進城吃。”老漢想起這人很有錢:“也是,那我也不吃了,丫頭,咱回家吧。”女娃子應聲好,二人跟許寒告別離開。
等老漢走遠,許寒袖袍一展,收起路旁蔬菜,踩水過對岸走向揚郡。他對那個礦很感興趣,一塊石頭值五兩銀子?應該是靈石。而需要靈石的只能是修真者,此處又是龍虎山地盤。許寒邊琢磨邊無奈發笑,這是老天怕他麻煩不夠多,再給添點兒,也勉強算是多給一次機會,讓他可以光明正大搗亂。揚郡郡守不是魚肉百姓麼?那就該死!倒是其餘官員需要仔細分辨,只擔心殺錯人。
土路越走越寬,最寬的地方夠四輛大車並排跑,多走十里地,前方出現一座城池,這是揚郡衛城之一,過衛城又走十五里纔到揚郡。許寒站在城下觀望,不虧是大齊十大郡城之一,兩邊城牆看不到盡頭,真大啊,就許寒見過的城市來說,只有聖都比揚郡大。
揚郡四圍有數百村鎮,十來個衛城,成散shè狀把揚郡拱在中心,人口近千萬,難怪可以招輕鬆招到二十萬jīng壯勞力。
許寒左手負在身後,右手把玩黑sè摺扇,不緊不慢踱進揚郡。入城後第一印象是市面繁華,百姓詳和,很有點安居樂業的感覺。
許寒冷哼一聲,很多事情看不到,不代表他不存在。
路邊有個茶攤,買杯茶和老闆嘮幾句閒嗑,然後走向長街。郡守府在長街當中位置,既然來搗亂,就亂的乾脆一點,直接殺過去。
讓他驚喜的是城中有靈力波動,越近郡守府波動越強,等到了地方發現郡守府東面有座高樓,時不時從樓上傳出靈力波動,有人在練功。不問而知,這裡是龍虎山修士的駐地。
想了想,掉頭走向高樓。他知道樓裡不會有高階修士駐守,但是如果先去官府,被低階修士覺察到危險後分頭逃跑,追起來十分麻煩,所以決定先搞掉他們,然後再去對付普通人。
昂首走近樓門,門口一道禁制啪的爆掉,隨着禁制被破,樓上快速竄出三人,一人喝道:“是誰闖我靜堂。”許寒捏着摺扇往裡走兩步,左瞅瞅右瞧瞧說道:“這裡叫靜堂?”從眼神到語氣,盡透着一種瞧不起的意思。
那三人成品字形站定,樓上又接連下來十個人,修爲最高的是個築基頂階修士,寒着臉問話:“道友爲何闖我……”話沒說完被許寒打斷““靜堂是麼?靜堂見多了,就沒見過這般寒酸的。”看的出來,他確實在找麻煩。
築基頂階修士面sè一寒,喝聲:“陣。”十三個人一起閃動,移步換位之間就把許寒圍在當中。許寒裝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你們幹嘛?”那修士再喝一聲:“殺。”原本空手的十三名修士,忽然人手一劍齊刺許寒。
只是不知道自己賣給易家商號的是哪種,讓高遠洋那老小子賺大了!
“在下受教了。”許寒又看看這個明眸皓齒的姑娘,心裡覺得有意思,忍不住說道,“姑娘想買這雲霧芝,在下也想買。若是姑娘不教在下,在下說不定就改買其他的一株了;可經姑娘這一說。在下卻捨不得更換了。而且這裡。這種紅莖的植株只有這一株,又是在下先拿到……”
“啊!”黑衣女修頓時張開了潤澤的小嘴……是呀,她好心教對方識別雲霧芝,最後結果是她自己買不到了。這個黑衣女修看上去是剛出來混的。沒什麼心機,看見本來應該是自己買的雲霧芝別人不肯轉讓,她只有苦笑道:“那只有算了,以後再說吧。”
其實許寒並不要買這個玩意。只是覺得這樣來一下,讓這個黑衣女修長點記xìng,出門在外的,太好心,又沒有自我保護的意識,是很危險的……
就在許寒剛想說不要的時候,卻有其他人說話了。
“這位道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明明是好心教會你識別雲霧芝之法,你學會了。感謝的話沒有說一句,卻不肯將雲霧芝轉讓。其行爲實在讓我輩不恥。”只見一個穿着萬家白衣築基修士站在了兩人身邊,此人看上去年紀約在二十來歲,體態微胖,不過好在個子高大,倒不顯得胖,反而顯得英武不凡的樣子……
許寒本想把雲霧芝還給黑衣女修,可是路上殺出一個程咬金,他就心裡不爽道:“敢問道友,這商號中可是先到先得?在下先拿到買下,有何不可?這位姑娘主動教我識別之術,在下感激萬分,可是在下也沒義務非要讓給她吧?若是她不教我,我也是要買下這株雲霧芝,在下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吧?”
那高大胖子本想見義勇爲一下取得姑娘青睞,沒想到面前這黑廝牙尖嘴利,說的他無法反駁,當即怒道:“道友,你看清楚了,這是我萬家坊市,我乃是這坊市的管事者,我賣誰就賣誰!”
“管事者……”許寒哧了一聲,嘲笑道:“坊市雖然是萬家坊市,可這裡是青冥谷商號!你說話能代表青冥谷商號嘛?莫非青冥谷商號不聽你的,你就要把他們趕出坊市?”
其實青冥谷商號和坊市是互利互惠的關係,真的趕走青冥谷商號對萬家的損失更大……而且萬家處於靈藥山和青冥谷的夾縫中,若是得罪青冥谷,他們就倒大黴了。
高大胖子滿心怒火,卻不敢接口,而是說道:“這商號的掌櫃和我是朋友,我讓他不賣給你!”
“那我就只有去問問石頂風,他青冥谷的坊市是不是這樣做生意,一點都不講規矩。”
“切!石頂風大修士也是你能見的?”高大胖子譏諷道……
“那我至少可以見你們萬景全老祖!”
“你做夢!我們當家長老怎麼會見你,區區一個小散修!”
正在說話間,外邊突然走進來一個人,正是上次在礦洞中的築基修士李偉,李偉來坊市有事,沒找到坊市主管,聽說他在這邊,就過來了,誰知道一進來就看見了許寒……皮黑,好認。
“呀!李真人,你來我們坊市怎麼不說一聲,我們好派人迎接呀!”李偉和萬揚不同,李偉對許寒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以築基前期的修爲斬殺結丹修士,更是一語創神通,試問這樣的事情,他聽都沒聽說過,再一看許寒的修爲,又驚道:“李真人也突破了,和我一樣了,恭喜恭喜。”
許寒哈哈一笑,回道:“上次貴門景全老祖上門致謝,在下剛好在突破,所以無緣得見,這次是專門來拜訪景全老祖的……”
許寒說着,還得意地對着某個高大胖子遞了個眼神。怎麼樣,哥們沒晃點你吧。
高大胖子和他身後的幾個萬家修士都有些吃驚,要知道景全老祖結丹後期的修爲,是萬家修爲最高者,也是萬家目前唯一的結丹老祖。試問景全老祖怎麼會主動上門拜訪一個築基前期的修士呢?
“李偉師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高大胖子擺出師兄的架子問道……
“張名強師兄,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在jīng鐵礦洞救了我和萬揚師兄的李黑子真人,他以築基二層的修爲一舉斬殺屍yīn宗的一個結丹長老,一個築基真人,還有一個相當於結丹後期的殭屍,李黑子真人堪稱我們築基修士的驕傲啊!”
聽李偉這樣介紹,叫張名強的高大胖子和他身後的萬家修士臉上都露出驚訝的神sè,他們早就聽說了這件事。當下還很是不信。誰知真人就出現在了面前……
“是他?他年紀看上去好年輕啊。有那麼大實力嘛?”
“聽說還是個散修呢。”
“肯定是靈根優異吧。”
衆人的竊竊私語讓葉某人心底舒服地很,許寒不過是個流氓,沒什麼涵養,沾沾自喜的表情表露無疑。眼睛瞅完了張名強,又去瞅黑衣女修。
可許寒這一眼,卻驚訝地看見黑衣女修臉上露出的不是欽佩,不是羨慕。不是驚訝……而是有一層淡淡的黑氣在她俏白的面孔上一閃而過。
就在許寒一楞神間,女修的臉上又恢復了平常,讓許寒以爲自己看錯了。
“李偉師弟,你莫要被人三言兩語矇蔽了,有的人就是嘴上厲害而已。”張名強心中才不相信這築基前期的小真人能殺了結丹老祖,心裡猜測八成李偉是被這黑廝騙了。
被人懷疑自己的偶像,李偉火冒三丈,而且他對這張名強師兄本來就沒好感,立即回道,“張名強師兄。此事乃李偉親眼所見,萬揚師兄更是被刺激地閉關去了。何來矇蔽一說?”
“反正我就是不信!”張名強惱火道,今天若是在美人和手下面前丟了面子,以後都不用混了。
許寒淡淡笑道,“你信與不信,幹我鳥事,這年頭坐井觀天還想吃天鵝肉的蛤蟆實在太多,就怕天鵝肉沒吃上,反被摔個四腳朝天。”
許寒冷冷一笑,手中摺扇刷的展開,在身邊劃一圈,叮噹聲響成一片,十三柄法劍皆被斬斷。一羣築基修士這才知道來了高人,慌忙退卻,許寒道:“不着急走。”合攏摺扇,擡步在人羣裡走一遭,速度太快,那些人還沒及後退已經被一道靈力打進經脈。
制住這些人,許寒上樓瞧了瞧,沒有人,看來也就十三個駐守修士。下樓後找條破繩子把他們捆到一起,單手舉着走向郡守府。
他這一走引起轟動,雖然兩處地方距離很近,但這裡是鬧市區,往來行人頗多,怎麼忽然出現個人舉着十來個道人走路?悄聲議論這瘋子力氣真大。
民衆只是議論,郡守府門前官兵卻準備動手,一個個亮出兵刃,跑過來圍上許寒命令道:“放人!”他們守衛郡守府,知道這些道爺位尊人重,連郡守見了都要客客氣氣猛說好話。
許寒淡淡道:“我要殺人,不想死的讓開,想爲郡守賣命的站着別動。”聲音極淡,好似沒有感情,輕易判定人間生死。
士兵們互相看看,職責所在,沒人敢輕易撤退。許寒微微搖頭:“你們誰殺過人?”一堆官兵沒人接話,眼神稍微有點木,瞧模樣都沒沾過血。
眼神掃過衆兵丁,沒必要和他們認真,舉着十三個道人大步向前。正面對是一個毛頭小子,脣上稚毛未褪,端着長槍有些緊張,不知道該不該收回槍頭。
許寒恍若未見,朝長槍直撞過去,向前一頂,毛頭小子手心出汗,長槍居然沒斷,從他手中滑向後面,這一滑嚇他一跳,趕忙回抽長槍。
許寒本意想頂斷長槍,告訴兵丁你們打不過我,趕緊讓開,沒想出現這種情況,微微一笑,繞過他走向府門。
毛頭小子忙攥住長槍,轉身喊道:“站住!”聲音很大,但是有點發顫,畢竟許寒單手舉着十幾個人,又悍不畏死,誰看了都會有點兒害怕。
許寒沒停步:“沒你的事。”走上兩步,忽然想起什麼回頭問道:“跟我說說城裡有沒有好官?如果沒有的話,他們全都該死。”聲音還是很淡,但是誰聽了都會有一絲寒氣上涌,這傢伙想要殺人?而且不止一個?
“你,你不許殺人。”毛頭小子說道,聲音比剛纔小許多。
許寒呵呵一笑,轉身走近府門。府門很高,正門緊閉,他直接撞上去,只聽喀嚓一聲,兩扇大門被撞飛出去,門後戒備的士兵有好幾人被一同撞開。
許寒拽住一個士兵問道:“郡守在哪個屋?帶路。”士兵哪敢不從,高厚大門一撞就飛,這等人物還是小心服侍纔對,免得惹怒他丟掉xìng命。
有人引路就是方便,很快尋到郡守。那傢伙正和幾個美貌女子在房中飲酒作樂。門外半跪着一個兵士。趕來稟報有人闖府的消息,結果才彙報完,闖府那人就到了。
許寒也沒理他,把一堆道士隨手丟下。一腳踹開屋門,露出內裡旖旎景象,郡守剛下完命令:“殺!”忽然看見房門被踹開,正要發怒。又隱隱發覺不對,壓下怒氣問話:“這位壯士可有事情?”
許寒走進屋,拽過張椅子坐下:“跟我說說,五兩銀子一塊的石頭是什麼石頭?礦場在哪?還有誰比較該死?”
“你想幹嘛?”郡守sè厲內荏喊道。
“廢話。”許寒起身拽過郡守,掌中摺扇一展一收,郡守啊的大叫,手指被砍掉一根。許寒冷冷道:“閉嘴,再叫繼續砍。”郡守忙閉上嘴巴。許寒又道:“回答問題。”
這時屋外響起轟亂腳步聲,還有兵器甲冑撞擊聲,府外更是傳來戰馬嘶鳴。一隊隊騎兵衝進郡府。
郡守道:“好漢,有什麼事情慢慢說。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啊……”他想拖延時間,被許寒又斬掉一根手指。郡守眼淚都流出來了,握着手直跳。一屋的女人跟着叫起來,衣衫凌亂四散亂跑,口中呼叫:“救命。”其中有個女子比較機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拽出根響箭,向外一拋,尖哮着飛上天空。
響箭飛出,郡守的面sè變得好看一些,忍痛跟許寒拖延時間:“大俠,下官到底有什麼事情得罪到你,就算是死也該死個明白吧。”說着話回頭看眼那女子,頗有讚賞意味。
許寒看着一羣美麗女子驚慌失措亂蹦亂跳,大喊道:“閉嘴。”冰冷眼神掃過郡守:“告訴我,和你一樣沾過百姓xìng命的人都有誰。”
郡守急忙辯解:“我連只雞都不敢殺,如何敢殺人?大俠定是聽信謠言……啊!”這次直接被斬掉一隻手,許寒冷冷道:“你還有兩隻腳一隻手,完了我砍什麼?”
郡守徹底傻住,他有再大權利也頂不住瘋子一般的殺手,冷汗直冒,惶惶坐下,想去揀那隻斷手又有些不敢,咬着牙說道:“管家,我管家手裡有份名單。”
許寒一聽就樂了,好人啊,知道替我省事,懂得記帳真是個好習慣,隨便吩咐個士兵:“叫管家帶帳本過來,告訴他,如果敢跑,可以試試。”
經過這會喧鬧,一屋子女人神sè驚慌聚到一起,終於不再亂喊亂叫,而府外的士兵已經一排排在屋前列隊,府外還有上千士兵包圍住郡府。屋子外面有人大喝:“大膽小賊,識相的放過郡爺,否則讓你生不如死。”
許寒不理他,衝郡守說話:“叫他閉嘴。”郡守哆嗦着說道:“外面可是孫將軍。”外面那聲音回道:“正是末將,郡爺可安好?”
“安好,安好,孫將軍且稍待。”郡守抱着斷手說安好,一面是心痛,一面是肉痛,眼看快支撐不下去了。
一刻鐘後,出去傳訊的兵丁帶個中年瘦子快步跑回來,瘦子懷中抱個包袱,進屋後見到郡守抱着斷手癱坐在地,嚇的啊的大叫一聲。
許寒把包袱拿過來,打開來看,裡面是兩本小冊子,一本是向朝廷高官行賄的名單,一本是郡城內向他行賄及有秘密勾當的官員目錄。揀起郡城那本大約翻翻,無非是錢權交易。許寒對這個不感興趣,問道:“你們挖的石頭是什麼樣?賣給誰?”
張名強在萬家也算這一代的核心弟子了,以二十八歲的年紀修到築基後期,已經就受到萬家上下的百般推崇了,哪曾受過這等奚落。
“李黑子真人,在下萬家二代修士張名強正式向你挑戰……”張名強憋了一口氣就要發出挑戰。
許寒自然是毫不懼怕,淡淡站着,臉上帶着微笑,既然你找死就別怪哥們了。
可這時李偉卻跳出來斥道,“張名強師兄,你太胡鬧了!大敵當前,你不思破敵,反要挑戰景全老祖的客人,我要給你彙報老祖!”
張名強一聽,頓時說不下去了。只是獨自站着。一雙眼睛恨恨地看着許寒……
這時那青冥谷的夥計和掌櫃都已經走了出來。那掌櫃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何必呢?”
那夥計也把千年青送上。那千年青是裝在一個木匣子裡的,在裡邊可以長期保存,看上去翠綠yù滴,還帶着根系。品質很不錯,到底青冥谷就是以伺候這些花花草草最拿手……
許寒送上一千八百靈石,收下千年青。這千年青是種罕見的靈草,非常難尋,也就只有青冥谷還有,所以價格昂貴,許寒也沒講價。
看見這黑臉修士一掏一大把中階靈石,那些萬家修士看得口水連吞……太有錢了,上千靈石都不眨眼,媽的。他是散修嘛,不是散修都很窮嘛?
不過當他們想起某人一個人就擊殺結丹老祖時。他們只好把自己眼中的貪婪都收了回去。
許寒收起千年青,這才把那株雲霧芝放下,對那穿着透視裝的黑衣女修說道,“其實在下並非想買這雲霧芝,只是覺得道友太過單純,以此提醒一下道友,這修仙之徑艱難坎坷,人心更是險惡自私,一不小心就是萬丈深淵……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道友切記,好自爲之吧……”
許寒放下雲霧芝在貨架上,轉身離去。他言辭懇切非常,句句真誠,肺腹之言,聽得黑衣女修一雙美眸大眼裡異彩連連。
“謝李道友,散修王婷施受教了。”黑衣女修王婷施對着許寒的背影行了一禮。
看見許寒走出來,李偉喊了一聲,“李真人等等!”接着他快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柬扔給張名強,口中交代一句,“景全老祖讓你謄寫數份張貼……”接着也轉身出門,追着許寒而去。
許寒出了坊市,就駕起飛劍,前邊不遠的一處山頭小平原,就是萬家了。
以前許寒以爲萬家就跟自己家的將軍府一樣,就是個十幾進的大院子,裡邊住的都是萬家修士。
可此刻他才明白,根本不是這樣……這萬家在修仙界再排不上號,那也是正正規規的修仙家族,數千年傳承,比自己家的鎮南將軍府可大多了。
這萬家就是一個小小的城池,城池就在山頭的一塊平原上,城池築得高大氣派,內有九橫九縱的道路,大小相當於四分之一個黃州城,城中居民不下五萬,全部都是萬家後裔。
當然了,其中修仙者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絕大多數都是煉氣期的小修……這讓許寒不由得感嘆,有靈根着萬中無一,這有着修士血脈傳承的萬家,有靈根者都那麼稀罕,那些凡人之中的靈根更是鳳毛麟角了。
其實往深入想,萬家這樣也屬正常。萬家在衆多修仙家族中聲名不震,很少有外邊的好靈根修士會和他們結姻,所以都是城裡萬大牛娶萬二妞,萬鐵柱娶萬小縫,這近親繁殖,當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靈根也rì漸稀少。
而萬家招收的他姓弟子,也都是垃圾靈根,好靈根都被名門大派收走了,誰來你萬家呢?就連萬家自己出個好靈根,也不在家族修煉,而是送去靈藥山或者青冥谷修煉……
許寒心裡一邊思想,一邊慢慢飛行,等着李偉,果然李偉很快就跟上了。
許寒問道,“本家,你剛纔說的大敵當前是什麼意思?”
“這事要說起來,和李真人你也是有莫大關係……”
許寒聽了一愣,“和我有什麼關係?”
後來在李偉的一番解釋下,才明白,原來那rì他在礦洞中殺了屍yīn宗的倆個修士,事情並沒完,那屍yīn宗也不知道從哪聽說了,說萬家殺了他們的人,於是便來萬家報仇了。
目前屍yīn宗還沒出現,不過屍yīn宗已經發來戰貼,進攻rì期就在三天後,而在戰貼下竟然赫然有六個結丹修士的簽名……
想萬家結丹修士不過僅景全老祖一人,這一下屍yīn宗出動六個結丹老祖,而且這些結丹老祖個個都有銀屍,萬家這次怕是要有滅頂之災。
剛纔李偉就是得了景全老祖的令,搞了一個招募公告,想要在坊市中招些修士參加抵抗戰鬥。
聽到這些,許寒皺眉。心道這屍yīn宗應該是個卑鄙無恥的門派,他們既然來報仇,就應該是才用突襲,或者在萬家小城中傳播屍毒……書,約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