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和趙世平臨走前還貼心的給吳忠仁點好飯菜送過來,吳忠仁望着一桌子飯菜,只得緩慢的吃了起來,他要堅持到明天早上,纔有希望。
離開客棧的林熙和趙世平並沒有回家,而是找了個飯店邊吃邊合計,最後一致決定,如果明天早上吳忠仁沒死,那麼二人就接手這個事,天師堂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對兩大道門下手,只要他們去之前將自己的行蹤給柳州城的分院報備就成。
而且張月華可是在那,更是容易,再說,最不濟也就是天師堂的人來制止,到時候談得攏就談,談不攏就算了,他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談攏後,兩人小酌了幾杯,就各回各家了。
第二天一早,林熙還在早課中,趙世平就已經敲響了林家的大門,下人連忙來通知林熙,當林熙趕到餐廳的時候,他已經吃起來了。
“不是吧,師伯,您這也太早了,有必要麼?”林熙看着趙世平差異的問道。
“那是,我很想看看吳忠仁怎麼樣了,要是他沒了,我也就死心了,再說了,昨天都聊成那樣了,不去看看也良心不安,爲了這我整宿都沒怎麼睡。”趙世平停下了筷子,略微有些感嘆。
“好吧。”林熙也到飯桌前坐下,並且招呼了旁邊的秦伯一聲,“秦伯,下次不用等我了,您先吃就成。”
每次秦伯都會早早的坐在飯堂,等林熙來了再吃早餐,這讓林熙很是不好意思。
“沒事的,少爺,我也沒什麼事,一塊吃飯熱鬧。”秦伯笑呵呵的說道。
“好吧。”林熙接過秦伯的遞來的稀飯,呼哧呼哧的喝了起來,順手從秦伯放在他面前的一疊豬頭肉夾起一片,就着稀飯吃了下去。
自從林熙表示好吃以後,家裡就沒斷過,只要說吃,就會有,連帶着下人們也開心起來,林府每天定一個,當然會分下去了。
而趙世平看着林熙面前的豬頭肉久久不語。
林熙很是奇怪,光看能看到肚子裡不成,“師伯,吃啊。”說着還把碟子往趙世平那移了移,碟子上只有十來片,這是林熙說的,吃多了也不好,所以秦伯每次都只會讓下人挑最好的地方,切十來片
“這是上次的?”趙世平有些遲疑的問道。
“嗯?”林熙沒聽懂,“這是今天的,怎麼?不新鮮?”
“哦,沒啥。”
說完趙世平繼續呼哧呼哧吃了起來,林熙一頭霧水。
兩人快速對付完早飯,給秦伯說了聲就出門了,一路奔行至棲鳳樓,輕車熟路的叫小二上去通稟,心裡卻想着小二哥會不會被房間裡的情況嚇個魂不附體。
等待時間不長,也沒見小二驚慌失措,翻滾着下來,而是正常的走到二人面前,“二位爺,吳爺請。”
喲,看來吳忠仁很有小強的命,林熙本來可是認爲八成會死的,沒想到吳忠仁就是剩下那二成,兩人對視一眼,跟着小二就來到了吳忠仁的門前。
待小二退去後,這才推門而入,省了敲門的環節,進了屋子,發現吳忠仁與昨日無二,還是那個位置,還是那個姿勢,還是那個詭異的笑臉。
“二位道長早上好,感謝二位上心。”吳忠仁還是很會說話的,都沒說自己沒死,你們快答應的事。
“吳老爺可是一宿都是如此?”林熙有些好奇,難不成一夜沒上廁所,身邊不帶幾個下人,看來是他的失策啊。
“非也,小道長說笑了,老朽只是心裡有事,起的早而已。”吳忠仁笑着回道,不過也是白笑了,不管他笑不笑,林熙看到的都是笑着的。
“那不知道吳老爺的身體感覺如何?”趙世平趕緊問出自己關心的問題。
“老朽早上感覺了下,和昨日無異,就是不是知道會不會突然就那麼去了。”吳忠仁實話實說,他已經生死看淡了。
“那事不宜遲,咱們直接出發吧。”林熙直接說道,“但是醜話說到前頭,如果咱們趕到柳州城吳家的時候,您沒堅持的住,那我和大伯能做的只能是將您的遺體歸還了。”
“好說,好說,老朽先行謝過了。”說完吳忠仁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摸出了兩張紙來,“這是綢緞莊的轉讓書,我已經寫好了,還有一份上寫着讓吳家將珍藏的基本修道功法借與二位抄閱,屆時不管老朽是什麼樣的情況,許諾二位的一定不會少。”
“沒必要如此,如果吳老爺沒能到吳家就不在了,我們是不會收的。”林熙覺得沒必要,兩人的最終目的不是這個。
“還請兩位道長務必不要推辭。”
吳忠仁很誠懇,林熙覺得再推辭也沒什麼意義,對趙世平來說也算是個好事,再說已經決定管了,那先接後接都一樣,“好吧,師,大伯,你拿着吧。”
趙世平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接過就放到了懷裡。
二人動作很快,給了吳忠仁吃飯的時間,等他吃完了,馬車也停在了棲鳳樓的門口,不僅如此,二人還抽空回了趟家,拿上了準備好的行李,順便還準備好了路上幾日所需的乾糧,對於這趙世平可是熟到不能再熟了,龍虎上97號可是基本上每年都有那麼兩三次的,清剿活動。
最後林熙還貼心的喊來自家的一個下人,來照顧吳忠仁,讓他把自己感動不要不要的。
因爲趕時間,不到午時他們就出了城,林熙一輛,趙世平一輛,吳忠仁一輛,爲了凸顯保護,還把吳忠仁的馬車放在了中間。
就這樣馬車順着官道一路疾馳,趕車的都是車行的老手,雖然有些顛簸,但是林熙還能坐的住,他現在正坐在馬車裡沉思,在梳理着自己,自從穿越以來,他總覺得自己少了些什麼。
至於是什麼,他不清楚,但是總覺得過得很被動,而且也沒感覺到開心,除了修爲和實力上的提升能給自己帶來一絲樂趣以外,似乎沒什麼值得自己開心的東西了。
甚至他覺得李文哲都比他快樂多了,只要能學劍法他就開心,或是在林熙與大家的對練中抽冷子,捅林熙一下也會開心很久。
可是自己呢?總覺得自己開心好虛假,他感覺自己迷失了自我,除了回家這個目標以外,真的沒什麼了。
或許自己應該思考一下接下來的路了!
“唉……”林熙長長舒了口氣,卻突然感覺自己的瓶頸鬆動了一點,連忙準備運功嘗試下突破。
“公子,都出城了,也不喊奴家出來,還好奴家時刻盯着外面,咱們多久能到柳州城?要不公子和奴家一起去看看阿紫吧,奴家想它了。”
陸芊芊的突然出現,讓剛剛盤起腿來的林熙瞬間分神,“你怎麼出來了,先別說話。”
呵斥完陸芊芊的林熙,繼續運功,良久後卻根本沒找到瓶頸鬆動的感覺,還是那樣死死的壓着他。
“這叫什麼事嘛。”林熙有些煩躁,“你說你出來的是不是個時候?”憤憤的看了陸芊芊一眼,眉頭緊鎖。
陸芊芊又不傻,看到林熙發怒就知道自己犯了錯,坐在那裡,也不吱聲,只是撅着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林熙閉目像剛纔一樣,再次梳理自己,一遍,又一遍,但是再也找不到剛纔的感覺。
使勁撓了撓頭皮,重重把手一甩,卻甩在了車廂上,“咚”的一聲。
“嘶”,林熙呲着牙,連忙把手收了回來,使勁吹了兩下,雖然吹起不止痛,但是本能的就這麼做了。
“道長,可有什麼要吩咐的?”這時馬車外突然傳來趕車人的聲音,應該的林熙的一次敲擊,讓趕車人誤以爲是在找他。
“無事!不小心敲到了。”
“好嘞,有事您招呼。”
馬車繼續疾馳,林熙這纔開始觀察眼前的陸芊芊,只見陸芊芊還是蜷縮在角落裡,依舊低着頭玩弄着衣角。
不對,那是什麼?林熙很好奇,陸芊芊的衣角上竟然有一灘水,經過仔細觀察以後才發現,陸芊芊還在滴着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落在同一個地方,慢慢積成一小攤。
但是哪有人眼淚是積成一灘還不浸溼衣物的,雖然你是鬼,可是演戲也得尊重事實不是?這分明就是懸在衣服上的一灘水,凝而不散。
這簡直就是爲了積攢起來給自己看的嘛。
“咳咳”林熙差點笑出聲來,只得用輕咳掩飾一下,但是陸芊芊依舊在那專心的滴着眼淚,並沒有擡起頭來。
林熙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沒有什麼開心的事,陸芊芊就是啊,還有作死的靜言也是,被忽悠的李文哲也是,師門的所有人,張知畫,甚至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可以帶來歡樂的,自己發現身邊的一切,享受身邊的一切,就算是追求的目標是回到原來的世界,可是和開心、快樂並不衝突啊。
林熙心神一震,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瓶頸的鬆動,但是他並沒有立馬停下來運功,因爲運功也只是爲了將鬆動的地方填滿,強求也並不一定會突破,還不如學學靜氣,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突破也會變成水到渠成。
而且靜氣突破了也不慌不忙的壓下,繼續做飯,等到飯後再從容不迫的去突破,嗯,三人行必有我師,想到這林熙露出滿意的笑容。